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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明云裳这几日对朝堂上的事情就是如此淡定,还不能说是淡定,应该说是完全抛到了脑后。
这几日她都没有回谨府,和郁梦离闲时泡泡温泉,抓抓冬日的飞鸟,再把郁梦离的绝色容貌用她绝妙的画妆手法做了一些改变,纵然他的身上还冒着几分仙气,但是绝色容貌已经被遮下了许多,走在大街上,也极少有人会多看他几眼。
郁梦离对她的安排不发表任何意见,他对他自己的容貌是极不太乎的,因为那倾城倾国的容貌,给他的人生不但没有带来一丝欢乐,反而平添了无数烦恼,以往他出门也是戴面具的时候居多,明云裳有那样的化妆手法比戴面具要省事的多,他又何乐而不为?
明云裳自己也将面容稍稍做改变,她虽然没有郁梦离那般美,却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出门在外,她自不想生事。只是也不能弄成以前那副样子,否则只怕也会惹来麻烦,于是她用一些粉末将面容遮下大半,那张脸便有些朴实无华了。
而她和郁梦离的平静日子,原本就不算太多,难得有这几日,自然要用心去珍惜。
明云裳和郁梦离这几日除了日夜相守在一起,也一起逛遍了京中所有景点,两人一起去看梅赏雪,一起去天桥那里看猴戏,一起去买花灯,一起吃年糕,把所有情侣间该做的事情全做了一遍。
只是逍遥的日子终究是过得太快,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了,过了十五,两人就又得为前路奔波,朝堂上的风云又将再次卷起,天顺帝让明云裳变法之事已经到了最后的期限,前路的艰辛,实难用言语来形容。只是两人都不是那种经不住事的人,不管那条路会出现何种困难,左右也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罢了。
而这一日,天顺帝下诣要与民同乐,早在京城的南门命人收拾了一块地方,在那里挂了十几里的花灯,一片繁华热闹的景像。
明云裳见多了二十一世纪的夜景,对于这个朝代有花灯没有太多的兴趣,只是她以前演古装电视的时候,经常会提到男男女女相约看花灯。
这算是这个朝代男女间沟通感情的最佳去处,而今夜又是难得的逍遥日子的最后一晚,又岂能浪费,于是乎,她便拉着郁梦离一起去看花灯。入乡随俗,她自也要浪漫一把。
郁梦离对于她的提议向来都是同意的,而他这些年来一直装病,平日里也鲜少外出,这样难得的机会,他自不能轻易放过,于是黄昏后,两人便到达了南门后摆放花灯的街道。
就算明云裳早有心里准备,可是当她到达南门时,看到那连绵数里的花灯时,还是惊在了那里,古代的花灯不比二十一世纪的夜景,那样的风景虽然没有用高科技做出来的景色那样雄伟,却更多了一分浪漫的味道,那点点灯火像是连绵到天际一般,竟别有一番壮观之色。
那些花灯上,或画着仕女,或画着山水,有的上面还有灯迷,映得整条街道都温暖的**,让原本一片寒冷的街道也多了几分温暖的味道。
明云裳忍不住赞道:“这里可真是美的紧!”
郁梦离微笑道:“听你这么一说,便知你以前是没有看过花灯。”
明云裳轻笑道:“我看过比这漂亮一百倍的花灯,可是那些花灯再漂亮,身边的人不对,心情就不对,这些若是都不对的话,那么再美的花灯也只是空谈,也就没有半分美可言了。”
郁梦离嘴角微微一扬后笑道:“你这话我能不能当成是甜言蜜语?”
“你想如何认为都可以。”明云裳咧着嘴笑道。
郁梦离也笑了笑,只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过幸福,他这些年来不是在算计中度过,就是在病痛中度过,最难过的时候是疾病和算计一起朝他击来,而今日这般牵着她的手,让他觉得他就是牵住了整个世界。他们的幸福虽然历经艰险,但是终究是来了。
只是他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幸福,这般拥着她的手,他依然感觉不是太牢靠。却也知道这是他太过患得患失,因为他的寒毒未尽,对未来终究有些不太确定。只是不管未来如何,他也必定会牵着她的手走下去。
而明云裳的情绪就比他高很多,拉着他的手在人群里窜来窜去,对那些花灯也是品头十足,说这盏花灯不好看,那盏花灯的画功还不够精妙,又或者说那一盏画的太漂亮没有任何缺点……
郁梦离都在她的身边听着,听她说那些细细碎碎的评论和事情。
两人正看的起劲,明云裳忽然看到一盏花灯,顿时便愣在了那里,她扭头看着郁梦离道:“阿离,我怎么瞧着那盏花灯上的人很像你?”
郁梦离愣了一下,循着她的手指望去,果然在不远处,有一盏花灯的上的仕女和他很像。
他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明云裳却笑道:“我还记得初见你时,你穿女装的样子。”
郁梦离轻叹道:“裳裳,这里我们不能再呆下去了。”
“为何?”明云裳反问道。
郁梦离轻声道:“这个世上见过我模样的人并不多,这些人中间没有一个人会如此无聊画我的画像。”
明云裳听出一些问题来了,她扭头看着他道:“你是说那画像上的人是你娘亲?”
郁梦离缓缓的道:“你想太多了,见过我娘亲的人就更少了,再说她已去世多年,又岂会有人画她的画像。我只是觉得有人把我的画像摆在这里,不过是激我出来罢了。”
明云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轻叹了一口气道:“要不要这么狗血啊?”
“什么是狗血?”郁梦离不解的问道。
明云裳的嘴角一咧后浅笑道:“就是太恶俗的东西,我忍不住会想,谁对你还有这种恶趣好。”
郁梦离闻言有些无语,明云裳又浅笑道:“阿离细细算来我们在一起已有十数日了,这段时间我们什么事都不过问,许是有人觉得太过无聊了些。”
郁梦离看了她一眼,明云裳低低的道:“其实吧,我真心觉得这画像是冲我来的。”
“何解?”郁梦离轻声问道。
明云裳缓缓的道:“你都说了见到你模样的人不多,看到你穿女装的自然是你最亲近的人,而那些人又岂会把你的画像画出来。依我看,这人八成是故意把你的画像画成女子,然后在激我。”
郁梦离对她的推理有些无语,第一个念头便是他想太多了,只是再微微一想,似乎也能说的过去,他不**了明云裳一眼,她却将双手环抱在胸前道:“你说的这人是容景遇还是战天南?”
郁梦离愣了一下,明云裳却已在人群里看到了一张侧脸,她撇了撇嘴道:“完了,我真是乌鸦嘴,一猜就猜中了!”
郁梦离不知她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扭头一看,却见战天南一身黑衣站在街中,那双眼睛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他的目光在看到战天南时便收了回来,他知道像战天南那样的人,对身边的一切最是敏感,只要有人看他一眼,他必定会有所察觉,所以他及时将目光抽了回来,然后和明云裳一样将身子背了过去。
明云裳叹了一口气道:“战侯爷其实也很难缠,在这个时候我其实比较盼着是容景遇。”
“为何?”郁梦离轻声问道。
明云裳看着他道:“因为容景遇我可以冷嘲热讽,然后一言不合大不了大家大打出手,可是战侯爷却不行,我和他好像没有深仇大恨,而我那门武功,你也是知道的,真要出手的话,还不知道招惹什么样的祸端。”
郁梦离的眸光深了些,他看着明云裳道:“你对战天南好像还有些感情。”
“他人不坏。”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上扬道:“至少和他没有要打要杀的境地。”
郁梦离也笑了笑道:“我听红依说他经常去谨夜找你。”
明云裳的眼睛亮了亮道:“世子爷知道就好。”
郁梦离皱起眉头道:“有什么好的?”
明云裳眨了眨眼道:“表明你的妻子我,还是很有魅力的。”
郁梦离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明云裳又拉着他的手道:“所以了,世子爷往后得好好疼我,宠我,将我的心拴得牢牢的,否则要小心我被其它的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拐走。”
郁梦离失笑道:“是,我往后可得看好你了。”他对于她说的观点他是十二分的认同,她实在是优秀,就连容景遇那样的怪物都对她动了心,往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
只是他也不担心,他的妻子是断然不会让人抢走的,再说了,他自己觉得他也是很有魅力的。最最重要的是,两人原本就是彼此相爱的,如此相爱的两个人,又有谁能抢走?
他以为觉得这个世上不会有海枯石烂的爱情,可是自与她相识之后,他便愿意相信这些了,也愿意相信他们的爱情会长长久久,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山盟海誓一向都不多,因为他认为,若是真的爱了,又岂会需要那些山盟海誓?
只是偶尔的甜言蜜语还是需要的,因为人和人之间是有感情的维系,有些话一定要让对方知道。
明云裳对于他这样的回答极为满意,当下轻笑道:“你知道就好。”
说罢,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
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圆,自初十之后,便再也没有下雪了,只是天气依旧极冷,四处的冰雪并未有化解的痕迹。
两人不再理会那站在人群中四处找人的战天南,双手十指相扣缓缓迈步在繁华的街头。
花灯悠悠,四处都透着淡淡的暖意,一直暖到两人的心窝里去。
正要此时,一人身着红衣骑着一头骏马人缓缓自两人的身边经过,明云裳扭头一看,却见马上的少年竟是安静波,她此时一身的男了装扮,看起来颇有几分飒爽英姿,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又分明透着一分高傲。
明云裳没料到在这里竟能看到安静波,心里倒也觉得有些有趣,只是她此时化了妆,安静波显然有些心事,也没有看路边的行人,只是缓缓而行。
她突然发现,其实安静波穿红衣也是极好看的,至少比秦解语好看,这觉得这个女子终有一日也会发出万丈光华。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郁梦离也看到了安静波,他的嘴角微微一勾道:“云裳,我敢打赌她是来京城找你的。”
“她找我做什么?”明云裳有些好奇的问。自从那一日她和安静波分别之后,两人虽然偶有联络,但是次数却极少,而她也极忙,一直不得空去找安静波,再加上安静波和容景遇之间还有一些极为微妙的关系,她的心里对安静波也不算太放心。
郁梦离微笑道:“想来是想你了吧!”
明云裳笑了笑道:“胡说八道!”
郁梦离看着她道:“裳裳,其实吧,我觉得你当左相有左相的魅力,当弱质女子有当弱质女子的可爱,我都喜欢怎么办?”
明云裳见他顾左右而言其它,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就连我都被你迷的团团转,更何况一个弱质女子?”郁梦离一本正经的道。
明云裳有些好笑的道:“净胡说了!”她的话是这样说,心里却是满满的暖意。
郁梦离的嘴角微微一勾道:“骗你的,红依给我消息说安静波来京城找你,我怕你要姐妹而不要我,所以便一直瞒着你。”
明云裳闻言有些无语,他这说的不都是废话吗?她当即朝他妩媚一笑道:“阿离,你就放心吧,我这个人一向重色轻友。”
郁梦离也失笑道:“嗯,重色轻友好啊!为夫有福了!”
他这一句话说的有些暧昧,明云裳听了脸不自觉的红了,她瞪了郁梦离一眼后道:“世子,公共场合,麻烦你正经一点。”
郁梦离笑了笑,将她的手拉的更紧了一些道:“裳裳,我有没有告诉你,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
明云裳的嘴角微扬,嗔道:“你才知道吗?”
这一次轮到郁梦离失笑道:“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你罢了,早知道你自己早前就有这分觉悟的话,我就不说了,免得把你美上天了!”
明云裳的嘴角咧了耳根,却又将嘴角收了回来,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郁梦离道:“还是让我美一下吧,你难道不知道夫妻之道是需要相互赞美的吗?”
郁梦离一本正经的点头,然后缓缓朝她施了一个礼后道:“娘子教放诲的是!”
这一下明云裳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实在是极喜欢这样的郁梦离,若是婚后的生活能一直如此幸福,那该多好?
她的心里有了一个计划,也有一丝向往。
今日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之前的那些苦逼的心态全给扔进了沧浪江!
她的眼睛转了一圈之后道:“世子爷,那你能不能预测一下,安静波来找我所为何事?”
“这事我不关心。”郁梦离看了她一眼后道:“我如今只关心这是属于我们的安宁是否会被人打破。”
明云裳笑道:“明日早朝之前,我敢保证没有人能打破属于我们的幸福。”大不了她装瞎子,再装聋子,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便是。
郁梦离微微一笑,正在此时,忽听得前面传来了马匹的嘶鸣之声,以及人群惊恐的喧哗声。
郁梦离叹了口气道:“这下好了,麻烦真的来了。”
明云裳也听出了异常,却极为淡定的道:“我聋了,也瞎了,什么都看不到。”
“裳裳,你只怕得把眼睛睁开看一眼了。”明云裳的眼里有一丝不解,郁梦离指着前面的人群道:“怕是英勇无畏的女大盗惹上了英勇无比的战侯爷,这两个人要是结了仇,日后麻烦就不小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们两人撞上呢?”明云裳有些不解的问道,她此时的武功不比郁梦离差,若论内力,只怕还要更深厚一些,她是什么都没有听出来,他又是怎么听出来的?
郁梦离微笑道:“就在谨相聋了的那一下。”
明云裳失笑,轻叹了一口气,只得和他一起朝前走去,走了约莫百来步,便看到安静波一身大红的衣裳站在马的旁边,她方才骑的那匹高头大马此时已经倒地上,嘴里吐着粗气,看那模样,似已不行了,而她的手里正拿着画有郁梦离画像的那盏花灯。
战天南一身黑衣站在安静波的身前,他的眸子泛着寒气,冷着声道:“把花灯挂上去?”
安静波看了一眼那盏花灯,眼里也有了三分怒气,当下冷笑一声将花灯往天上一扔,花灯落下,战天南伸手去接,安静波极不客气的赏了他一脚,他只得往后避开,于是乎,那盏花灯便极不客气的落在了其它的花灯之上,花灯倒下,里面蜡烛倾斜,花灯本是纸做的,这般一斜,顿时便烧了起来,那火苗不知怎的就沾到了附近的花灯之上,顿时又烧毁了好几盏花灯。
明云裳看到两人这副样子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道:“万户侯的脾气大,安大小姐的脾气好像也不小。”
郁梦离轻轻吐了一口气道:“要不要劝劝架?”
“怎么劝?”明云裳反问。
郁梦离摊了摊手,明云裳又叹了口气道:“其实吧,我以前原本想着把安大小姐介绍给侯爷的,这下子可真的麻烦大了。你说战天南一个大老爷们,和一个女子计较什么?太没有男人的风度了。”
她不知道的是,那盏花灯战天南是费了些劲才做的好的,他连着半月去找明云裳都被秦大少爷给拦了下来,心里早就积了一肚子怨气,问谨府的人明云裳去了哪里,他们只说她还在病着。
他后知后觉的想到了郁梦离,于是又到王府去找郁梦离,不想仲秋告诉他郁梦离到别院养病去了,他问在哪个别院,仲秋又不告诉他。
他一连两个人都找不到,也猜到了几分,心里一时间满是嫉妒,正月十五,但凡情侣都会来看花灯,他便找人画了明云裳的画像,只是后来一想明云裳的身份如今也是极特别的,弄不好还会为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又命人找了一张郁梦离的画像,只是郁梦离长的实在太美,他向画师形容了郁梦离的模样之后,画师就直接在画像上画了女装。
战天南原本不太满意,只是在想起明云裳之后又觉得郁梦离原本就是个娘娘腔,又哪里配得上明云裳,于是乎,聪明无比的战侯爷便将画像做成了花灯挂在大街之上,然后在这里守株待兔,谁知道明云裳和郁梦离没有等到,却等到了英雄盖世的安大小姐。
而安大小姐在京城里找明云裳找了几次,都没有任何消息,她的心里也窝了一把火,这一日实在是无聊之际,便一个人穿上红衣,骑上她的黑马,然后便来赏花灯碰运气,没料到要找的人还有找到,却看到了郁梦离的画像。
安大小姐对郁梦离可以说是印象深刻,深刻的不是他倾城倾国的容貌,而是他带着黑甲精骑把她的山寨踏个大窟窿的模样,她那一日对明云裳是佩服,对那个倾城倾国的男子却是拜服,此时她心目中的偶像被人画成个女人的样子挂在大街上,安大小姐又如何能坐视不理?
于是乎,安大小姐便将花灯取了下来,不想才一取下来,战天南便冲了上来,一句话也不说便给了她一拳,她在马上百般无奈只得跳了下来,于是乎,战侯爷的铁拳便打在了她的马头之上,骏马顿时便被战侯爷一拳给打死了。
安大小姐自不是好惹的,自然要找战侯爷讨个说法,战侯爷心里也烦躁,哪能给她什么说法,她一怒之下自就烧了那盏花灯了。
此时花灯一烧,战天南的怒气更重,当下怒道:“哪里来的浑蛋,竟敢到天子脚下生事!”
“哪里来的浑蛋,竟敢到天子脚下生事!”安静波也毫不客气的反问道。
她是个土匪,却也是个有胆有识有气魄的土匪,她一个人走遍大江南北还从来没人被人如此对待过,更没有被人如此欺负过,此时也不管战天南是何方神圣,自不会与他罢休。
战天南怒道:“今日里你若不将我的花灯还原,我今日定要取你狗命。”
安静波毫不示弱的道:“你今日里若不能让我的马死而复活,我就灭你全家!”
“好大口气!”战天南冷笑道:“放眼整个天下,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
“你才好大的口气,就你那德性,只怕人家是怕你横罢了!”安静波双手环在胸前道:“只是别人怕你横,爷却不怕你!”
战天南何曾被人如此奚落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下咬着牙道:“我手下不杀无名之辈,你先报上名来,等你死后,也好找个地方把你埋了!”
安静波冷笑道:“你当你自己是什么?战神战天南?这牛皮吹的小心吹暴!”
战天南冷冷的看着她道:“小贼还算是长了眼睛,识得爷就是战天南!”他的语气里有一抹淡淡的得意,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他的名声竟已流传如此之广。
安静波将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一番,见他的确长的器宇轩昂,整个人有颇有几分杀气,只是她还是没有办法把上阵杀敌的战天南和眼前的欺负寻常百姓的战天南联系到一起。
她打量完他之后道:“我去!就你这德性还敢自称为战神,你这个欺男霸女的浑球若是战天南的话,老子就是玉皇大帝,专收你这种不入道的小鬼!”
战天南也算是经过事的,平日里在朝堂之上,也是有些心机和手段的,只是平日里在朝堂上还能收敛一些脾气,此时被安静波这么一激,顿时火气直冒,再加上他这段日子在秦解语那里也窝了些火的,此时又哪里还能被人如此奚落,当下也不顾不得他自己的身份了,当下咬着牙道:“看来今日里不给你一些厉害,你是不知道你遇到的是谁了!”
他的话一说完,便毫不客气的朝安静波攻了过去。
他这拳虽然只用了五成的功力,却也夹着浓浓的劲风毫不客气的便朝安静波攻了过去。
安静波见他一出手便如此之狠,也知道他不是一个好惹的,只是他打死她坐骑的事情她也不愿善罢甘休,原本不太想惹事的她,此时也被激的怒火直冒。她平日里极懂得察颜观色,也懂得如何进度,今日在遇到战天南之后竟尽数全抛到了脑后。
明云裳和郁梦离看到这样的情景,两人都咽了一口口水,这两人的火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明云裳见过很多的面的战天南,没料到他还有如此暴躁的一面,而安静波在她的心里,其实还有一分狐狸的狡猾,没料到这两人今日都像吃了火药一样,动不动就上手,真要打起来的话,依着这两人的性子,还真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情来。
她用手肘轻轻捅了一下郁梦离道:“阿离,怎么办?”
郁梦离的眸子微微闪了闪后道:“好像除了劝架之外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可是怎么劝?”明云裳轻声问道。
郁梦离笑了笑道:“这架只怕得你去劝了。”
明云裳长叹一口气道:“可是被这两人粘上我们今晚怕不能再守在一起了。”
郁梦离眨了眨眼道:“娘子,来日方长!”
他这一句话里透着无边的暧昧,明云裳的脸又红了,嗔怪道:“没个正形!”
郁梦离笑了笑,明云裳却也觉得他说的是对的,当下只得叹了口气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她当下扯着嗓子道:“两位英雄,有话好好说!拳脚无眼,打伤了不但身上痛,银子也痛!”
两人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手脚并没有闲下来,明云裳倒有些急了,战天南的武功走刚猛一路,招招带风,安静波的武功走轻盈之道,虽然不是拳拳生风,但是招式精妙,倒也没有落下风。
明云裳上前一把拉住两人的手道:“喂,我说了,你们不打了好不好?”
“要你管!”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道,然后反手一击,倒把她给甩得远远的。
明云裳这一次是真的怒了,她咬着牙站在大街上极为凶悍的道:“打毛打!不会说话了吗?”
郁梦离怕她受伤,轻叹了口气道:“这两人还真是极有默契,就是打架也如此的凶悍,这样打下去,只怕还真会出事。”
明云裳也恼了,她看了一眼长长的街道,突然想起这里是天顺帝布置的,当下眼睛微斜,扯着嗓子便道:“皇上驾到!”
她的嗓子原本有些细,这一声叫的可谓是本色尽显,倒和宫里公公们的声音有了那么几分相似。
她一喊完,街道上立马便让出一条道来,怒气浓浓的战天南也回过神来了,天顺帝一直都在寻他的错处,他此时在大街上和人打架的事情一旦传出去,日后只怕会成为天顺帝治他错处的借口,当下一把将安静波击开,然后冷着声道:“这笔帐我先和你记下!”
安静波此时也不想见到天顺帝,当下也道:“我也记下了!”
只是两人回望,却见街道上冷冷清清,并没有任何皇驾要来的迹像,再一想方才的声音,两人顿时都反应了过来,战天南喜出望外的道:“裳裳……”
安静波大喜道:“姐姐!”
明云裳含笑站在那里,战天南却已窜到她的身边道:“这几日都跑哪去呢?害得我的好找!我就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病那么长的时间!”
安静波也欢喜的道:“姐姐,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我大老远来找你,你竟是对我避而不见!”
明云裳微笑道:“侯爷说哪里话,只是我如今已是有夫之妇,又哪里能随意见你,总归是在避避嫌的。妹妹来京找我,我是不知道,知道的话又岂会避而不见?”
战天南闻言微惊道:“你们认识?”
“这是我家妹子,让侯爷见笑了。”明云裳微笑道。
“你是个女的?”战天南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安静波道:“怎么可能!”明云裳扮成谨夜风,多多少少还有几分儒雅之气,看起来也有几分淡淡的温柔之色,可是反观安静波,那身手,那模样,那举手投足间处处都透着几分男子的色彩,除了脸长的有几分秀气之外,整个人没有一分女子该有的模样。
而明云裳在明府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他之前并没有见过,此时明云裳唤安静波为妹妹,他只道是明府的小姐,只是一想又觉得不对,明府的小姐们个个都是极度秀气的,又哪里会出这样粗野的女子?他想到明云裳的性子,再一想,又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安静波白了他一眼后道:“反正你的眼睛长了也白长,认不出来也情有可原,只是姐姐,你从哪里认识了这么一个粗野的家伙?”
战天南看到明云裳心情大好,此时听到安静波的话,倒又生出了三分怒气,当下斜斜的看了她一眼后道:“说到粗野?这世上会有比你更粗野之人吗?没料到竟还是个女子,我敢打赌,这天下间没有一个男子敢娶你样的凶婆娘!”
安静波也白了他一眼道:“承兄台吉言,我就是一个凶婆娘,往后也没打算嫁出去,不过倒不介意娶几房男宠,像这位兄台这样的,虽然粗犷了一些,却还有几分像个男人,日后若是好生**,再把脾气改改,我也不介意让你做我男宠!”
她这一番话是有些惊世骇俗了,明云裳听到后对她无比膜拜,暗叹安子迁的女儿果然不同凡响,比她这个正宗的穿越女胆还要大上几分。
战天南闻言气的脖子都红了,他的拳头又挥了出来,安静波看了他一眼,鼻子里逸出一声轻哼声,然后伸手拉住了明云裳的手,战天南看到这副情景又将拳头收了回来,当下咬着唇道:“好男不跟女斗!”
“刚才也不知道是信动手打女人。”安静波已从战天南的目光里看出一些端倪,心里隐隐觉得今日有好戏看了,当下又道:“只是女人也不全是弱的,老娘也不怕你欺负,不过也得看你有没有本事能欺负得了老娘。”
战天南咬了咬唇,明云裳见他那副样子摆明了是憋了一肚子的怒气,当下微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没有什么好吵的。”
“妹妹,你来到京城我也不能失了礼数,只是我那里也不适合你住,不如侯爷那里是否还有空的客房,给我妹妹腾一间出来?”明云裳含着笑问道。
“侯爷?”安静波忍不住问道:“姐姐,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他就是万户侯!”
明云裳微笑道:“妹妹真是聪明无比,一点就透。”
这一次安静波也安静了,她忍不住又打量了战天南一番,眼里却写满了不信之色。
明云裳瞧着这两人倒极为有趣,当下眼珠子一转道:“劳烦侯爷帮忙照顾一下我家妹子。”
战天南斜眼看了安静波一眼后道:“这不是难事,我会差人把玉皇大帝送到侯府去,你今晚先陪我去逛街!”
郁梦离微笑道:“侯爷有心了,只是如今天寒地冻,这街上行人这了了,实不是逛街的好去处,不如换过时间,我让贱内陪侯爷四下走走。”
战天南这才注意到郁梦离,当下眼睛一斜,又看了明云裳一眼,却见两人神态亲呢,眉目间满是浓浓温情,而明云裳此时的样子,和之前所见已多了一分妇人的妩媚,他顿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当下大怒道:“不行,就今晚!”
说罢,他伸手去拉明云裳的手,安静波伸手一拦便将他的手抓住,当下怒道:“不准欺负我姐姐!”
战天南气不打一处来,正在此时,街头传来官兵的怒吼声:“方才谁假传皇上驾到的话!”
整条街自没有有答应,那官兵更恼道:“把这里所有的人全给我抓起来带走!”
话音一落,大街上所有看花灯的百姓便四下开始逃窜,明云裳的眼睛转了一圈后道:“此时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再说话。”
她的话一说完拉起郁梦离就走,战天南要去拉她,安静波却一把将战天南拉住道:“真不要脸,我姐姐的手是你随意能拉的吗?”
战天南怒道:“嫁不出去的恶婆娘!”
明云裳隐隐听到他的怒吼声,却也不管那些,随着人流便朝角落里奔去,只是正在此时,巷子里奔出一匹马来,她只得暂时松开郁梦离的手,手才一松开,后面的百姓也涌了过来,她一时间顾不过来,只得朝后一退,待人潮散了一些后,竟不见郁梦离的踪影,她扭头便去找郁梦离,只是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他,她心里一急,脚下踩到浮冰,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便摔了一跤,才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副暗黑色的衣裾,她顺着衣裾朝上一看,竟看到了天顺帝那张无比威仪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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