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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藏法师说:“以前我看佛经,上面写着,佛在舍卫城祇树给孤独园里,为弟子们说法。这个园本来是太子所有,给孤独长者想买下来,请佛祖在这里讲经说法。那太子说:‘若真是想买,也不是不可以,除非是黄金遍满整个园子。否则,我不卖。’给孤独长者听了太子所要的价格,就真用金砖,在整个园子里铺满了。太子见状,就将园子卖给了他。眼前这所布金禅寺,或许正是应着这件事。”
八戒一听,心里就热了,他将九齿钉钯扛在肩上,气昂昂朝寺里走去。
三藏法师叫住了他,说:“你去哪里?”
八戒站住了,回头说:“我去寺里到处看看,有金砖我就筑他个一两块出来。反正他寺里金砖多,就是少了也不在意。”
三藏法师笑了,说:“实在是个呆子。”
悟空也笑道:“回来吧,别进去了又让人又打出来。”
沙僧说:“二师兄,你些此力气,别给师父惹出麻烦来。”
大家笑了一会儿,三藏法师从马上下来,沙僧牵着门,师徒四个进了山门。
山门里有不少人,贩夫走卒,引车卖浆,公子王孙,缙绅士夫,也不分贵贱,都聚在一起讲经说法。有睡着的人,别人也不管,由他睡着。有说法的,就有人围上去听。
见三藏师徒过来了,看悟空等三人长得丑陋,众人十分害怕,赶紧让路。
三藏法师也怕徒弟们莽撞,冲撞了众人,嘴里叫道:“徒弟们,斯文些,不可莽撞。”
到了佛国之下,悟空等人自然也就收敛了心性,不会随意生出事端来。
只见从金刚殿后走出一位禅僧来,他:面色满似月,身像灵菩提。锡杖宽袈裟,芒鞋无僧帽。
三藏法师上前施了个礼,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弟子有礼了。”
那僧人赶紧还礼,说:“有礼,不知师父从哪里来?”
三藏法师说:“弟子陈玄奘,受了唐朝皇帝之旨,前往西天大雷音寺里取经。因过宝方,天色将晚,遂造次奉谒,只救一晚之宿,次日一早就离开。”
那僧人对三藏法师说:“荒山本是十方常住,僧俗有心,皆可随喜。长老是唐朝之有德上僧,能在此落脚,这在是蔽寺之幸事。请长老不必过谦,可进寺谈佛。”
三藏法师听他说话十分客气,又十分文雅随和,心里喜欢,叫了三个徒弟来与这僧人相见。
悟空等人过来了,那僧人一看,不由得受了惊吓。三藏法师解释一番,说这三个是他的徒弟,皆是路上收的,有神通,受过菩萨点化,面恶心善。那僧人才放下心来,和悟空三个一一见过了,引着他们师徒四个进到了寺里。
来到寺中,过回廊香积,见方丈就在不远处。沙僧将马系在了院子里树上,八戒将包裹放下来,他们和悟空一起,随着三藏法师,进了方丈坐下。
寺里僧人们听说有从唐朝来的圣僧,是到西天取经的,十分稀奇,都来看。那长住、挂榻、长老、行童,各种僧人,来了不少。
僧人与三藏师徒叙完话,让香积厨中僧人做了斋饭送上来。斋饭上桌,三藏法师双手合十,念了个《起斋经》。他嘴里嘀嘀咕咕念个不停,八戒有些坐不住了。走了这么远,他早饿了。
八戒不管那么多,拿起素食斋饭来,什么馒头,素食,粉汤,一古脑全都吃下肚子去。
那围着看的众僧人们,小声议论着。有说三藏法师好威仪,斯文有礼的;有说八戒是个大肚汉的。沙僧见不少僧人看着八戒,私下里窃笑,他就暗中捏了一把八戒,说:“二师兄,斯文,斯文。”
八戒被他一捏,放下筷子,嚷道:“斯文,斯文,肚子骗人。”
沙僧笑道:“二师兄,天下斯文自然多,说起肚子骗人,也不骗人,只是先空后饱罢了。”
八戒停下筷子,不吃了,等着三藏法师念经。不一会儿,三藏法师将《起斋经》念完了,左右彻了席面,他这才拿起筷子来,称谢食斋。
寺僧陪坐,问三藏法师从东土而来,走了多久,遇到了什么事。三藏法师一一说了,僧人听他说,在路上遇到如此多的险恶之事,他们师徒已走了十几年,不由得惊叹不已,连说三藏法师是个有虔诚之心者。围观的众僧人听见了,也是个个佩服。
三藏法师问僧人:“敢问这布金禅寺之名,可有什么来历?是否正应着佛经故事?”
僧人说:“这布金禅寺,原名叫做给孤独园寺,又叫祇园,确是应着佛经中所载之故事。因为从前给孤独长者请佛讲经,以金砖铺地,故而现在又叫布金禅寺。此前,这里曾是舍卫国,当时给孤独长者在舍卫国里居住,此荒山,就是长者的祇园。因此,又名给孤独布金寺。这个寺里后边,还有祇园基础。若是夏天雨多了,淋得露出本来基础,还能看到金珠和银珠。那有修为,有造化者,就能拾到。”
三藏法师赞叹道:“果然是话不虚传。”
他又问僧人:“先前我弟子进寺里时,见那山门里有不少脚夫,贩子,还有人带着骡马车担,像是商贾。不知他们这些人,为何在这里歇宿?”
僧人说:“我这里这个山,名字叫做百足山。以前许多年,都是十分太平,也不曾有强盗,也不曾有妖怪。近些年来,不知是怎么回事,山里生出了几个蜈蚣精,时不时出来到山下害人。虽然没有伤人性命,可是也给众人带来了许多危害。不少赶路之人从这里过,只有听见鸡鸣了,才敢过关。因此,那关名就叫做鸡鸣关。现在天晚了,他们不敢过关,就在荒山暂住。本来这里是十方常住之所,随缘施舍,就由他们在此暂歇了。等到明日天亮了,听到了鸡鸣之声,他们也就走了。”
三藏法师说:“原来是这个缘故。”
他对悟空等人说道:“徒弟们,等到明天天亮,听见鸡鸣,我们再过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