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话 下 :情缘落红尘

东方靖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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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匆来报的石头闯进了景仁殿内,跪在地上禀报,说到:“皇上,杜梓珩到了!”

    这聿晔看了一眼身边的洺仁说到:“给朕看着七王爷,不许她离开景仁殿半步!”

    “是。”洺仁点头,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峯稔万念俱灰,没有说一句话,最起码是不想在聿晔面前说一句话。

    宫门入口,秦可箬站在这里,因为这里也许是自己最后可以见到杜威的地方了,手里紧紧地攥着一个东西。

    杜威的马车来的时候,秦可箬拦住了,杜威下车,问了一句:“可箬,你怎么还没有走?”

    “公子深入虎穴,可箬怎么可以放心离开,可箬想要陪在公子身边,一直到最后。”秦可箬想要杜威带着自己进去。

    “胡闹!你赶紧离开!”杜威生气了。

    秦可箬知道这是一个很难的请求,拿出了那个自己为杜威求得护身符,塞在了杜威的手上,说到:“这是可箬为公子求得护身符,一定会保公子平安!”

    杜威收下了,看着秦可箬说到:“立即离开!”这没有丝毫的感情,转身直接朝着宫里走去。

    一场盛大的宴会,满是美味佳肴,殿中更是歌舞升平,只是这人只有聿晔和杜威两个人,还有一些宫女和侍卫罢了。杜威看着这个为自己精心准备的宴会,竟是笑了。

    “杜梓珩!怎么样,今日朕给你准备的这场宴会可还满意?!”这聿晔双手张开,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杜威也是笑着说:“满意,皇上为臣设的这场宴会简直是好极了,不过就是这客人有些太少了。”

    “少?”聿晔挑眉。

    “若是没有什么客人,哪里会有人知道皇上皇恩晃荡呢?”杜威竟是选择了一个座位,真的坐下来喝了一杯酒。

    聿晔拿着一杯酒走到了杜威的身前,说到:“那朕还得多请几个人来才是了!”

    杜威竟是与聿晔一同饮下了一杯酒,随后还附赠笑容,杜威放下了酒杯,问了一句:“如今就皇上你我二人在此,其中真意皇上大可言明,若是酒过三巡忘了正事,微臣可是就罪过了。”

    聿晔笑眯眯的看着杜威,很是试探性的问道:“据朕所知,爱卿的功夫不弱,如今朕杀了这么多人,今日召来爱卿的意图你早已明了,为何不先对朕下手,就像是容相一样。”

    “容相?”杜威有了一丝的愣神儿,他没有想到容相如今在宫中,可是脸色马上恢复了正常,笑着说到,“因为杀了皇上,聿国无君,受难的是百姓,不杀皇上,起码不会再危害忠良了,以皇上想要的江山社稷,聿国会平安太平的!”

    聿晔猜到了杜威会这样说,心里承认了这一点,可是这脸色却是变得难看的很,问道:“爱卿可会留在聿国为朕所用?”

    杜威却是要跟聿晔打哑谜了:“皇上这是哪里的话,微臣既然已经是臣子了,不在聿国还能在哪里?”

    聿晔内心在挣扎,手里的匕首已经现身了,看着不远处的杜威笑着说到:“朕怕就怕爱卿不领朕的情,可是这七王府的人却一个都不会安全离开,这样的结果,爱卿可知道?”

    杜威微微叹了一口气,从桌子旁边站了起来,往聿晔的跟前走去,说到:“皇上的意思臣自然明白,皇上留给臣的结果,臣也会接受。”这句话说完了,口中就有鲜血流了出来,可是杜威并没有想要倒下的意思。

    聿晔看到这样的他笑了,说到:“你不要怪朕无情,你知道的太多,身在朝廷之内,是朕的阴影,身在江湖会成为朕永远的威胁,只有你死了,朕这条大计才会完整。”

    杜威擦了擦嘴角上的血,哈哈大笑起来,颤颤巍巍的往聿晔的跟前走,眼睛紧紧地盯着聿晔说到:“皇上,一剂毒药就想稳固你内心的心虚,是不是不太够啊!”

    “那这样呢!”聿晔看到杜威太挣扎,太顽强,心里满是担心,竟是将手里的匕首拿起,冲着杜威的腹部刺去,刹那间就被一女子的腰身挡住了。

    秦可箬的脸就这么放大在了杜威的眼前,杜威大喊:“秦可箬!”

    秦可箬眼神迷离的看着杜威,双手紧紧地抱着杜威说到:“公子,可箬可以为公子做的就只有这些了。”眼睛闭上,倒在了杜威的肩上。

    此时宫殿内的侍卫纷纷拔刀,刀刀朝着杜威的后背刺去,顿时血流一片,杜威却是半点儿没有皱眉,不痛不痒的将秦可箬放下,一步一步朝着聿晔走去,眼睛瞪大了瞪着聿晔,像是一个罗刹一样想要索命!

    到了最后一步,倒在了地上,手就这么伸着。

    此时殿外一个带着光的身影冲了进来,瞬间到了杜威尸体的身边,一手劈掌将聿晔震到了龙椅之上,口吐鲜血,聿晔捂着胸口看着这一幕。

    宝儿抱起杜威,大哭着,留着泪水,嘴里喊道:“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这手上已经结了鬼印,想要将杜威的命给拉回来,可是被师父禁锢的身体一旦冲破,将会灰飞烟灭,外伤治好了之后,杜威仍然没有醒,宝儿大惊,不知是怎么回事。

    聿晔在朝堂上大笑:“你这是巫女,还想要救她?伤可以救,可是肚子里面的毒怎么救?!”

    宝儿听到了这个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心里懊悔不已,可是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烟消云散了,那双充满情意的眼神带着满满的爱意,身子依附在杜威的身上,嘴里轻喃:“来世要做夫妻。”

    这里的杜威死了,聿晔带着受了伤的身子返回了景仁殿,可是这里,除了洺仁之外,没有一个人,聿晔抬头看着洺仁,问道:“人呢?”

    “皇上,微臣将他们放了。”洺仁实话实说。

    聿晔颤抖着身体,身子扶在了台阶上,微微喘息着,瞬间就觉得自己老了,这样的结局也只有让洺仁为自己决定最好了,竟是微微笑了,洺仁看着聿晔说到:“有些东西是计谋和权术强求不到的,皇上若是将一直向往天空的金丝雀放在了鸟笼,她也许再也不会唱歌了,既然已经是不留恋皇上的人,皇上又何必强留在身边,增加彼此的痛苦呢?”

    聿晔只是呵呵的笑着,感到了满心的疲惫:“朕是不是太弱了,父皇留下的遗命完成的太过耻辱,此事能说保了江山,丢了美人,更是丢了天下人的心。”

    聿晔撑起了身体,跌跌撞撞的坐回到自己这个真正的龙椅上,回头望了一眼一直站在那里的洺仁,问道:“如今你已经自由,何必再为朕这样的一个人留恋?你走吧!”

    “既然容相为江湖做了交代,那我就在这朝堂如燕子一样看着皇上,您需要学习如何做好一位皇帝的路还很长,留在这里,也许我这样的选择没有容相当初选的那么愚蠢。”

    聿晔看了一眼洺仁,这个人什么都明白,自己与他比起来,竟是有些可笑之极,只能呵呵的笑着,笑着自己这一场最后的独角戏。

    马车摇摇晃晃的朝着陈国进发,这里昏睡着的人终于醒了,起来摸着自己被打得很疼的脑袋,不禁一声低叹。

    “你终于醒了,我以为得到了陈国才会醒。”离落坐在旁边很是悠闲的说到。

    “我终究还是没有斗过你,不管怎么挣扎,还是回到了你设计的原点。”杜威眼睛里面含着泪光。

    离落看着此时这个落魄的男人,说到:“你不应该死在这里,终究既然发誓要保护聿落一辈子,就不会比她先死去。”杜威现在只能使劲儿的捶着马车的木板,恨自己,恨这个恐怖的阴谋!

    三个时辰之前,七王府接到圣旨之后。

    杜威摸着这条玉质腰带,将官帽戴在了自己脑袋上,手刚刚要开门,却发现屋中还有一个人。

    这身影让他无比的在意,换回来的容貌也是清晰可见,杜威激动万分,上去就拎住了他的衣领,大喊道:“我当初与宝儿说再也不要回来!你难道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吗?你既然已经跟着走了,又为何要回来?!”

    康晗将杜威激动的手拿开,自己开始拆除杜威上的衣服,说到:“你虽救我一命,可我也有要做的事情,对于你能给我的与宝儿幸福相处这么长时间,我已经知足了,死了这么多人,至少要让你活下来!”

    杜威立即痛苦的跪下了,满心都是疲累,自己策划了这么久,就是不想这一幕发生,这是自己唯一与离落对抗的地方,为了不让康晗替自己去赴鸿门宴,才会安排这样的计策,低着头痛苦的说到:“为何?为何自己精心的安排,还是回到了离落原来预想的起点?!”

    康晗说到:“离落既然被称为天下第一谋士,就没有他算错的时候,既然连他都可以算到我会替你去死,你又何必去执着?!”

    “可是我不想让人代替我去死!我不想让无辜的人为我而死,为了宝儿,你应该活下去才对!”

    “可是你当初为何要赵递代替我去死?!难道他就不无辜,他就该死吗?!”康晗质问。

    “因为我不忍心看着宝儿为了你伤心!日后看着你的坟墓,你让我怎么面对你!面对宝儿!”杜威说到。

    康晗将杜威拉了起来,瞪着他说到:“杜威!你给我冷静点儿!我康晗早就该死了,是你给我偷来了这些时日,如今已经够了!”

    “不够!宝儿不应该失去你!”杜威解释着,“她不应该…”

    此时一掌劈在了杜威的后脑勺,杜威昏了过去,康晗看着这个已经昏迷了的人,嘴里说到:“梓珩,这是我的命,从我开始为聿晔卖命的时候就知道,这些罪恶,我早晚会还的,你就给我一个机会,既然可以救你一命,就让我去救吧!”

    这穿上了方才杜威穿的那一身衣服,面容已经换好了,盯着躺在床上的杜威笑着说到:“放心吧,第二次扮你,天下间没有聿伯,再也没有人可以识破!”

    此时离落推门而进,康晗看了离落一眼,微微点头:“离落,日后宝儿就托你多多照顾了。”离落不语,只是微微点头,康晗拿着圣旨,朝着七王府的大门而去,一场再次换脸的戏码重现。

    聿国这场大事发生的五个月后。

    在陈国边境戊玄门木璇堂的竹林园内,一个女子蹲坐在池塘边上,脸上微微笑着,看着这里面的鱼儿嬉戏,像极了一副静止的油墨画。

    “找了你半天,原来在这里。”杜威轻轻一跳,就蹲在了司徒玄雨的身边,这带着很是温暖的笑容,“想什么呢?”

    司徒玄雨望了一眼杜威,说到:“这加入戊玄门之后,你总是不见踪影,这才想到了我?”

    杜威笑了笑,一屁股坐在了这石头上,拍了拍手上的土,说到:“你在这里也没有为门里做事,晨风更是不敢使唤你,是不是太无聊了?”

    这司徒玄雨来气了,使劲儿的捶了杜威一下,没好气的说到:“我怎么不忙,明日就是香茗和风铭成亲的日子,天天陪着那丫头出去买东西,我都累坏了!”

    “是吗?”杜威不以为然,这二人之间变成了一种很是亲密的关系。

    风吹过了池塘,吹起了司徒玄雨的刘海,轻声的叫了杜威一声,问道:“梓珩,问你一个问题,老婆到底是什么意思?”

    杜威傻笑着,看了司徒玄雨脸上的微妙表情之后,说到:“不知道。”

    聿落看着杜威,心中早就明白了几分,心里,脸上都笑了。

    此时,杜威从手里拿出一颗钻石戒指,是用自己回七王府的池塘里面捡回来的那块原石弄出来的,举在了司徒玄雨的眼前,说到:“这个送给你。”

    聿落拿过来,看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杜威笑着说到:“往日与容相坐在一起谈心,说起了你的生辰,曾答应他替他找一件礼物送给你,我想来想去,这个东西在我的那个世界,就代表一生一世就许你一人,今日是替容相送给你的。”

    聿落接过了这个戒指,默默地流泪,眼泪划过了脸颊,滴在了池塘里面,发出了叮咚的声音,这是幸福,是感动,或者是被另一个人给的幸福所感动。

    杜威望着面前这个自己认定一生的人,即使在她的心里没有一个位置属于自己,但是从一开始自己就知道,要守护的人就是她,哪怕一辈子。

    望着这个喜极而泣的人,杜威嘴角也是微微上扬,心里默念到:“于晓月,这一世,你爱我爱的死去活来,前一世,你却当我形同路人,心中所爱不是我,可我却愿放弃今生来世,守在前尘往世,爱着你这一生一世,尽管是代替一个人一辈子守在你的身边,只要可以爱你,我便不会放手。”

    聿落将这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上,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带着血的护身符,塞在了杜威的手里,杜威一看这个样子就惊了,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在寺庙里面为容相求得护身符,如今给你了,希望你平安,我的祝福,连同可箬的祝福一起,你要好好的活着。”司徒玄雨回答道。

    杜威笑着挂在了脖子上,没头没脑的说到:“前几日陈国皇帝举兵南下,聿国陷入为难,怕是要亡了。”

    司徒玄雨冷冷一笑,看着杜威的侧脸,说到:“这样的局哪里是我和你可以猜到的,亡与不亡,还是会像被一个人捏在手里那么简单。”

    杜威愣了一下,问道:“谁?离落?”这语气充满了鄙视。

    司徒玄雨微笑着,却不言语,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杜威也自己哼了一声也就笑了。

    戊玄门木璇堂书房之内,一形单影只的人在一本书之上写下了一首长诗,名为《凤王劫》:

    话意伤重逢,良缘自不知。

    怨气回他乡,寻兄诉衷肠。

    解蛊为爱人,心中两相望。

    武城生暗涌,亡魂不知归。

    齐聚议端疑,奸臣话是非。

    再探明华宫,往事已成堆。

    凶手初显露,边关事更多。

    坦言露相思,一语破蹉跎。

    宫闱斩白鬓,不懂女人心。

    脱口吐真言,真心遭锤炼。

    纷纷离别日,身陷阴谋池。

    皇女借同盟,成州聚英雄。

    故人闲情散,朝堂得老翁。

    沉冤不昭雪,情恨在宫阙。

    百褶见君王,虎牙烙新伤。

    巧解死神命,终归到天应。

    身陷局中局,有意瞒根蒂。

    隐晦露真意,牵连罪名多。

    思女瞑目见,宫廷残血连。

    借旨立新储,忠孝噬心腹。

    明人指暗路,引火烧殊途。

    真心求一悔,夭折化成悲。

    风平浪静时,九死一生事。

    饮酒换真身,情缘落红尘。

    此诗一成,离落将书轻轻合起,那页标记有“十三”字样,书皮刊有《落尘往事录》此人一生将孤独一世,不受世人理解,只能将自己所见所为写成一首首长诗。

    伤人害世几时休,托载他人谋中事,形单影只多少年,白头孤老留此书,历历在目字行间,留下一曲警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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