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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水鬼吗?死于水中, 不得往生, 需要寻找替死鬼的一种鬼。
你见过死活投不了胎的水鬼吗?——庄主。
洗澡需要准备哪些东西?
答曰:毛巾、肥皂、澡盆(也可以是浴缸)。
那么,洗澡的如果不是人呢?如果洗澡的是两头体型堪比火车的非人生物呢?
答曰:钢刷、特质肥皂(酸性很强)。
为毛用钢刷?
因为毛巾擦不掉那些污垢啊,话说,玄君几百年没洗澡我能理解, 呃,严格来说, 它也不是几百年没洗澡,而是几百年都泡在水里,你要说它泡了几百年的澡也行。只是, 泡澡泡得越久越舒服, 但泡个几百年......身上妥妥的长水藻和水生物,比如贝壳螺蛳之类的, 反正藏污纳垢得很。
可是,白姐啊, 你怎么也几百年没洗澡啊?
“我一直都在水里啊。”白姐理直气壮的回答我的疑问。
水族就是这点不好,成天泡在水里, 天天都在洗澡, 洗了等于没洗。
我还是有疑义。“我记得你们每天都有洗澡的。”有时候还是洗的鸳鸯浴, 完全不考虑其它住客的感受, 浴室是公用的啊。
白姐反问我:“你人形的时候能清洁鳞片里的污垢?”
我秒懂, 也慌了。“不是,我家的浴缸可容不下你们的本体。”
要清洁鳞片里的污垢必须现出本体,问题是这俩坨的本体......别说浴缸了, 就是房子都得撑破。
“放心,我们是去沅水里洗。”
我松了口气,哪还好......好个屁,沅水倒是容得下这两坨,但这两坨出现在沅水,活生生的新闻头版头条,还是震惊全国的那种。
“我说,赵哥这段时间也挺不容易的,你们就别祸害他了。”我这绝对是摸着良心说的良心话,虽然恶鬼已经进了安安的肚子,但它造成的影响却没完,人与妖的冲突已经被催化出来了。别人放了一把火,把人给抓起来枪毙了也不能改变房子已经烧起来了这一铁的事实。
我和赵哥这些日子都累得想死,便是如今的休息时间也是因为我之前跟一只妖大战时受了伤,加上符都用完了,这才得以喘口气。可即便如此,也只是不用干架了,还是得画符为很快就会重新开始的战斗做准备工作。
越想越觉得就那么让安安吃了恶鬼太便宜它了,奈何它已经被吃了,彻底的消失了,我也没法将它揪出来满清十大酷刑伺候,如果十大酷刑对恶鬼这玩意有用的话。
表姐表示让我放心,拎着专门准备的盥洗用具走了。
我犹豫了下,还是给赵哥打了个电话让他有点心理准备。
事实证明,我多虑了。
虽然玄君对法律完全没认知,更没顾虑,但白姐还是很懂得入乡随俗的道理的,这夫妻俩洗鸳鸯浴时还记得下了雾。虽然这个季节下雾挺稀罕的,但......不应该有雾的季节出现雾总比活生生目睹一头角龙一头蛇(如果目击者能够区分这两者的区别的话)洗鸳鸯浴好。
几百年没好好的洗洗刷刷,这俩坨天天去洗,刷了两天,钢刷的刷针都秃了,这两位居然还没清洁干净。
我去,这不是几百年没洗澡,这是几千年没洗澡吧?
思及这些妖族的习性,我忽的看向在帮我画符的尘寰,说起来这两位主的本体也挺庞大的,这么久我也没见他变回本体清洁过。
尘寰警惕的看着我:“干嘛?”
我问:“我能看看你的妖族形态吗?”
尘寰微怔。“怎么突然想看我的妖族形态?”
我坦诚道:“好奇你几百年没洗澡,身上有多少虱子。”
不知道为什么,尘寰的表情黑得堪比锅底,我有说错什么吗?妖族几百年不洗澡应该不稀奇吧?
尘寰手里的毛笔微微弯折,好一会才道:“妖族也爱干净。”
我一指刚出去洗鸳鸯浴的两坨。“几百年没洗澡。”
“水族不一样,它们本身就生活在水里,除非专门用工具清洁,否则根本清洁不干净,身上乱七八糟的水生寄生物也生长的很多,自然如此。”
“可我一直没看你洗澡。”
“我每天都有洗,是你没看到。”
每天都有洗,我沉默片刻,想起了一件事。“所以浴室里有时莫名其妙出现的那些毛发是你的?”
浴室里有时会捡到几根白毛,不过我也没太在意,这一屋子的生物,以阿吉为例,每回换季都会掉毛,到处都是毛,久而久之,屋里捡到毛发,只要不是来找茬的人留下的我都不会在意。现在尘寰这么一提,妈哒,不会是这家伙的吧?狼毛虽然不多,但出现次数挺频繁的,扫了一回,下回还会有几根。
尘寰颌首。“下回我会收拾得更干净一些。”
我挺遗憾的叹了口气。
尘寰奇道:“你很想看虱子满屋子爬?”
我摇头。“我只是挺想看看你的原形。”毛茸茸的狼,说起来,撸毛的感觉真的很舒服啊。
当年在靁泽边的大妖巢穴里见到这家伙的时候就是因为这家伙的身上的毛撸起来特别舒服才把狼从大妖的砧板上救下来的。
我感叹道:“当年第一次见你,你身上的皮毛油光水滑的,啧,我撸过很多人的毛,就没有比你更舒服的。”
阿吉吐出了三个字:“绒毛控。”
我笑道:“人各有所好,我就是喜欢撸毛,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啊,安安她长姐可比我严重多了。”
安安长姐,啧,不仅是绒毛控,还完美的继承了禽鸟爱美的天性,喜欢撸毛,但不漂亮的毛她不撸,但毕竟起来,她更喜欢撸走兽的毛。而我,我个人觉得,自己更喜欢撸禽鸟的毛,仿佛很久以前撸过什么禽鸟的毛,而且时间不短,撸毛的感觉特别舒服。
不过,那大抵是我的幻觉,我虽然自小就喜欢绒毛,也撸过很多禽鸟的毛,但并没有哪一只禽鸟的羽毛让我觉得特别的温暖舒服。
我喜欢撸毛,却不会伤害到别人,而安安她长姐,听说修为不够的,被她逮了撸毛撸不了几天就会变成秃子,因此想撸把毛还得考虑别人修为。
尘寰插嘴道:“当年那只金翅雕大妖也是你的撸毛对像之一?”
我颌首。“对啊。”
尘寰颇为讶异,略古怪的道:“它脾气真好。”
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什么意思,金翅雕当年可是差点就把他给做成了狼肉脍。“它在靁泽生活了好几万年,和我族很熟,我自小与他相识,他就相当于我的爷爷,与我相处时脾气自然好。”换言之,和不相干的人相处时就不一定了。
尘寰将符纸的最后一笔画好,忽然变回了原形,袖珍版的,个头也就比阿吉大一点。
我怔住。“不画符了?”
“不是想撸毛了吗?”
呃,我的确是想撸一把毛,但撸普通动物的毛和亲戚长辈晚辈的毛是一回事,撸你的毛又是另一回事啊,你有灵智啊,又不是我的长辈或晚辈,而且你还是公的啊。
我迟疑的不敢下手。
尘寰问:“不想摸我就变回人形了。”
妈哒,先撸一把毛再说,我将尘寰抱了起来,摸了摸毛,许是妖族修炼更有灵气,也可能是伙食好的关系,这家伙的皮毛比起当年在靁泽更好了。
“咦,不是不摸我的羽毛了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之前不摸是因为我不想爱你了,在调整自己的心情,去忘记曾经对你心动时的感觉,这个时候如果摸你的毛,我会前功尽弃的。”
“那你现在是调整好了?”
“对啊。”
“不爱我了?”
“你很遗憾。”
“不,我为你高兴。”
“高兴我不再爱你了?”
“高兴你学会了调整心情,以及,知道你对我并不是爱。”
“我的确爱过你啊。”
“那只是你以为,但实际上,那并不是爱,你只是很喜欢我,非常浓郁的喜欢,但那并不是爱。”
“说的好像你爱过一样。”
“这种爱,我没有爱过,但我看过别人爱过,这种爱是带有占有欲的,且会导致嫉妒,但你从来都没有独占的欲望,更不曾嫉妒,你只有戏谑与看好戏的心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这几十万都是在纯发呆?”
“至少你理清了对我的感情。”
“小落小落......”
“啊?”我茫然的回神。
尘寰疑惑的看着我:“你刚才的样子有点奇怪。”
我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没长鳞片啊。”
自从身体长出鳞片后我没少检查自己的身体,衣服下有鳞片还好,但衣服没遮住的皮肤上长了鳞片,那乐子就大了。
尘寰摇头。“不是鳞片,是......”
尘寰似乎很是迷惑,不知道用该什么词汇来形容,最终还是阿吉道:“不像个人。”
我:“.....我本来就不是人吧。”这也就我不是人,换个正常人在这,阿吉你这么说,早把你吊起来狂抽了。
阿吉瞧了我一眼,无语道:“你刚才有一瞬的眼神有点像少凰。”
我不可思异:“我像婴孩?”
阿吉彻底不开口了。
尘寰道:“它不以人的身份看人时的眼神,你刚才有点像。”
安安不以人的身份看人时的眼神,那是少凰看人的眼神,也是神看人的眼神——“众生平等”的眼神。
想到众生平等在神这一层次的存在的认知,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也太毛骨悚然了。“你们别吓我。”
我诚然不是人类,但我还没到神那么变态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