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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云裳听到天顺帝的话心里一惊,她以前被人把脉什么的都不怕,今日里却有些心虚,更在心里暗骂容景遇是个不折不扣的浑蛋,就是个害人的胚子。
她轻咬着唇道:“劳皇上挂心了,微臣只是肠胃有些不舒服,昨日已找太医看过了,今日一早还喝了药来的,只是陈疾,就不要劳烦太医了。”
天顺帝还未说话,容景遇在一旁插话道:“谨相所言差矣,你如今是一国之相,肩上挑着重任,遇这几日跟在谨相的身边,也学了不少的东西,对于谨相的劳累更是深有感触。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丝毫损伤,谨相的身体可以说是关乎整个苍澜王朝的大事,又岂可小视?”
明云裳忍不住在心里问候起容景遇的十八代祖宗,这浑蛋一日不生事,他似乎全身上下都会痒,人贱到这种地步也是无敌!亏这个人渣大年夜还能那么假惺惺的告诉她他心里有她,尼玛心里有谁就要害死谁吗?
天顺帝闻言轻声点头道:“容太傅说的甚有道理,谨爱卿如今是一国重臣,实不能有半点损伤。谨爱卿是个极懂得为他人着想之人,朕知你不太习惯劳烦他人,但是身体为重,就不要再推辞了。”
天顺帝都这样说了,她又岂能再拒绝下去,当下只得叹了口气道:“多谢皇上关心!”
容景遇笑的一片温和道:“皇上如此关心臣子,实是臣等的福气。”
他的话一说完,坐在四周的大臣全部起身附和。
明云裳暗骂那些大臣都是不折不扣的马屁精,她却也能笑着应对,心里却有些犯怵,暗盼着今日来给她看病的依旧是灵枢,灵枢知道她和郁梦离的关系,就算是她有孕在身,他也必定不会说出来,会想法子替她圆过来。
只是想到容景遇素来算无遗策,这一次太医的人选必定是他挑过的,灵枢专为郁梦离看病,又岂会派来给她治病。
她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可怕的,若是真的在这一次将身份揭穿,天顺帝也必不会立刻治她的死罪,只是这件事情一定得惊动郁梦离了,到时候她再想法子逃脱就好。
她将最坏的打算想好,心里反而安定了下来,左右不过是见招拆招的事情,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小口喝了一口水,抬眸间,却看到了容景遇那张温和无比的脸,她的心里一阵恶心,这个人渣虽然已经在她的面前破了好几次功,可是装起傻来的样子还是一等一的,只是如今的心里反倒没有早前对他那么讨厌了,当一个人讨厌一个人到极致之后来,那么也只当那个人是垃圾罢了,又岂会将他的事情往心里去?
明云裳咧嘴一笑,给了容景遇一记淡然的笑容,容景遇看到她的笑容也回了她一记笑容,一切都显得极为合谐。
天顺帝之前见容景遇和明云裳的关系一直弄的极僵,心里一度担心这一对臣子怕会不合,而上次容景遇主动提出要帮明云裳,这一次又见明云裳呕吐而主动要为她看病,倒也不失君子之风。他的心里对容景遇的印像倒更好了几分,只是他也知道容景遇的性子,素来不做任何没有把握之事,这一次主动提出要替明云裳叫太医,而明云裳似乎并不愿意太医为她把脉,这中间只怕还有一些说道。
他心里倒想看看容景遇和明云裳在玩什么把戏,而他上次之所以将容景遇帮助明云裳,不过是他一直觉得朝中大臣不能只让一人做大,而应该相互牵制。明云裳之才,世所罕有,放眼整个朝堂上下,怕也只有容景遇能与她比肩,所以让这两个人相互有些猜疑对朝堂大事有百利而无一害。
做为君主,他只要在旁看戏就好。
太医很快就请来了,是太医院的曾太医,明云裳一看到那个太医心里不由得一暗,暗叹今日只怕是要麻烦了,她看了容景遇一眼,却见他的眼里泛起了一抹杀机。
她看到他这副样子,她的心里倒一片冷静,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任何绝对,这段日子以来,她历经风雨,哪一次不是与死神擦肩而过?而这么多次她都能平安事的度过,那么这一次也必定能安然度过,她一定会想到法子化解。
她的头微微低下,看了一眼一片平坦的小腹,纵然心里觉得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可是同样是她和郁梦离的骨血,她一定会想尽法子保护好孩子,不会让孩子受到任何伤害。
当她心里这个主意打定时,她的心里也更加沉着了,没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她抛却左相之位,只做一个极度寻常的妇人便好!
她此时身上还有免死金牌,天顺帝就算是想杀她也不得不放走她一次,对她而言,只要有一次存活的机会便好,从今往后,她就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这个念头从她的心里冒出来的时候,她的心里又觉得有些好笑,她之前历经那么多的辛苦,只不过是为了何住左相之位,如今为了孩子,却是什么都可以舍弃了!
她以前觉得电视和报纸上那些报导母爱大而无私的文章写的是有些夸张的,这个世上谁不是自私的,还能有谁的命能比自己的命重要?可是当她昨日知晓自己有孕在身,今日就要面对这样的凶险时,她真的觉得母爱无疆!
曾太医给天顺帝行过礼之后,天顺帝便道:“今日午宴,谨爱狠身子极为不适,你替谨爱卿好生看看,需要开什么药尽管说就是,一定要将她的身子调理好。”
万贵妃微微一笑道:“皇上这话说的当真是有趣的紧,不知情听到这话怕还以为谨相是皇上的宠妃了!”
天顺帝龙颜露出淡淡的笑意道:“爱妃这话说的也有趣,听起来像是吃醋一样。还有些像是在抱怨,可是觉得朕对爱妃还不够好?”
万贵妃掩唇浅笑道:“谨相是一国的栋梁,臣妾又岂会吃她的醋!臣妾又岂敢抱怨皇上,皇上一听说臣妾有孕便大宴群臣,在这以前从未有之,这样的圣恩给了臣妾,臣妾心里高兴着了!”
天顺帝闻言笑了笑,这一笑倒也有几分为人夫为人父的温情。
明云裳听到两人的对话,却觉得寒毛倒竖,甚至在心里隐隐觉得万贵妃那个如人精一般的女子似乎是知晓了她的身份,而她的心里又满是无可奈何,有很多事情无从改变,当下只是在那里陪笑。
曾太医得到天顺帝的话后,便走过来替明云裳把脉。
容景遇微笑道:“曾太医,谨相身子金贵,你可得好好替她把脉!”
曾太医轻声道:“那是自然。”
明云裳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更加确定这就是容景遇设的局,只是如今天顺帝在那里,那脉是把也得把,不把也得把,她若是一意反对的话,依着天顺帝的心思,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的猜疑。
她浅笑道:“容太傅有心了。”
容景遇只是微笑着点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明云裳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曾太医,她在想若是他的眼睛里有一分异样的话,她是不是该先发制人主动向天顺帝承认一切?
只是她又觉得此时再招认终究是晚了些,依着天顺帝多疑的性子,又岂会轻易放过她?她原本已想清的事情在事情真的降临到头上时反倒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曾太医的目光始终淡定无比,原本只是把个脉的时间也变得有些漫长了,明云裳从未觉昨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却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一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曾太医的手从她的手腕上的挪开了,然后缓缓的走到殿前对天顺帝道:“回皇上的话,谨相她只是近日脾胃不调,气血有些虚亏,好生休养几日便好。”
明云裳见他去回天顺帝的话时,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原本还在犹豫她应该要怎么做,没料到竟是这样的结果。她站在那里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何曾太医把出来的脉和灵枢的不一样,但是对于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让她有些吃惊。
曾太医是容景遇的人,是不可能帮她的,只是他为何会诊出这样的脉来?她的心里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最重要的是,到如今,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怀孕还是没有怀孕?
尼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景遇对于这个结果也极为有吃惊,就算他再淡定,也忍不住回看了明云裳一眼,明云裳看到他那张儒雅的脸上有了一条裂隙,心里倒一阵开心,她微笑道:“有劳曾太医了。”
她说完这句话又扭过头看着容景遇道:“谢皇上关心,容太傅也有心了!”
容景遇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着曾太医道:“太医可把好脉呢?”
曾太医微笑道:“太傅关心谨相之心实是让老夫佩服,只是谨相的身子虽然不是大好,但是却并没太太大的问题。”
“那谨相闻到腥膻之物就恶呕吐又是为何?”容景遇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曾太医浅笑道:“谨相的体质偏弱,又长年伏案桌前看书,脾胃自然也就弱些,这些膻腥之物她的胃实难吸收,所以才会有呕吐的现象。往后只需注意休息,不要操劳过度,然后平日里再多加调养,这类现象便可减少。”
明云裳闻言微笑道:“曾太医真乃神医也,竟是将本相平日的生活作息都诊了出来,本相佩服之至!”
天顺帝微皱着眉头道:“往后宫宴只要有谨相在,就一切以清淡爽口为宜,这种膻腥之物再不可上。”
张公公闻言忙应了一声。
曾太医施了个礼便退了下去,容景遇却又道:“谨相最近实在是太过操劳,往后可得注意休息。”
明云裳到此时已顾不得去想这件事情为何会如此了,她微微一笑道:“容太傅如此关心本相,实在是让本相感动至极!这一次的变法的事情,原本是以本相为主,容太傅和兰陵王世子以及李大学士相辅,皇上,微臣有个不情之请!”
“说来听听!”天顺帝微笑道。
明云裳轻叹道:“皇上刚才也听到太医的话了,微臣的身子实是不好,所以这变法具体实施的事情还想多多劳烦容太傅去做。”
天顺帝笑道:“容爱卿如此关心谨相,又主动请樱帮谨相分忧,相信对于谨相的这个安排也无异议吧!”
容景遇知道变法的具体实施最是得罪人的也是最费精力的事情,明云裳将这件事情当着天顺帝的面全权推给他,而且又是这这种情况下提出来的。他若是不答应的话,天顺帝一定会对他方才的动机起疑,而他若是答应的话,日后必将陷入异想不到的麻烦之中。
他当即微笑道:“谨相的才华,冠绝整个苍澜王朝,遇不才,又岂能去担谨相之重任?只是谨相的身子不是太好,做为下属自当分担才是,日后谨相将事情拟好了,遇差人去做便好。”
明云裳听到他这句话暗骂他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给算得死死的,而此时的话也说的滴水不漏,既表达了他对她的关心,又不拂圣意,日后他若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还能将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推到她的身上。
她当下微微一笑道:“容太傅之才,本相还未入朝就早有听闻,以前在宜城我们也早就相识,许多事情常有出人意料的解决之法。本相倒觉得,这世间的事情不真没有容太傅做不到的事情,本相对容太傅佩服之至,只是这变法之事实是牵扯众多,而且各人的理解也各不相同,日后我会拟下章程给容太傅,到时候还得劳烦容太傅费些心思了。”
容景遇那样说的话,她自也要将所有的丑话都说在前头,她是让他按章程办事的,他日后若是扭曲了她的意思,自有章程和细节可查,可轮不到他去那里生事!
容景遇微笑道:“但凭谨相吩咐便是。”
天顺帝闻言龙颜大悦道:“两位爱卿当真都是本相的肱股之臣,看到你们能如此相处,齐心协力为国办事,朕心甚慰!”
明云裳暗骂这也是一只老狐狸,他明明就看出来她和容景遇极度不合,却还说这些好听的话,也不知道是在骗谁。她突然想起那一日早朝时容景遇主动提出要帮她变法之事,之前尚不觉得怎么样,如今一听,倒觉得那事怕也是天顺帝授意的,否则依容景遇的性子,又岂会主动帮她?
她也算是读过一些史书,知道这是天子的制衡之术,心里却还是没来由的讨厌,朝堂上的风云素来以权利为刀,利益为剑,这一切都不过是天子在后操控而已。人心永远在肚皮后,没有能猜得出来,对方下一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微笑道:“本相能得容太傅相助,实在是本相之福!”
“谨相客气了。”容景遇又恢复到之前的一片云淡风轻。
明云裳微微一笑,容景遇却又笑道:“早日里家奴出来采买时,遇到清音姑娘,似乎她已有孕在身,不知这事是否属实?”
明云裳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倒有了几分猜测,容景遇的这些手笔,不过是以那几副药为引子在展开,而她的府里如今的确是有那么些药在那里,倒也不能不承认。
于是她大大方方的笑道:“容太傅对本相的家事倒是极为关心。”
“同朝为官,本当相互关心,倒也不是遇要窥探谨相的家事,而是刚好遇到而已,今日里刚好又得到了娘娘有孕的消息,实是为谨相感到高兴。”容景遇笑的一片温和。
明云裳暗骂红依就头猪,被人跟踪了竟一点都不知道,回去少不得要好好教训她一顿才是。她的面上满是笑容道:“容太傅不提这件事情本相险些都忘了,二月二十八本相大婚,倒时候还请皇上娘娘,各位王爷及列位大臣赏脸到寒舍喝杯水酒才是!”
只是红依是否有孕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内府之中,孕妇最是娇贵,要出什么事情也是极为正常,大不了她日后随便寻个借口和由头说孩子没有了便好。
天顺帝听到这个消息,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明云裳也算是有学之士,竟与清音偷吃了禁果,如今竟是连孩子也有了。事已至此,怕是婷韵与她再也没有缘份了。
他想到婷韵小年夜大病一场,到如今还没有完全恢复,心里不禁又有些感叹,这个谨夜风虽然有气节,也有本事,可是所行之事终究是太倔强了些。好在她对他忠心耿耿,要不然这样的人他还真不敢用,只是变法也的确需要这么一个人去做。
天顺帝笑道:“这可真是喜讯啊,那杯喜酒朕一定要喝!”
“多谢皇上!”明云裳微笑着道。
天顺帝一表态,其它的王公大臣便也跟着道起贺喜来,唯独只有兰陵王寒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冷冷的道:“谨相虽然饱读诗书,可是所行之事实在是让人有些不齿,未婚先孕,这又岂是士大夫之所为?”
明云裳对于这样的指责完全没放在心上,反正她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大丈夫,当下浅笑道:“情至浓时,难免有些情不自禁,倒让皇上王爷以及各位大臣们见笑了。”
她如此坦坦荡荡的承认,倒让兰陵王更加的不爽,他冷笑道:“竟还恬不知耻!”
明云裳对于人生攻击从来是以牙还牙,当下微笑道:“王爷言重了,人不风流枉少年,本相其实年前就要迎娶清音,只是当时刚好得到圣诣要南下赈灾,便将这婚事往后拖了些,在本查的心里,她早就是本相的妻子。而若真论风流的,本相怕也是不能和王爷比的,谁不知王爷年青的时候家里妻妾成群?”
她这句话一说出来,顿时引得满堂轰笑,天顺帝笑道:“王叔,谨相这话朕听着也觉得有羡慕,细想王叔年青时还真是如此,最重要的是,府里还有一位绝色美人,那美人全艳冠天下,朕当年也见过一面,实在是人间尤物!”
天顺帝的话一落,群臣也都笑了起来,今日里在坐的除了万贵妃之外,再无其它的女子,那些笑声是专属于男子的。
万贵妃的眸子微微眯着,只轻轻一笑并不说话,天顺帝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她一眼后微笑道:“只是如今在朕的心里,谁也及不上爱妃。”
万贵妃不恼也不躁,只是温婉一笑道:“臣妾无比荣幸。”
天顺帝笑了笑,当下不再多说什么,因为有这着这一闹,接下来的宴会的气氛便显得极为轻松了,席间笑意浓浓。
明云裳对于那极为融洽的气氛,打从心里是觉得有些恶心的,只是有些话也终究不能说,当下只是浅浅的笑着,维持着她一国之相的风度。
而她的胃依旧不舒服,那浓厚的羊肉膻味实在是让她觉得恶心,于是乎,等到席散时,她几乎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吃。
好不容易得到散了席,她就大步奔了出去,冰冷的空气一吹,她反倒觉得人舒服了些。
她正御花园里大口的喘着气,却见到昨日里给她送方子的那个太监被人扶了过来,她愣了一下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太监早已晕了过去,此时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想来是不行了,扶他的一个太监道:“回相爷的话,他是御药房里的小太监,昨日里给贵妃娘娘送药方送错了,原本安胎药变成了活血的药,好在煎药的姑姑心细发现了,否则只怕会危及龙胎,姑姑把这事告诉了张公公,张公公大怒之下,就打了他五十大板。”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然后问道:“送错的是张什么方子?”
“奴才听灵枢太医说是把昨日里替谨相开的方子误送给了贵妃娘娘。”太监答道。
明云裳顿时呆了一下,丫的,这是什么乌龙事件?害得她心绪不宁了这么久,不过是一个误会罢了,那个太监也的确是该打!
只是当她看到那个太监的可怜样,她也没有事情,又不禁有些心软,她看了那太监一眼后道:“谁没有犯错的时候,但愿他日后会长些记性,这锭银子你拿着,然后拿本相的玉佩去给灵枢太医,让他帮忙整治吧!不管怎么样,他也罪不至死。”
那两个太监原本和那个受伤的太监相熟,原也想着为他请太医,只是他们的地位低下,若要得太医治病必定需要主子同意,而那个太监又没个得力的主子,他们原想着今日里他是必死无疑了,没料到竟遇到明云裳这个大贵人了。
两人忙一个劲的替那个太监向明云裳道谢,明云裳只淡淡的道:“日后让他长些记性,可不要再做下这样糊涂的事情来了,知道吗?”
两人忙应了一声,便将那个太监扶了下去。
她不知道的是,她今日的一念之仁竟让她日后处于险境的时候保全一命。
而明云裳此时的心情,却又说不出来是喜悦还是伤心,原本她以为她有孕了,已做好了上刀山下油锅的准备,不想腹中竟是空的。
她自己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却在心里给自己提了个醒,她和郁梦离这般在一起,是迟早都会怀孕的,而今日的事情她迟早还会再面对一次。如今谨府里有容景遇的人,而她更是被容景遇团团盯上,她日后只怕还会有更大的麻烦。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心里暗暗觉得这一次的误会对她而言当真是一件天大的幸事,否则日后真要面对的时候怕还是会措手不及。
只是在这个朝代没有二十一世纪的避孕一套,她又日后何是会中招还真是不知道,而她对这个朝代的那些避孕一药也没有信心,总觉得那种药喝得多了日后怕是想生都不能生,而她的人生,若没有和郁梦离的孩子,怕也不见得是完美的。
她的心里又开始为这件事情烦恼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她都为这件事情好好想想了。
一抹白色的衣袍拦在她的面前,她的眸光冷了些道:“容太傅当真是有通天的本事,皇宫内外,怕是个个都有容太傅的人,今日里的这一出戏,怕也费了容太傅不少的心思。”
容景遇淡淡的道:“其实遇一直有些好奇,女子又如何能让女子怀孕?”
明云裳笑道:“容太傅竟如此好学,不如本相来教教你,女子自是不能让女子怀孕,但是一个正常的男子总归能让女子怀孕。容太傅不必谢本相,这些只是常识罢了。”
她的话一说完,便大步朝前走去,她经过容景遇的身边时,眼睛微微一眯重重的撞上他的肩。
容景遇只是看了她一眼,却并不说话。
明云裳心里却觉得畅快,每次和容景遇交手后赢过他时她的心情总归会好上一些。
京城一间极为普通的民宅内,莫扬站在那里道:“你这么急着把我叫来,到底有什么急事,我若是再不回去,只怕谨相会起疑。”
“你少在这里装蒜了!”寒烬冷着声道:“只怕她早就对你的身份起了疑,而你一直在瞒着容太傅罢了。”
“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扬微微眯着眼睛道。
寒烬冷冷的道:“你不知道才怪,上次劫皇银的事情我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那些匪寇到底是从何而来,你给我们的消息为何那般难以证实。只是当时容太傅说谨夜风甚是狡诈,那件事情只怕你也被瞒的。我想来想去,却还是觉得不对劲,你的武功比他们不知道高明多少,又岂会什么都没有发现?再则你为人极为机敏,是朝中数得上名号的侍卫,机灵之才天下少有,观察能力更是极强,又岂会轻易被人瞒过去?今日的事情发生之后,我才知道你已经被她收买,只是你的胆子也真大,竟还敢来见我!”
莫扬微愣到道:“被她收买?我不明白你的话的意思?”
“你还敢再装!”寒烬大怒道:“莫扬,你这样做如何对得起容太傅,当初若不是他出手救你,你又岂能活到今日!今日里我要替容太傅杀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说,谨夜风那个浑蛋,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以至于你要背叛容太傅!”
他的话一说完,长剑便出了鞘,朝莫扬攻了过来。
莫扬大吃一惊后怒道:“你做什么?”
“杀了你!”寒烬冷着声道:“这样的机会原本是除掉谨夜风最佳的时机,却因为你误传消息,而错过了机会,有了这一次,她的心里必定会生防备之心,日后就算是遇到这么好的机会,也断然是不能成计了!”
莫扬还是有些不太明白,躲过他那一剑后道:“你把话再说明白一些,我听不懂!”
“你还在装,那些药是不是你拿来的?”寒烬咬着牙道。
“是我拿来的,可是又能说明什么问题?”莫扬被寒烬这般逼迫,心里也生出了三分怒气。
寒烬冷笑道:“能说明什么问题?你还好意思问我!你不要告诉我那些事情你一点都不知道!”
莫扬的心里一时间也满是复杂,顿时变得有些焦躁了起来,原本一直在心里有的猜想在这一刻也成了形,他咬着牙道:“你的意思说是说谨相是个女子,如今有孕呢?”
“你还在装!”寒烬大怒道:“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你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枉我这些年来一直把你当做是我的好兄弟,不想如今竟变成了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今日里我若是不杀了你,我就不是寒烬!”
今日里容景遇回府之后,把今日里在宫宴上发生的大致事情告诉了琴奴等,琴奴第一反应就是莫扬的消息出了问题。
而莫扬自从上次跟着明云裳从南方赈灾回来之后,整个人都有了极为微妙的变化,消息虽然还是会按时传来,但是那些消息大多都是无关痛痒,她的心里早就对莫扬起了疑。
琴奴把她的猜想告诉容景遇之后,容景遇也觉得她的话也有几人发道理,便让寒烬将莫扬约出来,好生问问莫扬到底是怎么回事,而莫扬若是成了明云裳的人的话,那么他必不能再留莫扬。
而莫扬对于这些事情知道的其实并不多,纵然有些猜想,却又觉得太过荒唐,而寒烬说的话他又大部分都不能认可。上次劫赈灾银子的事情,他的心里其实也有很多疑问,为何明云裳会做得滴水不漏,连他都瞒了过去。
他只知道有一日中午,他和其它的九人上随行侍卫一起睡了个大懒觉,醒来是已经是午时,而明云裳等人全部都在客栈里。
若说有破绽,也唯有这一个地方有些破绽,而后他就听到了于军赈灾银子被劫走的事情,他还以为那是容景遇的手笔,只是后来又得到了容景遇的消息,问他为何没有告诉他明云裳早有所备的事情,而后又看到明云裳以赈灾银子为饵,对付那一众乡绅时。
他那个时候才知道劫走赈灾银子的人就是明云裳,他当时觉得她的手段实在太过,心里却又有些佩服,觉得她实在是一个有勇有谋之人,而且手段还是惊人的凌厉。
此时寒烬再次说起此事,他便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他只怕也是被明云裳算计了,只是其中的细处都又没有法子能说得清楚,而他回到京城之后,谨府上下,事无巨细,他都统统报备了容景遇,不想今日里却被寒烬如此质问,他的心里一时间也升了几分怒气。
他怒道:“你今日里把话说清楚,我如何就成了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寒烬冷笑道:“你竟还好意思问我,我之前就是觉得很奇怪,为何谨府这段日子如此平静,原本还想着因为是过年的缘故,不想却是你生了异心,将所有的一切瞒下。”
莫扬心里觉得无冤枉,他把所有的事情全做好了,却还被人如此指责,心里的那口气一时间也有些咽不下,他冷着道:“依我看,你才是那个阴险无比的小人才是,如此害了我,对你又有何好处?”
寒烬没料到他此时本该理亏求饶的,态度竟还如此强硬,又哪里还能容得下他,当下眼里杀气腾腾的道:“今日里若不杀了你,我就不是寒烬!”
莫扬冷笑道:“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我要见容太傅!”
“你已不配见容太傅!”寒烬冷着声道:“看来琴奴姑娘猜的都是对的,你真的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来人啦,将这个叛徒给我杀了!”
莫扬闻言大惊,早在他走进这间屋子的时间,他就已经感觉到四周布满了人,他原本以为寒烬是为了小心行事,布在四周的眼线,不想那些人竟全部是来杀他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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