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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宇说到这里,有观众问道:“陈先生,这是不是写书人故意这样写,所谓无巧不成书。若是那冯渊当日就将英莲娶回家去,也就没有了后来的两家相争之事。这个故事,自然也就讲不下去了。”
陈宇笑道:“这是写书人的心中打算,我并是他,又如何得知?不过,听你这第一说,我也觉得有理。只是,这个事在此部书之中,只算作一个无足轻重之事。列位,想知道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请接着往下听。”
陈宇一摇折扇,又接着往下说起了这部书……
门子对雨村说道:“我内子安慰一番,那英莲方慢慢宽了心,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一心等着冯渊来接她。不料,第二日,拐子又将她偷偷卖给了薛家。老爷,你说这可不是个孽缘又是什么?若是卖给了别家,倒还好说,偏偏那薛家公子号称‘呆霸王’,平日里无事,尚且想着法子生出些事情来,使钱不计其数,只好弄性尚气。而今,遇到这样一个事,他又如何肯善罢甘休?说起来,这也是命数,合该那冯渊将命丢在他手里,也合该那英莲落在他手中。而今,薛家公子指使豪仆打死了人,他也不管,只是夺了英莲,带着上京去了。这也实在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可叹,实在是可叹!”
雨村听了门子一番话,也不免深为叹息,说道:“这正是他们的孽障遭遇,细究起来,恐怕早有前因。此事,现在也不须多说了。只是眼下,这件官司该当如何审理才好?”
门子见雨村问自已,遂笑了笑,将身子坐正了,说道:“当日里老爷未曾发迹之前,在仁丹庙中借住之时,说话斩截利落,做事明决干脆,为何到了今日,反显得像是没了主意一般?小的知道老爷到此应天府做知府,实系借了贾府与王府之力。那薛家公子薛蟠,母舅正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姨妈又是贾府之中工部员外郎贾政之妻。他和这两贾府、王府,都是关系匪浅,皆是实在亲戚。老爷受了贾、王两府之恩,于此案上正好做个顺水人情,轻轻了解,以后见了贾、王两府之人,也好说话。”
门子这个话,不用他说,雨村心中早已有此计较了。门子之言,其实正合雨村之意。
只是,雨村说出来,却是另外一番话。
雨村对门子说道:“你说的正是个人情之理。只是我受皇上深恩,起复委用,感君恩有同再造。若是在此事上循情枉法,又如何能报答皇恩?”
门子听见雨村这般说,遂作色冷笑,微微起身,离开椅子,探身说道:“老爷说的正是做官的大道理,任谁都知道。只是,而今这个世道,只讲大道理,却是难有寸进。古人曾有云:‘大丈夫相机而动。’又说过:‘趋吉趋凶者为君子。’若是老爷只是依着大道理做事,自身尚且难保,又何谈报答君恩?”
雨村遂点头,问道:“若是依着你,此案又该如何判?”
门子凑近雨村近前,觉得不妥,又坐回到了椅子之上,说道:“此事别有内情,我说与老爷知,想来老爷就知道该怎么判了。那冯家现在并没有实在亲人,只有家中老仆。那老仆为冯渊出头,也不过是借此想多得些烧埋银子罢了。老爷纵然不将薛蟠拿住,只要多判些银子给冯家,冯家之人也就不会再闹了。薛家本是豪族,随便你判他五百,判他一千,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薛家并不会放在眼里。”
雨村闻言点头,说道:“话是这么说,只是尚有悠悠众口,又该怎么办?”
门子笑道:“这也好办。老爷不必将薛家公子拿到案,只将薛家打人的几个豪仆拿到案上,让他们其中一人顶着薛蟠的名号,将他们当众痛打一顿,下到狱中。再让狱吏报个暴病身亡,仵作一验尸,抬出去也就是了。对外,老爷就可说,薛蟠已然身亡,此案就可了结了。若是老爷怕有风声传出去,可在堂上设个乩坛,请府中军民尽管来看。此处之人多信此事,小的安排人做些手脚,批了乩语,只说那薛蟠与冯渊原属前世孽缘,而今冯渊已死,薛蟠又已被冯渊鬼魂索命,此系冤孽之事,俱已了结。乩语之中再批,此事又属某乡某籍之人名某某某者,现作拐子之人引起。小的暗中嘱咐拐子,让他当堂供认,说出乡贯姓氏来。到府衙之中听案众人,见拐子所说俱与乩语相合,自然也就不会生疑了。冯家之人再不会来告,薛家之人也无话说,合府之中军民百姓们,也只信此系前世孽缘,现已了解,自然并不会生出其他想法来。老爷觉得小的此法如何,是否可使?”
雨村细想一番,笑着说道:“不妥,不妥,须得我再细细思之,万无一失方可。”
门子与雨村在密室之中,又商谈了一番,直到天色将晚,雨村留饭,门子固辞,两人方才出了密室,各自离去了。
不说那门子,只说雨村此后细细思量,实在是觉得门子所说,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办法。
此事做出来,冯家不怨,薛家不恨,合府百姓也无法话,却只是亏了一家人。
雨村想到这里,略一犹豫。
陈宇说到此,问众观众:“列位,你们可知道那贾雨村觉得所亏欠那一家人,是哪家人?”
台下观众议论不已,说来说去,各有答案。
有一个观众站起来,说道:“陈先生,我知道。”
陈宇问他:“好,你说说是何人?”
那位观众说道:“他所亏欠的,正是他的恩人贾物显。那英莲本是贾物显之女,且又系拐子拐带,雨村于情于法,都应该将英莲救出来,送到贾氏孺人身边。只是,他却并没有这样做。”
陈宇点头,说道:“这便是雨村性情,狡猾多诈,擅纂礼仪,道貌岸然,实系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