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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都是一家人…你小时候也是被宠大的…不是妈偏心…你妹妹现在还在别人家东躲西藏的,她都不敢回来…”董母抽泣着,手心手背都是肉,况且这事也怪不着董佳,她充其量也就是个催化剂,主要责任在于老董贪心不足蛇吞象,被猪油蒙了心。
董琪见如今都这种情况了,母亲居然还护着她,火一下没兜住:“现在还护着她啊!在国内不好好学习,出国就能好好学了?偷身份证,随便刷信用卡!一个学生她哪来那么多花销?!平时就攀比要名牌要这要那,你们从来都不管!护短也得有个度吧!”
一旁沉默了半天的董父突然开口喊住她:“琪琪,别跟你妈这么说话,她生你的时候大出血,差点就切除了子宫…能有佳佳算是老天赐予的孩子。我们老了,佳佳还不到18岁,宠她也宠不了几年…这次你妈动手打她了,她才跑到外面去的…我们不告诉你的原因不是想护着她,是…不想给你添麻烦…你也大了,要嫁人了。本想多给你赚些嫁妆的…谁知道…”
父亲的叹息、脸上的自责、愧疚深深的触动了董琪。她冷静下来,现在出了事,谁心里都不好受,父母的压力更远胜于她。思及至此,她蹲下身,握着董母的手:“妈,我刚才太着急了,对不起…”另一只手牵起了父亲:“都是一家人,没有麻烦不麻烦的…爸,你把借贷明细、银行流水之类现有的凭证找找…我看看…”
让父母去休息后,董琪开始整理这些凭据、银行流水单,董父还保留了当时投资宣传的相关资料。把这些都整理完,已是晨曦初露。她带着倦意伸了伸懒腰,最后又扫了遍金额,终于有了发现,她兴奋的站起来,想要和人分享,这才想起:沈乐怡和顾安好像还在车里……
沈乐怡放倒座位在车上眯瞪了会,醒过来眨巴着眼还在回神,本打算进去看看情况,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呆呆的看着天窗,夜幕星河之下,群星璀璨,像是凝聚了无数晶莹剔透的水晶,铺就了一空的繁华似锦。这就是秋季银河,带着牛奶的香甜,温柔了整个星空。
“冷吗?”见她醒来,顾安停下手头的工作,看了眼车内温度。
“顾安,看天上。”沈乐怡摇头,手向上面指去,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他将笔记本放在车前,把座位放倒,和她一样躺下仰望星空,秋夜里,村落早已洗净铅华,只有偶尔几声犬吠,车内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气息。看到银河的瞬间,他感觉经受了洗礼般,心中一片明澄。所有的斗争、算计、利益、得失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只有单纯的感官享受占据了脑海。
“小时候常见到,在山里,后来厂多了…”顾安有些感触,像是找回了初心。沧海桑田,时过境迁,最简单的快乐变成了最大的奢求。而跟她在一起,快乐变的随手可得起来。
“其实银河也分季节,看不到不光是污染的原因,春天没有银河,冬天的银河黯淡,秋天和夏天是最佳观测时节…你想看到更多的星星吗?”
“嗯…”他的尾音还未落下,眼睛被一只温暖的手所覆。若有若无的香味环绕在他鼻间,有着栀子花的素雅,糖果的香甜。
“你刚才一直在看电脑屏幕,加上有灯光,眼睛聚光能力变差,瞳孔直径会小。等个几分钟后,让眼睛适应黑暗,就能看到多几倍的星星。”
“你喜欢天文?”他越发的好奇起来,没想到她这么欢脱的性子,倒是可以研究这些看似枯燥冗长的东西。
沈乐怡没有立刻回答,她看着天空的繁星,这么明朗的月色,却让她有种悲春伤秋的感触。“小时候,我老想找爸爸,特别执着,还搬了小马扎堵在院门口见人就问,我妈把我拖回去揍了一顿,跟我说我爸在我没出生前就死了。那时候小,还傻不愣登的问我妈,死是什么?我妈那天哭的很伤心,她跟我说,死就是去了很遥远的地方上班,没双休没节假日,只能在那呆着当星星,下不来。”
“后来,我长大点发现星星是可以下来的,比如流星,就又缠着我妈问为什么别人能当流星下来,我爸却不能。我妈说那是被辞退的,不亮的星星才会那样,我爸是天上最亮的那颗…再后来,我就查了好多这方面的知识,最亮的星是那颗,银河系是什么…我懂得越来越多,问的也就越来越少…”从那时候起,就知道了,什么叫做谎言,即使是善意的…依然是谎言。
“我记事起也没见过我爸,等我终于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盒子里了…”顾安的语调很平缓,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人生总是有多不完美,以后都会补回来的。”
沈乐怡噗嗤笑了声:“是要补给我一个爸爸吗?”联想到她妈更新换代淘汰男友的速度,玩了这么多年恋爱游戏,倒也有可能突然收心,真给她带一后爹回来。
顾安嘴角不可抑制的扯了扯:“你要是愿意的话也没问题…虽然我原本想说的是缺少了一个爱你的人,上天会再补个爱并且陪伴你一生的人。”他好像找到了她一直拒绝他的原因所在--恋父情结,这…的确不太好办。
“…顾安…这是我送你的星星…”眼睛上的手移开,他睁开眼,漫天的星星像是繁花入梦,在他眼前绽放,恍若梦寐。
“礼物很好,不过我好像没什么可回礼的…”他侧头琢磨了下,带着抹笑:“送你一首歌吧。”星空之下,他哼起一段曲子,轻缓的近乎低喃,就在沈乐怡以为他哼的是首摇篮曲的时候,他吹起口哨,调子变的欢快而俏皮起来。
她听着这曲子越听越熟悉,越听越有感觉,听到快结束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等等…我不行了…要去个厕所…你是不是故意的,吹这个曲子的?”
顾安一脸无辜状:“怎么了?这是首儿歌,蜗牛与黄鹂鸟。”
沈乐怡迅速的打开门留下一句:“这节奏!你还用吹的!…绝对是故意的…”话说到一半,她连忙跑去找厕所。
从厕所出来,沈乐怡本想着进去看看董琪,到了屋门口,止住了脚步,虽说她和她亲密无间,但是涉及到她家里人的私隐,这样冒然进去似乎不太好。况且都到这个点了,万一都在修息…想到这,她转身又回到车里。
本想教育番顾安,这家伙说好听点叫腹黑当道,说实在点就是锱铢必较。他这么做多半是因为她之前三番五次的破坏他所营造的浪漫气氛。路上都想好怎么反击了,谁知他竟然…睡着了。
沈乐怡轻轻的关上车门,趴在座椅上观察着他,车里的灯自动熄灭,只有行车显示屏散发着蓝色的光。光投在他的眼睛上,将睫毛的倒影拉的长长的。她见他呼吸平稳,眼珠并没有乱动,看来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处在深度睡眠里。她心里痒痒,挣扎了几秒,就放弃抵抗,手指轻轻的向他的睫毛划过去。
身为男人,长的好和高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个“睫毛精”,太让她嫉妒、羡慕、恨。不对!前面都划掉!是男人就不应该配备这样的长睫毛!沈乐怡边抚着他的睫毛边恶狠狠的想。很早就觉得他睫毛长的太过分,这下是真的摸到了,她像是要一次摸够本般,光顾了左眼,又去临幸右眼,最后干脆挑起一根想再看个仔细。
他像是被梦魇所困亦或者是觉得脸上有虫,禁皱着眉头动了下头,她的手被扫下来,刚要故技重施,指尖被擒住,不轻不重的咬了三下以示警示后,松开了她。
“你没睡啊!”她惊到,虽然她摸的嚣张,可她力道绝对控制的堪称完美,怎么可能把他拨弄醒。
顾安睁开眼,带着疏懒扫了她一眼,沈乐怡只好摆出个理直气壮的气场来:“那…我们可得好好算算账。”输人不输面!她在内心给自己一个满分,这局面扭转的!完美。
他懒散的润了下唇,还带着被吵醒的惺忪,忽然起身狠狠的把她圈住,钉在座位上,眼神在一瞬间变的如同猎隼般灼烁:“你最好快点睡,不然我如你所愿,不睡也可以,然后好好算算账?”怕她着凉,车里的温度调的高了些,他的嗓子有些哑,这番话说的也是天干地燥的,仿佛火星子在跳跃,一点就着。
沈乐怡连忙紧了紧衣服,躺好,示意她绝对乖乖睡觉,顾安这才起身回到座位,他侧了个身,心里有些恼怒,她还真不怕擦枪走火,关键是这地方这场景,还不能…他只是个男人,又不是柳下惠…关键是她撩完还装无辜。
沈乐怡只觉得男人的起床气可真大,跟来大姨夫一样,说翻脸就翻脸,不就是摸摸他睫毛嘛…真是…正埋怨着,就听对面的男人甩出一句:“好好把毯子盖上…”她言不由衷的“嗯”了声,心想这么热她才不想盖,随后把毯子放在了后座上。
醒来的时候发现毯子严严实实的盖在她身上,顾安的身上只披了件外套。习惯了上班早起,加上之前车里一直补眠,此刻是半点睡意都无。想到他连续开车已近十几个小时,也不怪昨晚发那么大火气了,她把身上的毯子取下,轻轻的盖在了他身上。
董琪弄完账,急匆匆的就往院里找他们,昨晚弄的兵荒马乱的,她竟然忘记给两人安排住宿,这俩在车里窝一宿别给整感冒了啊。她提着姜汤往车里走的时候发现沈乐怡在给顾安盖被子,她轻轻的在玻璃上敲了几下,比划了个手势。
早上起了霜,室外的气温低,沈乐怡被这么内热外凉的一激,车门还没来得及关上,手捂着嘴打了个喷嚏出来。董琪带着内疚递过去杯子:“喝点姜汤吧…昨晚忙太晚…忘记给你们安排住的地儿了。”
沈乐怡接过杯子吹着热气:“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董琪摇摇头:“很麻烦,我爸投资失败借的是高利贷,签订的借贷合同上利息是正常比例,找不到漏洞,利息是以现金形式付给贷款公司的。至于他做的现货交易…就是电视上曝光过的那种现货白银骗局…投资却是真的…现在唯一有明显漏洞的是,房子市值大概二百三十万左右,卖房是贷款公司操作的,只卖了一百多万…我想去那家公司一趟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