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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别吃了,你看,黑掌门跟石掌门好像没钱,被拦住了。”
“唔......唔......”不远处对着桌上猪蹄大快朵颐的“少年”伸出小手扶了扶叩在眼帘上的帽子,又伸出手臂将满嘴油渍一擦。
“啥?”
“我说石掌门跟黑掌门好像没钱。”
“这两位掌门什么时候来的,再说他们......怎么会来青楼?”
“......”
“婉儿啊,这猪蹄诱惑真这么大?”
“当然啦,不然我一个女孩家家怎么会来这青楼。”
“也是,这家猪蹄你都吃多久了,自出了黑山派,至今未回宫,搞得我都没空研究石掌门说得修真如孕。”
“四哥,这里不是有现成的嘛。”
“你个女孩子家家怎么懂这么多。”
“额......”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帮帮他们?”
婉儿略作思索,“四哥,这修真人士逛青楼,太匪夷所思,若是被他们知道我们知道他们逛青楼,会不会杀人灭口?”
“......”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言。
被叫作“四哥”的少年,犹豫半天道:“我觉着他们来此,定然因为某些事,不然修真人士清心寡欲,谁会无聊来此?”
(石陌:那可不一定。)
“那我们去帮帮他们?”
此时楼内众人盯着石陌、黑威苟,这两人嘀咕半天,就是不掏钱,看着衣着华丽,绫罗绸缎,不该是穷人,莫非真想白嫖?
石陌也无语了,现在他信黑老哥是真没来过。
两人面露尴尬,石陌嗫嚅半天,“那个,那个,额......”
正无计可施时,忽然看见两个“少年”挤了进来,将他们二人,拉到一旁。
“你们是......”石陌一脸疑惑。
黑威苟认出两人,“你们是旁听山门会谈的皇室子弟吧?”
“文朝四皇子上官清风、七公主上官清婉,拜见黑掌门、石掌门。”
“两位掌门可需要些银两?”上官清婉问道。
上官清风直接塞了一大把银票给两人。
“这些银票,我想应该够两位掌门上楼消遣,若是不够,还有。”
黑威苟被人点破,黑脸涨得通红。
石陌心思急转,语重心长道:“清风啊,多谢你替我们解了燃眉之急,只是我跟黑掌门并非消遣,吾辈修真之人讲究清心寡欲,只是如今我跟黑掌门卡在金丹瓶颈多年,出世修行已然不能破境,不得不入世,这入世自然入最俗的世,此事也并非我等本愿,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上官清风一脸郑重,鞠了一躬道:“我懂,我懂,两位掌门舍身取义,是吾辈修真之典范,清风定当保密。”
石陌不再废话,拍了拍上官清风,拉着黑威苟赶忙去茶博士处交了嫖资。
上官清风一脸敬仰,看到二人上楼回头望时,还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婉儿,两位掌门真是令人佩服,为了破境忍辱负重来青楼,你我以后修行也要更加刻苦才行。”
“嗯嗯。”上官清婉捏紧拳头,暗暗鼓气。
石陌来到二楼213房门口,整理下衣领,敲了敲门道:“怜月姑娘,我来了。”
推了房门,石陌很细心地将门栓插上。
房内有股淡淡清香,四处打量,屋子不大,设施简约,却让人感觉温馨。
内堂怜月听见开门声,端了一壶茶走了过来。此女虽然还带着面纱,但可谓柳眉凤眼俏佳人。
石陌一直盯着她看,怜月倒也没有一丝不耐,温声问道:“公子贵姓?”
“免贵姓白名飘。”石陌回答得脸不红,心不跳。
“公子刚刚的诗作,甚是令人佩服呢。”
“过奖了,过奖了。敢问怜月姑娘,哪里人氏?家中几口人?”石陌开启了相亲模式。
“小女子家就在这西北一个叫黄土村的小地方,至于家中......不提也罢。”
“姑娘天生丽质,虽然出身于小村落,但可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石陌安慰道。
怜月双眸动人似含笑意,“公子今后若是经过那里的话,可以去看看,风景还算宜人。”
微微屈膝,递了一杯茶给石陌,手指间无意的触碰,只觉着如月般清凉。
石陌将茶水一饮而尽,转身将外衣脱下,挂在木施上,身后传来怜月略显急促的声音,“公子,脱衣作甚?”
“额......”楼下茶博士不是说听曲还是挺躯都行,怎么到楼上就变了?莫非仙人跳?
石陌尴尬在原地,“那个......房间有些许的燥热。”
怜月似是看透石陌心思,“噗嗤”一声笑出声道:“白公子,小女子是清倌并非红倌,卖艺不卖身的,公子若是有想听得曲儿,小女子自认所识甚多,只管讲来,小女子弹给公子听。”
“怜月姑娘误会我了,这艺楼我也是第一次来,再说怜月姑娘,宛若天仙,我怎敢有非分之想。”石陌一脸委屈,转身坐下,收起心中那一丝旖旎,原先也没想着“鼓掌”,更多还是抱着好奇的心态。
正所谓不到长城非好汉,不逛青楼不穿越。如今也见识一番了,心思倒也慢慢拨正。
怜月抱起琵琶,陪着石陌坐下,歪着脑袋朝石陌问道:“公子,可有想听得曲?。”
“姑娘可会《十捌摸》?”
“不曾听闻。”
“那《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呢?”
“也没有。”
“那《张生闹五更》总该会吧?”
怜月双颊飞速涨红,刚刚还夸下海口什么曲都会,这白公子一连说了三个曲名,自己都未曾听闻,简直丢死人。
石陌摸着下巴,没头脑问道:“那你是NPC吗?”
怜月黛眉微皱,略显可爱,更是不懂,“公子,这是何意?”
“没事、没事。”石陌觉着怜月看着高冷,实际上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才没由来有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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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戏曲早已停了,众人坐着相互攀谈,只是这耳朵都快伸到二楼,二一三房间迟迟没有歌声传出,众人倒也不好过问,只得暗自着急。
石陌对听曲倒没黑威苟那么热衷,前世什么样的歌曲没听过,萝莉、御姐应有尽有。
二人一时无言,突然隔壁传来对话声。
“妹妹,哥哥硬吗?”
“极硬!”
“哈哈哈。不瞒妹妹,哥哥可是练过得!”
“这也能练?”
“当然!以前我也很小,但我相信勤能补拙,练着练着就大了。”
“哥哥棒,好棒。”
石陌一脸便秘,这边大雅,那边大俗,还哥哥“棒”好棒?这是什么虎狼之词!黑老哥,这么顶得吗?再看怜月,连耳根都已通红。
石陌赶忙找些话题,“也不知道杨姐姐给我大哥安排的哪位小娘子。”
“是帮我抱琵琶的侍女挽星。”
“哦?那我大哥真是艳福不浅。”
隔壁又有声音传来,“妹妹,要摸摸吗?”
“不好吧。”
“没事,随便摸。”
石陌忍不住了,小心踱步到隔墙边,沾了沾口水,将纸糊的窗纸点出一个洞来。
怜月一开始好奇,见石陌偷窥行径后,轻声喊道:“公子,不可!”
见石陌毫无反应,也蹑手蹑脚过来,石陌看得聚精会神,怜月刚想说话,石陌却伸出手再掏了一个洞,怜月看了石陌一眼,扭扭捏捏朝洞中望去。
隐约瞧见黑威苟卷起衣袖正卖力地......炫耀着肱二头肌?
侍女挽星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两下,“摸起来果然好硬!”
黑威苟开心得摇头晃脑。
石陌、怜月两人相望,不约而同笑出声,似是怕笑声太大,怜月伸手捂向嘴唇,只是面纱不知何故突然掉落。
拂面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
石陌看呆了。
怜月略显慌乱,赶忙将面纱带上。
石陌轻轻感叹道:“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怜月捂着面纱,害羞道:“公子谬赞了。”
隔壁又有声音传来......
“姑娘可会唱《花名宝卷》?”
“楼下的姐姐们教过,自然会的,公子要听吗?”
“不。”
“嗯?”
“我要跟你一起唱!”
“额......好。”
楼下众人等了许久,迟迟不见不动静。仁兄忍不住了,刚欲起身,楼上歌声传来。先是女声,清脆婉转,众人为之一振,不少人心中默念,“来了,来了,终于来了”接着粗犷的男声传出,“嘿欸哟。”
“岂有此理,那恶人在与怜月姑娘合唱。”
“不是怜月,鄙人有幸听过怜月姑娘声音,当是那恶人的大哥大恶人。”
“合唱也就罢了,还唱的如此难听。”
“靠,还来,难听也就罢了这是第二遍了吧?”
“第三遍了。”
“......”
“第五遍了。”
仁兄仰天长啸:“我造了什么孽啊,要听这厮唱五遍。”
楼上石陌、怜月双双堵着耳朵,两人不知不觉间距离拉近了不少,相视一笑,怜月邀请石陌入座。
“白公子,你这大哥的歌喉真是......”
“一言难尽是吧?”
怜月莞尔一笑,“公子不听我唱曲吗?”
“不了吧,相比听曲儿,与怜月姑娘聊天貌似更有趣。”
“公子说笑了。”
二人浅谈诗词,氛围倒也算融洽。
星月交辉,曲未终,人该散。
石陌起身与怜月拜别,怜月打趣道:“公子,真是个妙人,别人花钱上楼来都是听曲,公子却与我聊天,这钱花得倒冤枉了。”
“怜月姑娘讲话堪比歌谣,这钱花得可不冤枉。若有机会,倒想教姑娘唱首歌。”
怜月来了兴趣,“公子曲名是何?可否哼上两句?”
“既然姑娘家在黄土村,曲名就《黄土》吧,前两句是,恁家住在黄土高坡喔,恁爹是恁娘的表哥。”
石陌以方言唱出,怜月一脸疑惑地看着石陌。
石陌赶忙收起不正经道:“刚刚那首太粗犷豪迈,不适合姑娘,想教姑娘的曲名为《水调歌头》,这前两句是,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石陌以菲姐那首旋律唱出,怜月眼前一亮,只觉着这曲子闻所未闻,这曲词却意境深远。
“公子这曲子甚是新奇,怜月倒盼着公子下次来时,好好教上一教了。”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呐。”石陌遥指星空,若有所思......
楼下堂内众人散场的差不多了,上官清风站在楼梯口,上官清婉趴在桌上昏昏欲睡,见石陌、黑威苟下楼,赶忙迎了上来,黑威苟舔着嘴唇,意犹未尽。
上官清风悄声问道:“两位掌门,可有精进?”
黑威苟沉声道:“确实有益,我已找到了契机,这回山后闭关几日,瓶颈必然松动。”
石陌唉声叹气,“我还差些火候,看来还需要多来几趟。”
黑威苟:“额......我再想想。”
黑威苟见上官清风心驰神往,拍了拍他脑袋道:“你这小娃机灵,今后修行路上若有难题,可来我黑山派。”
石陌将上官清风拉倒一旁,“自今日回去后,闭门不出一段时日能否做到?”
上官清风神采奕奕,石掌门必然要教他修行之法,赶忙道:“能!”
“好,你将黑山派赐予的蒲团拆解开来,塞于鼻中修行,切记要倒立修行,此事只可与你妹妹知晓,务必要保密。”
上官清风双眼放光,单膝跪地道:“谨遵石掌门教诲。”
送走了上官兄妹,石陌与黑威苟悄然出城,向着青铜山飞去。
倚醉楼内,怜月对着面前的茶水发呆,轻轻吟唱着。
房门被人推开来,杨妈一改谄媚神态,后面跟着略显疲惫的挽星。
“如何?”杨妈问道。
“此人姓白,名飘,胎息境修为,至于根脚就不清楚了。”
“我那位当是黑山派掌门黑威苟,金丹修为,跟之前收集的情报相符。”挽星回答道。
“黑威苟此人五大三粗,不必上心,倒是那姓白的,我们隐藏多年竟没有此人信息?”杨妈质问道。
“此人跟情报里几人相符,只是跟黑威苟称兄道弟的却少之又少。”
怜月继续道:“另外,我怀疑此人已经多少知道我们的来历。”
“此话怎讲。”
“狡兔空从弦外落,妖蟆休向眼前生。”
挽星、杨妈默念几遍,面色沉重。
“尤其最后那句更待银河彻底清,似乎意有所指。”
许久,杨妈缓缓道:“主上让我们蛰伏西北收集修真者情报,以图大业,若是暴露,后果你们也知晓,此事不可不察。”
怜月皱眉思索,突然道:“此人与我相处时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哦?”
“他说你是嗯披系吗,另外他唱曲时,用了方言。”
“此事重大!只是何为嗯披系?”
挽星灵机一动道:“师父,这嗯披系会不会是方言?”
“立刻安排下去,务必查清楚何为嗯披系,另外此人与皇室那俩兄妹有过接触,此二人每日都来,明日旁敲侧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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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石陌不知道因为随口一句话,引起多大波浪,又因为皇室兄妹再未去过倚醉楼,一时间让“蛰伏”的人们,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