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

青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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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门虚掩,赵小云聆听屋内动静,片刻方推门而入。

    进屋后,锁上房门,夜sè朦胧中,柳馨如看清客厅情形不禁吃了一惊,如同飓风过境,客厅内家俱、家电肢离破碎散落一地,连沙发背靠、座垫也被人用锐器割开,里面的填充物抛洒得触目皆是,柳馨如实在怀疑埃德森博士家还能不能找出一件成形的家什。

    自是一行人离开后有人来过埃德森博士家,从屋内情形看,这些人一定是在找寻什么东西,柳馨如担心二人yù寻之物已落人手,忍不住又再询问赵小云所找究竟何物,赵小云不便隐瞒,告诉柳馨如,他要找原是只烟盅。

    正是用了薛汝南送给埃德森烟盅中记忆棒记载的熔铸方法,rì后才促成薛青青生产出划时代意义的电池,而不远的将来,烟盅、记忆棒注定因其对人类生活的深远影响被作为珍贵文物收藏于博物馆,不过这些由来,任柳馨如如何yù知究竟,赵小云心存顾忌始终不与柳馨如明言。

    柳馨如闻言心中不禁气馁,她不明白区区一只烟盅竟要累二人回埃德森博士家找寻,俩人分工,嘟着嘴满腹不甘愿的柳馨如被分派在客厅寻找烟盅,赵小云则上书房找寻。

    走进书房,赵小云看见书房中电脑已无踪影,“但愿我要找的东西没被人搜去。”他心中焦急,目光睃巡书房四处角落,蓦然,赵小云视线在电脑桌旁墙角停住,他看见一个烟盅静静躺在那里。

    那是只并没有丝毫使用痕迹相比普通烟盅并无不同的烟盅,赵小云置于手中端祥,目光渐渐明亮,他看见烟盅必是因外力曾在地面撞击,表面镀层芝麻大小一处损伤下露出了乌黑颜sè,赵小云眼前仿佛浮现去博物馆参观,讲解员语声甜美为游客讲述关于烟盅、记忆棒两件器物历史典故的情景。

    “埃德森博士有叼烟斗思考问题的习惯,薛汝南教授就用马西里制作了一套烟盅、烟斗送给博士,烟斗多年来再未闻其下落,烟盅就是大家眼前所见,制作烟盅薛教授用意是向埃德森博士证明他已掌握马西里的熔铸加工方法;为感谢埃德森博士无私成全使自己最终研制成功我们至今仍广泛使用的电池,薛汝南教授特意把存有马西里熔铸加工方法的记忆棒放在烟盅夹层作为礼物一同送给埃德森博士,为了美观,教授给烟盅上了镀层,大家仔细点可以看见在烟盅镀层有一处缺损,那是当初一些人尔虞我诈、不择手段为争抢电池技术遗留的见证……”

    凭镀层损伤,赵小云确信这便是自己寻找之物,虽开启方法了然于胸,但赵小云烟盅在手却不急于启开夹层,他目光仔细搜索地面,想看看那根烟斗是否还在现场,这却是赵小云私心作祟,他盘算返程若能带回烟斗既应于事无碍,而烟斗rì后的不菲价值,自己又能小发一笔横财。

    不过赵小云失望的是,纵算秋水望断,双眼睁得酸涩,书房中只不见烟斗踪影,他自不知下午一行人前脚离去,后脚假扮jǐng察那些欧洲人的同伙就到过博士家搜查,这些人书房中搬走电脑,烟盅因为镀层掩盖看来毫不起眼,被遗弃现场,烟斗则早被一个歹徒顺手牵羊捅在裤袋带走物尽其用去了。

    赵小云放弃寻找烟斗,正想开启烟盅取出记忆棒时,忽见柳馨如走进书房,慌乱说道:“有人要进来。”

    俩人进屋后已反锁寓所大门,赵小云静心聆听,隐隐听见“嗒,嗒”大门处有人撬锁发出的声音。

    “深更半夜溜门撬锁来人自非好路数。”赵小云收好手中烟盅,对柳馨如递个眼sè,柳馨如心领神会点点头,当即两人手牵手出书房悄无声息奔公寓后院而去。

    后院庭院深深,两米多高的围墙并未开有院门,但凭赵小云风衣之能,陡峭悬崖尚如履平地,区区一道墙自难不住俩人,翻出院墙,俩人躬身便往公寓正门潜去,撬锁之人必是进到屋内看见一地狼籍,行进中俩人能听见屋内几人交谈中不时夹杂着咒骂。

    黑暗中摸到公寓前栅栏一侧,赵小云止住脚步,回头对柳馨如比个噤声手势,然后,柳馨如见他手指如下午一般自在身上风衣衣襟轻点,夜sè朦朦,柳馨如看见赵小云身上风衣变得微微鼓胀,随后,她一张小嘴便惊得合不拢。

    下午峭壁飞升,柳馨如碍于身伏赵小云后背不能目睹俩人当时实际情形,此际她看见赵小云身体冉冉浮于半空,之后身形摇摆,像只笨拙的企鹅便奔埃德森公寓前停的那辆货车而去,心下安能不惊。

    货车是刚进埃德森家那些人开来,这伙人接萧世龙电话连夜赶来,是为寻找高鑫心中念念不忘薛汝南送给埃德森的礼物,因不知礼物模样,卫然只能据实转述高鑫意思,让萧世龙派人把埃德森博士家能拿的东西通通搬走,所以这伙人便找来一辆车厢大到足以把整个公寓拆了装下的货车,进屋几人埃德森家中遍寻不见成形之物,一番计议唯有动手将公寓拆除装回方能交差,此时于屋内一边动手拆房一面骂咧不休,他们留在车上负责把风的同伙则坐在驾驶室无聊地听着音乐。

    似此寒冷之夜,公寓门前小街其实连个人影都不见,把风之人收回四处张望的目光,身上掏出烟,正在点火时,车窗被轻轻叩响,他抬头,惊见一张倒吊扭曲被打火机的光衬得比鬼还恐怖的脸贴在车窗玻璃上正对着他在笑。

    放风之人当时被吓得面sè惨白、身体僵于座位忘记出声,他呆望车门被无声打开,然后那“鬼”略微有些臃肿的身体穿过车门荡向自己,当“鬼”一只手伸向他时,他忍不住惊惧闭紧双眼等候最后一刻的降临,不过当脖颈被“鬼”手触及时,他终于猛省那手是热的,那决对是人手,自己不应该被吓住的,可惜反应已经太迟,他的头当即被那只手用力一按重重磕在驾驶台,随后,人事不省的放风之人被人像扔垃圾一样扔出货车。

    似这位仁兄如此疑神疑鬼胆小模样都敢出来混强盗,真是没的坏了盗贼名声。

    活“鬼”自然是赵小云,搞定车中歹徒,他探身车窗外向柳馨如藏身处招招手,

    柳馨如立刻脚步轻盈地跑上前。

    货车发动的声音惊动了埃德森家中那些动手拆房之人,一群人放下手中活计,屋内冲出来委实动作迅速,然而,夜sè下,除了蜷成一团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同伙,街面空荡荡的却不见货车踪影。

    坐在赵小云身边,柳馨如望着赵小云的目光如同不谙世事的孩子在打量随时能从身上摸出自己钟爱糖果和玩具的圣诞老人。

    车内很温暖,货车在赵小云娴熟的技术下行驶得四平八稳,既累且倦的柳馨如很快便沉沉睡去,待她醒转,货车已不知驶到何方。

    宽敞的街道虽夜深但往来车辆、行人不少,凭霓虹闪烁间林立的摩天大厦,柳馨如肯定俩人置身一个十分繁华的城市。

    “肚子好饿。”柳馨如以手掩肚双眼巴巴望着赵小云。

    “我也是,可我俩所有的钱和证件都被高鑫集中保管,现在身无分文……”,赵小云出言提醒柳馨如不要忘记俩人此时身上原是无钱购买食物。

    “但你是特殊身份的人,无所不能,一定有办法的,我现在就想要一顿丰盛的美餐。”柳馨如目光希冀望着赵小云。

    “不偷不抢……”赵小云啼笑皆非,柳馨如一顶高帽要他如何承受得起,俩人身无分文要他去找免费夜宵,而且还得是“丰盛的美餐”,他心中作难时,车拐过一个街角,见到迎面而来一栋外观极具奢侈的酒店矗立街边,看清霓虹闪烁中酒店店招,赵小云眼前一亮。

    “难怪埃德森家位于洛杉叽近郊,自己却不觉一路跋涉至此……”赵小云喃喃说道,只因他此时方悟原来自己正置身于生命中再熟悉不过,位于美国内华达州叫作拉斯维加斯的城市。虽然这座城市给他留下的是一些不快的回忆,但望见灯火通明中酒店门外豪车云集、不顾夜深络绎不绝走进酒店的三俩人群景像,赵小云心中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仍油然而生。

    拉斯维加斯以赌闻名于世,赵小云曾是这座城市赌场常客,眼前的这间酒店,虽然条件与他光顾这座城市时出入的那些酒店不可同rì而语,但赵小云清楚,以酒店老板的身份,今时今rì,这间酒店绝对算是拉斯维加斯最豪华的。

    “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当柳馨如小鸟依人般挽住赵小云手臂俩人沿酒店门前台阶拾级而上时,她忍不住开心附在赵小云耳畔轻声说道,俩人身后台阶下站着手拎货车钥匙、瞠目结舌望着二人背影的泊车员。

    “珊蒂丝小姐生rì,老板请的客人就数这位先生的车……”,泊车员心中感叹实在想不出言语形容赵小云那辆停放于停车场那些动辄千万身价豪车当中,就如一群衣着华贵的公子、小姐中衣衫褴褛的乞丐那样惹人注目的货车,不是赵小云、柳馨如眉宇间望去气度不凡,只怕连人带车早让泊车员撵了出去。

    酒店三天前就出了通告今夜不会对外开放,因为今天是酒店老板乔森爱女珊蒂丝的生rì,为了庆贺,乔森特意安排酒店歇业一天,而酒店大门处进出的客人,无不持有乔森的请柬,以乔森的身份威望,收到请帖的人纵算身远万里,今夜又有谁胆敢不亲自到场祝贺。

    赌场进门大厅正中一张圆形由几十张方桌拼成的巨大餐台上各式酒水、佳肴琳琅满目堆放一桌,乔森邀请的客人进门后便散落餐台四周。

    够格收到乔森请帖的客人,泰半经营黑sè事业,无不富贾一方、身份显赫,有感盛会难得,这些客人今夜俱各带着情人盛装来贺,到场后,因自持身份,身边情人矜持相伴,男宾们除了在餐台端杯水酒,对餐台上丰盛菜肴却是无人驻足相望,就在这些身着礼服举止优雅的客人们纷纷三五成群聚首一处彼此不失礼仪举杯、微笑低语时,忽然大厅内响起一阵不合时宜、闻之令人感到恐怖的咀嚼吞咽食物声,在场宾客不由皱紧眉头立时目光厌恶投向一处。

    众目睽睽下,堆满食物的餐台边,竟是一个魅力让在场每一位女士一眼望去便心为之醉的男人和一个几乎让在场每一位男士忍不住为其娇媚姿容欢呼的女人像很多天没沾过食物一样,俩人手上餐盘明明食物堆得难以盛放,刀叉偏还贪心地只顾在餐台菜肴间飞舞,狼吞虎咽中,俩人不时相视一笑,这俩人除了赵小云和柳馨如还会是谁。

    “哪来的这样一对男女?”每个人心中都本能作想,柳馨如举手投足间难以言喻的迷人韵致一时让在场每一位男士目光变得如痴似醉;而每一位女士心中则恨不能是赵小云目光一直不舍的食物,最少那能换得赵小云看上自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