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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不管是京城还是兰陵王府都相安无事。
明云裳在王府里呆的也实在有些无聊,只是有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她便也老老实实地呆在兰陵王府,不愿意再出门了,她真切的发现在这个朝代女儿身远比男儿身出门麻烦得多。
只是她的心却一直不得安宁,知道如今的京城的王府早已风云四起,从来都没有安宁过,她不过是在兰陵王府里躲一时之安宁罢了。
郁梦离每日都忙东忙西,明云裳大抵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却也没有多问,她暗暗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生一个快乐而又单纯的孩子,为了宝宝她现在不能想太多,做家长一定要做好胎教。那些打打杀杀,算计来算计去的事情,交给郁梦离就好,反正他的脑袋比她的还要好用,她如今也帮不上任何忙,就当一回闲人。
这一日她正在屋子里和碧瑶学做女红,那繁复的绣法绣得她一头的包,她自认为自己不算傻,以前也会一些基本的女红,脑中更有真正明云裳的记忆,可是在面对那些极致的精细的活时,她就发现她的确没有半点做女红的天份,那些记忆虽有,却也会因为个体差异而产生变化。
那些丝线被她一搅倒越搅越复杂,到最后完全乱了套,线一乱,她心里便恼了,伸手一扯,她不扯还好,越扯便越是理不清头绪,那些线便成了一团糊,完全没有任何套路可言。
她怒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说罢,拿起剪刀,一剪刀便将那些线全部剪断。
碧瑶看到她的样子失笑,她家小姐在某些事情上是聪明无比,但是在做女红上却并不聪明,她在一旁道:“世子妃别恼,只是几根线罢了,大不了我们重亲以绣过便是。”
明云裳眼睛一斜道:“重新绣过?绣个毛线!”
碧瑶微愕后道:“这些线是不丝线,不是毛线。”
明云裳无语,娇杏在一旁道:“世子妃若是觉得绣这些东西太麻烦,那就不绣了!碧瑶,你帮世子妃绣便是。”
“我绣自然是没事。”碧瑶咧嘴笑道:“只是昨日里世子妃还在说,要为小世子做件衣服,还要用最繁复的绣法去绣,怎么才一日,就反悔呢?”
明云裳瞪了她一眼道:“我就是反悔了又如何?”
“不如何!”碧瑶笑道:“我来绣便是,世子妃可别动了胎气,这样对小世子可不好!”她说罢,便将明云裳绣到一半的布接了过去。
明云裳长叹了一口气,碧瑶自从和明云裳在一起之后,又将往日的谨慎小心收了起来,此时的相处,又如回到了宜城一般。
正在此进,门房来报:“世子妃,谨府的两位夫人前来拜访。”
“请她们到花厅小坐。”明云裳微笑道,她正无聊的紧,红依来陪她甚好。
她换了身衣服便去了花厅,却见红依和婷韵正在那里候着,她看到婷韵微笑道:“见过公主。”
婷韵将她扶起来道:“世子妃不必多礼,我今日到王府来是专程来感谢上次世子的救命之恩,世子可在王府?”
“他一早便去上朝了,还未回来。”明云裳微笑道:“那一日只是举手之劳,公主不必客气。”
婷韵看着明云裳道:“世子一向病弱,我以前一直以为世子难以活下来,如今他不但活得好好的,身子骨也越来越强健了,先是让世子妃有喜,然后又在京城一展拳脚,倒真让人刮目相看。”
明云裳淡淡地道:“公主言重了,世子哪有什么一展拳脚,只是做自己的本份罢了。”
“我听闻世子那日救我的时候,先是一掌劈死了的骏马,然后用一刀杀了那个劫持我的凶手,这样的身手非高手莫属,不知道世子从哪里练到那么高明的功夫?”婷韵含着笑问道。
明云裳闻言顿时明白婷韵今日来找她的真正目的,她心里暗骂婷韵是个浑蛋,郁梦离救了她,她还疑东疑西,只怕婷韵来兰陵王府别有目的,婷韵终是皇室中人,做事自当以皇室的利益为主,当下只淡淡地道:“公主是为皇上而问,还是自己心里觉得怪?”
“这中间也没有什么差别。”婷韵喝了一口茶后道:“那件事情那么多人看到,瞒不过皇上,我心里也好奇,所以就想来问问。”
明云裳微笑道:“公主真是心细如尘,若是我告诉公主,那一日的马根本就不是世子拍死的,那个杀了劫持公主的杀手之人并非世子,公主可信?”
婷韵愣了一下后道:“怎么可能?难不成当日那么多人看到的都是假的不成?”
明云裳淡淡地道:“是啊,就是因为有那么多的人看着,所以才看起来像真的,只是公主也是习武之人,应该知道有一门武功只要练到一定的程度,要隔空震死一匹马并不是难事。”
婷韵有些狐疑的看着明云裳道:“世子妃的这句话我倒不是太信,若是世子没有那么高明的武功的话,谁又会那样针对他?”
“公主说的很对。”明云裳看着她道:“这个世上针对世子的人还真有,其中不乏高手。想来公主也听说过开国国师的预言,但是那些话我个人觉得那些就是胡说八道。世子自小体弱,如今就算是身体好些了,但是他的体质终究也及不上正常人。他这些年来一直安安份份的住在王府里,从来都没有过半点其它的心思,更是一心想要为国做出一番功绩来,所以才强撑着病弱之体去朝堂为皇上效力。只是他一片丹心为皇上,却因为这段日子得到皇上的关爱,所以就引得一众朝臣胡思乱想,便将那些旧事翻了出来。只是我想问问公主,若是世子真有那样的体质,什么人受益最大?”
婷韵的眸光幽深了些,红依轻声道:“公主,世子妃说得极有道理,只怕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想借此事来生事,然后将世子推向风口浪尖,所行的也不过是那些自私之事。这件事情,只怕得深查,否则地话,对世子便是不公了。”
婷韵看了红依一眼,她今日来兰陵王府是受太后之命而来,是让她王府便是存了打探的心思,而婷韵又因为谨夜风的事情对郁梦离的印象一直极为不好,此时前来,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婷韵微微一笑道:“早前听说世子妃是个乡野妇人,并没有太多的见识,可是今日一见,才知世子妃竟也是个极有见识之人。”
明云裳淡淡地道:“公主过奖了,我哪里有什么见识,不过是来到京城已有一载,自也知晓一些事情。自嫁给世子之后,我便一直为他担忧,他那样至情至性的之人,难免会被人利用。”
婷韵的眸光深了些道:“世子妃不必顾左右而言其它,见识这个东西,不是一年半载就能有的。”
明云裳的脸上也有了一抹寒意道:“我知道公主的身份无比高贵,见识自不是我这等妇人所能比及的,但是还请公主嘴下留情,不必这般看不起我!”
红依一见两人就要说僵,当下忙打圆场道:“世子妃莫恼,宜城那个地方虽然偏了些,但是也出了谨相,世子妃和谨相自小一起长大,想来也受了些影响。”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婷韵倒真有出和分恼怒,她冷笑道:“影响?只怕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明云裳见婷韵生气,她自己倒一点都不恼,她缓缓地道:“公主这话说得有些过份了,什么叫做不知天高地厚?”
婷韵见她动了气,心里倒觉得有些爽快,婷韵淡淡地道:“世子妃也不必生气,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今日见到世子妃,我倒沉得到世子妃甚是投缘。”
明云裳暗道:“投缘个屁,根本就是别有用心!”只是婷韵说了软话,她自也要顺杆爬,她当即缓缓地道:“早前就听说公主是个极为聪明而通情达理之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我的性子暴躁,若是方才有得罪公主的地方,还请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婷韵微微一笑,缓缓走到明云裳的身边,然后伸手在她的肚子上一摸道:“世子妃有几个月的身孕呢?”
明云裳见她笑得高深莫测,那摸过她肚子的手也一片冰冷,只是这种对付女人的把戏从来都吓不到她,她却似吓了一大跳,将身子往后挪了些许道:“劳公主挂心,有四个多月了。”
婷韵见她的样子满是恐惧,心里倒有几分得意,这一招她曾见太后对后宫里其它的嫔妃用过,如今一用,才发现果然不错,她原本见明云裳的话说得头头是道,心里还有几分担心明云裳是个狠角色,此时一见,觉得明云裳也不过如此。
她淡淡地道:“世子妃太过客气了,我只是对世子妃关心罢了。”
红依看到婷韵和明云裳的举动,她的眸光更深了些,她以前还觉得婷韵是个可怜虫,所以对婷韵一直存了几分同意,可是此时看到婷韵这副样子,心里也有些讨厌了。她也知道婷韵之所以一直不喜欢明云裳,不过是因为明云裳曾和谨夜风有过一段情史。
她觉得婷韵的心思实在是太过**了,明云裳是谨夜风时,婷韵千方百计想要讨好她,如今成了明云裳,就千方百计为难她!
红依看了明云裳一眼,见她的眼里依旧淡定从容,红依的眼里一片淡定,这世上的女子,得罪谁也别得罪明云裳,明云裳那整人的手段,绝对是一等一的,婷韵日后就等着倒大霉吧!
明云裳轻声道:“多谢!”
婷韵微笑道:“世子妃和世子的感情看起来当真是极好的,只是世子妃可得看好世子了,小心他哪一日不要女子要男子。”
明云裳对婷韵无比膜拜,这样的话也能从婷韵的嘴里说出来真是奇事一件,她有些惊讶的看着婷韵道:“我不太明白公主这句话的意思。”
婷韵的眸光一寒,冷着声道:“意思就是看好你的世子,日后不要再去招惹谨相!”
红依在一旁听到这句话眼睛也瞪得有些圆了,婷韵的话还真是直接!
明云裳想到上次在皇宫里被婷韵看到她和郁梦离亲热的情景,顿时明白她这一句话从何而来,也明白婷韵不但极为讨厌她,对郁梦离也没有好感。她觉得她上辈子一定造了什么孽,否则绝对摊不上婷韵这样的极品。
她微笑道:“嗯,公主大可放心,世子和谨相本是好友,他断然不会招惹谨相,遇到事情,自会以谨相为尊,绝对不敢有丝毫的殆慢之心。”
她这一句话说完,婷韵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了,婷韵的心里有些恼怒,当下轻哼一声道:“你真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云裳睁大一又眼睛明知故问道:“公主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若不是,又是什么意思?”她倒想看看婷韵如何说出断袖这个词,又是如何解释她做谨夜风时的“特殊爱好”。
婷韵平日里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什么事也做得出来,但是所有的一切和谨夜风扯上关系的时候,她又变得有了三分顾忌,最重要的是此时红依就在她的身边。她是一国的公主,自然也得注意公主的形象,她可以蛮横不讲理,但是在那一方面却还是得小心一些,若是日后红依学到谨夜风的面前,对她而言就太不划算了。
她咬着牙道:“世子美的真不像个男人。”
明云裳赞道:“公主说的太有道理了,我以前在宜城的时候还被人夸是美人,但是自从和世子成亲之后,所以人看到我和世子在一起的时候,都夸世子比我美。”
婷韵觉得她就是一块顽石,怎么点都点不化了,当即眼珠子一转道:“世子比女人还美,有些男子见了他也会动心。”
“公主真爱说笑,世子体弱多病,又是命定的灾星,京城中的人,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见到他除了赞他美貌之外,都觉得他美的让人难以置信,更加避让不及。”明云裳长叹了一口气道:“只有谨相气量大,不计较这些,所以我和世子都觉得谨相才是真丈夫!”
红依闻言心里想笑,见过自夸的,绝对没有见过像明云裳这样自夸的,这番夸下来,快要把自己夸上天了,真丈夫?这样的形容词真亏明云裳想得出来!
婷韵的话说得直白,又加了这么多暗示的词语,可是见明云裳还是没有听明白,顿时便有些急了,当下忍不住道:“你就不怕世子和谨相有断袖之好吗?”
明云裳笑得温和道:“公主真是聪明无比,知道他们两人断袖取义,说两人日后若是不顾兄弟情义,就如同断袖一般,会被人鄙视。”
婷韵觉得今日里遇到白痴了,她怒道:“你当真不知道断袖的意思吗?”
“知道啊!”明云裳一本正经地道:“我们把袖子扯断,袖子断了,不就是断袖了吗?”
红依憋笑憋的差点背过气,却也聪明的选择不插话,这两人没有一个是她惹得起的,这样的斗嘴她谁也不帮。
婷韵将明云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明云裳的脸微微有些红道:“公主这般看着我是为何?”
婷韵的袖子一拂,转身欲走,明云裳却又道:“公主慢走,方才公主一直问断袖之事,可是不知道谨相和世子结义之事?若如此的话,就是谨相的不是了,像公主那般聪明乖巧的贤内助,她怎么能不把身边发生的事情告诉公主呢?”
她这一句话如同一把尖刀一般插在了婷韵的要害,婷韵原本满是斗志而来,可是没料到明云裳虽然看起来聪明,却终究是山野妇人,没有任何见识,暗示的听不懂,说白了也不明白,细微处更无比解释。而明云裳扮成谨夜风时从来都没有给过她好脸色,更别提告诉她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扭过头一片冰冷地看着明云裳,明云裳却只是浅浅一笑,笑的端庄而又大方。
婷韵心里就更恼了,她本是火暴的性子,明云裳早前将她的急火勾出,而后又说了那样的话,让他觉得无比难受。
她咬着牙道:“多谢世子妃好意,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一走,红依也跟上来道:“公主等我一下。”
婷韵却不再理她,大步走了出去。
红依走到明云裳的身边,对她竖了个大拇指道:“世子妃厉害,我今日拜服!”
明云裳的眉毛微微一掀,红依却又浅笑道:“世子妃做男人的时候能男女通知,做女人的时候却能威些杀四方,厉害!”
明云裳淡淡地道:“嗯,你若是没事的话,可以带公主多来王府走动走动,我最近正闲的无聊,想找人陪我聊聊天。”
红依闻言打了一个寒战,却讨好地道:“日后得空了我定当常带公主过来走走,见见世子妃威杀四方女子的本事,至于我嘛,当个陪客就好。”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扬,红依又道:“今日公主来王府是太后的主意。”
明云裳的眸光深了些,红依看了她一眼又轻声道:“可是公主自己也有私心,她似乎极度不喜欢世子。”
明云裳的眸光更深了些,红依又看着她道:“我昨日里见她去见容景遇了,两人只怕有所合作,容景遇的心思素来是极狠的,世子妃和世子可都得小心。”
“知道了。”明云裳轻轻咬了咬唇后道:“这些事情我心里也有数。”
红依轻声道:“公主虽然并不是个坏人,但是也不是好人,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未必容得下世子和世子妃。而且她对谨相的心思,世子妃比任何人都清楚,之前世子妃让我查为何世子妃的发带会到万户侯的手里,如今想来,也只有公主一人。这段日子世子妃不在谨府,公主只要一得空就会坐到谨相的房间里去,她又是公主之身,整个谨府不管她要去哪里,想来也没有人能拦得住她。”
明云裳的心里升起一股怒气,上次罗浮山的事情,对她而言影响深远,那一日若是战天南不去罗浮山,想来那一日她也就成功脱离了朝堂。只是她没有想到,婷韵因为她,却是连战天南和郁梦离也一并恨上了,果然,女子的爱情情仇从来都是没有天理的。
她淡淡地道:“我知道了,日后有事直接到王府里来找我便好。”
红依轻应了一声,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一眯,却又升起了万千感慨。
这边婷韵和红依一走,那边门房又来报:“北王府媵妾玫瑰到访。”
明云裳原本并不知道玫瑰在北王府到底是何身份,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小丫环,不想竟是北王的妾!
她想起那一日见到北王和玫瑰的情景,突然间,她又明白了什么,当下淡淡地道:“有请!”
很快门房就带着玫瑰过来了,今日里玫瑰穿了一件极为普通的衣服,还有些素雅,便和大户人家里的丫环差不多。
明云裳朝她微微一笑道:“不知道玫瑰夫人今日找我有何事?”
玫瑰上次在妓院里见到她时,她浓妆艳抹,而今日却素雅可人,那般站在那里的样子,竟有大户人家的主母风范,玫瑰轻声道:“见过世子妃!”
明云裳微微点头,便命人拦她扶了起来,她起身后道:“世子妃是我这一生见过的最为聪明的女子。”
明云裳淡淡地道:“玫瑰过奖了,世子说我是惹祸精。”
玫瑰闻言眼睛一亮,那天晚上的事情她是都知晓的,此时忍不住浅笑道:“世子妃的话严重了,实不相瞒,我今来找世子妃是有事要求。”
明云裳对她的印象并不坏,当下微笑道:“夫人有话直说,求字不敢当。”
玫瑰看着她道:“上次王爷因为世子妃的事情让皇上起了猜疑,昨日里皇上命人到王府里来接冬雪姑娘进宫。”
明云裳愣了一下,没料到天顺帝这么快就有了行动,她看着玫瑰道:“不知道夫人想说什么?”
玫瑰轻声道:“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件事情却是因世子妃而起。昨日里王爷推说冬雪姑娘病了,然后没有进宫,但是这种托辞可一不可二,时间一长,难免会让皇上生疑。”
“夫人想要怎么做?”明云裳淡淡地问道。
玫瑰低低地道:“我的身份卑微,平日里也没有见过世面,一遇到事情便慌了神,昨夜一夜未睡也未曾想到好的法子,想起世子妃机敏善变,所以特来向世子妃请教一二。”
明云裳冷冷地道:“上次的事情只是意外罢了,我终究是兰陵王府的世子妃。”她的心里有些恼,依着玫瑰的意思难不成还想让她再扮成冬雪去见天顺帝不成?她不觉得她有那么好的运气,还能平安地从天顺帝的手里逃脱。
玫瑰微笑道:“世子妃误会我的意思了,世子妃高贵端庄,有些事情可一不可再,今日来,只是想请世子妃帮忙想个法子罢了。”
她见明云裳眉眼浅陌,当下又道:“我自知身份低微,和世子妃也没有任何交情,此番上门相求,实是有失礼数,但是如今也是**无奈,若是我今日的到来让世子妃为难,我这便离开,世子妃只当今日不曾见过我。”
明云裳的眸光幽深,这个叫做玫瑰的女子,看似简单,其实聪明的紧,北王的事情本是因她而起,玫瑰这一番话说下来,她便再不能完全不理。
她淡淡地道:“夫人的话严重了,世子和王爷本是叔侄,两人一向交好,夫人虽然如今只是妾室,但是对王爷的心思却是一等一的细致体贴,保不定哪一日王爷便将夫人扶上王妃之位,到时候便是我的婶娘了。冬雪的事情我如今也知晓了,只是办法我如今也没有,我也并不比夫人聪明,不见得能想到什么好的法子,但是这件事情我必当尽力而为,不敢让王爷因冬雪而受难。”
玫瑰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笑得端庄大方,话说得也甚是得体,却又极为圆滑,不管这件事情明云裳会不会帮北王,明云裳的话说到这里,她也便安心了。
她微笑道:“让世子妃劳心了!”
明云裳只是浅浅一笑,玫瑰起身告退,明云裳让娇杏将她送了出去。
明云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一次不是她再想惹事了,而是事情都找上门来了。
她之前对于北王的事情也细细地想过,她知道北王是替冬雪赎了身,可是天顺帝这般上门要人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从来没有想过想招惹天顺帝,可是好像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了之后,她倒招惹的天顺帝更加的深了。
明云裳素来聪慧机敏,一时间也难以想到解决的法子,她半靠在雕花大椅上有些神伤,她知道这一次的祸算是惹大了。
如果她不帮北王解决这件事情,天顺帝自己会到北王府里去,到时候看到冬雪不是她,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事情来,最重要的是,天顺帝在北王府里找不到她,只怕还会去映红楼,而映红楼又是郁梦离的地盘,如此找下去,只怕连郁梦离也会因此牵扯进来。
而她又不可能真的去见天顺帝,只是她也算是皇族中人,宫宴她日后还需要参加,保不定哪一日就得见到天顺帝,到时候只怕会有更大的麻烦。
明云裳一向都觉得她是个极有法子的人,可是如今却觉得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这件事情走到这一步,往后的麻烦只怕更多。
她的眼睛微微合了起来,心里一时间有些烦躁。
她从花厅走出来的时候,险些和明云端撞上,她的眉头微微一皱,明云端看着她的眸光也一片森冷,脸上却挤出一抹笑意道:“世子妃来京中的日子不长,朋友却不少。当真让人羡慕。”
明云裳原本不打算理她,见她说话,便淡淡地道:“三夫人的屁股不疼吗?”
明云端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笑容也僵在了脸上,明云裳却又微笑着道:“三姨娘如此善嫉,六弟还留你在王府之中,由此可见三姨娘在王府的地位不同寻常,让人好生羡慕。”
明云端冷冷地道:“我与世子妃本是亲姐妹,世子妃这般对我,难道不怕别人笑话你?”
“不怕。”明云裳浅笑道:“我只怕别人说三夫人太毒,我与你同胞所生,怎么就有你这么个恶毒的姐姐,被人议起时,我的脸上也无光。不过如今也无妨,上次我已请皇后娘娘做主,断了你我的姐妹情分,所以往后不管你怎么对我,而我又怎么对你,都无妨。”
明云端的眼波微转,她深吸一口气道:“世子妃的手段我早在宜城便已领教,上次是我不自量力,往那霉头上撞,还请世子妃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不与我计较。”
她这样说便是服软了,只是明云裳熟知明云端的性子,知道两人的仇怨已深,谁也不会放过谁。明云裳之前在宜城的时候,就知道明云端不是个好相与的,虽然来到京城之后,明云裳在赏菊宴上占了先机,但是不表示明云端真的会认命。
明云裳微笑道:“三夫人言重了,我这人素来是好相处的,人敬我一尺,我自会敬人一丈,反之亦同理。”
明云端轻轻咬了咬唇,明云裳见她长得颇为秀丽,纵然长得和自己不算太像,但是若经她的巧手一画,却也能三分神似。想到这里,明云裳的眼睛一亮,一个计划在她的心里形成,她当下微笑道:“不过往日的事情我也都忘记了,我在京中真正的亲人也只有三夫人一人,往后我们可得要守望相助才是。”
明云端微愕,明云裳却已大大方方地拉起明云端的手道:“我新得了一匹布,极衬三夫人,不知道三夫人有没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