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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素问园门口,便已见珠儿守在正门外,正焦急的张望。猛见陈烟寒抱着郑楚蓉回来,面上不禁又惊又喜,待见到楚容病恹恹的样子,又是一脸担心的道:“公子,姑娘怎么啦。”
陈烟寒一言不发,只抱着郑楚蓉径直朝内院走去。
这里的环境,他跟欲言,都不陌生。
她曾说自己是个荒淫之徒,一点都没有冤枉他。
该死的,他要怎么去挽回。
到了南厢房门口,便有两个婆子急急迎上将门帘打起,陈烟寒便急忙将楚容抱至那张他曾一掷千金买来的沉香木床上,然后便急急的想要抽身。
郑楚蓉朦胧中反手一握,紧紧的捉住了陈烟寒的手,双眼依然紧闭,眼泪却是落了下来。
“你好生养着。”陈烟寒说完这几个字,终究还是将手抽了出来。
“赶紧去给你家小姐端杯凉水来,放少许盐粒子,唔,你去浸一条湿毛巾来,要用竹林里的那一股泉水,还有你,”欲言这边吩咐完,然后就对着陈烟寒道:“赶紧将郑姑娘的胸衣解开,透一下气。”
“你——”陈烟寒彻底石化。
“赶紧呀,郑姑娘原本身子就没恢复好,这次在日头下一晒,又受了刺激——”她说道这里,忽然面上一热,该死,楚容方才受到的刺激,自然是看到陈烟寒向在向自己求婚。
真是莫名其妙,自己怎么就卷进来了。
念及此处,心中又烦又怒,于是便板着脸冷冷怒道:“这种事情陈大人自然是做的惯熟的,这会子还害臊不成。可笑!”
陈烟寒皱着眉头,一动不动的望着怒气冲冲的董欲言,开始怀疑这姑娘此刻简直就是故意在为难他的。
欲言见陈烟寒依旧没有动弹,正准备再次发火,这时另外一个婆子已经急忙上前,手伸进楚容的藕色纱裙之下,将她的胸衣解开。
欲言哼了一声。便默不作声的在楚容身侧半跪了下来。然后再次细细的替她把起了脉门。
“还好,有些中暑,应该问题不大。喝点水,然后用藿香,干姜,陈皮。檀香,冰片各三钱。熬点水服下就好。”
珠儿刚端了一杯凉盐水进来,欲言把完脉,便对珠儿吩咐到。
“别的都还有,就是冰片檀香不晓得还有没。”珠儿小声道。
往日这些名贵点的药材。陈烟寒都会嘱咐了人按节气送来,只是不晓得多久时候起,就再不见人送这些东西来了。
“你家这些东西应该都放在北边的厢房吧。我去看看,没有的话我就去我家拿。”欲言说完。便匆匆走了出去。
这本是她的园子,什么东西应该放在何处,她自然是了如指掌。
一时间,屋子里喂水的喂水,打扇的打扇,用湿巾敷额的敷额,屋子里闹哄哄的,过了好一阵子,楚容才微微睁开了双眸。
“公子,公子——”她气若游丝的呼唤着。
他怎么能这般狠心,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了,他怎么还能这般无动于衷!
董欲言到底使了什么招数,竟可以就这般轻易将他夺走!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公子将来娶谁都可以,就是董欲言不可以!
楚容努力不让自己面上露出丝毫的愤怒,依然有气无力的道:“公子,不要丢下奴家,好不好。”
“你好好养着罢。”
陈烟寒依旧是只有这一句。
“公子——”楚容低呼一声,便挣扎着要坐起来。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小心身子啊。”珠儿急忙放下茶盏,转身又去相扶。
“何必呢。”陈烟寒轻叹一声,然后上前一步,按在楚容箭头,低声道:“躺下罢。”
“公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就不能原谅我么。”郑楚蓉低泣道。
陈烟寒方才这个举动,多少带着一丝温柔,这样她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你错了,我也错了,我从没有怨过你,又何来原谅一说。”陈烟寒淡淡道。
楚容眼神微微一滞。
她是个明白人,陈烟焓这句话清清楚楚,他不要她,并不是因为她犯了错。
仅仅是因为她是旧人,而欲言是新人。
“公子——”楚容面上露出了绝望与怨愤之色,同时伸手牵住了陈烟寒的衣袖。
陈烟寒微微一笑,没有理会,只是回过头去寻找欲言。
屋内搜寻一圈,却不见她的踪影。
找个药而已,用得了那么久么。
正疑惑间,却见屋内一张桌几上放着几味药材。
一眼望去,檀香冰片藿香。
药材旁边,还有一支小小的银簪,杏花簪。
该死!
“董姑娘呢?”他顾不得许多,一拂袖,甩开楚容的牵绊,便冲到门口,却又哪里看得到人影。
“董姑娘刚把药寻来,放下就走了。”一个婆子答到。
该死的,陈烟寒冲回来,拿起簪子,又冲了出去。
还好,欲言离去并没多久,陈烟寒追到燕归巷巷口,便见到欲言匆忙的身影。
脊背挺挺的,小腰细细的,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拖在脑后,那样的动人。
正如她的小字——亭亭。
“亭亭。”陈烟寒在心里唤了一声,人却飞快的跑上去拦住了她的去路。
“陈大人。”欲言见陈烟寒这般快就追来,略微吃了一惊,接着便又笑着道:“郑姑娘病情并无大碍,陈大人无需担心,日后别再让郑姑娘吃那些药,身子很快就会恢复的。”
“你说这种让我难堪的话,你就会很开心,是么?”陈烟寒气得都要炸了,却又丝毫奈何她不得。
“什么?”董欲言故作不解道。
“要不你怎么总喜欢说让我难堪的话,要我做难堪的事呢。”
“陈大人多心了,民女并无此意。”
欲言淡淡说罢,便要绕开陈烟寒继续前行。
只是陈烟寒哪里会放她走,董欲言身影只微微那么一晃,便觉双肩已经被他握住。
“你听好,她的病是因探花楼的杜若恒而起,那些药也是杜若恒让她服的!”陈烟寒用力的握着欲言的双肩,望着欲言双眼,一字一句道。
欲言不禁啊了一声,眼里露出了怀疑与不解之色。
“她本就是探花楼的人,我姑父为了能让我与你退婚,将她买下,教她演了医馆门口哭丧,然后卖身葬父的一出好戏,我千错万错,错在不该先入为主,以为你真如传言一般,以致中了陷阱,酿了大错——”陈烟寒说道这里,面上出现一个极痛苦的表情,竟是再难以说下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