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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开玩笑吗，”唐立奇坐不住了，沉着脸说，“你觉得我们像是能弄到妖株的人？”
妖株是生长在噬骨丛林里的植物，据说可以变幻为各种动植物甚至人的模样，并且能在自己根茎方圆三里内自由活动，妖株根茎能使人延年益寿，效用佳者甚至能增百年寿元。
说是这么说，没人见过，又是传说级别的东西。
“我还觉得你们不是能弄到叶猴的人呢，你们不也弄到了，而且不止一只，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潘澄意有所指地看向白盏。
白盏听到他说妖株的瞬间，心里就咯噔一跳，现在被他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更觉得浑身难受。
吕丕几乎没把他的话当作一回事，认定他是在耍他们，直接把刀架到他的脖子上：“我看你是真的不怕死。”
“我可没说谎，这个生意已经在我这儿堆了六七年了，不止是我，曙光城大多数有头有脸的商人都知道，虽然每次来问的人都不一样，但是我已经查清楚了，想买妖株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他恶趣味地停下话头。
唐立奇觉得这生意完全不可能成，所以丝毫不感兴趣：“换一个。”
白盏却追问：“是谁？”
潘澄很高兴有人接他的话头，低声神秘道：“教皇。”
他说完就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想欣赏他们吃惊的表情，没想到白盏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唐立奇更是毫不意外的样子。
吕丕颇为不屑地说：“教皇的生意我们可不敢做。”
潘澄挠了挠头：“你们就不觉得惊讶吗，教皇在找妖株……”
“有什么好吃惊的，那老头想长生不老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我看他日子一天比一天少，估计现在着急的要死呢，要说谁最想要妖株，还高价收购，那除了他也没谁了，毕竟他穷的只剩钱了，”吕丕嫌弃地说，“就算睡在钱堆上他也无法阻止自己逐渐靠近死亡。”
白盏突兀地问：“他会给多少钱？”
潘澄本来以为这生意黄了，没想到白盏会问出这种问题，便重新笑起来，脸上的肥肉堆成一堆：“小丫头，这可不是钱的问题了，到时候荣华富贵全是你说了算，就算你想当大教主，他也会答应你的。”
“对，你还能获得光明神的洗礼，到时候我见到你就得跪下去行礼。”吕丕讽刺道。
唐立奇扯过白盏，神色严肃：“你要是真的要去找妖株，我绝对不会陪你去。”
白盏看他认真的表情，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是个惜命的人，这点从他愿意用自由换取生命就能看出来，白盏并不意外。
“到时候，只用分给我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我就满足了，”潘澄炯炯有神地看向她，“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手段，大可不必去理会这两个家伙，他们贪生怕死，风险和收益成正比，勇者才能获得更多黄金。”
白盏一副被他蛊惑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答应了。
唐立奇心逐渐下沉，白盏如果强制他去，他其实是无法拒绝的，这是“奴役”的效力范围，可是白盏不会死，他却很容易丧命。
这一点他一直在小心翼翼地绕过，不希望被白盏发现或想起，并祈祷能顺利熬过一个月，所以他始终十分顺从白盏，希望避免被她命令，但是现在好像事情有些走偏了。
噬骨丛林的威力他已经体会过一次了，他并不是为了钱可以抛颅洒血的莽夫，如果可以选择，他绝对不想再去噬骨丛林。
他额头冒出冷汗，十分后悔今晚把潘澄带过来，他也没想到这家伙不过是个二流商人，居然还能和教皇扯上关系。
或许可以把白盏打晕丢进吕丕的绝对空间，直到一个月后再把她放出来……不行，他早就想过这个方法了，“奴役”的基础条件是无法主动伤害奴役主动方。
怎么办？
正当他在脑内开始疯狂搜索求生办法时，白盏开口了。
“有安全一点的生意吗？”
唐立奇重重地松了口气，看向白盏的眼光都和善许多，潘澄却满脸遗憾。
“好吧，”潘澄本来也没想着他们会答应，只不过是随口一提，“那就退而求其次，荒野上有一个混沌洞窟，据说里面有很多珍奇的宝石，因为是刚被发现的，千金难求，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吕丕疑惑：“我怎么没听说过？”
白盏也没听说过这个什么混沌洞窟。
“商人的消息最灵通，这样才能赚到最多的钱。”潘澄很得意，摇头晃脑地说，“如果你们决定去，我就把大概的位置给你们，但是你们得保证只供货给我，并且和我三七分，我要三。”
“一九，你一我们九，你半分力气都不出还想要这么多。”唐立奇掀起眼皮盯着他，眼神危险。
“好吧好吧，一就一。”潘澄居然干脆地答应了，看来就算只拿一成也足够他大赚一笔了。
交易顺利谈完，唐立奇和吕丕把他送回了家。
白盏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看着地上的头正觉得有些脊背发凉，怀里传来蠕动的感觉，原来是鳄青睡醒了，探出头来亲昵地绕着她的脖子转了两圈。
“鳄青，你醒了？”白盏把他捉起来，却发现他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身上的青色略微深了一些。
拉开衣服里的口袋一看，里面残留了一个与鳄青大小相当的蛇皮。
“蜕皮了？”白盏很意外，把他的蛇皮捏起来，鳄青却扑过来一口咬住蛇皮，然后迅速把它吞了下去。
吞完蛇皮，他还不满足，又把目标指向了地上的那颗头，白盏有些犯恶心，扭头不看，等再转过去，头已经不在了。
鳄青缓缓变大，恢复了人身蛇尾，他青色的头发骤然长到了肩部，柔软地搭着，身体已经长成了八九岁孩童的模样，眉目间带着一股冷漠和狠戾。
原本青色的蛇瞳微微泛出淡金色，好像在过渡，他看向白盏，神色温和下来，声音稚嫩：“白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