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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光头觉察出邓布利多态度的转变,心下一喜,他知道,凭借邓布利多在威森加摩当中的地位,他的立场会很大程度的影响庭审的投票方向,“贝拉”这下有救了。
然而,胖光头还是太乐观了,他并不了解邓布利多心中出现的一系列复杂的想法,而事实上,邓布利多此时的犹豫甚至怀疑是非常有道理的,正如他对胖光头说的:
“请原谅,我不能仅仅因为你的话,就相信贝拉特里克斯已经变成了一个善良的人,她在威廉堡的所作所为,我并没有亲眼看见,因此我无法判断她的真实的为人,以及她的行为背后是否有隐藏的目的。此外,华莱士老夫人认为她会帮忙对付伏地魔,这只是老夫人的猜想,贝拉特里克斯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们无从得知,她真的会和自己的主子作对吗?恐怕未必。须知,她对伏地魔的崇拜,是食死徒当中最为狂热的,而且她比我们都要清楚,伏地魔对背叛自己的人有多么冷酷和无情,她没有理由去冒险。”
邓布利多这一席话,中心思想清楚明确,总结一下就是:你甭替那女人说话了说什么都是白搭。
胖光头跺脚道:“你这是宁可错杀也不肯放过,要不得。”
邓布利多眼观鼻鼻观心道:“你回去吧。”
勒梅骂人了:“你这小子,真是个死脑筋,有时候我真想揍你。”
以勒梅的身份和威望,邓布利多也只能被他当小辈随便喝斥,加上两人的交情本来就非常好,勒梅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他指着邓布利多的鹰钩鼻,道:“你不就是想说,你没有眼见为实嘛。”
邓布利多垂下眼睑,不去看他。
勒梅说:“走走走,我们回你的办公室,用你的冥想盆看看那丫头和华莱士一家交往的记忆,看你还有什么说的!”话毕,他拽起两人的手就走,爬上石头台阶,直往电梯去。
胖光头十分配合,进电梯后还帮忙按了电梯楼层,他呵呵的笑:有尼可·勒梅帮忙劝说,他觉得这事有戏;
邓布利多的脸色很不好看,他说尼可你不要这样,审判厅里还有那么多人在等着我们!勒梅十分干脆的一挥袖子,道:“反正他们也在等吐真剂,让他们等。”
从魔法部去霍格沃兹很方便,走飞路网直接就到了邓布利多的校长办公室,胖光头咂巴着嘴兴致勃勃的四下参观,邓布利多不言不语的站在一边,勒梅说:“墨迹什么呢,快把冥想盆拿出来。”他只好打开橱柜,将一只用活动三脚架托住的石盆拖了出来。
石盆很浅,边缘雕刻着许多如尼文和魔法符号,勒梅一边抚摸一边打量着自己早年的这件炼金作品,嘴里发出满意的嗯嗯声。他对胖光头说:“咱们赶时间,不用看太多,你把你和那丫头最早认识的记忆取出来,给我们看看就足够了,其余的记忆,等庭审结束后再看。”【注】
胖光头嗳的答应一声,拿出了魔杖,他将魔杖尖稍对住自己的太阳穴,做了个牵引的动作,随即,一条银色的记忆从他的太阳穴飘了出来,胖光头用魔杖小心翼翼的挑着它,将它轻轻放进了石盆里。
勒梅站在石盆前,左手拉住邓布利多,右手拉住胖光头,清了清嗓子对邓布利多说:“好了,咱们这就去眼见为实。”
邓布利多长长的叹了口气。
三个老头一同把头埋进了石盆里。
等他们再度直起腰杆,时间过去的不久,勒梅已是满面笑容,他意味深长的说:“这丫头,不错不错!我也讨厌国际公约,那公约确实像她说的就是个狗屁。”
他斜眼看着邓布利多:“她同情麻瓜的表现,是真是假,你不会看不出来吧?贝拉特里克斯做得出她那个样子吗?先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个小丫头,也不管她到底会不会帮着你对付伏地魔,我觉得,她不像是一个会害别人的人。伏地魔说她杀穆迪是防卫过当,十有八|九是真的,你不要再固执己见,给人家误判了。”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深沉道:“我觉得应该再考察一下。”
“……考察你个头啊。”
突然,一阵清亮的鸟叫声从办公室的书桌上响起,将三人的注意吸引了过去,是邓布利多的凤凰。
凤凰边叫边朝窗外张望,乌云滚滚的天空下,一只通体漆黑的大鸟正迅速的往这边飞来,眨眼便到近前。它从敞开的窗户滑翔而入,降落在邓布利多的书桌上,身躯庞大,一膀子就将蹲在那里的凤凰给挤到了一旁。
大黑鸟庄严地看着屋里的三位巫师,冲他们伸出自己的右脚,说道:“嘎嘎。”
它的右脚上绑着一封信。
胖光头伸手指着它,张大嘴说着啊——啊!他有这毛病,一激动就气喘,讲不了话。
邓布利多和勒梅都没有留意胖光头的反常,走过去解下了大黑鸟腿上的信,大黑鸟见自己的任务已完成,当即也不耽搁,拍打翅膀转身就飞走了。勒梅看着信封上写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亲启”,情不自禁就发出嘟囔:“这谁写的,好丑的字。”
邓布利多亦有同感。
他将信扔回了书桌上,打算回来再看,他说走吧我们该回去了,两人身后的胖光头突然猛的一拍大腿,总算讲出了一句话:
“啊!那是贝拉的渡鸦!”
两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扭头看去,乌云盖顶的窗外,大黑鸟已经飞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邓布利多抓起桌上那只信封撕开,飞快的掏出里面的信,勒梅和他头并头的低头看,羊皮纸上只写了两句话,不过就这两句已经足够了。
——你一直保护的隆巴顿家的那个男孩,近期会有危险。
——怀疑英国首相身边的傲罗有假,望查实。
胖光头拍着大腿说:“我不骗你们,那真是贝拉的渡鸦。”
邓布利多和勒梅对视一眼,勒梅说:“如何?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邓布利多将信揣进巫师袍的口袋,道:“走,回魔法部。”
此时距离他们离开,已过去了半个多钟头,时间已过正午,邓布利多和勒梅并肩走入审判厅,胖光头留在了门外,他已经没有进去的必要了。
门外的食死徒全部不见了踪影,嫌犯和伏地魔也不见了。
威森加摩的巫师们干巴巴的坐在仲裁席上,神态怪异的看着姗姗来迟的两人,勒梅的手里拎着一只水晶瓶,笑笑道:“家住太远,委实耽搁了点时间,嗯,吐真剂我取来了,人呢?”他看了看空了的犯人席。
他的老婆佩雷纳尔声音干干的说:“你俩去了太久,人家等饿了,说要去吃个饭,吃完再回来接着让你们审。”
那就吃饭吧。
勒梅和邓布利多回到了仲裁席上,一群人空着肚子等犯人。
犯人被Voldemort带着在对角巷饱餐了一顿,差一刻钟1点返回,后面照例浩浩荡荡的跟着食死徒。看见已归来的邓布利多和勒梅,她说:“吐真剂拿来了?”
勒梅让坐在过道旁边的一位巫师将水晶瓶交给她。
Voldemort伸手拿走瓶子,递到鼻尖闻了闻,又用小指蘸了一滴液体,以舌尖舔尝。勒梅说:“放心吧!没毒。”Voldemort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将瓶子交给了Silber。Silber一口给喝光了。
在犯人席上坐下前,Voldemort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令她面露困惑,那神情一闪而过。
“是白水。”
Silber抬头去看邓布利多。邓布利多也在望着她和Voldemort,与他同样目光复杂的还有他身旁的勒梅。双方都在心里拨打着算盘,不动声色,用眼神互相试探,谁也不知道对方这时在想什么。
无论如何,戏得演完。
劳勃开始就案情提问,问话的对象不再是辩护人Voldemort,而是喝了“吐真剂”的Silber,他问一句,Silber就答一句,没问的绝不多说,这是喝了吐真剂的人该有的表现。
她的口供与Voldemort的辩护词完全一样:她拿刀捅穆迪,是出于自卫。
仲裁席上人心思动,嗡嗡的议论声像浪潮一样拍打着审判厅的天花板,充满了惊异和疑惑,怎么会这样?我们到底该怎么投票?
“她在撒谎!”傲罗队长坚定地站了出来,“我哥哥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袭击人!贝拉特里克斯,我要和你决斗。”
Voldemort将魔杖拿在手中,说道:“你要决斗,只能跟我。”
傲罗队长只是仇恨地盯着Silber:“杀人凶手,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记昏迷咒从身后击中了他,傲罗队长轰然栽倒在地,勒梅握着魔杖站在仲裁席上,声音洪亮:“这孩子现在脑子不清醒,你,还有你,把他带下去,帮他好好冷静冷静。”他指挥两名傲罗将队长扶出审判厅,傲罗队长的脸上犹自带着昏迷前的悲愤和决绝,Voldemort盯着他这张脸,目光已再现杀意。
Silber拉了拉他的衣袖,眼眸低垂,右手掩在嘴边,轻声说:“不要,你答应过我的。”
Voldemort嘴唇不动,吐出冰冷的词句:“他想杀你。”
“他杀不了的,你会保护我,对不对?”
“哼!”
他这声不算回答的回答,究竟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Silber看不透他的神情。
她望着傲罗队长被人搀扶着离去的背影,嘴唇无声地噏动:对不起……
如果世间的罪孽能用一句对不起就赎清,还要法庭做什么?
所有判决都抵不过良心的判决,当法槌落下,那声音,其实是内心在跳。
劳勃宣布:现在开始投票。
“赞成罪名不成立的,请举手。”
一只只手举了起来,Silber小声地数着。
一个,两个……15个。
她知道,这些人是Voldemort派食死徒用钱收买,或者用他们自身以及亲友的安危威胁过的巫师,其中包括魔法部部长齐齐格·卡卡洛夫。
然后,又有八位巫师将手举了起来。
这些人是先前的骑墙派,他们也许是相信了Silber喝了“吐真剂”后的供词,也许是被门外数量众多的食死徒震慑住了,他们最终选择了投Silber无罪票。
15张加8张。
50位威森加摩的成员,Silber只得到了23张无罪票。
不够。
Silber紧张地看向Voldemort,按照他告诉过她的计划,一旦出现此刻的情况,他会向威森加摩做出最后的一番游说,要是结果还是无法改变,他就要来硬的了。
怎么办?
她要阻止他吗?她该如何阻止他?
“下面——”劳勃敲响了法槌:“赞成罪名成立的,请举手。”
没有人举手。
好几位巫师将手举了起来,又很快放下了,他们诧异地望着邓布利多。所有人都在诧异地望着邓布利多,这位强硬的有罪派的领头人,他并没有带头举手,他不动如山地坐着。
整个审判厅诡异地安静着,劳勃不得不再次要求:“赞成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谋杀罪名成立的,请举手!”
邓布利多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说:“我弃权。”
作者有话要说:【注】:这段回忆是S在爱丁堡巫联结识华莱士一家的经过,原文在32和33章,不记得情节的朋友可以回头翻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