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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慕白站起身的那一刻,叶子兮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听到他下楼的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叶子兮兀地从床上坐起,起身拿了一件外套,随手抓起抽屉里的一串车钥匙,飞快地向楼下车库奔去。
幸好,他今天晚上没有开那辆MAIBAHE,否则,想追都不一定能追得上。
车子开出车库,拐出去正好看到席慕白的车子就停在红绿灯的地方等红灯,叶子兮跟在后面,小心地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暗夜中,路上的车辆稀稀拉拉,叶子兮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神贯注地盯着席慕白的车子。
或许是今天白天琐碎的事情太多,过于疲惫,席慕白竟然疏于防范,一点戒备心都没有,丝毫没有发现后面有车子一直在尾随他偿。
车子驶出了城区,进入了一段比较颠簸的土路,远远地,叶子兮看到前面停着一辆车。
她把车子停在一个比较隐蔽的小土坡后面,从车上走下来。
席慕白的车灯照在前面车上走下来的人的脸上,叶子兮瞪大了眼睛。
这不就是今天在照片上看到的和席慕白在一起的女人吗?
原来他们到现在还一直都有联系,并且还要到这么隐秘的地方来约会。
既然地点是老地方,那一定是不止一次了吧?
心突突地沉下去,愤怒的火苗噌噌的燃烧起来。
转身决绝的上车,没有丝毫留恋的向相反的方向背道而驰。
情断了,绑不住,就要试着放手,走与不走,留与不留都只在一念之间……
他说过只爱她一个人;他说过,以后不会再出去招蜂引蝶;他说过……说过的不在也在,说过的一切都已不算,而那些承诺不过是无稽之谈。
不过是敷衍人的谎言罢了。
开出去好久,她还是忍不住,停下车,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手机已经关机……
叶子兮的泪水失控地爬了满脸。
长时间的沉默,该放手,却难割舍。
黑色的车子在公路上极速狂奔。
她咬了咬牙,假如他今晚真的不回来,他就不会再给他机会。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灵魂仿佛已经被抽空,整个人如行尸走肉一样。
翻看了几遍手机,依然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苦涩的笑容爬在脸上,喉咙也梗塞了。
擦干脸上的泪,叶子兮打开手机,浏览了一下第二天去英国的航班,果断地订了机票。
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份真感情。
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承诺而已,看似平淡的要求,其实做起来却很难。
既然有那么难,她也就不要太过于强求。
爱情里面,总会有一个人先离开,总会有一个人先转身。
如今,她做了先转身的那个人。
她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只是她在爱情里有洁癖,不希望有太多的人来染指她的爱情。
简单地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叶子兮颓废地靠在床上,无力地闭上眼睛。
突然又想起席慕辰,那个给过他太多温暖和爱的男人。
再一次流下了难过的泪水。
如果当初慕辰没有离开,他们还是在一起过着平淡安静的生活,还是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没有这么多烦恼忧愁,没有这么多的背叛和欺骗。
和衣躺在床上,疲惫地睡了过去。
原本以为会整晚都处于失眠状态,结果却睡着了。
明天一早的航班,在八点以前,她还可以存着侥幸的心理给自己找一个留下的借口。
假如八点以前他能够回来的话。她还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闹钟将她吵醒,叶子兮到浴室简单地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化了淡妆。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磨蹭着等时间。
她多么希望,他突然推开门走进来,把她所有的果断和决绝全部瓦解。
可是他还没有回来,电话也没有任何信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已经彻底的绝望。
到了英国,她可以一个人重新开始。
不会去找席锦琛,既然当初已经放任他离开,就没有脸面再去找他。
叶子兮拖着行李箱,环视了一眼屋子,这是她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的地方,多少还是有留恋的。
站在客厅里,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叶子兮毅然地拉着箱子出了房门。
不能再留恋下去,否则已经硬下的心还会继续软下来,她必须要断了自己的念想。
要不然,以后还会有接二连三的背叛和欺骗。
飞机起飞了,泪水再一次从她的脸上流下来。
心中的疼痛感一阵阵袭来,越来越让她窒息。
“慕白,再见了。”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痛得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泪水像开了闸门的水,怎么也止不住。
这是她一直深爱的男人啊,为了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一一尝遍。
如今,连痛苦都来得这样猛烈。
席慕白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昨夜在那里蹲守了大半夜,竟然连一个人影儿都没看到。
觉也没有睡,坐在车里一夜,杨艺璇愧疚地不知道跟他道了多少回歉。
等天亮的时候,他们又进去察看了屋里的设施,上次那个黑衣人突然之间就在屋子里消失了,屋里肯定有什么可以让人隐藏的地方,找了半天,终于发现有一个暗门,暗门下面有一条通道,直通后面的公路。
回到家里,叶子兮不在,问李婶,李婶说她过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叶小姐。
突然感觉到不太对劲,席慕白打开橱柜,看到叶子兮的一部分衣服已经没有了,桌子上的化妆品也都消失不见,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拿起手机飞快地拨了叶子兮的电话,这才发现信息提示上有一个未接电话。
心中突地一沉,眸子微眯。
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冰冷而机械地女生不停地刺激着他的耳膜。
席慕白拿着手机来回踱着脚步,焦躁不安。
走到书房,突然看到已经报废的电脑主机,不由得停下脚步。
书桌上,放着一个硬盘,安静地躺在上面。
席慕白拿起硬盘端详了一会儿,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打开,插在USB接口上。
硬盘上的文件一个个被点开,男人的脸也飞快地变化着。
原来如此!
他怒气冲冲地一拳头砸在桌子上,薄唇紧紧抿起。
到底是谁把这个硬盘给了子兮?
彪子昨晚回去又被席慕白给叫了出去,陪着他蹲点,结果不但一无所获,连觉都没睡。
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彪子被手机铃声吓得打了个激灵,一看是席慕白的电话,赶紧接起来:“彪子,去给我查一下看看你嫂子这几天接过哪些陌生的电话和短信?还有,看看她去了哪里?帮我查今天的航班和汽车、动车。”
“哥,咋了,嫂子又不告而别了?”彪子眼珠子差点儿从眼眶里掉出来,人登时变清醒。
“不是不告而别,她是对我有误会。”席慕白的声音黯淡下来。
“你呀,连自己的老婆也看不住,不是我说我这嫂子也太有主意了,哎……”
“行了,赶紧查去吧,别啰嗦。”席慕白本来心情就不好,哪里愿意听他唠叨,不耐烦地挂断电话,紧紧拧起了眉头。
彪子拿着一卷电话清单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
“白哥,嫂子她去英国了,今天上午的航班。”彪子抬手抹了一把汗,蹙着眉头看着席慕白。
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两个人真到了分手的地步?
“白哥,嫂子这是铁了心要跟你分手吗?”彪子谨慎地看着席慕白,小声嘀咕着。
席慕白颓废地跌坐在椅子上,满面的厉色。
“她还是不能相信我啊。”喃喃低语着,男人的脸色越来越暗沉。
“查电话,看看昨天有谁给她打过电话或是发过短信?”
彪子挨个电话号码念着,没有什么异样。
突然,席慕白在听到一个号码时,喝住了彪子。
他要过单子上的明细,仔细研究着,有一个相同的号码,发了两次短信,叶子兮还拨出去过一次。
席慕白示意彪子拨出号码,打在免提上。
里面传来的声音让他勃然大怒。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行动在他的前面。
既然她不仁在先,那就别怪他不义。
早就应该想到是她做的,早就应该对她心存戒备,没想到还是被她钻了空子。
看来,他得加快行动的步伐,不把她连根拔掉,他的身边就永无宁日。
子兮离开几天也好,等他这边安排好了,再重新把她接回来,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让她也可以安心地待在他的身边。
晚上,彪子和钟宇跟着席慕白到了慎之酒吧。
侍应生告诉席慕白,他们老板拍电影去了。
席慕白摇摇头无语地笑了笑,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他打听了一下片子的名字,不禁狡黠地笑了:真是山不转水转,这部片子不就是楚乐天投资的吗?这下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拿了珍藏在这里的红酒,席慕白跟喝白开水一样,大口大口喝着。
彪子和钟宇互相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钟宇长叹一声,摇头晃脑的调侃道。
彪子一听,这酸溜溜的味道,真让人接受不了。
鸡皮疙瘩瞬间抖落一地。
忽然想起不久前,席慕白和叶子兮闹矛盾分手,他在海边喝多了磕破脑袋的那一幕,冷不丁浑身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一次要再有个三长两短,他可不能把叶子兮从英国给找回来。
想到这里,彪子赶紧握住席慕白正要倒酒的手,惊恐地看着他直摇头。
“松开,彪子,你这是怎么了?婆婆妈妈的?”席慕白不悦地皱着眉。
“白哥,我可告诉你哈,这次如果你再喝多了,我可没办法把嫂子给叫回来,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嫂子回来了,我没法交代啊!”
“交代个屁,我们两个只是有了误会,还没到分手的地步。”席慕白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这小子,真TMD乌鸦嘴。
“没分手你喝那么多干嘛?你这不是自己欺骗自己吗?”彪子勇敢地站出来反驳。
“你!”席慕白伸出食指,指着彪子的脑门,正欲发作。
钟宇适时地开口解围。
“哥,你上次让我查那个程韵,我找到一点儿线索,但是不知道有没有用?”钟宇故作神秘地说。
“那个程韵的继父死在程韵的家里,当时她打的120急救电话到医院,等医院的人去了以后,人已经死亡。”
席慕白蹙了蹙眸子,和彪子互相对视了一眼。
“程韵那么恨她继父,怎么还会打120救他?她肯定都巴不得他死掉。”彪子狐疑的说。
“对,我同意彪子的看法。”席慕白接上话茬。
“但是尸体解剖的时候,发现是食物中毒,好像是晚餐食入大量的虾类食物,又服了大量的维生素,以至于相克中毒身亡。”钟宇分析说。
“有那么巧的事情?深夜中毒死在程韵家里?”席慕白打死也不会相信。
再说了,程韵离开家那么久,早就不再和继父有联系,他的继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家里并且死亡,这件事情看起来很有蹊跷。
但是他们又没有证据证明就是她害死了他的继父啊?现在所知道的一切,都知道是猜测和怀疑而已。
人已经死亡,尸体也早已火化,想要指正她还真是一件难事。
“程韵做过律师,她打过那么多官司,想要让她认罪伏法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今,我们所掌握的,都只是在怀疑她,如果要想走法律程序,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这个事情还真有点儿棘手。”钟宇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变得无精打采。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别泄气,程韵的狐狸尾巴总有一天会露出来。”席慕白拍了拍钟宇的肩膀,举起杯子,三个人碰了碰,一饮而尽。
酒精的作用就是可以狠狠地折磨你的胃,也可以成功的麻痹你的心。
被酒精刺激过的大脑,只剩下一片空白。
这片空白,突然之间又被那个音容笑貌所氤氲。
子兮,难道就这样不相信我吗?
席慕白在一片昏昏沉沉中被送回了别墅,一路上嘴里一直在念叨着这句话。
钟宇和彪子也喝了不少,三个人在车里耍着酒疯,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又破口大骂,前面的代驾师傅不安地看了他们几眼,提心吊胆地加大油门,恨不得立刻就到达目的地,把这三个瘟神给送回家。
到了别墅,把席慕白扶到床上,他四脚朝天的躺着,脸上被酒精烧灼得一片通红。
彪子和钟宇两个人也醉得不省人事,随便往地上一躺,你挨着我我挤着你,钟宇的大腿搭在彪子的头上,彪子翻了个身,又把胳膊放在了钟宇的脸上,横七竖八,歪歪扭扭,睡相惨不忍睹。
晚上席慕白下床上洗手间,结果被他们两个人绊倒,摇摇晃晃地从一堆胳膊腿里面爬出来,闭着眼摸进洗手间,回来又差点儿被绊倒,以为那就是床,也一股脑倒在地上,三个人抱成一团。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照着屁股,彪子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看自己正被席慕白搂在怀中,吓得一个猛子从地上炸起来,浑身的汗毛全部倒竖。
“白,白哥,起床了,钟宇,起床了。”彪子结结巴巴地喊了几声席慕白和钟宇,一看两个人都没反应,便拿脚踹了踹钟宇,又走过去俯下身摇了摇席慕白。
一想到自己昨晚被席慕白搂了一夜,心里又忍不住一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席慕白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睡在地上,安稳地从地上爬起来,一个踉跄,差点儿又摔下去。
清醒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手机,扒拉了半天,终于在外套的口袋里摸到手机,打开一看,没有任何的电话和短信。
看来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席慕白拨了号码,过了许久,电话接通了。
他欣喜地对着话筒说:“子兮,你在哪里?”
“我在英国。”那里面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
“老婆,你去玩几天就赶快回来,对了,你是不是在叔叔那?有没有去看看爸爸妈妈?”他迫不及待地向她询问着。
“我没有过去,正在找学校,打算在这里继续深造。”
“啊?找学校?继续深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几年之内都不打算回来了吗?
席慕白的脸色慢慢地沉下来。
“不行,你可以在那里玩几天,赶快回来,我不允许你长期呆在那。”他的语气变得霸道犀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们分手了席慕白,我想你应该明白。”声音渐渐微弱,叶子兮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说好了不再为他哭泣的,可自己还是那么没有志气。
“谁允许你分手的?谁允许的?我都没有同意,你单方面反悔,是绝对行不通的。”席慕白的语气咄咄逼人,甚至是吼出来的。
“席慕白,你无理取闹。”叶子兮反驳道。
“再过几天如果你不乖乖地回来,我就去英国把你接回来,你给我听好了,叶子兮,我说到做到。”
用力的吼完这句话,席慕白额上的青筋已经暴突出来,本来白皙的脸庞又是一片通红。
他这么急切的挂断电话,其实是心中带着几分忐忑。
他好害怕听到她斩钉截铁地对他说:“我就不回去。”
只有这样,他才能还抱着几分侥幸,想象着最美好的结果。
他没有想到她这次是铁了心要与自己分手。
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昨天晚上明明说好了今天要带她去体检,看看是不是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她今天就一个人偷偷地溜走,连个招呼都不打,单方面就向他宣布他们已经分手了。
越想越激动,席慕白攥着拳头的手慢慢收紧。
彪子和钟宇两个人面面相觑。
白哥这一次看来是真的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