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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金轮州某集市。
大街上人声鼎沸,车马不绝,人流穿梭不息。
一个戴着竹制斗笠的年轻男子正快步走在与集市一街之隔的僻静暗巷中。
他来到一处二进门的宅子前,在有些腐朽的后门上,三重两轻的敲了个暗号。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里面闪出个白面无须的老者。
这老者吊稍着一对三角眼,将来人打量了一番,才把门打开了些,放了进去。
二人没有过多的言语,径直来到一处房门前,只见那门上贴满了道符,里面还穿来了咿咿呀呀的哼唱声音。
“有劳了。”老者对着年轻男子行了个不轻不重的礼,便退了下去。
男子等老者走远了,才靠近了贴满道符的房门。他伸出手摘下了其中一张,放到鼻子前嗅了嗅,是上等的黑狗血。
里面的人似乎是感觉到了门外的动静,突然停止了哼唱。
“云郎……是你吗……”
一道温柔的女声在门后响起。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来看我……”
男子听到这一番话,却并不回答。
良久后,女子见门外的人不搭理她,便将双手放到了门上,那门似有尖利的事物挠过,发出刺耳的吱嘎声音。
“云郎,你带我走好不好。爹爹好狠心,他把我关起来,都不让我出去……”
女子声音似撒娇,又似呢喃,柔媚致极。
男子却并不为之所动,他将手中的道符又贴回门上,转身在门口的空地上支起了四根一尺高的极细竹竿。
那女子说了些许话,门外的人却毫无反应,她似乎是生气了,语气变得有些凶恶。
“云郎……你为什么不进来看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是不是真的要跟山上的那个村姑定亲!”
“云郎!你回答我好不好!”
女子将门板挠得嘎吱作响,那声音钻入年轻男子耳朵里,说不出的阴冷怪异。
奇怪的是,任凭她怎么挠,这贴满道符的门却是纹丝不动。
大概是终于挠累了,女人消停了下来,门内竟传来了嘤嘤的哭声。
“骗子……云郎,你这个骗子。你说要带我去灵山看凌云,带我去极海观红月,都是骗我的,骗我的!”
此时男子正站在门口犹豫,进去?还是不进去?
“来呀,云郎,我带你去十里桃花的仙境,带你去香雾空蒙的宅邸……”
女子的声音突然变尖细了。
“嘻嘻……”
一声怪笑过后,门内的动静停了下来。
男子见状不再犹豫,开始一张一张的揭着门上的道符。
就在最后一张即将揭开来的时候,屋内的女子突然朝门大力的撞了过来。
嘭的一声巨响,那门竟然被她撞开了一条缝。
“嘻嘻……”
一只没有眼瞳只有眼白的眼睛杵在门缝处,笑嘻嘻的朝门外的男子说到:“我看见你了,云郎。”
被唤作云郎的男子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觉得背后一阵恶寒。
他决定了,还是不进去了。
那女人将手指从门缝中一根一根的伸出来,以极诡异的弯曲程度抠着门缝,手指上的指甲又黑又尖,宛若生铁打造的一般。
云郎朝后面退了一步,这副铁指甲让他有些发冷。
“云……郎……你……是……不……是……怕……我……”
那女人一字一字的从门缝处使劲往外挤,连手腕都变形了也毫无自觉,她头骨处的血肉甚至快要被挤成一堆烂泥。
终于,门上的最后一道符也支撑不住,伴随着一小簇金光过后,门往两边咣当一声弹开,女人瘫软的身体没了支撑,从门内跌落进院子里。
好巧不巧,正好摔在男子的跟前。
只见瘫软如泥的女人将两只手撑在地上,伴随着硌哒硌哒的骨头响声,女人硬生生的把头支棱了起来。
她将全是眼白的眸子望向男子,苍白的嘴角咧出一个不能承受的弧度,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淌了下来。
“云郎……”
那双布满铁甲的手称男子不注意,往大腿处一捞,没想到男子早有准备,他抬脚将女子的手使劲一踢,然后敏捷的往后跳了出去。
“妈的,竟敢偷袭爷爷的下路!”
终是忍受不了如此下作的手法,男子怒骂出声。
女子被这一脚激怒,发出喋喋怪笑,四肢撑地朝着男子飞扑过去。
就当她差一点点碰到男子的时候,四周突然升起了一道紫色的光墙。
“扑通”一声闷响,女子被光墙弹回了地上。她有些发疼的嗷嗷叫着,全是眼白的眼睛里竟流出了泪水。
“我不是云郎。”男子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认真的说到。
女子却不再似刚才那样多话,只是将头埋到了宽大的红色袖袍里。
他蹲在女子面前,将手中的道符递给她看,问她:“你家云郎贴的?”
女子听见道符二字,抬起头朝他呲牙咧嘴。
“计语溪!”
男子朝她吼道:“回答我的问题!”
“呜呜……”
听见他的吼声,女子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她止住了泪水,茫然的望着男子,良久后才发出了小兽一般的声音。
只见那双眼睛渐渐变得正常,手指上的黑甲也缩了回去。
“我让你办事,你不肯,非得离家出走。这会倒好,被男人骗财骗色,你就是这样给我当的魂器?”
名唤计语溪的女子,不,应该说是女鬼,此刻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主人……”
她嗫喏出声,有些瑟瑟发抖。
男子见状,怒声问她:
“跟不跟我回去!”
…………
三刻过后的院子里,一个红衣女鬼腿不沾地的飘在半空中,帮年轻男子搬动一具女子的身体。
一人一鬼合力将熟睡的女子抬入房中后,男子转身出门收拾他插在院子里的东西。
此刻细看,那支在地上的四根竹竿已经通体透绿。浑身泛着一股莹莹微光,竟是难得一见的魂器。
“说说怎么回事吧。”
男子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等女鬼给他一个解释。
计语溪规规矩矩的飘到他面前,整了整自己的略显凌乱的衣襟,抬头偷瞄了男子一眼,缓缓说到:
“那日你让我帮你去怡红院偷绣春的肚兜,我不肯……”
“咳咳,讲主题!”男子有些脸红,打断她的话,示意她讲下去。
“后来我一个在灯会逛得无聊,就想找个地方住一晚。”
“你知道的,像我这般的大家闺秀,哪能随便找个地方住。于是我就挑了个看起来面容姣好,家里又颇有些财力的女子,上了她的身,随她回了这里。”
“再后来,我发现她家里人口简单,吃穿用度也颇合我意,就留了下来。”
“直到某日一个姓钟的男子找到了这里。我才知道这个名唤小蝶的女子竟然私相授受……”
“那钟云一开始对我只是发之于情,止之于礼,后来某日他终是发觉了我与小蝶的不同,一番推心置腹之下,我就……我就……”
男子将手掌在石桌上重重一拍,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你就跟他圆房了?!”
计语溪老脸一红,有些羞涩的道:“那哪儿能呢,人鬼殊途。”
接着她又说,
“又是十几日过去,我被那钟云迷得神魂颠倒,觉得他哪儿看哪儿都好。说起来也奇怪,我亡故这五余载,并非是那等定力不佳之鬼,怎么就会被他迷惑呢。”
男子嘲笑到:“现在知道了,我给你看那个符你知道是什么吗?那是鬼符!亏得你还是个艳鬼,连这都不知道……”
“那鬼符专门用来迷惑你们这些灵力颇高,又单纯好骗之鬼,要不是我来得够早,只怕你现在已经被人吃干抹净了……”
“噢……那人家这次知道了啦……”
没理他的撒娇,男子将摆在桌子上的四根玉竹竿拿了起来,朝计语溪说到:“选一根吧,我已经烧了四座新的宅子给你,以后莫要再离我而去了。”
计语溪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眼睛里面熠熠的都是感激。
正当男子带着竹竿准备离去,小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争执声,那白面老者呼喊到:
“钟公子,钟公子……仙长正在施法,小蝶很快就可以和您重聚了。”
“施法?老丁,你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那位被唤作钟公子的人大踏步的走进了院里。
他看到眼前有个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的男人,阴笑着问旁边的丁老头:
“就是这位仙长动了我的东西?”
丁老头哪敢搭话,只是在旁边“嗬嗬”的笑着,然后就一边叫着“小蝶……我的女儿……”一边躲到了房间里。
看来这丁家并不像语溪说的那么简单嘛。即便如此,男子也不想多管闲事,他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钟公子钟云踱步到男子面前,作势要掀他的斗笠,男子往后一退,没等钟云触碰到他,就抽出腰间的一根玉竹竿朝着打了出去。
钟云一个不留神,被打中了伸出去的手,他甩了一甩,大笑到:“好!好!好得很!”
竟从衣间的乾坤袋里抽出一根九节金鞭朝男子抽了过去。
男子没料到此人竟会突然用武器偷袭,一时来不及躲,斗笠被劲风破开,真容显露出来。
钟云瞧见了斗笠下的人,呆若木鸡,他失声喊到:
“谢十八,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