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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 楼上,楼下
蒋承霖和乔旌南出了名扬创投,正在等电梯的时候,向径从一旁走来,也站在了电梯前,他正低头发信息,三人谁也没说话。
这里是56层,电梯按的是上,如果向径要下,自然不会站在这里等,长康大楼总共68层,从66往上三层都是长康自己的,向径一个常在夜城少来岄州的人,除了来参加门姝妍的开业典礼,他上去还能找谁?
别说蒋承霖,连乔旌南都往那处想了,电梯门打开,蒋承霖和乔旌南双双跨步进去,向径最后一个上,乔旌南按了66,随即跟蒋承霖一起不动声色地瞥向向径的手,向径按了68.
电梯不小,但诡异的安静,十层很快就到了,电梯在66层停下,向径没回头,蒋承霖和乔旌南先后从他身旁经过。
待到电梯门合上,乔旌南这才看了眼蒋承霖,声音不大:“不气,他上去也是扑个空。”
蒋承霖不出声,他强烈觉得向径刚刚在跟付阮发微信,男人的打字速度和频率决定了对面人是谁,或者说,对面人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向径刚刚手就没停,发的又快又多。
乔旌南跟蒋承霖往长康设计部里走,两人手里各提着一个从门姝妍那拿的精美鲜花篮,前台瞧见两人,赶紧请到会客室,不多时,沈全真推门进来,她一个人。
乔旌南替蒋承霖问:“那谁呢?”
沈全真:“她有事儿不下来了。”
说罢,她瞥见沉默不语的蒋承霖,调侃道:“外卖小哥也有走空的时候,没想到吧?”
乔旌南岔开话题:“怎么样?”
沈全真坐两人对面:“什么怎么样?”
乔旌南:“恭喜啊,现在你是长康设计部真正意义上的老大。”
沈全真:“我在哪儿当老大无所谓,重要的是阿阮是不是长康真正意义上的老大。”
乔旌南微微点头:“想把岁宁山庄和南岭变更公司主体,除了过设计部的手,还要过法务那关,法务那边儿你们有人吗?”
沈全真:“搞法律的那帮人都相对小心谨慎,阿阮从老区带过来的人,暂时还没发现什么漏洞。”
乔旌南下意识说:“也不是每个搞法律的都谨慎。”
沈全真一秒Get,看向蒋承霖:“你真要关蒋超一个月?”
蒋承霖好像在想什么事,长长睫毛掀起,慢两秒道:“三个月。”
沈全真美眸瞪大:“啊?你不是想让他坐牢吧?”
蒋承霖口吻淡定:“他自己打赌打输了,原本我只想关他一个月,三个月是他自己说的。”
沈全真眼睛还撑着:“什么赌玩儿这么大?”
蒋承霖意味深长:“信任崩塌了。”
……
付阮在顶楼见向径,两人在办公室沙发上面对面坐着,付阮煮茶,向径道:“听我爸说网上关于付叔叔的消息,白家也有份推波助澜。”
付阮没抬头,甚至没张嘴:“嗯。”
向径:“付叔叔不高兴是正常的,白璐宁前脚惹完你,白家紧随其后落井下石,我爸也很生气,白家刚让我爸帮忙劝你放人,马上又整这出,这不摆明了让我爸夹在中间难做嘛。”
付阮没听付长康提这茬,她跟向径的信息有偏差,所以干脆不讲话,茶煮好,她给他倒了杯茶。
向径拿起茶杯,脸上也是诸多无奈:“你也知道夜城是个什么地方,不是简单的官大一级压死人,我爸随便说句话就好了,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不怕跟你直说,田家跟赵家走得也很近,至于我家跟赵家…你懂的,具体细节我就不说了,反正我家最近需要田家的支持,这一票还很重要,不然我爸不会硬着头皮让付叔叔咽下这口气,先叫你们放人,又不让你们动田家。”
付阮心里终于了然,还有这事呢?
付长康一直拿向家当尚方宝剑,这么多年发生多少事都不轻易示人,可见其重视程度,她本想借不放白璐宁的契机,试探一下付长康和向启元的交情,没想到,情这东西,最不禁试。
付阮依旧不出声,向径终是试探性地问道:“付叔叔很生气吧?”
付阮不咸不淡:“这事放谁身上都该生气吧。”
向径很快回:“是,我爸也觉着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叫我来探探你的口风,你最了解付叔叔,你说这事儿怎么处理最好?别伤了两家的感情。”
付阮之前去夜城的时候就发现了,向启元很宠向径,不然不会三个儿子,就把他带在身边,话里话外都喜欢地不得了,而且像是这种比较私密的话题,向启元也派向径过来,足以见非常信任。
信任这个东西太难能可贵,有时候连血缘都做不到,用好了是软猬甲,用不好是屠龙刀。
付阮故意沉吟良久,开口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向径跟付阮接触不多,但也看得出她是个雷厉风行不会欲言又止的人,见状,他的贵公子脸上尽量表达出真诚,嘴上道:“我之前就说过,你别看我长了一张不太靠谱的脸,如果你信得过我,我绝对不会做让你后悔信我的事儿。”
两人隔桌四目相对,付阮在审视,向径在接受审视,五秒后,付阮再次开口:“以下我跟你说的话,仅限你跟我知道,你能保证吗?”
向径不假思索:“可以。”
付阮也不啰嗦:“你看我就知道我爸是什么样的人,寸土必争,锱铢必较,一些夜城人说我们家江湖气很重,确实,我爸没读过多少书,从码头工一路走到现在,除了靠脑子,也要靠拳头,有时候还得靠偷,靠抢,靠一些不那么主流的方式。”
“最近外面风言风语一直很多,真真假假,我都替我爸烦心,但他之前一直没往心里去,一看就是有人在搞鬼,大不了抓出来喂鱼,多消失几个,就不会再有人多嘴了。”
付阮故意在向径面前抖出付长康的匪气,因为当官的需要这种人在外面冲锋陷阵,同样也瞧不起这种人动辄冒出的杀气,毕竟翻车了,很容易连累上头。
付阮看着向径,一本正经地添油加醋:“白璐宁得罪我,向伯父让我放人,大不了我吃点亏,但我人还没等放回去,白家就敢背后捅我爸一刀,你知道吗?我爸本想拿白璐宁填海,是向伯父不知道跟他说了多少,我爸才把人放回去,他心里非常不舒服,对白家…”
向径:“还有我们家。”
付阮不置可否:“我跟我爸都很难相信人,现在他不信向伯父,但我还相信你,跟你说这些话,也是不想假惺惺地给你支个招,让你白费功夫,到时候你们都以为没事了,但我爸喉咙里还卡着一根刺。”
付阮倒也没撒谎,向径说的是真话,那她形容的付长康心理,不能说一模一样,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那种只可我负天下人不能天下人负我的人,哪怕从前跟向家一百个好,只要向家一次让他不好,他就不会再信。
向径沉默,付阮意料之中,向启元让他来解决问题,但他接了个目测无法挽回的问题。
付阮默默喝茶,良久,向径抬眼,看着她道:“付叔叔现在对我爸失去信任,就算我爸道歉估计也很难修复,而且他们都这个年纪的人了,再像小孩儿一样闹完别扭当什么都没发生也不可能。”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今天的话就咱俩知道,我回去就跟我爸说,付叔叔没往心里去,过一阵儿就好了,但我有一点儿私心。”
付阮:“你想让我跟你通风报信。”
向径笑了笑:“通风报信算不上,我也不觉得付叔叔不信任我爸后就会坑我爸。”
付阮:“但凡事都要做两手准备,如果我爸有这方面的想法,你想让我提前跟你打招呼。”
放下茶杯,付阮不冷不热:“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不帮我爸帮外人?”
向径挑眉:“咱俩不是朋友吗?”
付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几秒后,向径笑说:“好吧,除了朋友之外,还有利益,我能保证的就是,向家绝对不会主动背刺付家,但如果付叔叔哪天心血来潮…还请四小姐给我提个醒,向家需要的是一个信得过的朋友,至于朋友是年长还是年少,我觉得年少更好,毕竟我也年少,大家以后一起赚钱的日子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