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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拿扫把打扫干净,她听见了邵景阳假装关怀的话,冷笑一声,不理人。
邵景阳继续道:“阿月,今天是小曼的忌日,你不打算和我一起去看看她吗?”
明月的动作一僵,小曼是那个孩子的名字。
是邵景阳取的。
她当时不省人事,邵景阳给那孩子立了墓碑,还起了名字,明月当时冷笑,既然不在乎,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令人厌恶。
邵景阳听到里面没动静了,他说:“阿月,我在楼下等你。”
他笃定明月舍不得那孩子,笃定明月会下楼。
果然,明月穿着毛呢大衣走下楼,他看到她恍如隔世的脸,轻笑:“阿月,我有多久没见你了。”
明月看着他:“忘了。”
邵景阳打开车门:“没关系,现在又见到了。”
他亲自开车,来到了安城的最南边,那是块风水宝地,邵景阳请大师来算过,说这块地可以超度死者,让她尽早投胎。
明月闭上眼,依稀可以想起,医生在给她做手术时,叹了一口气,甚至还问她,要不要看看孩子。
明月没勇气,也不敢。
她自己做的恶事,她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多可悲。
邵景阳将车一路平稳的开到了目的地。
下车前,邵景阳给了明月一束百合。
他说:“送给小曼,我们不是好父母,希望她下辈子能碰到好的父母。”
明月觉得自己的鼻子很酸。
风声呜呜的吹过,明月裸露在外的小腿瑟缩了下,邵景阳看到她的动作,轻声道:“晚上就多穿些,冻到腿不好。”
明月没接话。
邵景阳自顾自的说:“我最近经常梦到你,和我们的孩子,若是她还在,大概也如你一般乖巧听话。”
明月看着墓碑上的字,将百合放在了那上面,说:“小曼,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是想让你下辈子,别再投错胎了。”
邵景阳听见她的话,笑了下,说道:“你是不是也曾后悔嫁给我。”
“其实我知道,你大抵是恨我的。”
他不等明月的回答也知道,她怎么能不恨他。
他撅了明严的坟,还带别的女人来羞辱她,甚至对她也越来越不好,他都知道,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做过的一切事情,只是很可惜,他明知只要这么做,就会让他们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可他还是那么做了。
就像他明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明月无法不恨他,可他还是想卑微的祈求她的原谅。
多可笑。
明月没看他,她站在原地:“怎么,你后悔了?”
“我相信你后悔,从前爸爸告诉我,他这一生,做过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譬如娶我的母亲,他本不爱她,可没办法,妈妈是豪门千金,而当时的父亲,太需要钱,这是第一件;再比如,他知道你并非良人,却还是让我嫁给你,是因为他知道,你是可塑之才,以后不管怎样,我都不至于穷困潦倒,不管我过的幸不幸福,开不开心;还有你,明明是为了我身上的股份利益而来,却还是要陪我学那么多东西,陪我演戏,你演的那么真切,真到连你自己都差点信了吧,陪我结婚、离婚,你们每个人都身不由己,最后受伤害的,却都是我。”
明月说完,低着头无奈的笑:“我都明白你们的苦衷,但是邵景阳,我还是恨你。”
“换位思考,你应该也特别恨我,就像现在的我一样,你觉得我没心没肺,对我恨之入骨吧。”
说到这里,邵景阳看着她的脸,她说的没错,他确实恨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