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狗血

紫硬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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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过回廊,弯弯曲曲走了许多路,温柔才看到后面凉亭之中,丫鬟环绕,许多女子妇人,众星捧月一般拥着端坐中央一老太。秀儿面上一喜,不顾这几日在林家学规矩中主人在下人不得言的话,低声嘟囔,“呀,老太太精神头挺足的,看小姐,老太太还是关心您的。”

    老太太?温柔暗暗记下这个称呼,远远看去,单从面向上说,老太乃一精明女人。精瘦不消,神清气爽精神头儿十足,双眼炯炯有神仿佛可直视人心。温柔暗道此老太非平凡人,自己定要小心再小心!上了亭台,一股浓郁胭脂水粉味儿扑面,温柔鼻子痒痒,以手捂面仍是打了喷嚏。

    “呵呵,大姐还是最闻不惯不入流之物。”一清脆童音从身旁传来,温柔侧目,一比之黛玉还小上一两岁的小女孩儿笑嘻嘻上前拉住温柔的手撒娇。

    那小女孩儿牵着温柔,一副很与温柔亲近的模样,拉着她到那老太眼前同温柔一起给老太跪拜。“奶奶,大姐看您来了。”

    温柔也跟着低声叩拜,“奶奶。”没人教她这见奶奶要怎么拜怎么说,温柔只能装木讷装腼腆。

    老太雍容华贵,很有大家风范,对温柔不太和规矩的问安并不在意,淡声道,“嫁了人就要收收心,你娘给你定的这门亲事是你的福气,无人能说个不来,做了人家媳妇就要守妇道。你是认字的,无事多读读女戒,多诵诵佛经,至于其余之杂书,切莫读切莫想。”从话中听,温柔更为疑惑,这本主到底做过什么?

    温柔一直低头,上头说一句她应一句,态度甚好,很让周围妇人们满意。一时语毕,老太让温柔起身去找她娘亲说话,那日送嫁的妇人哭红着眼圈儿跑过来,一把搂住温柔,死勒温柔的脖子,要是不老太咳嗽一声,温柔都能窒息了去。

    温夫人哭得跟泪人一般,拉着温柔的手哽咽半天也道不出半个字,眼泪巴拉巴拉如大雨磅礴往下落。温柔劝不知如何劝,不劝放着又不是一回事儿,正不知如何时,那满身脂粉味儿的源头说话了。是个有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穿着花里胡哨,完全同温家整体素雅风格不相匹配。

    “不过嫁了个半百的老头子,有什么好得意的。要我说,大夫人别哭了,好好跟大姐姐说说该如何为人妻,省的到时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情让咱们整个温家都没脸。”声音刁钻古怪,阴阳怪气儿,温柔可以确定,此女乃温家的一反派。

    一直牵着温柔手的小女孩儿不乐意了,瞪着眼睛对那坐在老太下手的刁钻女吐舌头,“我们温家?表姑娘好像不姓温吧。”

    刁钻女气急,想要吵,被老太一个眼神压下,跺脚转身,不言语了。

    吵闹打岔,到让温夫人不再哭泣。而温柔继续不言语,在此处又等了下才被温夫人拉着说带她去出嫁前的屋子看看。老太同意,温柔这才离了凉亭。路上,温夫人絮絮叨叨安慰温柔,温柔从中知道些温家情况。

    譬如,此温家,上还有老太爷与其夫人就是刚才那老太,老太爷有三个儿子,温柔其父乃大儿子,温柔乃她这辈头一个,其父这支还有一弟和幼妹,妹妹就是刚才那个小女孩。而令两位叔叔也跟着一起在此处出过,二叔育有两子三叔有一子三女。都是读书人,故而相对和睦。而刚在老太太面前讽刺温柔之女乃老太太亲弟弟的孙女,也是官宦人家,只因老太太疼爱自己的弟弟,加之那位舅老爷心里有点儿想头,让其孙女一直养在温老太太跟前,整日逗温老太太高兴,老太太也宠爱她,一时竟宠爱的无法无天,自以为比温家别的姑娘都高好几等。家中所有姑娘都厌恶她,其中之最乃是温柔的小妹妹温馨。

    温家的繁琐温柔不感兴趣,她想的明白即便温家家再大,其中关系再错综复杂,她一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没听说还能覆水回收,故而对温家的事情不在意,她在意之事乃是这本主过往究竟如何,才使得老太太三令五申一再强调别多想,使得贾敏一再道歉说对不住,使得林如海一再联系说她用情至深!

    温柔内里的笑笑不多情也不多想,所以她才好奇,也想去弄明白,这样日后她说话行事何为可为何为不可为都可清楚了然。

    “娘,以前……”温柔打断温夫人安慰之语,插入一新话题。

    温夫人一哽,看于温柔长叹出声,“柔儿,何苦呢。你现今是有男人的,别乱想,多帮着你家大夫人照看林家。你就只当以前那个你死了,那柯正远也死了,现在的你是另一个你不好吗?”

    温夫人近乎哀求,可越这样温柔就越百抓挠心的想知道究竟。不追问温夫人,温柔只能迂回作战,想从别人口中探听出来。温柔想问温馨,但温馨年幼曾可能知道大人间的情爱?而别人……温柔举目四望,眼角抽搐,还是算了,一帮女人她现除了老太太和那刁钻女谁都不认识,想套话,指不定被套话的那个会是自己。

    闷闷不乐坐于梳妆台前,温夫人出去有事,一会儿再还,温柔随手打开铜镜下唯一一匣子,里头竟然是只干花。像桃花,却因年久花瓣干涩桃红淡却有些发白,桃花下有一纸条,上苍劲有力书着几个字“人面桃花相映红”。

    温柔面无表情合上匣子,古人谈情说爱果然风雅,自己穿的本主也果真痴情,一句相映红就能痴情如此,可悲可叹可笑。

    “咦,不是说大姐同大伯母到这里?怎不见人?”窗外人影晃动,几位姑娘相携走过。

    “要我说大夫人这会儿拉着大姐说规矩都来不及,还真会带过来追忆往昔?那又有何好追忆的,不就是看上的男人跑了,进京城自己飞黄腾达不愿在要家乡的野花。要我说都是她自己笨自找的,全家上下瞒她不让她知道那姓柯的现今如何有是没用,还不如说了一了百了,反正嫁出去的人,死活与温家无关。”听声音,是那刁钻女。

    “你爱怎么说怎么说,我们去别处找大姐。”余下三个姑娘即温家老三的女儿们不满刁钻女言辞,转而离去。

    不多久,温夫人回来,手中捧着一玉镯,硬是给温柔戴上,温柔推辞不却,只得接下。戴与手上,通透明亮。温夫人高兴,说与温柔道,镯子乃温夫人当日陪嫁之一,价值不菲,今给温柔,望其别再意气用事,多思温家与她自身,望温柔改过自新回头是岸。

    慈母良言,虽温柔觉得狗血异常,可还耐心听下。一时日薄西山,天色渐晚,温柔起身告辞先去拜别老太太,又像几位叔母和没来及说上话的姐妹道别。温夫人依依不舍之情尽于言表,林如海拜见过岳母,岳父,带人离开。

    温柔此日一行,无所感,只觉幼妹可爱,慈母爱女,再无其他。如海今日甚为高兴,心想温家果是诗书大家,温家男丁各个出口成章大有学问在胸,就是温柔的小弟弟,未及冠,却见识远卓,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如海喜与读书人接触,温家一行后,对温柔看法态度皆有所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