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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整夜未眠,本该困到极致,事实上两边太阳穴坠痛,头脑昏沉,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睡。
秦鹊拥着薄被半坐起来,算了,失眠时强迫自己睡觉,真是心累……
她下床昏昏呼呼的走到冰箱,拉开门。
终于叹了声长气。
连酒都没有。
什么酒都没有,水果啤也没有。
蔫了吧唧的坐在客厅沙发,秦鹊乱发蓬蓬的瞅着窗外,阳光有些刺眼,半晌,终于动了动。
她摸出手机,给小倩发微信。
然而——
遭到了果断的拒绝。
小倩表示晚上要和小鲜肉相亲。
见色忘友的家伙。
秦鹊挠了挠头发,指尖在联系人列表里划来划去,犹豫了半天,给唐剑凛打电话。
“喂?”
电话对畔声音透着淡淡的迷糊和黯哑。
“喝酒么?”秦鹊直入主题,出言邀请。
“你找我喝酒?呵呵……”又道,“唔,你酒品不好,我得想想。”
秦鹊朝天翻了个白眼,嗤声一笑,“庆祝我们联盟正式解散,也该喝个散伙酒吧,你现在在哪儿喝酒呢?”
听他迷糊的报了个地址,秦鹊起身拎包直接出门。
快入夏,正午阳光颇毒。
打车到唐剑凛根据地时快到三点。
酒吧里人烟罕见,像没睡醒的兽一般,安安静静的蛰伏着,只待夜色黄昏,便倏地活跃苏醒。
很容易找到唐剑凛人。
他正赖躺在角落的酒红色沙发上,桌上摆满零零落落的空酒瓶,或倒着或竖着。
秦鹊心想,嗯,也不是她一个人凄凄惨惨戚戚的,找到同类时,心中莫名就有了慰藉。
她走过去,自在的坐到对面,把他没开封的酒瓶撬开,找耷拉着脑袋的侍应生要了个玻璃杯,自斟自酌。
不一会儿,两瓶酒下肚。
唐剑凛幽幽转醒,揉着惺忪睡眼轻呵一声,起身坐好。
“用什么酒杯啊?”他直接抱着瓶酒往嘴里灌,好家伙,半瓶酒液转瞬没了踪影。
秦鹊不理他,两人各喝各的。
等到醉意朦胧,困了,那就睡会儿。
秦鹊歪在沙发,不知沉睡了多久,忽而被一股聒噪吵闹的电子音乐惊醒,她蹙眉慢动作的睁眼,直直盯着上空璀璨隐现的灯光,好一会儿,才搞清楚状况。她侧目四望,到处都是或妖娆或性感的身姿,一张张笑脸浮现在眸中。
入夜了。
她踉跄着起身把唐剑凛拍醒。
拍着拍着……
不知为何,突如其来的情绪让她有点崩溃。
借酒消愁愁更愁诚不欺人。
唐剑凛不耐的挥了挥手,似烦了她,半坐起身歪在沙发一侧不愿睁眼,秦鹊直接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他。
有了酒,人就醒了。
两人都不知道这第几轮,反正喝就是!
“我们联盟解散了。”秦鹊端起酒杯,咬唇一笑,侧头望着他,“所以,得碰一个。”
“什么联盟?你压根就没有过一点盟友的自觉性……”唐剑凛数落着她,碎言碎语了半天,忽的倒在沙发背,喃喃道,“真散了啊?你放弃了?你这人也太容易被挫折打倒了吧?再不济我们两可以去婚礼现场抢亲啊,就电影里常有的那种……”
任他胡说八道。
秦鹊在这空档又解决了两瓶高浓度红酒。
醉意随着情绪在胃里脑海里翻腾。
“你懂什么啊?就瞎逼逼叨叨逼逼叨叨……”她发怒的绷脸打断他,用力把“啪”一声把酒杯掷在桌上,双眸狠狠攫住他,“都那样了,那样了,他就是不喜欢我,我、我……”
哽咽得要说不出话。
唐剑凛虽然不知她要说什么,还是很有酒友精神的把她酒杯捡起来,倒满,递给她。
一口闷。
秦鹊举着空酒杯伸到他身前,豪气万丈,“再来。”
“……”唐剑凛最不惯别人使唤他,想怒却憋住气,又给她倒了满杯。
两人喝大了,并肩靠在沙发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我吧,这一辈子真没想过被束缚住,人间短短数十载,什么莺莺燕燕情情爱爱,玩儿可以不能当真你知道么?”唐剑凛扭头,见秦鹊配合的点头,才找到倾诉*的点头,“特么,可我觉得我现在很不对劲,一定是疯了,我可能需要去精神病院……”
秦鹊哈哈大笑。
笑得捧腹,却又埋首在膝盖哭了起来。
“别碰我。”她啜泣着挥开唐剑凛的手,呜咽着道,“哭最后一次,就这最后一次,决定了的,真的真的决定了的。”
“不想管你啊,可你哭的我也想哭。”唐剑凛拍了拍她的肩,继续倒酒,斟满两杯。
还是喝酒。
秦鹊脑中仅存一点点理智,她摇头,觉得她不能喝了,唐剑凛更不能喝了。
因为天都开始转了。
“我、我们豁、豁出去一回,怎么样?”
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脸,秦鹊重重点头,头晕目眩。
唐剑凛话也开始捋不大清楚,“石头剪、剪刀布,输、输了的打电话,骂……骂不死他们两,一泄我们心头之恨,好不好?”
“好。”秦鹊再度重重点头。
一二三。
两人伸出手。
“你输了。”秦鹊眯了眯眼,她出的石头,唐剑凛布。
可他真蠢。
定定看了一眼手势,唐剑凛居然真的觉得自己输了,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拨号,自言自语,“我要骂她,可骂什么呢?骂她总对我不理不睬总跟我较劲叫板么……”
然——
等电话接通,唐剑凛却忽的一个字都说不出,直至对方挂断,耳畔传来忙音。
他怔怔看向对面秦鹊,“挂了。”
秦鹊迟缓片刻,忽而反应过来的嘲笑他,“逊毙了。”
唐剑凛也一脸懊恼的神色。
再来。
秦鹊出布,唐剑凛剪刀。
如法炮制。
“蠢货”唐剑凛再度中招,傻傻的打电话,第一遍不接,第二遍接通,在许怡然挂断前,他又一个字没能骂出口。
第三轮。
唐剑凛似乎神游归位,方要拨号时察觉不对,“不、不是你输了么?”
秦鹊:“……”
“包、我包呢?”她站立不稳的找来找去,终于趴在对面沙发上找着包,从里头翻出手机,秦鹊滑了两次,才顺利解锁。
好多未接来电怎么回事?
靳鹤?
秦鹊点进去,退回主页。
没有提示了……
哦,果然是眼花了吧?
“你骂他什么?”
秦鹊凛眉想了须臾,忽的嘿嘿一笑,“智障,我骂他智障,树懒,还有树懒……”
“给力。”唐剑凛笑歪在沙发上给她点赞。
电话拨过去。
瞬间就被接通。
秦鹊懵着呢,对畔瞬间传来一道急促愠怒的声音,“你在哪?”
“……”她、她冷不丁有点被吓到,下意识回,“喝酒啊。”
喝酒?
靳鹤面色难看,他扫了眼车窗外彻底暗下去的夜色,心中不悦,他从下午就过来守在她楼下,足足八个多小时,电话不接,家里没人,所以?
她这是几点就跑出去喝酒?
越想越气,靳鹤觉得有点窒息的往下解了两颗衬衣纽扣,语气努力缓下几分,“一个人?”
不是啊……
秦鹊没来得及答,唐剑凛就不爽的叫嚷,“说好的智障呢?说好的呢?”
哦,对。
秦鹊恍然,她抿唇,可“智障”两个字却压在舌尖,怎么都挤不出来。
“呵。”
她这厢还在酝酿,蓦地耳畔传来一声讽刺的短促嗤笑声。
旋即便是嘟嘟嘟嘟嘟……
忙音。
“怎、怎么样?”
秦鹊放下手机,模仿靳鹤语气耸了耸肩,“呵”。
嘲弄味儿十足。
“哈哈哈哈哈……”唐剑凛捶沙发大笑。
五十步笑百步。
有什么可笑的?
他有什么可笑的?
他们有什么可笑的……
背对唐剑凛躺在沙发,秦鹊把脸捂在角落,耳畔是嗨爆了的重金属摇滚,可她觉得她的心里奏响了二胡,二泉映月!
没人再折腾。
他们两各据一地。
仿佛都在为自己的伤心事默哀……
只有酒吧音乐依旧肆意张狂。
靳鹤找来此地时午夜十二点初过。
他不用特地去查,唐剑凛厮混的地方总那么几个。
规规矩矩的白色衬衣黑色西裤是夜店里的奇葩,脸色阴沉的忽略周遭或挑逗或轻浮的眼光,靳鹤怒气蹭蹭上升,眸中几欲迸射出火苗。
生人忽近的冷冽气势让蠢蠢欲动的姑娘们一时犹豫,没敢上前搭讪。
靳鹤很快找到横躺在角落沙发里的两人。
足足在他们两身前站了半晌。
拳头紧攥了又松。
靳鹤终于闭眼深吸一口气,弯腰把秦鹊翻了个身,她无意识轻哼了一声,脸上黏糊糊的。
是哭了的样子。
拦腰将人抱起,他经过唐剑凛时,狠狠踹了下他拦挡在地面的右腿。
尽管半梦半醉,还是知道疼的。
痛呼一声,唐剑凛蓦地把脚缩了回去。
靳鹤目光凉薄的瞥了他一眼,直接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