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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大宅里,没有人把他当成是谢家的大少爷看待。
他想,他们随时有一天,也会搬出去的。
他始终记得,他姓慕,不姓谢。
而爷爷,也看不起母亲。
这样的想法持续到慕远舟十五岁那年。
彼时的少年已经张开,眉宇间有了谢怀昀的影子,谢怀昀身体开始急剧下滑,许是年轻时的寻花问柳所致,到老了,却只有慕远舟一个儿子。
谢怀昀虽然风流,但他脑袋极好,懂得投资,商场上谁也怕他,因为从他手里占不了便宜,谢怀昀把这些经商头脑都教给了慕远舟。
慕远舟从心底厌恶谢家的一切,他表面虽然少年老成,但内心却是在恨眼前的这个男人。
若不是因为他,母亲不可能受那么多苦,他恨他,却不得不屈服于他的金钱地位。
从那时起,慕远舟就在心里发誓,要彻底脱离谢家的掌控。
有了这个想法,慕远舟对谢怀昀不再小心翼翼的讨好,生怕他厌恶了自己的母亲,母亲辛雅是个温柔的女人,她生下慕远舟,对慕远舟尽心照顾,对谢家的人毕恭毕敬,对谢怀昀,更是如同一个女仆般,任他差使。
有次,慕远舟走到了客厅门口,亲眼看到谢峰言在辛雅的脸上甩了一个巴掌。
慕远舟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谢峰言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一寸寸的切割着他幼小的心灵:“你知道你能进谢家的原因吗?不是因为你的逆来顺受,而是因为你的儿子,慕远舟,他虽不姓谢,跟了一个不知名的野男人姓,但他始终是我谢家的亲孙。”
“你这样的女人,能怀上谢家的子嗣已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辛雅低着头,一声不吭。
当晚,慕远舟拿着药膏走到母亲的房间,看到母亲的左脸肿起,此时谢家在宴请宾客,这样的辛雅,不适合出去见人。
看到儿子,辛雅朝他笑,却牵动了嘴角的肌肉,谢峰言那一巴掌打的她头晕目眩,慕远舟走到母亲面前,小心翼翼的给她抹药,一句话也没说。
辛雅觉得对不起儿子,她这样的母亲,儿子应该有个好前程。
“阿远。”
慕远舟青涩的眉眼看着母亲:“妈妈,你疼吗?”
辛雅笑的温柔:“不疼。”
“可我疼。”
“我都看见了。”
慕远舟说完,他的话好像是没有情绪,但辛雅明白自己的儿子,她摸了摸慕远舟的脸:“阿远,妈妈不疼。”
“妈妈只是觉得,你能来到这个世上,能陪在妈妈身边,妈妈已经满足了,妈妈没能让你过好的生活,妈妈觉得心中有愧。”
慕远舟忍住了想哭的冲动,低着头,他背对着灯光,给他脸上投下了一层阴影:“可妈妈,我并不觉得我们以前的日子有多么难过。”
他声音带着哭腔,抬头看着头顶上的水晶吊灯:“我看到妈妈被人打,我心里特别疼,这个家,不是我们的家。”
辛雅抱住自己的儿子,声音还是那么的温柔:“阿远,你在这里,才能得到最好的,妈妈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你不一样。”
这时,佣人在外喊:“少爷,先生让您下去。”
听见这话,辛雅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乖,去吧,妈妈自己来抹。”
“别惹你爷爷生气。”
慕远舟点点头:“我知道了,妈妈。”
打开门,佣人正欲再敲的动作顿住,有些尴尬的开口:“少爷,先生在下面等您。”
慕远舟没看他,直接走下楼。
宴会无非是为谢怀昀庆生,政商两界的名流都在这里,谢怀昀似乎挺开心,他老来得子,而且慕远舟的成绩也在学校里名列前茅,他多喝了几杯,有些醉,慕远舟的个子蹿高,看到他差点跌倒,慕远舟伸手扶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