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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慌慌张张地成什么样?”二老爷司徒行文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远离了刚刚撞到自己的丫鬟,“你家夫人平时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
青叶慌张的神色稍缓,顾不上平时的胆怯,抓住司徒行文的袍脚,“二、二爷,夫人快不行了,您快去找大夫来看看。”
二房派出去请大夫的人还没过二门,这边正准备出门的司徒逸就收到消息。
“这年节天的,也不消停。”司徒逸回头看了一眼门房紧闭的正屋,无奈的叹了口气,“安南,把铺子上的账本拿过来,今儿我就不去铺子上。”
司徒逸看安南领命去拿账本,又吩咐暗香道,“去打听一下是出了什么事,别到时候咱们院子不小心染上一身骚。”
暗香应了一声是,完全不觉得自家主子这是多想了。
就二夫人那德性,没事的时候还要给自家主子泼污水了,这回她自己都快病得半死了,难道还会大发善心地不跟逸园计较?
暗香想着,就觉得坏了。昨儿个自家少夫人才满府地送了点心,今儿个就传出二夫人病了的消息,这不是明摆着是想栽赃到自家这儿来吗?
“主子,奴婢让人再请个与咱们相熟的大夫过来看看?”
司徒逸颔了颔首,“要请在建州颇有名望的。”
暗香领命退下。
司徒逸往正屋走了几步,想到自己这会儿进屋去,万一打扰了里面的人休息可怎么办?遂转头去了书房。
随着二房那边的消息不断传过来,司徒逸也察觉出一些不对味来。
这话怎么说得就像是他那二婶快不行了似的?
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不行了呢?那肯定是有缘故的!万一要是传到外面去,还不得是说有人给她下药了?
想到最近外面疯传司徒家新进门的少夫人为了一个管家理事的权利,不仅跟长辈各种对着干,仗着自己嫁妆丰厚,不将长辈放在眼里;还闹出各种幺蛾子,直接插手小姑子的教养,离间小姑子和婆婆的关系,弄得小姑子跟婆婆不亲……
这会儿再加上一个毒害长辈的罪名……司徒逸咬牙,他的笑笑就是太好心了,有好东西自己吃就够了,谁喜欢谁自己花银子买去。
看看,现在是花了银子还不讨好了不是?
话说,那点心,他还没吃到几块呢!
司徒逸兀自在书房里越想越气闷,拿出来的书册也看不进去。正好正房那边传来些轻微的响动。
“可是夫人醒了?”司徒逸朗声问。
外面守着书房的粗使丫鬟应了声是,就见一阵风从自己面前吹过。书房的门大大打开,书房中已经是空无一人。
小丫鬟司空见惯地将书房门关起来,又如同泥塑一般,在书房门口静静地守着。
“笑笑,”司徒逸满脸笑意地进了正屋,乖乖地搬了一个凳子坐在一边,看着丫鬟伺候云岚洁面漱口。
如瀑的青丝被丫鬟绾成一个漂亮的随云髻,衬得云岚一张脸更加小巧精致。
云岚见香雪拿起水粉,连忙摆了摆手,“今儿又不出门,抹些香脂就够了,一层一层的,难受。”
司徒逸斜睨了一眼香雪,香雪识趣地领着几个小丫鬟退下去。
司徒逸起身,负手走了几步,站到对镜打量妆容发髻的云岚的身后,“今儿的眉似乎有些浅淡?”
云岚自己的眉长得极好,细长的柳叶眉不涂不画,便已经黛若远山。
这会儿云岚听司徒逸这么说,当即有些慌了,难不成自己的眉毛还长坏了?
云岚急切地将镜子里的自己打量来打量去,还问道,“真的?”
天知道,司徒逸只觉得这会儿自家娘子肤若凝脂,两颊微粉;唇若点朱,如那樱桃,至于眉毛……司徒逸拿起妆台上的一根,“画画就好了。”
云岚还来不及说话,便觉得眉头一凉,随即便是滑腻的触感。
云岚眼睛一抬,便看见司徒逸如临大敌地看着她的脸。云岚略一思忖,眼睛便想向镜子看去。
司徒逸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云岚的眼睛,“让我给你画好,待会儿再慢慢看。”
云岚嘴巴动了动,没有出声。
万一眉毛画坏了,大不了洗了便是,反正她没打算顶着司徒逸画的眉毛出门。
一个没什么经验的大男人,能画得出什么好眉毛?
折腾了半晌,直到外面的丫鬟将二人的餐点在外面摆放整齐,云岚闻着食物的香气,拒绝了司徒逸继续折腾,这才出了正屋。
“待会儿咱们去二婶那边看看,有我陪着,你不用害怕。”司徒逸喝了一口粥,淡淡地说道,好似去二房那边不过是他随意想起的一件小事。
“二婶那边出事了?”云岚抬头,有些诧异,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她进门这么久,行事还算妥当,二婶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
司徒逸淡淡地嗯了一声,“你别担心,我护着你的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希望二婶这次做大一点,说不定他还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从二房手上捞一笔。
司徒逸带着云岚到二房这边的时候,大夫还没走。
暗香看见司徒逸和云岚的身影一出现在院子里,当即迎上前请安,“七公子安,少夫人安。”
司徒逸颔首,目光中的关切自然流露而出,问道,“二婶她可好?”
暗香摇摇头,“奴婢不知,回春堂的张大夫正和二爷请来的陆大夫在里面看病呢,都快一个时辰了,也没见大夫出来。”
“二婶一向没病没灾的,定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云岚眼里露出关切,嘴里却这样说着,一看就是期待长辈早些好起来的好晚辈。
“平时没病,这一病起来,说不准就是大毛病。”司徒逸摇着脑袋,语气里透着浓浓地关切,“暗香,可是将咱们建州最好的大夫请过来了?”
“奴婢请了回春堂最好的大夫过来,二爷请的陆大夫,也是咱们府上常用的……”
“陆大夫?是不是已经给尔雅看病,总害得尔雅半月半月吃药的那个?”暗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徒逸打断。
司徒逸见暗香点头,几个跨步走到正在院子里焦灼地踱着步的司徒行文面前,“二叔,您怎么就给二婶请了个庸医?您难道忘了?以前尔雅就是吹风偶感风寒,那陆大夫便要开至少半个月的药才见效,回春堂的普通大夫都只要七八天的时间……”
这一番插科打诨,司徒逸便将一番行礼免过去。后面就是司徒行文也不好追究,人家毕竟是关心长辈不是?
司徒行文脸色一黑,更多地不好解释,只能道,“你二婶一贯用这个大夫……”
司徒逸嫌弃地瞥了一眼司徒行文,“二叔,不是当侄儿的说您,这宠妻子,也要有个度。明摆着就是一个庸医,竟然还由着二婶信任,别是这回二婶身子不是,就是这大夫闹出来的吧!”
司徒行文,我竟无言以对……
院子和罗氏正躺着的正屋就只隔了一扇门的距离。院子里的声音,屋里几乎能听得一清二楚,更不用说,司徒逸根本没有掩饰的意思。
门忽地被半推开,一个看起来不过中年的大夫走了出来,面色不善地看了司徒逸一眼,随即恭敬地看向司徒行文,“司徒二爷,二夫人这是吃错了东西,才会突然引发旧疾。在下和张大夫一番救治,如今已无大碍,只是以后吃食方面,怕是需要多注意着一些。”
司徒行文连连点头,抬脚便往屋里去。
司徒逸几步跟上,“二叔,您身上这酒味加脂粉味的,还是先去洗漱一番,再换一身衣服,免得二婶闻到,心里不是滋味……”
司徒行文最是要脸面,今儿被一个晚辈连连下了脸子,当即维持不住脸上端着的温润笑意,黑着脸吩咐下人打水拿衣服,到一边的耳房。
“司徒二爷与夫人感情真是深厚。”陆大夫感慨道。
司徒逸撇了撇嘴,招呼着云岚道,“咱们快去看看二婶。”
云岚乖巧地应下来,带着香雪便往正屋里面去。
待看到罗氏的样子,云岚吃了一惊,“二婶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香雪将屋里的情况扫了一圈,心里有些底气,便静静地站在一边,竖着耳朵听大夫说话。
“二婶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肿成这样了?”云岚唏嘘地问张大夫。
张大夫摇摇头,“吃错东西能肿成这样,老夫也是第一次瞧见。不过这位夫人的脉象有些奇怪,老夫也拿不准。这位夫人瞧着,倒像是药性相冲引起的。”
“药性相冲?”云岚疑惑地看向青叶,“二婶这些日子可有在服药?”
青叶见两位大夫神色间不见着急,心思早就活络开来,夫人身子骨平时一向康健,怎么会突然病成这样?肯定是被人害的啊!
“夫人饮食一向没什么变化,昨儿就只多吃了几块少夫人让人送来的点心。”青叶低头哽咽着,继续说道,“夫人说,七少夫人一片孝心,怎么能辜负。那些点心,院子里的丫鬟们没沾一点儿,全放在夫人这儿。
谁知道,今儿早上奴婢来看的时候,夫人就病成这样了。”
“那么多点心,二婶一个人想来也是没吃完的,”云岚目光在屋子扫了扫,落在屋里一张平时放瓜果点心的小几上,“喲,哪儿不就是二婶还没吃完的?”
香雪看了看云岚的眼神,当即上前将点心端过来,拿给张大夫查看。
张大夫将点心放在鼻尖嗅了嗅,眉头皱了皱,还是摇了摇头,“这些点心里面虽然有的材料会致人不适,却不会有这样严重的症状。更何况,不是人人吃这些点心的时候都会不适。”
“请问这些点心若是引起不适,会有哪些症状?”司徒探究地问道。
“没什么大碍,就是起些红疹子,几天就消了。”
云岚将点心盘子里的点心看了看,“香雪,咱们昨儿送了多少点心出来?”
“主子,嬷嬷就买了一些给您尝味道,每个院子能分的不过七八块,”香雪看了看碟子,“昨儿二夫人才吃了一两块!”
张大夫见屋内的人神色都有些不对,便道,“贵府二夫人再过片刻便会醒来,到时候嘴里忌讳着一些,吃一两副药就可完全好起来,不必忧心。”
司徒逸见张大夫眼睛望向屋外,赶紧吩咐,“来人,还不快去跟张大夫拿药?”
这时,司徒行文顶着一头还没擦干的头发进来,“逸轩,你看看你二婶这像是没什么大碍的样子吗?”
司徒行文看了看床上脸肿得几乎看不到本来面目的妻子,“逸轩,你就是看不惯你二叔,也别将气撒到你二婶身上啊,她都成这个样子了!”
司徒行文一脸气愤,“逸轩,你在外面抢二叔手底下的生意也就算了,毕竟这司徒家以后都是你的,可是你二婶都这样了,难道你不能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逸轩,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来,司徒逸脸一下子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