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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方氏欲言又止地看着卫望泞，脸上的为难和纠结几乎都要化成实质，母女之间的气氛僵硬尴尬。
“娘，您有话对我说吗？”卫望泞看着方氏这样都觉得心累，她大约能够猜到对方要说什么，所以决定自己打破这个僵局。
方氏怔愣了一下，眼中的纠结化成心疼和难过，“阿泞，今天在宫里，你……是怎么了？”
“我什么事都没有，娘以为我在宫里是故意要刁难春桃吗？”卫望泞低声问。
“不是，娘没有这么想你，只是那么巧皇上在场，难免要让人多想一些。”方氏错开眼睛不去看卫望泞的脸，她怕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卫望泞诧异地看着方氏，终于明白对方究竟在为难和纠结什么。
她不可思议地笑出声，看来不止方氏这么想，连卫歆玉也是这么怀疑她的。
“娘，您以为我故意在那时候刁难春桃，是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卫望泞笑着问，心头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地凉下去，“如果我想这么做，用不着选在这个时候。”
“镇国侯的确是比不上皇上，我……我是担心你后悔了。”方氏瓮声说道。
卫望泞微笑说，“在我看来，镇国侯比皇上要好一千倍，这世上没有哪个男子比得上齐墨远，您和玉妃娘娘不必担心我会后悔，能够嫁给齐墨远，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
“就算我要勾引皇上，也不会选在玉姐儿有孕的时候，娘，我不至于那么下作无耻。”
方氏的脸色一变，急忙握住卫望泞的手，“阿泞，我不是这个意思。”
“娘，你放心吧，我宁愿死，都不会进宫当妃子的。”卫望泞平淡地看了方氏一眼。
卫歆玉猜忌她不要紧，她只是没想到，方氏怎么会误会她。
就因为今日她在宫中质疑了春桃手中的保胎药吗？
“阿泞，娘不该误会你，你是个好孩子，娘是知道的。”方氏有些慌乱，卫望泞的平静让她感到一丝害怕。
“嗯。”卫望泞笑了笑，“那就好。”
方氏张了张嘴，她很想再解释清楚，她其实只是有一点担心，并没有想那么多。可是，如今说再多的话似乎都没有意义。
她是不是伤了阿泞的心？
可今天在宫里，皇上看着阿泞的眼神，别说是玉妃娘娘，连她看了都觉得不对。
她不是怀疑阿泞什么，只是……不想要她们姐妹反目。
方氏满嘴苦涩，心想以后不要让阿泞进宫，免得玉姐儿总要胡思乱想。
卫望泞望着窗口，她不想知道方氏是不是还怀疑自己，反正对她来说不重要了。
她今天就是突然怀疑，上一世的她，到底是谁下手害死的？
不是赵衡，不是太后，会是谁？
……
……
玉芙宫中，赵衡一直陪着卫歆玉入睡，这才悄然离开。
陈全早已经在御书房等着，桌面还有一碗已经凉透的药汁。
“陛下。”看到赵衡走进来，陈全忙行了一礼。
赵衡站在书案旁边，垂眸望着那碗药，“有问题？”
“回皇上，奴才让李院判检查过，这的确是保胎药。”陈全说道。
“你觉得她像是在乡下长大的吗？”赵衡突然沉声问，“她知道那宫女端着保胎药，即使怀疑有问题，她都没有接近。”
还有呵斥那个嚼舌根的小宫女……
那语气竟是让他感到莫名熟悉。
赵衡觉得自己怕是要魔怔了，怎么看谁都像是在看齐意宁。
她明明已经死了，却让他睁眼闭眼都是她。
“卫五姑娘是个聪明的女子。”陈全不知赵衡在怀疑什么，他只觉得卫望泞是个难得的明白人。
“她的确很聪明。”赵衡轻轻颔首，“你去镇国侯府，把华神医请进宫，朕有事要问他。”
陈全愣住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还不去！”赵衡的声音冷下来。
“是，奴才这就去。”陈全急忙道，心里却嘀咕着，御医院那么多的御医，难道就比不上镇国侯府的华神医，皇上这是真的要见华神医吗？
还是……冲着镇国侯去的？
陈全不敢想太多，急忙退下去出宫去请华神医了。
在他离开没多久，赵衡便让龙卫的统领来见他。
“袁浩，朕有一件事要你去做。”赵衡锐利的长眸向下一瞥，定定地看着他培养出来的龙卫统领。
“是。”袁浩单膝下跪。
赵衡闭上眼睛，“朕要你去查皇后的死因。”
“……”袁浩猛地抬起头，“皇上？”
皇后娘娘不是病逝的吗？这都已经过去两年，死因还要怎么查？
“她一直在调养身子，每个月都有几次请御医请脉，如果她生病的话，御医肯定都能诊出来。”赵衡低声说着。
齐意宁是跟着齐墨远练过武的，她的身子没有那么娇弱，跟他吵架都是中气十足的，不可能那么轻易病死的。
诊断不出来的病……难道就没有别的原因吗？
袁浩听到赵衡的话，这是怀疑娘娘之前服药有问题吗？
“朕要你查，无论是谁，朕都要答案。”赵衡沉声道。
“是，属下领命。”有皇上这话，摆明是一定要找出真正的凶手。
赵衡又顿了一下，“还有一件事。”
袁浩抬起头看向赵衡，觉得皇上的话变得有些迟疑。
“让人去查一查卫家五姑娘小时候的事，将她的养父母带到京都城。”赵衡之前就让人去查过了，她知道卫望泞并不像卫家所说的生活在庵庙中，而是从小被遗忘，是佃户将她养大的，如果不是卫老夫人遇到她，她如今还只是个小村姑。
“是。”袁浩应道，心中虽然疑惑，却对赵衡的命令没有任何质疑。
赵衡轻轻挥手，“去吧。”
袁浩拱手一礼，退到门边要离开。
“派人去盯着周御医。”赵衡突然道，今日如果不是卫望泞怀疑那碗保胎药，他都忘记齐意宁一直都让御医替她调养身体。
“是。”袁浩应着。
赵衡示意袁浩退下，他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