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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元失踪了。
虽然没超过二十四小时, 但他与安安说了中午会给安安带竹米糕回来就一定会准时回来, 这些年对安安他从未失约过,因此发现他这回没准时,因为是三头身而无法离家的安安就给我打了电话。
我戏谑的说:“要不是你对他没感觉,我真的要以为你被他感动了。”
前科累累, 哪怕是还债都还得令人叹为观止,要不是实力太过强大又是一族之王早不知死多少的非典型性暴君竟如此关心一个人, 奇迹。
“我还不至于爱不爱一个人都分不清。”
我一想也是,这家伙又不是没谈过恋爱,那可不是游戏人间玩玩, 连怎么摆平族里长老都想好了。
禽鸟的婚姻, 尤其是猛禽中的猛禽凤凰对于婚姻的认知与人族对比,完全不是一个价值体系内的产物。凤凰族若是向与一个人结婚必然是经过认真思考的, 绝非一时荷尔蒙分泌过多的三分钟热度,细想也能理解。人族中, 出轨什么的,顶破天也就是离婚, 甚至很多时候出轨者什么事都没有, 只是换个配偶而已, 与原配老死不相往来, 而凤凰族, 出轨的后果很严重,把出轨者和三一起撕成碎片――合情!合理!合法!
尤其是最后的合法,亲人因为出轨而被撕成碎片, 血缘亲族若是杀了凶手为死者复仇是犯法的,且是不赦的死罪――这很难得,古神族与古神神民多是血亲复仇观念的忠实信徒,凤凰族更是其中佼佼者,为亲人复仇是血亲的与生俱来的义务与责任。若非如此,我估计当年天帝也不至于那么祸害姐妹俩,严防死堵那叫一个叹为观止。也因此,在族规里明文规定此事上血亲复仇不合法,也挺让人惊奇的。
就算不提天性,只为了生命着想,也得慎重。
少凰当年……显然是认真的不能再认真,可惜……但不论如何,她都是爱过的,不可能分不清自己爱不爱一个人。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因为只有这一个可能,我找人查刘元出什么事的时候让人注意了一下他最近在调查的毒/品问题。
想弄到熊猫需要的素材有很多办法,花钱买是最安全也最省事的,但保不准刘元心血来潮想为人民为社会服务一次呢。而调查这种事,出个什么事实属正常,贩毒可不是个人的事,而且一整个利益团体,三教九流都可能涉及其中,原因?还不是一个钱字。
虽说刘元如今虽然还在辛苦的练气为筑基做准备,但就算这样,身体素质也超过了许多人,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但还是那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贩毒集团缺什么都不可能缺两样东西,一是毒/品,二是钱。
调查结果很快出来了,还真和贩毒集团有关,刘元在调查它们,被发现了,不过没有情报显示刘元的失踪和它们有关。
我问安安:“要不你留在家里,我去查看一下?”
安安摇头。“一起。”
听出这家伙话里笃定能找到刘元的味道,我不解。“为何这般笃定?”我都没这般笃定。
“刘元最近只得罪了它们。”
就因为别人有嫌疑你就直接判刑了?安安你要是法官,肯定一审死一片人。
好吧,安安本身也不是法官,它是王,君王这种生物,神族的我打交道不多,但凡人的君王有三成的怀疑都足够它们杀人了,何况如今这情况。
我很快发现自己小觑了安安的凶残,丫出门时把熊猫捞上了。瞧着萌娃怀里圆滚滚的熊猫,莫名的觉得天道恶趣味浓浓,这两只可不是一般的凶残,然这外表……手痒,想撸熊猫。
“你带上熊猫做什么?”我一边问一边抱过熊猫撸了一把毛,手感好好,再撸一把,再撸……
“刑讯方面它是专家。”安安回答。
我茫然的撸着熊猫,几个意思?
一个意思。
找贩毒的人不难,给小姑丈打个电话一问就问出来了,虽然丫不是缉毒警察,但周围比较有名的贩毒团伙还是知道一些的。再抓几个贩毒的揍一顿,问话,补充名单。
ok,可以开工了。
怎么开工?
锁定了嫌疑犯的范围,自然是报警?no,是……上门拜访。
不不不,不是查水表,查水表是要敲门的,我们没敲门。
合金的防盗门我一脚就踢飞了。
问警报怎么办?
凉拌。
报警电话打完,警察再赶来,我们早绑了人走了。
不到两个小时我就把嫌疑名单上的人给找齐全了,并且全部请到了一处藏毒的地方。
我带着最后一个嫌疑犯回来时发现熊猫已经将毒/品从箱子里取出,分门别类的摆在了地上。
“干嘛呢你?”我无语的瞧着满地的塑料包。
“就地取材。”熊猫回答。
这些东西还能用来刑讯逼供?我大为惊奇。
确实能。
熊猫又一次向我证明了只要思路开阔,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先是一些软性毒/品,再是厉害一些的,最后是她最近在研究的那种,一包一包的往人肚子里灌,看得我都要心生不忍了。
安安看了我一眼,忽道:“他们贩毒可是让更多的人吸食这些呢。”
我点头。“我懂,所以我没拦着你们。”
吸/毒显然是个由浅至深,由少至多的精细过程,我看过一些宣传用的资料,据说刚开始是用鼻子吸,量很少,慢慢的发展到用注射器,从一针到好几针。
我觉得,肯定没人试过第一次就吞不下三斤的毒/品。
原因?
死人了。
我请来的一共六个人,不到半天就死了两个,剩下四个没死倒不是命硬,而且他们身上扎着的若干银针。而这也更让人毛骨悚然了,死了的那两个身上也有银针。
玩够了,熊猫终于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办,给安安腾出了位置。“火候差不多了,你问吧。”
我静静的看着安安掏出从刘元家拿的照片,静静的看着安安问四个人有没有见过,然后四个人鼻涕眼泪直流的招供,竹筒倒豆子都没这么痛快!!!
刘元的失踪的确和这些家伙有关,他查的很有效率,而古语有云: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先是买凶杀人,发现刘元武力值强的不像人后就告诉了它们合作的对象,也是贩毒集团最核心的一环,再然后刘元就如他们所愿的消失了。
问他们幕后是什么人却不清楚,他们负责的是贩卖环节,整个集团的核心没人知道都有哪些人,全是代号,性别年龄皆不详。
在我吐槽犯罪分子也挺聪明的,搞这么神秘,警察别说抓人了,连查谁家水表都不知道。
然后,我看到熊猫将每个人的灵魂抽了出来检查灵魂里的记忆,一个人的一生,不管是大脑记得的还是不记得的,全都清清楚楚。
真的不是一般的方便,但也有后遗症,凡人的灵魂禁不起这么折腾,折腾完了,不是灰飞烟灭就是灵魂残缺,不入轮回,最终的结局还是灰飞烟灭,只是从立即死变成了死缓。
我瞧着熊猫的神情,冰冷无机质,仿佛手里的不是一个人,而且一只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专注而认真,撇开它手里正哀嚎不断的灵魂,这个时候的熊猫看上去太有反差萌了,好想抱抱,撸一把。
认真的熊猫翻遍了这些人的记忆也无功而返,而那些灵魂,现在就算塞回躯体里也活不了,不可能继续问了。
“这一片最大的妖怪情报势力是哪?”安安忽问我。
啊?我茫然的看着小家伙,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怀疑是修士还是妖怪?”
能收拾如今的刘元的自然不会是普通人,只是不确定是哪一种。
“他跟妖怪接触过,还是一只海鱼。”安安指了指其中一具尸体。“应该是每个月给他送新毒/品的那个人残留的。”
熊猫诧异了下。“那是四天前的事吧,你顶着个凡人的壳子嗅觉居然还这么厉害?”
我也很诧异,就算小姑姑祖上有什么非人生物,到如今都是普通人了,哪来的比狗还灵的嗅觉?
“凶兽是掠食者。”
我秒懂,掠食者为了捕猎,五感都特别灵敏,不然别说吃上肉了,便是发现猎物都是个难事。
鹤城是内陆,海鱼这个特征太明显了,做为地头蛇,我只用了两个小时就知道了它的位置,居然还没离开!
不过这样也好,方便了我抓人。
抓住了送熊猫,在我吃上晚饭之前就听到了熊猫的后续。
刘元是被抓了,但还没死,制毒也是需要技术的,也有研究人员,正在研究能不能对修士和非人生物也有上瘾性的药物,需要大量实验素材。因此刘元被抓了,已经送走了。
海鱼没走的原因也很简单,这里有很多非人生物,且大多弱小。
靠之,当老娘是死的啊,我就在鹤城呢,居然在我眼皮底下拐卖妖口。
“它总部在哪,老娘要去拜访一下。”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问。
“南海。”
我去,这么远,这贩毒集团的“业务”究竟多宽广?该不会遍布全国了吧!?
不管它业务多广,我都收拾定了,先是通知了城里失踪妖口的亲友,让它们留意一下周围还有没有拐子,有的话全抓起来送山庄给熊猫,打不过就通知我。我不在家的话就找阿莯或楉,这俩只已经被说服会帮我看一段时间。
准备工作做好我就和尘寰带着安安出发了,本来是想两个人就可以了,奈何安安坚持,也就带上了,省得我们一走它就去扒飞机,呃,也可能是抢飞机。
一下飞机我就打了个喷嚏,空气潮湿还没什么,雷泽的空气也很湿润,我喜欢这种空气,但有够热的,简直热风扑面啊。雷泽空气湿润归湿润,可不热啊,相反,因为植被茂盛的关系,雷泽一直都很凉快,属于那种大夏天穿着严严实实的古装都不会觉得热的情况。
我很快发现,还有比我更不喜欢这里环境的,有雪狼妖血统的尘寰没一会就大汗淋漓了,好惨。
我和尘寰被炎热给打击得够呛,安安却很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精神奕奕,完全不受炎热影响……好吧,想想凤凰族发源的地方是活火山,这一物种最喜欢的活动就是岩浆浴,搞不好她还觉得冷呢。
热浪袭人,我与尘寰对视一眼,早完成任务早回。
不清楚当地情况?
没关系,走的时候我拔了楉的一片龙鳞,可以用来铺床的鳞片,话说楉的完整姿态究竟多庞大?随便拔的鳞片都这么大。
楉是龙,龙是水族,没毛病,虽然人家海陆空三栖,但本质上还是水产。喜欢有水的环境,丢活火山里妥妥的变泥鳅干。至于可以上岸可以飞天,不兴别人进化得好吗?
少凰是猛禽不同样海陆空三栖?就是下了水武力值会直线下降……话说安安你也是想不开,跟着跑来南海做什么,这里可是海洋。
用真龙的一片龙鳞做为报酬,我一顿饭还没吃完水族就把我需要的情报给送来了。
我:“……这效率,神了。”
安安不以为然。“有真龙且还是真龙中的神龙王族,虽然是混血种,但仍旧是龙类金字塔最顶端的存在,它鳞片中所蕴含的信息可以增加寻常水族化龙的几率。”
尘寰道:“这算是走捷径吧。”
安安点头。“所以被天劫劈死的几率也更大,毕竟,水货和真金还是有差距的。”
我道:“龙族对纯血种和混血种都有分歧,这样的水货在龙族地位想来也不会很高吧。”
“它们比混血种更不如的低级炮灰。”
我:“……它们应该不清楚这些。”不然应该不会如此上心。
尘寰道:“就算知道也一样。”
我茫然。
尘寰解释道:“你是古神神民,难免不清楚底层妖族的艰辛,虽然龙族的低级炮灰地位很差,但至少得道了,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就被除妖师灭了或被天劫劈死。。”
我无言,一个是生存压力,一个是心理压力,很难说哪个更严重。
华夏的疆域极为辽阔,不止陆地辽阔,海域也一样。南海之上有众多岛屿,很多岛屿根本不大,只能说是礁石,别说人了,连根类人生物的毛都没有,因此要藏起来制毒的话,南海海域还真是个好选择。
值得一提的是,大抵是华夏的海军还算给力,水族给我的地点不在华夏海图里,但也不算完全没关系,我拿着海图对比了半天,最终发现这地方竟然是属海的交界处,属于敏感地带,俗称三不管。
我很是惊诧:“他们竟然一直没被人发现?”
对于这样的地方,不管是哪个国族都应该天天全地图扫描吗?便是一只苍蝇都能被找出来。
听了我的思维逻辑,尘寰很是无语的看着我:“这里是人间界。”
我说:“我知道啊。”
盘古世界有三千大千世界,而三千大千世界又有十亿凡世(泛指,实际上肯定更多,据阿莯闲暇时提过的话可知,创造小世界于神人而言属于神神都会的手工课,自然,手工课谁都会,但成绩如何那就不一定了,有的可能很成功,能像自然世界一般演化,最终自然毁灭,不过也不乏造出来这样那样的问题的,而且还是多数,有问题的不用管,存在不了多久。没有问题的那些或封存起来做储备世界,或丢一边任其自然演化看能不能进化出什么智慧物种来。特别好的,比如上神的作品,每个上神的神宫内部都是一个世界,比如死熊猫的韶光神宫,徒子徒孙全加起来少说几十亿。除此之外,混沌门扉那里划分阴阳清浊,无时无刻不在诞生着新的小世界。),凡世虽多,但与人族观念里的凡世即人间界,即以人族为主的世界不同,不管是以什么物种为主,都是凡世。只有以人族为主的世界才能称之为人间界,而诸多凡世里,人间界是最多的,原因无它,此物种繁衍最快。
我的启蒙教育可是满分的。
“这颗星球上的人族连太阳系都尚未走出,世界大战离它们很遥远,全天候扫描世界的边境更是没必要。”安安说。
我:“哦,忘了这茬。”
这不能怪我,我接受的是古神神民的启蒙教育,不是人族的。
尘寰道:“若非去过雷泽界,我会怀疑你是否打过世界大战。”
我说:“我没打过,但我祖先打过啊,有一大堆资料都是这方面的,族里还有不少老人就是退伍的,你是不知道我小时候被抓着听他们互相吹牛时的痛苦。”
不过也拜那些老家伙所赐,虽然没离开过雷泽界,但对于雷泽界之外的情况我也不陌生,仅限于三千大千世界或者之外这俩高度的,普通人间界的情况,老家伙们都没去过,我这方面的知识都是来自老爹。而老爹就是个脆皮,自然不能指望我多听得进去他的常识介绍。打死我也不可能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跑人间界来,我那时对自己未来最大的畅想也不过是日后飞升,然后加入远征军,看看盘古世界之外是什么模样。
不过,话说回来,我抱着少凰问:“你说盘古世界之外是什么样的呢?”
还是靁的时候我、娲灵与凤凰是联手探索过盘古世界之外的,毕竟,认识一个超级死驴友的朋友,很难不被拖着涨见识。结果....无边无际的混沌,除了混沌还是混沌。
倒不是我们无能,而是那个时候我们再厉害,也终究受限于时代。人类向着海洋的彼端迈出第一步时肯定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样的准备才是充足的,我们也一样,那年头我们对混沌并不了解,呃,也不能说完全不了解。天地初开时除了我们这一类先天神灵,还有一些更古早的存在,那是盘古父神开天辟地时趁机进入盘古世界却或自愿或悲剧的被盘古世界的法则给同化了的入侵者。虽然早先时动机不明,但被同化成为盘古世界的一部分后不管愿不愿意都安分了下来,比如旸谷的扶桑等,世界很大,智慧生物就那么一小撮,就算交情不深也一定认识。
带着那些问来的信息我们出发,然后铩羽....太远了。
人类第一次向大海彼端迈步时最重要的不是食水,而是不限量的武器装备,我们当年也差不多。至少,修成上神之前,与人结伴同游最安全,还不能只几个人,必须是可以组成军队的同伴数量。且就算是上神,也不是绝对安全,风险同样大。
修成上神之前没那个实力,修成上神之后,忙着找凶兽麻烦,后来又被凶兽给干掉....莫名的觉得自己最初那一世真是个悲剧。
盘古世界之外,真心没见过。
安安随口回答:“跟盘古世界差不多,有许多智慧物种,它们发展出了或发达或原始的文明。”
我说:“什么样的文明?”
“没留意。”
我茫然的看着她。“你很少远游?”
“我每次远游都是因为战争,不管是什么文明,我脑子里考虑的都是怎么用最短与最省力的方式摧毁它。”
很好,我可以笃定的说,少凰永远都不会是一个合格的驴友,哪家驴友会满脑子思索如何摧毁一个文明的?少凰你丫就是个超级恐怖分子。
不过,不管这家伙是个怎样的超级恐怖分子,你都无法否认,这家伙的军事与战争天赋是完全点满了。
找个人而已,她居然做出了打仗一般的构思布局。
走的时候我找三十六要了一盒微型炸/弹。
作弊?
谁规定玄幻的画风里不能有炸/弹?
三十六之前还弄出了丧尸呢。
自然,我也不指望炸/弹能弄死岛上的非人生物,我主要目的就毁了岛上的毒源与人族,至于会上天会入海的非人生物,我不还带了烨宁吗?正好给它加餐。
按着安安的意思,先将炸弹安置在岛屿在海面下的不同位置。
我将安安画出来的位置算了算,行吧,不愧是无数文明的终结者,真是有够简单粗暴的,这些位置全是岛屿重要结构点,毁掉三分之一就足够让岛屿沉没了,而安安让我布置的....我很怀疑,只怕是妖魔鬼怪的生命力也未必能活下来。
“刘元怎么办?”我很是好奇的问。
岛屿沉没,刘元绝对活不了。
安安理所当然的问我:“你不打算上岛找人?”
我当然要上岛找人,至少我想弄清楚这究竟有多少人牵扯其中。
“你那么确定他在岛上?”我问。
刘元只是一个捣乱的人,对于这样的人,犯罪集团会允许他活着?
“若是要杀,一开始便杀了,既然没杀,便只能说明刘元有利用价值。”安安说。
我不解:“刘元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诚然,刘元很有钱,但他全部的身家加起来只怕连犯罪集团的零头都及不上,我查过了,犯罪集团的基地位于此并非巧合,而是这是个很适合的地方,适合多国发展。没错,这就是个跨国的犯罪集团,而能够发展成这样,财富会是怎样的可观是无法想象的。
“总不至于是你有关吧?”我说。
刘元身上最值钱的不是财富,而是他与安安之间的因果联系,若是利用得好从安安身上得到什么许诺,那可比什么都值钱。自然,以安安的性格,敢威胁她,最后的下场多半是去十八层地狱与红莲上神作伴。
“知道我身份的人有普通人?”安安反问。
我一想也是,若是能够知道安安与神界的关系,以及她在神界的地位,自然不可能是寻常人,根本用不着做这种事。君不见死熊猫那家伙想要实验素材都是上街随便抓吗?什么时候考虑过建立过犯罪集团?
“那是为何?”我纳闷了。
尘寰插道:“会不会与三十六一样?”
与三十六一样?
我愣了下,三十六抓人是为了干嘛?为了做实验,便是吃也是做完了实验,不想浪费才做一锅炖肉资源利用最大化。“最好不是那样。”若是那样,那刘元这时候是个完整的人还是已经上了餐桌都不好说。
瞧了瞧安安阴沉的脸色,我希望那些人不要那么作死。
阿门!
乘着云跑到岛屿上空时我们便遇到了一个问题。
靠之,岛屿上竟然有修士的防御阵法。
我:“....修真界居然如此无节操,难怪能够飞升的人都绝迹了。”
修炼成仙,首要前提就是斩断与尘世的诸多因果,免得因果太多,到时候让天劫给劈死。这和地球上有能力的国族虽然不会反对国民移民,但绝对不允许犯了罪的国民在服刑结束之前移民差不多道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修行路上,本心是最重要的,因果纠缠,你还能守住自己的本心吗?须知不论是天魔还是心魔可是时时刻刻不在窥伺着呢。很多人被侵蚀,里子都给换了的时候都还一无所觉。
诚然,修炼之途需要花费的资源不少,但吃相如此难看,我服了。
虽然如此,但仍旧拦不住我们,确切说是拦不住我。
若用电脑打比喻的话,符纹是代码字符,而阵法则是完整的代码,由符纹构成,自然,一般人不会这么快就是了。便是我,若非经历过大洪荒时代跟道韵道纹死磕的岁月,知道万事万物皆由道演化而来,我也会抓瞎。
这个防御法阵也不强,至少比不上那些远古门派留下来的山门大阵牛,我很容易就在其上凿出了一扇门。
岛屿之上满满的罂粟花,乍一看还以为看到了三途河畔的彼岸花海,但仔细一看就知道不是,彼岸花的红色是一种非常纯正的红色,罂粟花与之相比还要淡一些。
我挑了挑眉。“这么多罂粟花,肯定费了不少心血。”
尘寰道:“感觉跟看血海似的。”
我说:“九幽血海可没这么风景迷人。”
“我是说这一岛罂粟花的背后不知是多少的家破人亡。”
太感性了吧?我说:“吸/毒一般都是自愿的吧?”
尘寰沉默了一秒钟。“好像是这样。”
我继续说:“九成九都是这样。”顿了顿,我又补了一句:“不过也未必那么多都是自愿,也有可能是无知或好奇,比如家里那位。”纯粹因为好奇,然后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都还是熊猫的实验品,估计刘元不回去领他的话他很有可能被熊猫折磨到老死或熊猫离开人间的时候。
尘寰皱了皱眉,道:“明知道火焰伤人还往火焰里伸手的不是少凰这样能在岩浆里泡澡的变态物种便是作死者。”
有理,我竟无法反驳,认真说起来,这里头最无辜的应该就是这一岛摇曳的罂粟花了,它们什么都没做,是人类将它们提炼成了毒,拿去祸害同类,但最终背负了大部分污名的却是它们。便如同彼岸花,明明是黄泉之畔的接引之花,引渡亡灵,使得亡灵能够前往彼岸轮回,却莫名其妙的得了不详的名声。
一路闲谈中我们越过了彼岸花海来到了岛屿中心的建筑群。
远远看上去就好像一个非常安宁的桃花源,除了落英缤纷的桃花全都被换成了罂粟花,整体看上去真的很像——如果没感觉到岛屿上空笼罩着的阴气我真的会怀疑自己是否来到了桃花源。可惜,我知道桃花源在哪里,是什么地方,以及,真正的桃花源绝对不会有这么严重的阴气,天知道死过多少人,也可能是妖。
找人是件很简单的事。
随便抓个喽啰,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肉精魂被烨宁一点一点的蚕食,没什么是不会招的。
刘元在不在不确定,但岛上的确有实验基地。
近来也的确抓了一些修士,这个基地想研究可以用来控制修士的毒/品,但修士的精神力比寻常人强大太多,因此需要大量的实验素材。
很好,刘元要是没死,如今肯定是实验素材的一员。
问明白了实验素材的关押地点,尘寰化回了雪狼的形态,我跳到了他的背上径自向关押地点冲过去。
不是冲动拉仇恨,而是一来我相信那些修士不会坐以待毙,发现基地生乱肯定会找机会跑;二来便是赶时间,安安可是说了,最多半个小时她就会引爆炸/弹,若是我们没及时跑出去被炸死了,熊猫的起死回生研究很成功,肯定能还我们一个比原装属性更好的躯体。
对此我自然是相信的,不论是安安的人品还是熊猫的研究都很相信,但我也更相信熊猫给我的躯体有别的问题。
若是熊猫研究的躯体可以用,阿莯干嘛还费力的去找合适的躯体?
我当时提过一嘴,阿莯的回答是:三十六用培养皿培养出来的躯体的属性肯定很出色且无副作用,但不一定喜欢。
怎么个不喜欢阿莯没提,但她一言难尽的表情足以表明很多信息。
拆出了一条道路,踩着n多尸体赶到关押地点的时候正好赶上里头暴动,几十号人正从里头跑出来,其中领头的是个人形极为靡丽的男妖,男生女相也不带这么靡丽的吧。
我默默吐槽。
尘寰将逃难队伍里的刘元抓了起来丢到背上,对剩下的人道:“这座岛就快爆炸了,赶紧离开。”
众人/妖皆是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
我取出了一枚风的玉符捏碎,不管反应过来还是没反应过来的人与妖立时被飓风给带走了。
“他们被送哪去了?”尘寰愣愣的问。
我答:“我也不知。”
“你施的法术。”
“越远越好,具体多远,我哪知道。”顿了顿,我说:“从这里吹南北极去了也不是不可能。”
尘寰哭笑不得。“你也不怕弄死人?”
“若是普通人还真会死,但刚才那些不是修士就是妖,生命力强大着呢。”我不以为意。“行了,咱们赶紧走,不然真得留下陪葬了。”
尘寰闻言立刻撒开四蹄向岛外跑,刚跑到海滩上就听到了爆炸声,顿时就跑得更快了,飞一般的向上飞,越飞越高,有望飞上平流层。
“那是什么?”尘寰忽的惊道。
什么?
我将被爆炸的冲击力给弄得差点掉下去的刘元抓牢,顺着尘寰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一朵朵冉冉升起的....蘑菇云!!!
我呐呐的道:“核/弹不是有辐射的吗?”
之前被炸过一回,要不是我们都不是人,用灵力将辐射给逼了出来,天知道如今会是什么鬼样子。但眼前那蘑菇林,老实说,我一点辐射都没感觉到。
“大概是三十六比现如今的科学家更厉害。”尘寰推测。
很合理,可.....“熊猫不是研究生物方面的吗?”而且,随手就给我这么一盒超大当量的核/弹,熊猫你真是人才,我要的只是普通的火药炸/弹啊。
尘寰也无法推测了。
答案是留在海南的安安给的,谁规定神仙不能研究科学?千万年的岁月,只要肯学,什么全才成就达不到?时间就是金钱,就是财富,而且是最宝贵的财富。
忘了这茬了,不是每个人都会将自己的长生过得只剩下寂寞,如同人类编造的那些神话里思凡的神仙,真正的神仙,旁的我不清楚,但太古洪荒时代的先天神灵真的很充实,用百万年千万年的岁月去追求大道。
熊猫不过是变种,却也不算完全的变种,千万年的岁月她没用来发呆与无聊的望人间,而是用在了各种研究中。证的是医道,但她如今....三千大道只怕通了不止一门,假以时日很有希望做到三千大道兼修。
就是——
“她的良心都修没了吧?”我看着电视上关于海啸的新闻说。
寻常炸弹将一座小岛屿给炸没了并非大事,会对环境造成的影响也不大。可十几朵蘑菇云....新闻上正报导着呢,亚洲东南海域发生了海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海啸发生的区域远离大陆,只有在那个时候路过那片海域的船只倒了霉。若是在陆地,我不敢想象会造成多大的伤亡。
安安反问:“你几时看它在意过人族的生命了?”
从未看到过。
我说:“那你呢?有猜到吗?”
“我以为她最多在炸/弹里兑点流感。”
结果她制造了十几枚个头微缩但当量却一点都微缩的核/弹。
见我狐疑的看着她,安安很是无奈的表示:“神界从未有过核/弹。”
我一想也是,神人抬手间就能制造出十倍核/弹的成果,没有需求,自然不会有发展。
“可熊猫会。”
“大概是最近学的,正好有这么个机会,便想试试手艺如何。”
最近学的?
我:“....”莫名的觉得地球上为了核研究而皓首穷经的科学家在吐血。
行吧,事已至此,还能怎样,我又杀不了熊猫,真杀了,只怕她也能分分钟复活给你看。
我看向安安手里的罂粟花,那是我们回到海南的时候尘寰在自己的腿上发现的,死死的扒着他的狼毛,还是落下来了才发现。
值得一提的是这株罂粟花有妖气,显然不是寻常的花,更值得一提的是它的模样我不陌生,在岛上见到的那个靡丽的男子的原形便是这株花。
我挺想与它谈谈,然而这家伙死活变不了人形了,一体检,也不知怎么搞的,元气大伤,没死已是不易,但想恢复人形,三五百年后再说,难怪它会扒着尘寰不放,就它这状态,若是让飓风吹走了还真活不下来。
据刘元所说,这株罂粟是所有特种毒/品的来源,天天被人抽血,阿不,是被人抽汁炼毒,然后就成了这番模样。
这株罂粟的年龄应有几千岁,难怪提炼出来的药物那么厉害。
只是,它的汁液害了无数的人,我却无法怪它。
我问安安:“若我将它带回去种在山庄里,三十六会不会对它做点什么?”几千年的罂粟,药用价值也不比人参差多少。
“不会。”安安笃定的说。
我诧异:“这么笃定?”
“韶光神宫里有个弟子也是罂粟,十万年的。”
我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