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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笑十分喜欢穆习习,招手让服务员在自己桌边再加一张椅子,穆习习同手同脚地走过来,讪笑:“笑哥,我……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王三笑诧异地看向他,“你一个十六岁的未成年,怎么整天比我还忙?”
穆习习理直气壮地说:“我热爱学习嘛。”
王三笑抬腕看看时间,慢悠悠道:“现在是周六下午两点,你在一家私房菜馆里学什么习?”
穆习习做了个切菜的手势:“学做菜啊。”
“哦?”王三笑震惊,看着这厮精致如人偶般漂亮的小脸,完全想象不出他穿着围裙掂大勺的样子,惊道,“你小子会得还不少啊。”
“常言道: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穆习习一脸得意,“我现在的厨艺啊,估计能抓一个连的男人。”
王三笑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拍着桌子笑骂道:“尽他妈满嘴跑火车,你抓一个连的男人干嘛?演《士兵突击》给你看吗?”
“唉哟那可不行,我可讨厌许三多了,”穆习习越说越来劲儿,抓着王三笑的手,兴奋地说道,“笑哥,啥时候你来我家,我为你亲自下厨!”
王三笑两眼一亮:“说真的?”
“那当……”穆习习刚要允诺,魏琮突然手一抖,手里的酒杯滑落下来,碰翻了桌上的酒壶,椭圆形的酒壶在桌子上滚得跟只陀螺似的,把酸酸甜甜的米酒泼出个半圆,如暗器般直喷穆习习而去。
穆习习迅速往后一撤,却仍然被溅了一裤子,“我勒个去……”
“对不起、对不起……”魏琮连忙站起来,抓过桌子上的湿手巾,一把按在他的裤子上,飞快地来回擦拭,连声道歉,“都怪我太不小心,穆小先生,你……”
穆习习眼睁睁看着本来只有几点酒痕的裤裆被他擦得跟尿裤子似的,瞠目结舌。
只听魏琮毫无诚意地说:“你的裤子不能穿了,去换一条吧,我为我的鲁莽向你道歉。”
穆习习:“……”
魏琮微笑着看向他:“实在是不好意思。”
“你根本就是……”穆习习一脸愤慨地抬头,然后在与他对视的一瞬间,打了个哆嗦,迅速垂下头,低眉顺眼地说:“没……没有关系,我……我走了,去换裤子……”
王三笑端着酒杯,目送穆习习泪奔而去,眼神滑回满桌子甜腻腻的米酒上,似笑非笑地说:“过去常说文弱的书生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我看魏总您可比那书生更娇弱多了,您已经到了手不能执杯的地步了。”
魏琮正招手让服务员过来擦桌子,闻言,理直气壮地说:“兴许是喝多了,手抖。”
“我还从不知道魏总酒量这么浅,”王三笑慢吞吞地将自己杯中的残酒喝完,舌头无意识舔了舔下唇的酒迹,“小酌几杯米酒也能醉到手抖。”
魏琮盯着他猩红的舌尖,低声道:“三少难道没听说过,酒不醉人人自……”
王三笑脸色一沉。
魏琮倏地将最后一个字音吞进了肚子中,顿了两秒,轻声笑笑:“魏某不胜酒力、说话唐突,让三少见笑了。”
一个穿得跟青花瓷一样的小服务员飞快地处理了桌面残酒,捏起酒壶,轻声问:“酒空了,请问要续上吗?”
魏琮道:“再来一壶……”
“不用了,”王三笑将酒杯随意丢回桌子,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看向小服务员,温柔地一笑,“贵店的菜色十分精致美味,服务也很周到体贴,你们辛苦了。”
他笑眼薄唇,眼角一眯就是无限地温情缱绻,这样的一个微笑一句感谢,让小姑娘瞬间就酥软了骨头,两眼放光地看着他,颤声:“多……多谢夸奖,让客人吃得开心是我们的荣幸。”
“这里暂时不用收拾了,”魏琮突然出声,声音沉稳冷漠地说,“下去吧。”
“……是,魏总,”小服务员立刻悄然退走。
魏琮看向王三笑:“今天的烤鸭和肘子太油了点儿,喝点茶水清清肠胃吧。”
“随你的便,”王三笑唇角含笑,这顿饭吃得满意,让他心情大好,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打着节拍,哼起他荒腔野板的小曲儿,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店里的装潢,“这家店还有几分意境,枕石漱流、平实写意,说起来,几年前我也曾想过开一家这样的小店。”
“我隐约记得你以前说过……”魏琮垂眸,仿佛在追寻往事,低声寻思,“只是以三少的身份和事业,怎么会有开饭店的想法?”
服务员送上一壶普洱茶,王三笑捏着小巧的柴烧茶盏把玩,笑道:“食、色,性也,一个正常人喜欢研究美食,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为什么却一直没有开?”
王三笑抬头看向他,嗤笑一下,仿佛他问的是个笑话,顾左右而言他:“我记得魏总当年对自己的身世很是抵触,如今怎么也老老实实地接手公司,为老爷子分忧解难了呢?”
魏琮怔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低低地叹道:“人生在世,总会有那么几个时候,身不由己。”
“时间有限,兼顾不了爱好和事业,”王三笑唇角含笑,笑意却没到达眼睛中,他眼神冷漠地看着魏琮,轻声道,“就看如何取舍。”
魏琮突然感觉十分微妙地发现他好像话里有话,略一琢磨:“三笑,当年……”
“但凡取舍总是有理由的,人分高低贵贱,事有轻重缓急,”王三笑打断他,噙着一抹冷笑,“我很能理解,魏总不需要多做解释。”
气氛悄悄地冷了下来,两人对坐着,无声地喝完一壶普洱茶,王三笑站起来,拿过自己的外套,转身往外走去。
魏琮端坐在桌边,目送他瘦削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平和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拧起眉头,漠然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餐厅,半晌,突然微不可见地叹出一口气。
王三笑走出菜馆,魏琮的司机诧异地凑上来:“三少,我们魏总呢?”
“在里面,”王三笑放眼看看四周,以他对北京的一点了解实在判断不出来这是哪里,于是拉开车门,大咧咧坐进人家魏琮的车里,淡淡道,“麻烦把我送回酒店。”
司机一愣:“可是魏总……”
王三笑瞥他一眼,凉凉道:“你家魏总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还会走丢不成?别磨叽,开车!”
能给领导当司机的可都不是池中物,察言观色可是最基本职业素养,司机一看王三笑那一脸黑气缭绕的煞气就知道自己现在要是敢不开车,明儿就不用领魏氏的薪水了。
至于还没出来的魏总……跟领导跑这么多趟了,到底谁重要还看不出来吗?
于是司机一踩油门,瞬间就将自家老板抛弃了。
回到酒店,熊氏兄弟正在打lol,猪队友熊二正被揍得一头包,惨叫“大哥救我!!!”
大杀四方的熊大充耳不闻,在他马上就要死了的时候,勉强回头救了一把,还顺便蹬了他一脚,吧唧把熊二从凳子上给踹了下来。
“卧槽,”熊二一屁股坐在地上,暴怒,“你干嘛蹬我?卖队友吗???”
“你挂机都比现在强……”熊大冷冷地说了一句,回头看到沉着脸走进来的王三笑,瞬间卖队友——关了电脑,“三少,怎么了?”
王三笑坐在桌边,捻起一颗开心果,捏开,圆滚滚的果仁掉了出来,他若有所思地看向熊大:“去查查魏琮和穆习习的关系。”
“是,”熊大点头。
熊二坐在地上转过头来,惊讶道:“这俩人能有什么关系?”
“应该没关系,可是,”王三笑喃喃道,“魏琮看穆习习的眼神……不,算了,别查了,我不想知道他那一网兜的垃圾事儿。”
熊氏兄弟对视一眼,熊二一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地说:“三少,你……你受什么刺激了?”
王三笑眼神慢慢移向他,恶声恶气:“你想说什么?”
“你现在的反应特别像……”熊二声音越来越小,“特别像……像……”
王三笑伸手,抚摸着他后脑勺刺刺的短发,轻声问:“像什么?”
熊二心一横:“像吃醋!”
“哈哈哈!有眼光!”王三笑突然大笑三声,手指猛地用力,一把薅住他的脖子,将人拉至脸前,狞笑着逼近他,“你看我这个吃醋的姿势标准吗?”
熊二两眼飙泪:“标……标准……特别标准……三少你放开我……”
王三笑一脚将他蹬翻,随手接过熊大递过来的开心果吃了两颗,咬得后槽牙咯咯直响:“要说我吃魏琮的醋……也不是不可能,但魏琮和穆习习?这他妈比你俩兄弟相//奸还要离谱。”
熊二瞥一眼自家大哥,打了个哆嗦:“卧槽,以后无法直视大哥了。”
这逗比……熊大理都不爱理他,看向王三笑,低声问:“那三少是觉得这两人有什么问题?”
“我总觉得他们两个有什么事儿瞒着我,”王三笑若有所思地说。
熊大道:“那我去查查。”
“算了,不查,”王三笑想起去拍卖预展路上魏琮说的话,不由得嗤了一声,“姓魏的自我感觉太好,以为我会去查他的*,以他的性格肯定早做好了准备,我们只能查到他想让我知道的,我才不给他这个脸呢。”
熊大顶着一张老实人脸,浮夸地恭维:“他什么都瞒不过你。”
王三笑满意地笑了起来,觉得自己十分机警聪慧,智商能甩魏琮好几条街,自我陶醉半天,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昭德拍卖会的那个南红挂件,你们去查查,有哪些收藏家感兴趣,我得估个价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