第八十二章 监视

京北庸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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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恩恐怕从未想到过自己会被其他人关注,尤其是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不过这个世界或许就是这样,很多人会把这种事情称为命运,不过在白恩看来,这只不过是世界本质中单纯的恶意。

    “法塔林协会。”费尔南德斯-卡尔德少校说道。

    “是的。”艾彻曼恩回答道,眼睛微微向下瞧着那份他亲手写成的报告。

    “从未听说这个组织。”

    “真遗憾,确实如此。”艾彻曼恩僵硬地坐在座位上,他的手指在他前面形成尖塔状。他那严肃的菱角分明的脸一如既往地绷得紧紧的。报告躺在他面前的大橡木书桌上,任其卷着。

    橡木书桌的另一边是卡尔德,他是在瑞尔马斯盖坦神庙的高级军官,同时也算是伟大帝国盖坦在这里的外交人员。

    他的房间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冷酷、年迈、默默无闻。他有着被血液填充的蒜鼻头,他的手经常会不自觉的颤抖,这都是他长期的爱好造成的,不远处矮桌上装在水晶瓶中的各种颜色的液体证明了这一点。

    不过,当你面对他时,你很难相信酒精损坏了他的神经。他的眼睛深深地嵌在突出的羽毛状眉毛下,暴露了他内在的坚韧和年老带来的智慧。

    “你有进一步的资料吗?”卡尔德兴趣索然的问道,把那份报告原封不动的放在面前。

    “是的。”艾彻曼恩严肃地说道。“其中一名船员告诉我,他们有几名船员失踪了。一些人,比如那个法师白恩,我安排了人监视。”

    卡尔德撅起因干燥而裂开的嘴唇,当他伸手去拿身边的银制盘子时,患有关节炎的手指颤抖起来。

    “你究竟怀疑什么?”他问,手指从碗里夹起一颗干瘪的葡萄。

    “崇拜邪恶的力量。我不清楚是什么类型的,不过有被禁物品的交易。白恩在酒馆房间内有血迹残留我想是人血我们没能准确测出,但是血迹范围不小。”

    “都是小问题,比奇安。”

    “确实。”艾彻曼恩说道。“但我不会想看到它发展起来。”

    卡尔德把葡萄塞进嘴里,慢慢咀嚼,感受其中的味道。

    “你的随从中还有那个人吗?”

    “雷恩-阿多尔,我的队员,是的。”

    “我不喜欢他。”

    “没有人喜欢他。这正是问题的关键。”

    卡尔德咽了口吐沫。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很痛苦,老人费了好大劲才在椅子上把身体向前移,双手放在书桌上。

    “听我说。”他说道,用他那阴沉的眼睛死死盯着艾彻曼恩。“这是艰难的日子,艾尔-尤里克在监视着一切,这里的人会用任何借口来削弱我们。这不是我们的国家你得小心行事。”

    “我总是小心翼翼地行事。”艾彻曼恩一动不动地说道。

    “你,确实是的。把狗栓好就行了,如果不够就再加条皮带。不要给我惹麻烦,如果这件事牵连到一个有体面名声的人,我可受不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吗?”艾彻曼恩冷冷地说。“这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呢?”

    卡尔德疲惫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我们需要解决谁,我们就去解决掉他。但是要隐秘地做。”

    “我明白了。”艾彻曼恩起身鞠了一躬后说道。“这么说,你允许我去调查了?”

    “当然,就像往常一样。”卡尔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过了一会,他那满是老人斑的斑驳面容变得温和了一些。“你最近休息了多久?”

    “我……足够了。”艾彻曼恩犹豫地说道。

    “你需要更多地休息。你看起来糟透了,你的眼睛中毫无生机,你的头发正在变白。这不应该发生,在你这个年纪不应该发生这种事。”

    “我感觉很好。”

    “你看起来不像,”卡尔德说道。“我是认真的,伙计放松一下。把任务交给你的助手。也许你不需要花那么多时间在这些家伙身上。我是说,邪恶永不休息,但我们不是。如果你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东西让你不安,你应该告诉我。”

    “先生,这事很好的建议,”他毫无表情地说道。“如果我有什么想法,我一定会来找您。”

    “你一定要这么做。”卡尔德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又伸手去拿另一颗葡萄。“我祝你好运,你们要谨慎行事,不可冒险。”

    艾彻曼恩从椅子上站起来,立正,行了一个礼。

    “谢谢您,先生。不过,真的,这里没有什么运气可言这全在《盖坦的遗赠》里,是或者不是。所以您的愿望虽然是善意的,却无关紧要。”

    “当然,”卡尔德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说的对,艾彻曼恩。你总是对的。现在离开我的办公室,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艾彻曼恩离开了少校的房间,门外墙壁上的两只火把闪耀的光芒被站在远处的人影打断。雷恩站在火光形成的剪影上方,显得极为高大。

    艾彻曼恩穿着一件同伴们都喜欢的长皮外套,帽子的宽边低低地遮住眼睛。两支燧石手枪依偎在他腰间,每一支上面都刻着《盖坦圣典》上的段落,还闪烁着圣水的光芒。

    “他们都做了什么?”他问道。

    “见了一个收留孤儿的废神牧师,还鞭打了几个乞丐。”雷恩说道,他看上去有点睡眼惺忪,半睡半醒。

    “牧师?我不明白。”

    “一个格里尼尔的牧师,在老鼠巷收留一些孤儿。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雷恩揉了揉脸,当他用带着皮革手套的手按摩过脸后,扁平的鼻头有些发红。

    雷恩比他的主人高的多,也宽的多。他有着光秃秃的脑袋,布满了像精致花纹般的旧伤疤。他腰间挂着一根长柄铁锤,夹在一把宽刃短剑旁边。他的鼻子不止一次被打断,一个眼睛永远不能完全睁开,给了他一种永远怀疑的表情。

    两人经过空荡荡的大楼,大楼高大而阴郁。砖墙上覆盖着瓦片,泥灰则涂满了整面墙,顶部是木质突起,最上面则是摇摇欲坠的塔楼和圆形穹顶。一座座房屋的门楣从狭窄的巷子里探出头来,遮住了月亮的光线,把泥土,稻草和鹅卵石都沉浸在深深的阴影里。有些街道甚至从未见过阳光,到了深夜,它们则是黑暗的深渊。

    远方篝火的方向传来喧闹的声音,兴奋地尖叫声变得模糊而低沉。艾彻曼恩在阴影里灵活的移动,雷恩则尽量不去想酒馆木桶里廉价的啤酒。

    猎巫人突然停了下来,蹲在一个沉重的金属排水盖旁边。他拿出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开始整理它们。

    “真的吗?”雷恩迟疑地看着盖子。“去下面?”

    “恐怕是这样。”艾彻曼恩点点头。“这条路它通向‘骨头与酒杯’酒馆下面的酒窖。”

    “总是酒窖。”雷恩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你以为他们会意识到整个城市都是建立在排水隧道上的?”艾彻曼恩把一把钥匙插进锁眼里,用刺耳的声音拧开了锁。他用双手抓住盖子的边缘往上拉,它仍待在原处。

    “卡住了,先生?”雷恩弯下腰,抓住盖子的边缘,闷哼一声,把它拔了出来。下面臭气熏天,他厌恶地皱起来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