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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婧原以为马上会栽倒地面,却没想,直接栽入一个少年郎的怀抱。
再说徐寅睡眠一向不深,晚上的时候,虽然睡的早,但不会早早的睡着,而是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看的书,顺便也听着隔壁娘的动静。
娘的身体不好,可惜家里穷的没有多余的钱给娘调理身体,就是娘的眼睛,自己也带着娘问过一个老大夫,说只要娘多休息,不要眯着微弱视力的眼睛刺绣,时间长了自然会好很多。
可娘说她一定要自己争口气,考出状元来,替死去的爹争气,哪怕她眼睛瞎了也高兴。
要是自己不肯学习,娘会哭的更凶。
今天晚上,娘吃的很少,说胃口小,吃不了那么多,可娘也仅仅就吃了半个馒头,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
因此徐寅今晚更是心思满腹,难以入睡。一直到了亥时之后,忽然听到院子里有人进了的声音,虽然很轻微,但自己听的很清楚。
起初,徐寅有些害怕,这毕竟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胆大的盗贼。不过,想到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自然不能让贼人伤害到了娘跟妹妹。
徐寅便轻巧的起床,拿起自己写字的砚台,准备砸向盗贼。
谁知道盗贼直奔自己屋子,徐寅紧紧握住砚台,只等盗贼进门,就给他一下子。
可盗贼没有进来,而是悄悄的从门缝里扔了什么进来之后,就退走了。
扔进来的东西就落在自己的脚边,捡起来,虽然看不见,但慢慢摸索,可以猜得出,外面是一张纸包着的,里面却还是四张纸,但里面的纸明显跟外面的纸不同。
这?竟然是银票的感觉?徐寅仔细摸了摸,内心惊诧不已,这四张纸真的很像是银票的感觉。
对,自己肯定摸的没错,这银票上面还有钱庄的雕刻印章。是全国通用的汇通钱庄,四张一百的银票,足足四百两,这是谁?谁会将这巨额的银票扔到自家?会不会是栽赃陷害?
就在徐寅拿着银票,胡思乱想的时候,徐寅感觉到来人没有走,而是站在自己门口。
徐寅虽然知道自家极为缺钱,但这样来路不明的钱,自己不能拿,拿了就不是钱的事,若是为了这笔巨额来路不明的钱,将全家人的命都丢了,还不如不要的好。
随即徐寅深深吸口气,先丢下银票,一手高高举起砚台,一手轻轻打开门栓,怪只怪谢文婧此时太过伤感,没有感觉到里面的门栓被忽然打开,结果一个猝不及防就栽倒下来。幸亏栽倒在徐寅怀里。没有跌倒。
徐寅举起的砚台,原是准备砸向门口的人,谁知道门口的人一下子就栽到自己怀里,入了怀里自己才知道,来人是个少女,那少女的清香,扑面而来。
巧的是,徐寅慌忙之下,手竟然紧紧抱住了栽倒的谢文婧,而谢文婧的眼泪正掉向徐寅的颈项,流淌到徐寅的胸口,那热乎乎的眼泪,猛然灼伤徐寅的心。
谢文婧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徐寅,心里竟然丝毫没有害怕,也没有害羞,只想永远可以这样,被徐大哥紧紧拥抱着,一直到老。
徐寅则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有些发呆,根本就没有想到盗贼居然是一个比自己矮大半截头的少女。
而这个少女似乎还哭着,她正在伤心吗?为了什么如此伤心?
“你,你,你是谁?到我家干什么?”
徐寅确定了怀里的盗贼只是一个柔弱的少女,还是一个哭的伤心的少女,便没有喊叫家里人起来抓贼。
只是轻轻的扶正她,同时也低低的问她,但为了预防她跑人,徐寅的手还是紧紧的抓着谢文婧的小手。
“我?我?你让我走,我没有拿你家东西!”
谢文婧忽然惊觉起来,自己一个世家少女这样孟浪的夜闯私宅,被徐大哥抓住,要是他知道自己是谁的话,那,那?他不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我?
这么一想,谢文婧急忙要跑人,极力要挣脱徐寅的手,徐寅就知道这个少女会跑人,更是用两只手,紧紧抓住谢文婧的两只手。
谢文婧着急之下,忽然张开一口银牙,咬在徐寅的一只手腕上,只是不敢咬深,怕咬疼了徐寅,只想吓唬徐寅松手。
徐寅原以为这丫头一口咬下去,自己手腕一定会被咬破,谁知道,这丫头看着狠,其实也就是吓唬自己,想跑人呢!
徐寅一心要搞清楚怎么回事,不想接受这样不明不白的巨额银票,随即转移到门边,顺手就将门给插上了。
插手门之后,徐寅拿出打火石,顿时谢文婧吓得将头低到自己胸口,还掩耳盗铃的背对着徐寅,心里后悔死了,要是扔下银票就走人,怎么会被徐寅逮住?
徐寅虽然不会拿自己怎么办,但他从此之后,心里恐怕再也看不起自己了吧?这么一想,谢文婧忍不住的泪流满面。轻轻哽咽起来。
徐寅也傻了,借着微弱的油灯,看清楚了对方居然是隔壁的那个喜欢偷看自己的少女。
她不是谢家的嫡长女吗?怎么会这样?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等等,看看她丢给自己的纸,果然不出所料,纸里面包的是四百两银票。是她给的吗?
徐寅正打算再看看纸皮上写的是什么,却忽然被谢文婧抢了过去,直接揣进了她的袖口里,谢文婧感到羞愧极了。只想夺路而逃,但回去的路被徐寅死死挡住。
“拿出来,给我看看?要不然我就报官抓你了!”
徐寅知道那纸上面一定是这个少女给自家准备的关键的东西,不得不看。万一影响全家人性命,可不是心软就能放走的。
“没有,那个银票算是我赔罪的,我要回家!”谢文婧可不想被徐寅知道更多,要是她看到纸片上自己写的,什么今年过年前十天不能外出,或者外出必须带雨具,徐寅会怎么看待自己?
那样的话,徐寅不仅仅会鄙视自己,更会惧怕自己,说不定他以为自己是妖精呢?要不然自己怎么会知道还没有发生的事?
“没有,什么都没有,你让我走,我明天就要离开扬州去杭州了,你放过我,好不好?”谢文婧哀求。
“你把纸给我看了,我就放了你,你看看,我都没有叫人,就是想放了你,快点将纸拿出来,不然的话?”
徐寅忽然假装狠厉起来,一手就夺向谢文婧的袖口,要抢出那个纸片来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