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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远古时颛顼将脚下这片土地封给了谁, 显然都不可能拿回去了, 哪怕是颛顼的公子们在世也不能例外,这里都已经是华夏的都城了,都城怎么可能让人。
就算愿意让,都城千万人口也没法移走。
综上所述, 严老绝不可能答应梼杌物归原主的要求。
梼杌在了解了现状后也表示了理解,表示:既然没法物归原主, 那就缴租金吧。
很合理。
土地没法还,那就交一笔土地租金,问题是这片土地上现在的城市是都城, 一国之都要给别人缴租金, 那也太扯太荒唐了。
一番扯皮后梼杌一脸“看在你祖宗的面上,我签了”的委屈表情欠下了一份分期付款的土地买卖合同, 买卖的土地包含当年颛顼封给梼杌的所有封地。
我觉得,严老该庆幸现在已经没有皇帝了, 不然,任何一个皇帝看了那份天价的买卖合同第一反应都会是灭了严老九族, 不过, 就算没了皇帝, 现在华夏的财务部门估计也很想生啖了严老。
在我表示了鲲鹏的问题后, 严老一副想吃人的表情看着我。“所以你又想要什么?”
我说:“我没那个权力, 你回去跟特勤处还有人族的政府谈谈,如果同意的话我就通知君族的相关部门派人来谈,如果不同意的话, 那一鱼一风就你们自己摆平吧。”
说完了我也就丢下严老自己慢慢想了。
鲲鹏的事牵扯太多,终究还是得人族自己决定,而我....不论我在人与非人之间如何中立,我的血统注定我不能完全不顾君族,至少不能让君族因为我的行为而受到牵连,因此一些敏感的事,我可以适当插手,却不可插手太多。
我不知这两方最终是如何谈的,潇对于在哪化鹏并不在意,只要不影响化鹏就行,若有人捣乱,那也简单,不过是全部斩杀的事,以她的修为,这颗星球上还真没有哪个“凡人”能阻止她,而非凡人的存在,压根不会管这闲事。
所幸,最终还是谈妥了,特勤处让我找君族负责此事的相关部门派人来谈租金问题。
这个简单,首都本就有与雷泽界想通的入口,不过走一趟的事。
在我走一趟的时候胖鱼为了表示感激告诉了我一个觉得我可能有用的消息:它曾在东海之外见过一头夔。
我茫然的看着它。
夔是一种古老的灵兽,也是我曾经的坐骑,君族的共生智慧物种,君族联姻最频繁的智慧物种便是这一族了。
虽然早先的时候夔并不多,我只是为太过孤单无聊的阿夔创造了几个后裔,但这么漫长的岁月过去,夔兽一族早就繁衍成了一个庞大的种族,地球上有一头夔很稀奇吗?
胖鱼说:“那只夔没皮。”
我刹那间便了然,继而是愤怒。
人族的网络上有句话叫做: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树不要皮必死无疑。
人没了脸能不能活我不知道,但没了皮肯定活不了。
为何如此笃定?
熊猫有一回因为实验需要就活剥了一个人族的皮,那个倒霉蛋皮剥完没多久就死了。不过话说回来,熊猫的药着实不错,剥了皮那么久才咽气,我都有点怀疑它其实是有能力剥完人皮再拼回去完全不落下任何影响的。
言归正传,人剥了皮,那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
妖,大部分妖也会死得不能再死,但也不是所有妖都会断气,不过就算不断气,也不过死不咽气苟延残喘的状态,端看能撑到什么时候。
历史上最著名的被人族剥了皮的夔兽恰好是我认识的,剥皮者——黄帝。
老实说,恢复记忆后读到那段史料我第一反应是能不能找地府弄到黄帝如今转世何方然后抓起来活剥了他的皮。
可惜,诺诺大抵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恶意,委婉拒绝了。
老实说,我也不是不能理解黄帝的行为。
他要征伐天下,雷泽的人族部族自然也是他的征伐目标,而雷泽部族是人族的源头,大部分人族部落都是自雷泽人族部族分流而出,剩下不是的也必然与雷泽部族有联姻。
这样一支部族,如何能服黄帝?
别扯什么黄帝德合天地,四海臣服,黄帝的德服天下是他将人族所有部族都给揍趴下,敢于拔剑反对者全部身首异处得来的。
啊不,也不是全部身首异处,蚩尤是被车裂的还是被醢刑了来着?想不起来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不服的都死了自然万众臣服。
最终也是最重要的,雷泽部族和炎帝关系更密切。
说到这想来也不难明白黄帝为何攻打雷泽人族部族了,人族诸分支中,雷泽部族与君族关系是最好的,因此雷泽部族的图腾就是夔兽,而当时的图腾恰好是阿夔。
雷泽被人族的血染红,阿夔这只图腾自然也悲剧了。
人族当时的传统,征服一个部族,诛杀图腾,推倒宗庙以弱败者的血气是惯用手段。
为了更好的震慑雷泽部族,阿夔被活活剥了皮。
人族和君族也是自那时起结束了蜜月期。
让我比较刮目相看的是,都那么得罪君族了,黄帝最后居然没被大卸八块,厉害呀。
不过,话说回来,史书上记载,黄帝是带着一大帮大臣乘龙升天的,据我所知,飞升是不可能带人的。再加上黄帝走后的权力更迭纷乱,直到昌意之孙颛顼时才得以结束,因而对于那段记载,我更倾向于黄帝是升天了,但不是飞升的升,而是挂了的升。碰上了什么天灾,多半是地震,连同百官一起挂了。
话说,天灾真的只是天灾吗?
扯远了,虽然理解黄帝,但理解和支持是两回事,至少,不妨碍我想找到黄帝然后活剥了他皮的打算。
那之后君族一直没能找到阿夔,而考虑到黄帝手里的夔皮鼓与夔骨锤,阿夔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便都以为它死了。
本来都半只脚踏进通道里的我立马回来找严老了:“我帮你传信,是不是该付我点酬劳?”
严老死鱼眼的看着我:“你又想干嘛?”
我笑道:“别这副死样子,我又没恶意,放心,不要钱,就是希望你们对我开放一些档案。”
真的就是要一些档案。
我还不至于为了几千年前的祖宗做的事迁怒到现在的子孙头上。
尘寰问我:“你要是通过特勤处的档案找夔鼓的下落?”
我颌首。“虽然华夏是这颗星球上史料最丰富的,但因为统治阶层的需要,二十四史里头.....水分不少,再参考野史的话,那简直是纷乱,相比较而言,还是特勤处的档案最靠谱。”
特勤处完全不鸟皇权,皇权能够掌控凡人的生杀予夺可掌控不了修士的,尤其是特勤处,除非建立它的三皇五帝降世,不然什么皇帝来了都不给面子。
这种情况下,特勤处的档案还真是最不掺水分的,最多就是早期的档案里种族歧视严重,不过我又没有探索人与妖关系发展变化的兴趣,我就想搜索一些信息而已,种族歧视并不妨碍特勤处记载信息。
“为何不直接找特勤处要?”尘寰不解。
“如果在特勤处的话,早几千年就该被君族弄回去了。”
没毛病,就是弄回去,不是买或换,反正不外乎偷或抢两种手段,付出代价买或换那是做梦。扒了人祖宗的皮做鼓,还指望人拿钱买回去,那得多扯淡?
没见着阿莯发现子孙丢了自己的鼎时第一反应是杀人抢劫吗?从头到尾就没有一秒考虑过花钱买,这也算是从洪荒时代走来的个体与物种的惯性思维了。
君族没弄回去,只一个解释:人族早将东西给丢了,自己都不知道丢哪去了,让君族何从找起?人族可不是雷泽,能任我们掘地三尺的找东西。
严老最后是以一种吃了屎般的表情通知我特勤处同意了的事。
只是,靠之,这是耍我还是耍我?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如山般的档案,从纸质书本到帛书、简牍乃至甲骨甚至连鼎都有几只,我着实不想去数这里头会有多少种古文字在等着我。
尘寰:“要不我花钱去清华北大挖些学考古的过来帮帮忙?”
我:“不花钱他们也会愿意过来帮忙,但特勤处能答应?”这可是机密档案室。
答案自然是不能,我不得不替这些人族整理了一遍档案。
给我看的档案全是至少三千年前的,而智慧物种有个习性,越是久远的东西就整理得越少,摆放位置自然越来越乱,三千年前的....两相比较都觉得以前被少凰按着看史料的事根本不是吃苦了。
我看得生不如死,尘寰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远古时代真是精彩啊,妖魔鬼怪及人族大能层出不穷。”
我有气无力道:“混乱年代自然强者辈出。”
不够强的都挂了,剩下的能不强吗?而强者的基数多了,大能自然也层出不穷。
现代强大个体少,根本原因还是没有孕育大量强者的土壤,不过也得亏没那份土壤,若有那份土壤,这颗星球上至少九成的人都活不了。
当我找到需要的资料时,特勤处负责看守档案室的工作人员看我的眼神如同看变态。
工作人员目瞪口呆:“你居然将所有档案都给整理好了。”
我说:“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工作人员:“什么?”
我:“说明你太懈怠工作了,工作都....”我瞅了瞅工作人员的工作证。“都十几年了居然没将档案整理齐整。”
工作人员:“.....”
替特勤处给君族相关部门送了信后我马上找船出海了。
在现代的认知里,东海泛指华夏东南的那一片海域,而在古时候,东海指代的是如今的渤海海域。
渤海海域在华夏诸多海域里算不得最广,但只要是海,那就没有小的,溜溜达达的半个月都没见着夔,我都给尘寰讲起了以前和阿夔的事迹。
阿夔是我认识娲灵很久以后收服的坐骑,有个浪得没边的驴友死党,哪怕你本来会飞也会飞到吐,更坑的是娲灵为了体验山河美景很少用飞的,大部分时候都是用走的,边走边看,回回都看得津津有味。
这大概也是为何明明修造化道的人不少,但最终修成功并且登峰造极的只有它一个的原因,这世间能够认真为世间万物驻足且聆听其声音的神不多。
只是,那是娲灵的道,不是我的道,我的道浪不起来,宅与懒才是我那时的风格,虽然被娲灵拖着到处溜达也让我领悟到了许多东西就是了。
在确定自己除非跟娲灵绝交否则是不可能彻底摆脱这种日子后我便想着寻一只坐骑,阿夔也是那个时候进了我的视线里,水陆两栖,不要太方便。
而阿夔,彼时的阿夔还真不是很强大,不过我也不介意这个,在那个年代我自己就很强大了,不需要一个更强的坐骑来保护我,而是,坐骑比主人强大可不是好事,宰了主人是迟早的事。
那年头可没有纵然主人比坐骑弱小,坐骑也要忠心耿耿的观念,给强者当坐骑是一种荣幸,但给弱者当坐骑,在那年头是奇耻大辱,必须宰了那个敢羞辱自己的家伙。
我看中的是阿夔水陆两栖的脚力,以及它的外形看着坐着应该不会太颠簸,至于它太弱,简单,我收它为弟子教导它,就不信它强大不起来。
坐骑也是徒弟,没毛病,反正在那个年代这是很正常的事,很多人收了徒弟,弟子也负责给师父代步装点门面的工作。
我与娲灵浪荡洪荒的无数万年,一直都是阿夔陪着我们的。
直到后来凤凰陨落,我和娲灵因为找凶兽的麻烦都落下了不少后遗症,需要长时间调理才没以前那么浪,我也就不再经常坐阿夔出门,但阿夔也没离开,一直留在了雷泽,它的后裔也慢慢和君族形成了共生关系。
哪怕是在我死后阿夔也没离开,一直守护着雷泽,最后却因为人族的内斗而被剥了皮,我都不知该说它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好。
几乎走遍了渤海海域也没见到阿夔,我终于掉头。
尘寰大为不解:“不找你徒弟了?”
“我现在的状态不一定感觉得到它,但它不可能发现不了我的存在,就算我换了个躯体,但我现在这张脸可是和前世几乎一模一样,哪怕通过血脉无法判断,这张脸也该引起它一点兴趣,更别说我还拿海螺吹奏出了远古时的乐曲,它却始终没出现,分明是躲着我。”我道。
“那也不能不找了呀。”尘寰顿了顿。“你莫不是想先去找它的皮,再通过它的皮来找它?”
我点头笑说:“知我者尘寰也。”
徒弟你要躲我?
没问题呀,我让你躲都躲不成便是。
关于夔鼓,我虽然还不确定,却也有一定的线索。
夔鼓牵扯的东西太多,特勤处很难不去关心一下这玩意,在最初的时候还是有夔鼓下落的记载的,只是,华夏的历史....所有人都知道的长。
五千年啊,绵延不绝的不止文明与血脉,更有纷乱战火,别说只是黄帝制作的一面特殊的鼓,便是黄帝的骨殖只怕都能下落不明。
找鼓真不是个容易的事。
但我还是圈出一个大概的范围,一个相对于整个华夏而言不算太大的范围。
在我考虑要不要郁卒时特勤处送了我一根骨锤,气息感觉很熟。
赵哥说:“这是夔鼓锤,前些年一个外勤出任务时发现带回来的,或许你用得上。”
我拎着骨锤,下意识瞄了眼赵哥的脑袋,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爪子。
神类,尤其是证道的生理和凡人绝对是两码事,至少你用显微镜去观察的话,凡人的一滴血离了躯体,要不了多久就会失去活性,而神类的一滴血,丫的活性能活跃到地老天荒。
证道了的神,对于自身的控制已经强到了变态,血流出来都还能自己控制着流回去,而一些比较高级的神类,比如少凰与神尊这一挂的,流出去的血如果不及时回收的话,多半能孕育出一个新的神类来。还有熊猫和阿莯它们,哪怕变不出个神类来,也肯定能化出一个无限接近神类的非人生物来。
我说这么多就想说一件事,越是强大的人对自身的控制也越强大以及精细。
骨是比血更重要的身体部件,阿夔有没有证道我不确定,但推测是没证道,若是证道了,皮被剥了,这么多年也早该重新长回来了。且如果证道了的话,这根骨头再过个几十万年肯定会化出生灵来。不过,就算日后化不出生灵来,我现在也能感觉到它的生命力,都被从躯体上拆下来几千年来还保留着生命力,也足以说明阿夔的强大。
这骨头的生命力,拿去做移植手术都够了,当然,手术不会失败,术后的排斥反应却一定会要人命,凡人的躯体根本承受不了这根骨头里蕴含的力量,最终结果要么死要么变异成怪物。
骨头的生命力既未完全消失,也未化成生灵,那么它与阿夔的联系便还在,莫说通过它来探索夔鼓的下落了,便是探索阿夔的下落都足了。
我思索了下还是决定先找皮。
虽然我个人觉得,没了皮也不影响见故人。
神类的三观是躯体如衣服,你的亲人爱人换了身衣服换了个发型你就不认它了吗?
也因为这种三观,少凰哪怕已经忘了自己曾经深爱琅鸟的感觉,但每次见到琅鸟都会下意识重视琅鸟的转世,但那么漫长的岁月里,我不认为她见过的同一个灵魂的不同转世的情况少,但唯有琅鸟始终是特殊的,而其余的,她根本不会有印像。
这足以说明一件事,虽然躯体如衣服,但仍旧认人也是分对像的。
会因为我换了皮或没了皮就不想见我的本就不是与我深交的,至少,我可以很确定,不论我变成什么样,莫说凡人,哪怕是地上的蚂蚁,娲灵和凤凰也不会因此就觉得我不再是我,它们最好的朋友早已死了。当然,那也未必是好事,因为那两个家伙只会不择手段的让我重归神座恢复往昔的记忆与力量,期间绝对会让我吃足苦头,顺带也会将以前欺负过它们的摘一一偿还。
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如果换了我面对以凡人姿态重生的它们也会如此,用尽一切手段帮助它们重归神座,顺带趁它们尚且弱小时好好的将自己曾经被欺负的苦头连本带利的讨回。
对于我的感慨,尘寰说:“这只能说明,你和你这个前世徒弟感情并未好到那份上。”
我:“....挚友与师徒本就不是一类。”
娲灵与凤凰绝对毫无心理障碍的以任何面貌(不拘美丑)见我,我敢流露出一丝嫌弃它们都会将我揍得满地找牙,自然无所顾忌,至于阿夔,它绝对不敢揍我,那是忤逆不孝,是大逆不道。
找夔鼓很方便。
利用骨和皮之间的感应一路寻过去,最终寻出了国。
我已然不想说华夏什么了。
夔鼓这玩意的制作材料确实很有问题,更有不少历史遗留问题,但这也能丢.....话说你们究竟丢了多少祖宗留下来的东西?
值得庆幸,至少该特勤处庆幸,我自己是不会有太大感觉的是,夔鼓是落在东南亚某国的贵族手里而非落在了国外非人生物手里,不然我还得考虑怎么掐架,而掐完了肯定引起外交问题。
我可不是阿莯,阿莯莫说只是在国外搅黄了一场拍卖会,便是剁了外国的总统,华夏不论心情如何都会为它善后。
这贵族的收藏品着实丰富,收藏品几乎涵盖了地球上所有文明圈的遗物。
这收藏癖也是绝了,更佩服的是他居然还真收藏丰富,建座国家级的博物馆都没问题了。
不过它还不算最让人佩服的,前不久高岚回来休假,提到过听到的一些趣闻,有个搜救队工作人员将一颗星球上废弃的文明遗骸全部打包当做具有高度收藏价值的收藏品卖出了天价,然后用赚的钱购买物资帮那颗星球上的文明渡过了一劫。
高岚瞅了瞅售卖清单,相当丰富,连烂尾建筑物的遗骸都有,当然,出现在清单上肯定不是以烂尾建筑的形像,而是经过加工后的工艺品。
我:“说实话,我一点都不理解这种收藏癖。”顺带也佩服文明搜救队的成员,工作内容丰富,脑洞更大。
你说你要是研究专业研究古文明的学者也就算了,文物本就是工作的一部分,但这家有金山的贵族显然不可能闲到去挖土,就算他有兴趣,他的家族也不可能允许子弟放弃继承家业去挖土。
尘寰道:“普通人生命短暂,但通过那些古物可以感受到时光的沉淀.....”见我一脸懵逼,尘寰又补充了句:“我们不一样,我们的生命漫长得....通常比那些文物更久,尤其是你。”
我微微眯起了眼:“....你这是在说我老?”
尘寰立刻猛摇头:“不,你现在可比我还年轻,我只是在感慨我们日后的长寿。”
就当你说的是真心话吧。
我说:“长生虽然很漫长,但有你的话,日后肯定不会觉得孤独。”
尘寰笑:“那是自然。”
***
关于如何拿回夔鼓,我和尘寰有点分歧,我的意思自然是抢,尘寰觉得不好,这贵族的家里布置得还挺不错的,还有蛊师镇守,若是抢,容易被发现。
自然,就算被发现了也肯定不会影响最后的结果——蛊师掐不过我们,我们终会扛着夔鼓扬长而去。
“可他们会发现我们,然后引起外交事件,我知道,你不是人族,在这颗星球上不需要顾忌太多,这个贵族再怎样也不可能找到雷泽去投诉,就算投诉,雷泽怕也不会理会。但华夏却不是如雷泽那般令人鞭长莫及,你这些年做的一切也都还在华夏境内。”
“顺便蒙个脸,鬼才认得出来我们。”
“这颗星球上最想抢走这面夔鼓的国家很容易猜。”
呃,确实很容易猜。
美洲国家普遍为移民国家,所谓历史长度,用个长字那是对长这个字的委屈。而历史不够长,一些方面的沉淀便不够,典型例子便是一幅古画,华夏人讨论最多的会是它的作者以及作者在什么样的情景下创作的它,以及它所代表的意义,而欧亚人,更多的还是讨论是它值多少钱。
欧洲那边,也不比美洲好到哪去。
典型例子便是这些国家从华夏抢走了不少壁画作品,然后在原画上搞二次创作,还随便摆放,华夏研究古文化却因为不少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被抢走了,以至于只能去外国观赏自己祖宗留下来的东西的学者看到时据说不少被气得差点心机梗塞,最终还是华夏自己出人出力教外国如何更好的保存古物。
对此,我一直都很想吐槽,当强盗当到让受害者主动帮忙如何更好的保存赃物,欧美国家也着实是奇才。以及,阿莯在熊猫拿这段历史跑她面前深情朗诵时是怎么忍住没收拾不肖子孙的,还有如何忍住没将熊猫抓起拔毛的。
纵观整个地球所有文明圈,对于文物最为执着的莫过于东亚文明圈,而东亚文明圈的核心是华夏,在这方面也最执着。
再考虑一下这面夔鼓的来历,这还真是个用膝盖都能想到答案的事情。
我:“那你说怎么办?”
尘寰问我:“他收藏了那么多古物,有没有什么煞气特别重的?”
我扫了眼庞大的收藏室,这收藏品可真是五花八门,其中不乏兵器。
大概猜到了尘寰想说什么的我指了指一只鼎。“那只鼎的煞气最重。”
尘寰诧异了下。“我以为煞气最重的是会是那些兵器。”
“那只鼎是商代铸的,而商朝人牲之风弥漫。”
生病了不是抓药吃而是用奴隶搞活祭,哪怕是牙疼都能活祭两个奴隶,更有刖、淹、火等诸多玩出新花样的死法。
商代每旬就要祭祀一位先君,而商代共历三四十位君王,也就是说前期还好,后期的商王几乎每隔十天就要搞一场大祭。而这还是大祭,平日里的寻常祭祀更是不会少,每次祭祀都会有人牲。
铸鼎是先秦时期属于非常重要的大事,搁在商代那个鬼神气息弥漫的奴隶制王朝,人牲祭祀自然是标准流程。
尘寰:“若是这样,岂非每尊青铜鼎都没眼看?”
“那尊特别点,死的人比较多,祭祀的时间可能还比较阴,阴差阳错就成这样了。”我道。
尘寰:“那个人族的收藏眼光真好。”
我深表赞同的点头,确实很好。
这样的东西,除了修士,有眼见的人族都是避而远之,哪怕是送博物馆也会先找真正有修为的高僧净化一下,哪有人直接了当摆家里的?也得亏那鼎可能以前就被有些浅薄修为的人发现过,虽然没能力净化,却做了个封印,不然那贵族这会早该精神崩溃了。
尘寰将鼎上的封印给揭了,再弄了个聚阴聚煞的阵法。
三天后我们俩异国游玩得差不多,回来一看,啧,那异国爵爷全家已经被煞气给折腾得瘦了好几圈,我们要再不回来,都该出人命了,死因——惊吓加失眠导致的猝死。
以看到悬赏而来的天师身份帮爵爷解决了麻烦,再以问题是出在青铜鼎和夔鼓身上,虽然煞气重,但这两样东西对我们修士而言倒是不错的材料,正好拿了当酬劳。
ok,可以回国了。
“你的目的不是夔鼓吗?怎么连青铜鼎都要?这东西对君族应该是没用的吧?你们天生和煞气阴气之类的东西犯冲。”
“送博物馆。”我说。“吃了那么多年华夏米,喝了那么多华夏水,反正也只是举手之劳。”
回国之后青铜鼎顺手丢给特勤处随他们送哪家博物馆,我自己直奔渤海。
渤海的海域.....我不想说它的大小了,反正之前的日子里已经看海看到想吐了,睡觉时都下意识梦到,或者说回忆起了亘古之前的日子,天地初开,生物链尚未演化完整,天地寂寥,雷泽烟波浩渺,看得人几近生理性想吐。
不同的是,雷泽到底是我出生与长大的地方,当我浪荡洪荒多年后我终究会怀念起它,而渤海,我相信再过一千年后我也不会怀念这段除了海还是海的日子。
夔兽出没,必有风浪,这是华夏古代神话里提到的。
实际上,阿夔出没虽然不是百分百有风浪,但九成还是会有的,力量强大,多少影响环境,而以阿夔如今的情况,想控制自身避免影响环境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将夔皮从鼓上剥了下来挂在船帆上,再哪里有风浪就往哪跑,如此追了一个月后终于逮着了阿夔。
风浪中一只红色的怪兽出现,惊得彼时正吃烤鱼的我活活噎着了。
阿夔徒弟,你如今的模样可真是凄惨。
以及,黄帝,别让我看到你,否则我一定会剥了你的皮再让你体验一把当年据说被你醢了的蚩尤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