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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倾夜又失踪了。
这几天来,冷连柯再没有见到西门倾夜,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默默的舔着心头的伤口。
离开娘娘的时候,她以为只要做到娘娘吩咐的每一件事情,她就可以在这个明亮的世界生活下去,天高任鸟飞,天广地大,任她随心所欲,自由遨游。
可是,她偏偏遇见了西门倾夜,自遇见他之后,她就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乱了,她应该一剑杀了他的,可她没有,一直与他纠缠在一起,原本冷静的心乱了,直到轻染姐姐被杀害。
或许,原本就不应该接触那么多的人。
她的心中只有娘娘就够了,只要能够与娘娘在这个世界里一起生活下去,她就满足了。
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回归原点。
对,应该这样的。
当下定决心与西门倾夜做个了断的时候,她却再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唯有一位穿着黑色长袍的女人来来回回一直不停的往她房间跑。
那个女人眉间一粒朱砂,整个人罩在长袍下,看不清长相,她的声音带着些微嘶哑,猛然出声,听起来有些恐怖,她目光落在她身上,总是露出诡异的笑容。
她替她把了脉,端了药让她喝。
无论她问什么,那个女人都默不作声,只是偶尔看过来时,眼里含着诡异的探究。
她为何要喝药?她要见西门倾夜,她无情的将汤药打翻在地。
那个女人看着洒在地面褐色的药汁,好像乐见其成,她甚至笑着说道,“冷姑娘好烈性,这药打翻的好,老妇喜欢。”
说着,哈哈大笑着走了出去。
在第四碗汤药被冷连柯打翻之后,那个女人终于收了笑意,脸上带了愠怒,“姑娘,虽然老妇也恨不得他死,不过,再这样浪费下去,他就真的离死也不远了”
她只顾翻身躺下,不去理会她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再一碗药放到了案桌上,那个女人退了出去,眼里诡异的笑减去几分,露出点点忧郁,“冷姑娘,一物克一物,老妇总算是相信了”
她恨他,却发现心软了。
女人退了出去,房门咯吱关上,四周终于安静下来。
她闭着眼想要睡去,突然一双手落在了她心口。
他终于来了,她发狠的握紧了双手。只要他能来见她,那她就有机会找回内力,杀了他,逃出这里。
落在她心口的手很快退去,他的声音轻柔中含着期盼传来,“连柯,我记得你这里曾经为我而痛过!”
“我记得很真,不是假的,对不对?”他问道。
她睁开眼睛,冷漠的看向面前的人,他如墨的眸子星辰般闪亮,正静静瞧着她。
见她睁开眼睛,并没有移开的意思,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的盯在她脸上。
原本俊美的容颜惨白毫无血色,额前的发丝因为冷汗紧紧贴在脸颊上,整个人看上去宛如虚脱一般,有些虚无缥缈之感,仿佛脆弱的一碰就碎,他平静的眸子中却泛起笑意,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有多么的虚弱不堪。
然而,他一开口,她就知道他是明白的。
“连柯,看我这个样子,满意吗?”
她冷声道,“满意”
他笑道,“你还是要我死,是吗?”
冷连柯冷冷移开视线,她扭头望向床侧,声音冷若冰霜传来,“对,我想要你死,如果不是我没有内力,只能任你宰割,我现在一定翻身而起,再刺你一剑!”
她痛的咬紧了嘴唇,“西门倾夜,你死不足惜,除非你将轻染姐姐还给我”泪水无声的顺着眼角滑落。
冰凉的手指落在她脸侧,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他宠溺安抚的语气带着无奈的妥协说道,“连柯,一年的时间,一年后,如果你还想要我死,我成全你,现在,起来喝药可好?”
“我要离开”冷毅坚决的语气。
“我不会放你离开”更加冷漠坚决的语气。
冷连柯翻身而起,怒目盯着他,“那你就杀了我”
他望着她笑了,“我不喜欢留一具尸体在身边!”
他拿过案桌上的药碗,碗中浓烈的药味扑鼻,“喝了它,你想怎么闹都随你”
“我为何要喝药?”冷连柯漠然道。
“可以解你身上的蛊毒”西门倾夜平静说道。
冷连柯接过药碗,冷笑一声,朝着地面摔去,然而西门倾夜早有准备,在她手臂伸出的一瞬间,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他将碗小心翼翼的接过,看她一眼,眸中光华闪耀,“连柯,既然你不肯乖乖喝药,我只能做个令你厌恶的流氓了”
说完,他仰头喝一口药,在冷连柯吃惊中,强硬的扳过她的身子,低头吻了上去。
温软冰凉的触感落在她唇上,冷连柯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他竟然吻了她。
苦涩的味道带着腥味流入口腔,直到听到一声咕咚声,西门倾夜才松开了她,眼里带着意犹未尽的朦胧笑意。
冷连柯气的浑身颤抖,红了眼,骂道,“西门倾夜,我诅咒你今生今世不得好死”
他听了,眼神暗了又暗,却笑道,“连柯,我已经栽在你手里了”
所以,诅不诅咒结果都在你一念之间。
“你自己喝还是要我喂你?”
冷连柯继续冷笑,“我不会喝,谁知道里面放了什么!”
怀疑的眼神无情的落在他身上,冰凉彻骨,他仍旧笑望着她,“既如此,那只能我动手了”
他再次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唇齿相交,这次,冷连柯发狠的咬了上去,更浓的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他疼的蹙了眉头,却没有撤去身子。
两人分开的一瞬,冷连柯不停的喘息,他嘴角滴着血,脸上却带了一些潮红,黑暗中看去,竟是有些羞赧,他低低咳嗽一声说道,“我再问一遍,是你自己喝还是要我喂你?”
“你……”冷连柯接过药蹙眉仰头一口气喝的干净,药碗被她发狠的摔在地面,砰的碎裂,“卑鄙无耻”她骂道。
见她终于喝了药,他松了一口气,眼前开始发昏。
冷连柯发狠的拭过嘴唇,“西门倾夜,你三番四次逼我,总有一天,我也要你尝尝被逼无奈的苦痛。”
“好”他应一声,站起身来。
门顺应打开,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女人等在门外。
西门倾夜走到门口,顿了顿,回头看向她,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他笑道,“连柯,你可曾为我痛过?哪怕骗我也好!”
冷连柯双手紧握,她不懂,他为何要这样问?她咬牙看着他,“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今后也不会有,西门倾夜,你那样骗我,我恨不得你死!”
他听了笑了笑,右手捂向心口,疼的狠狠抓下,“对,你恨我,你恨我”有几分无奈的感觉。
他背影萧索落寞,踏出门外,朝着远处走去。
月光下,他转身的一刹那,她看到,他衣领下,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血丝,触目惊心。
是蛊毒发作了吗?
黑袍女人看向她,“冷姑娘,蛊毒发作,浑身宛如利刃割裂,即便再隐忍的人,都难以忍受!”
“像他这样忍到这般田地,都不曾吭声的,老妇见所未见”
这般隐忍又能如何呢,不过死的更快罢了!
“那是他活该”冷连柯冷声道,“像他这样的人就该活活痛死”
黑袍女人惊讶的看着冷连柯,“冷姑娘当真冷血无情,难不成冷姑娘不知道绝情双蛊的厉害?”
“什么意思?这蛊毒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冷连柯问道。
“冷姑娘,若想知道,一会儿跟上来便是”
黑袍女人笑着关上了门,关上门的一刹那,冷连柯在那女人眼中瞧出一丝嗜血的冷光。
“他这是活该!”黑袍女人呢喃道,“当真有意思,宫主,原来你也会有今天!”
房间里,冷连柯捂着心口,想着黑袍女人的话,她低声道,“绝情双蛊,为何要叫绝情双蛊?她到底什么意思?”
想了想,冷连柯推开门追了出去。
月光下,山石旁,西门倾夜衣衫半敞松在两侧,锁骨至腹部肌肤白皙如玉映在月光中,腰身流线般微微弯着,腹部的肌肉清晰可见,左侧白色带血的绷带更是添了几分妖冶的性感。
黑袍女人身上的黑色长袍掉落地上,她长发如瀑布垂向地面,眉间朱砂红的宛如滴血,朱唇娇艳欲滴,轻轻笑着,整个人低低附在西门倾夜胸前。
远远看去,就像两人抱在一起一般。
冷连柯站在远处愣愣看着面前的一幕。
心中越发的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冷笑一声,转身走开。
在她面前装作情深,却转身又跟另一个女人抱在一起,想到方才的吻,冷连柯狠狠的咬过嘴唇。
不再犹豫,下定了决心般,轻染姐姐,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百里越附在西门倾夜胸前,她五指白如玉,手心却是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抵在西门倾夜心口。
鲜血顺着腰侧蜿蜒流下。
靠近一点才发现,西门倾夜肌肤下都是血丝,由于冷连柯的靠近,仿佛游走的针线,迅速向着两侧肌肤延伸而去,心口传来砰砰的响动。
西门倾夜疼的浑身轻颤,冷冷看着她,“是你唆使她过来的?”
百里越邪笑道,“宫主,老妇只不过想要看一下宫主爱她到底有多深?”
西门倾夜淡淡闭了眼,“取吧”
“老妇发现,宫主经脉受损严重,若不闭关好好休养……这一刀子下去,老妇担心宫主怕是……”
“不正是你乐意看到的情景?”
“宫主可是答应了老妇的条件,若宫主命没了,老妇岂不是做了亏本的买卖?”
“你尽管放心,本宫从不食言”
百里越笑道,“宫主,可要坚持住”说罢,匕首往里面推去。
西门倾夜颤了颤,鲜血顺着嘴角滴落,他睁开眼看去,就见冷连柯转身,没有停留,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他只觉得心口空了一块,连柯,我疼,他心里这般呐喊,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却听不到。
眼前黑了黑,终于抵挡不住黑暗的袭来,西门倾夜沿着山石向着地面滑去。
鲜血不停的从他口中涌出,他蜷了身体,手抵上心口。
百里越漠然看着地上垂死挣扎的西门倾夜,她闭了闭眼,半晌,弯腰蹲下将他抱在了怀里。
“若不是为了碧血宫,老妇才不会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