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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 上海这些年发展得很快, 人流密集,妖口如云。买了机票跑到上海来,我忽然发现了一个事:鹤城真是天堂。
诚然,鹤城的妖口密集度别说华夏, 便是盘古世界大千世界只怕也是最高。ps:不算那些妖族的聚居地,妖族聚居地多无人族, 全是妖,鹤城是杂居地,不能跟那种地方比。
同样是人与非人生物共居的情况, 鹤城这些日子麻烦不断, 但比起上海,我真心觉得, 鹤城挺好,找茬的多为外来妖口, 本地已经生活了几十年甚至百年的妖族都不想生事,只想好好过日子。
上海.....我忍不住给赵哥打了个电话:“我原以为鹤城够乱的了, 没想到鹤城外头没有最乱只有更乱啊。”
赵哥默然须臾, 语气略尴尬的回答:“至少它们吃人会注意点, 不引起骚动。”
我:“.....”
你行, 你有理。
虽然上海的人口失踪频率挺高的, 但还真没人往灵异方面想,显然,这些妖吃人归吃人, 但收尾工作都做得非常好。
两相比较,我忽然觉得自己这一年多几乎把命给搭进去的行为简直是傻逼,人家正儿八经、血统纯正的人族都没我这么积极的管闲事。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鹤城的妖口多归多,但大妖却是不多,原本的话也就腊肉和医生,现在添了尘寰、白姐与玄君,但都不是不能讲道理的存在,因此我还管得过来,但......玄君吃人的事,我知道,可我没管,因为打不过他,也不想为了几个抢匪跟玄君打起来。
在打不过,也没法讲理的时候,除非对方做得太过分,否则不管是我还是特勤处都不可能豁出去跟这些非人生物拼了。就算拼赢也是杀敌一千,自损一万,为了几个抢匪,不值得。
繁华上海,玩的地方很多,但我什么兴趣都没有,想有也有心无力。妈哒,身上全是鳞片,长衣长裤,裹得严严实实的,在这满大街衣着清凉的人群里,我简直就是个超级异类,回头率没有百分百也有八十。这种情况,便是想玩也提不起兴致来了。
打了车直奔目的地,正好赶上丧礼,我愣了下,什么情况?我刚找来她就死了,若是如此,我真会呕血的。
谢天谢地,死的不是这家的老奶奶,而是老奶奶的重孙子。
啧,哺乳生物就是这点不好,幼崽很容易就夭折了,不像我们卵生生物,少凰还是一枚蛋被人丢到魔域,虽然最后长歪了,但它愣是没被妖魔鬼怪给吃了,而是自己孵化,然后成了臭名远扬的神孽;还有它长姐,也在外流浪数千年,然而同样活得好好的;再比如君族,我还记得自己的蛋壳硬度,拿石头砸都得砸半天才能砸碎。
听老爹说,我从蛋里钻出来的时候他觉得他本来就崩得差不多的世界观彻彻底底的崩塌了,连点略完整的残垣都没剩。
人族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出个胎儿,君族倒好,从怀孕到生产只需一个月,生的不是胎儿,是蛋。而从蛋里孵出来的婴孩也不是脆皮,身覆鳞甲、爪子锋利、精力简直无极限。
这家人的重孙子是小儿急惊风挂掉的,我还是专门找本书翻了翻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本以为是和安安一样的先天疾病,不曾想.....就是一普通的小毛病,真是脆皮。
我很好心的等丧礼结束了才着手绑架工作。
嗯,绑架,老奶奶的家人还没死绝呢,她还有个相依为命的孙子活着,肯定不会让我带她奶奶走。既如此,那就别打招呼了,直接动手“请”就是。
绑架个老人真的非常简单,隐身符潜入,将老人敲晕,再给她也来一张隐身符,等她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飞机上了。
问我怎么将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弄上飞机的?机场又怎会让如此可疑的我上飞机?简单啊,给赵哥打了个电话,别说,特勤处的特权有的时候真的挺好用的,国家机器各个部门只要是知道特勤处存在的,只要是和特勤处有关的事情都恨不得躲得要有多远就有多远,根本没人会拦。
我悠哉的翻着佛经,嗯,还是决定学学怎么个超度,说不定就用得着,只要我不作死的超度那些超出能力范围内的亡魂,应该不会有事。至于为何翻佛经,纯粹是好奇那个脑残的地藏王,反正都是学超度经文,既然对这个脑残菩萨有了印像,那也是缘分,就学地藏菩萨本愿经好了。
不过,佛修超度亡灵靠的是自身多年修行的念力,我又不是佛修,身上绝没佛修的念力,也不知道能不能学会。唔,可以用灵力试试,反正灵力这玩意是万金油,用在哪都没问题,虽然总觉得自己的灵力和别人的有点不一样,但再不一样,本质不也还是灵力吗?
虽然必须承认佛经有用处,但想要背下这么一整本也有点折磨人,越翻越困,严重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跟佛有仇,不然怎么看着佛经就犯困?
正打着哈欠,老奶奶醒了,张嘴想说什么,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人也动弹不了,这很正常,我往她身上贴了张定身符呢。
“别喊了,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你的,放心,我就带你去见个人,确定一下是不是你,如果不是的话,我一定送你回去。”虽然赵哥给的资料说是眼前这人,但那么久了,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弄错,保险起见,让水鬼认认。
老奶奶茫然的看着我,用眼神询问见谁。
我道:“是一个水鬼,七十多年前被继母推进沅水里淹死的一个孩子,叫什么来着,对了,想起来,叫袁文。死的时候,啧,也就十三,还是十四,差不多就这个年纪,真是可怜啊。”
我正说着便看到老奶奶的脸色简直活见鬼,很好,我不用去问水鬼是不是眼前人了,冲这反应,说她不是当年那个继母,鬼都不信。
我无语道:“看来真是你。”
老奶奶慌了许久,用口型问:“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我道:“你听不懂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袁文变成了水鬼,到现在都还不能重新投胎做人,需要有个替死鬼替代他他才能去投胎。你是个很不错的替死鬼,懂了没?还不懂也没关系,等你成了水鬼你自然就懂了。”
我低头继续翻佛经,不再理会老奶奶。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既然杀了袁文害他变成了水鬼不得往生,那么贡献你的生命替他做水鬼,让他得以往生也是天经地义的。
下了飞机,我摘了老奶奶身上的定身符,老奶奶抬脚就想跑。
哟,年纪一大把,跑得还挺快的。
可以没我快,我三两步就追上了她。“你这样让我很为难,我还想早点回家呢。”
“放了我,我有钱,我全都给你......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瞧着语无伦次的老奶奶,我也很是无奈的道:“你家的钱你愿意都给我,你孙子可不一定愿意,就算他愿意,我也不缺钱。我现在纯粹就是看你和水鬼的结局不爽,只要你替了他,让他去轮回,我就舒坦了。”
老奶奶扒着机场的柱子死活不肯走,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这撒泼打滚的程度,熊孩子都不如她,可惜我不是她爸妈,没兴趣看她撒泼,一道暗雷击在她的身上,成功让其失去所有知觉,剩下的就更好办了,拖着上车。
啥?路人看我的眼神跟看恶棍似的?那又如何?有本事报警,看警察会不会掺和雪莹山庄的事。
将人拖到了沅水边,一道符唤出水鬼,将老奶奶丢他面前。“对于无辜的人你下不了手,那么这个杀人凶手,你总下得了手吧?”
水鬼愣了下,仔细瞅了瞅老奶奶,七十多年,变化不是一般大,若是普通人,肯定认不出来了,但水鬼不是人,他是鬼,非人存在辨认人的方式与正常人有别,因此还是认了出来。
“阿娘。”水鬼的眸子眸色复杂的看着老奶奶估计是惊讶对方这么多年了还活着。
我也很惊讶,你俩简直是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的典型案例。
看到现形的水鬼,老奶奶惊的跪在了地上求饶。
“当年为何杀我?”水鬼问。
老奶奶惊慌失措的求饶。“我也不想的……”
我电了老奶奶一下。“既然不想,为什么还那样坐。”
“老爷说你很聪明,要把大部分的家业给你继承,可我的儿子也不笨啊。。”老奶奶涕泪横流的求饶道:“我也是鬼迷了心窍,小文你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人都死了,你才再也不敢?就算你敢,鬼也不可能再死一回。
“快下手吧?”我无语的对水鬼道:“别担心地府,因为她是杀你的凶手,本就欠你一条命,你便是杀了她,日后去了地府,地府也不会因此判你有罪。”
死者将凶手给干掉为自己报了仇,地府只会将这一笔恩怨给划去,因为当事鬼已经“私了”了,基本上,只要报仇过程中没造别的孽,那么不管是城隍还是十殿阎罗都不会定罪。
水里伸出了水草,将被雷劈得不轻的老奶奶往水里拽,老奶奶惊恐的挣扎着,可惜提不上力气,只能看着自己被一点一点拽进水里。不知道七十多年前她看着水鬼沉入水里时有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自己也会有永沉水中的一日。应该不会吧,她那个时候一定很高兴,很高兴生活中少了一个妨碍自己过好日子,妨碍自己儿子继承家业的碍事者。
老奶奶被整个拽进水里后,水鬼迟疑了很久,鬼爪摁上老奶奶的脑袋,然而,迟疑又见迟疑,忽的将老奶奶丢上了岸。
我微怔:“你不会还是下不了手吧?”如果是这样,我也服了这鬼了,难怪能成地府名鬼,含冤而死的鬼少有心平气和者,就算平时心平气和,在面对杀自己的仇人也绝不会心平气和,然而这家伙......非一般的奇葩。
水鬼苦笑不已:“她做了我的替死鬼,我是否就会去投胎做人?”
“嗯。”我颌首,水鬼活着的没做什么坏事,相反,做了不少善事,做鬼后的鬼格更是正正的,我问过诺诺,诺诺说,这家伙要不是倒霉的被水鬼拽去做了替死鬼,死后肯定能顺顺当当的投一户不错的人家重新做人。
水鬼厌恶的凝视着老奶奶:“可我不想再做人了,生生世世都不想了。”
后记:鬼自己都不想投胎了,我还能勉强他?将老奶奶给送了回去,尽管更想将她送进牢里,奈何这桩案子是七十多年前的事,法律追诉期就是再延长两倍都不会定她的罪,也只能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