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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相月转过身来,睥睨一样的看着许晟睿,语气却稍微放缓了一些,道:“如今你我二人已经以夫妻相成,举国上下都知道你已经是我的驸马,有些事情,还是提早说明的好。”
“公主有什么要求,但提无妨,微臣定当尽我所能。”许晟睿的态度依旧还是恭敬的,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神色已经不对,似乎是在爆发之前最后的平静,让人看着他便觉得胆战心惊。
沈相月却像是全然不觉,或者是已经被怒气遮蔽了双眼,毕竟今天她也是怒气冲冲自觉受了不少委屈。
“驸马能有这句话,很好。”沈相月点点头,神色很是倨傲:“你我如今新婚,驸马也许还多有拘束,但日后望驸马能一直牢记,你我虽然是夫妻,但先是君臣,我是皇女你是臣子,此等关系不能有半分逾越。”
许晟睿还没出声,春晴已经被唬的出了一身冷汗。这些天来皇后娘娘给公主恶补的女德女戒好像一点用都没有,像是只有出嫁前最后一句嘱咐有用。
“若凌,你要时时刻刻明确自己的身份,就算日后对驸马动了情也千万不能对他听之任之,让他骑到你的头上去,你得记着,你们先是君臣,才是夫妻,只有明确这个,他才会对你恭恭敬敬。”
“这是微臣的本分,自然牢记。”许晟睿没什么情感波动的接受了第一个条件,似乎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不是自己新婚的妻子在任性的要求他日后作为丈夫必须遵守“妻为上”的准则。
不过他心中也该对这些事情早有准备便是。
“那便好。”沈相月点了点头,似乎对许晟睿的顺从很是满意,又接着道:“虽然你是丞相嫡子,但日后能不能继承这丞相之位还不一定,因为要做驸马,母后特意求了父皇恩典将你册封为侍郎,但日后你必须自己升官位,孤可不想驸马日后只是个侍郎之流。”
春晴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低下头去不敢再去看许晟睿的脸色,可片刻之后却听得一阵轻笑,是许晟睿应了。
“那是自然,若非身居高位,怎么能配得上大烨的嫡长公主,微臣自当牢记。”
沈相月可能意识到有些奇怪,但许晟睿答得客气,她便也只觉得是他没胆子反驳,于是又继续道:“你若是日后都一直这样,便是再好不过。但还有最后一点,孤之前也听说了你的一些事情,孤知道像你这样的公子哥,成婚之前身边总会有一两个侍候的女人,但是自此之后,你须得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断了干净,孤想你也是知道的,身为驸马,一辈子不许另娶他人,你还是趁早断了那些心思。”
许晟睿面上居然还是带着笑的,就好像在听着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一个笑话,态度偏偏还足够谦卑,让沈相月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沈相月再怎么对自己盲目相信,也看出许晟睿现在的不对劲。她本身只想给许晟睿一个下马威,所以话放的狠了一些,若是许晟睿提出异议,她也不是不会听,但许晟睿如今这样全盘接受,倒让她有些害怕了。
“许晟睿……你,你若是想先面上答应下来,日后不做可是不行!”
“微臣不敢。”许晟睿一拱手,抬起头来看着沈相月笑的礼貌:“公主方才已经说了,你我先是君臣,后是夫妻,既然这样,公主的话,微臣自然是不敢不听。而日后……既然已经成为夫妻,公主自然能够日夜监督微臣。”
沈相月还是有些半信半疑,有些怀疑的看着许晟睿,半响才清了清嗓子,道:“那便看你日后表现了,夜深了,孤要歇息了。”
一直捏着一把冷汗的春晴和其余侍女这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来,都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起这位驸马爷的耐性来,虽然是相当于入赘一样的驸马,但毕竟也是丞相之子,没想到脾气居然会这么好,公主此次算是捡到宝了。
于是便手忙脚乱的给沈相月收拾残妆洗漱换衣服,在这期间许晟睿都只是站在身边一言不发,待沈相月快要收拾完了才接过侍女的锦帕擦了擦脸,又换上了衣服。
侍女能陪的只到这里,又将床铺检查一遍,跟着喜娘说了些吉祥话,收了许晟睿的红包,便真的长舒一口气,留下守夜的侍女和高高燃着的红烛,还有这还未开始的洞房花烛夜给这对新人。
楚云深枕着自己的一只手臂,呼吸平稳的睁着眼睛,夜色中还能看到旁边蜿蜒的不算长的头发,与他所躺的地方只有几分距离。
沈步月也同样睁着眼睛。
所谓的“新婚之夜”过了才十一天,要睡在同一张床上这种事情对两个人来说都还有些陌生,虽然大部分时间楚云深会在夜深之后偷偷溜出去,天明之前再跑回来。
不过此时夜色还未深,没有到时候。
“明日……”楚云深低低的开口:“要不要出去走走?”
沈步月声音有些喑哑,但听出来还没有睡意:“去哪儿?”
“随意,”楚云深声音有些微的笑意:“只是觉得该再给京都的人看看我们两个了。”
“也好。”沈步月点了点头,后知后觉想起在黑暗中那人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便赶忙又停下了,道:“那便在街上走一走就好,如今街上的人舌头算是最长的。”
楚云深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两人的话题似乎到此要停止了。沈步月有些模模糊糊的闭上眼睛,虽然还从未有过跟男人同睡一榻的体验,但是奇怪的,她似乎并不防备楚云深,每每在他身边入睡反而要比平日更快一些。
“谢谢你。”
沈步月觉得自己已经睡迷糊了,要不然怎么会忽然听到楚云深说这样的话?她模模糊糊的转过脸去想确认楚云深还在不在,是不是他在说话,却没想到正撞进那人深邃如星辰的眼眸,还带着星辉一般耀眼的笑意。
“什么?”两人的距离似乎有些过分的近了,但沈步月似乎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只是这样微皱着眉头发问了。
“多谢你,”一只手轻巧的伸过来在自己的颊边,将那里的乱发埋到耳后,露出她正只白嫩的耳朵,似乎是想要让她把下面的话听得更加清楚。
“今日的事情,你没有避开我。是不是你已经默认我可以参与这些事情,我们的关系,是否从合作者转变为同谋者了?
楚云深的眸子里亮亮的,满是喜悦才能点亮的小星星。沈步月睁着朦胧的眼睛看着这样的他,心底某一处忽然就柔软的不像话,像是被一汪清泉闯了进来,自此满是沟壑的心中便有了一个活泉眼,只要看着这个人的眼睛,便会柔软成一滩水。
“不必。”
沈步月别扭的吐出这两个字,想要躲闪他的目光,可却像是被什么吸引一样,只能这样与他对视。
那人听了这两个字,眸中的色彩便稍稍减弱。
“不必言谢,这是自然。”
可下一瞬,因为这简短的一句话,便更加的明亮起来。
沈步月这次是真真再不敢继续与他对视下去,心脏发烫的想要转身躲避,却没想到刚一动身子便被那人圈进了怀里。面对面躺着的姿势再合适不过拥抱,尤其是在这新婚的床上。
体温相互熨烫,沈步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面颊变的发烫。心脏跳动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中彼此放大,让她不由自主的跟着那个节拍思维。
咚,咚咚,咚。
情……想必就是一时冲动吧。大概恋人之间总会有像如今这般的境地,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身边的这个人,风花雪月都是他一人,他笑一笑你仿佛就会迷了眼。
冲动的想将自己毫无保留的奉送给他。
再后来那冲动就在日积月累中化成执念,化成习惯,如骨附蛆,生生世世不相离,便也成了骨血之中割舍不掉的东西。
那人的下巴贴着她的额头,却忽然换上了柔软湿润的东西,在额头密密的吻过,他的声音贴的太近直接传进胸腔里。
“真好,静女,真好。”
沈步月被他抱着有些不知所措,脑袋里还是热热的叫嚣着要被这个人整个占据。可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还在挣扎。
真的可以全部交付给他吗?那些陈年旧事,那些晦暗不明的血海深仇,那些还虚无缥缈的未来,这个人要的是如今这个背负着这些成长起来的沈步月,但那些附带着的根系缠绕,他也会一并接受甘之如饴吗?
最近的沈傲有些不对劲。
这不对劲不知道是从他见到白思远那天开始,还是从他们到长乐公主府赴宴那天开始。
莲儿惴惴不安的弹着自己的琴,不时抬起眼睛来看一眼坐在对面的沈傲,他手里捏着一个酒杯,就那样坐着已经有很长时间,眼睛不知道在看向什么地方,只那样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