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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来没有人逼过她,从一开始,这些就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可是太迟了啊,即便到了现在,也不过只有须臾能喘气的时间,待到天一亮,等待她的,就只有三尺白绫了……
终于支撑不住,白盈盈颓然地跌坐在地。古颜夕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眸底冷凝反转,很快,只转身走了出去撄。
“古颜夕……替我……跟他说声抱歉……”忽然,就听白盈盈如此道偿。
深吸口气望向远处,古颜夕面无表情开口,声音清冷:“我不会帮你,因为他不需要你的道歉。”
在她离去后,凤仪宫重归平静。开启的门扉灌入阵阵冷风,将本就犹如冰窖的大殿吹得更是阴冷。白盈盈坐在地上身子都僵直了也没有半分反应,直到良久过后,一个人影从暗处走出,微叹一声,缓缓将门关上。
“你……都听到了?”似乎并不诧异有人,白盈盈望着地方,却出声问道。
黑影没有说话,只慢慢走上前。她的手里正握着一支簪子,尖利的底端正对着白盈盈,她走上前静站片刻,然后道:“没想到,她一直纠结的竟然是之前大战的事。”
“还不是为了她那个死去的知己……”嘲讽一笑,少顷,白盈盈再度出声,“可惜啊,她以为自己是局外人,却没明白自己早就身陷局中了。”
“而你,更是让人意想不到。”
眼见白盈盈抬头看向自己,女子轻笑,握着簪子的手慢慢抬起。
“我是为了你好。”她说着,挥手刺了下去,“因为对你来说,即便要死,也只能作为一个皇后风风光光的死去。”
被刺中后颈的白盈盈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痛的她几乎快要大喊出声。
然而很快对方就接连刺了第二下,只不过这次正中头顶中心,白盈盈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她缓缓瘫倒在地,目光中仅有那人,正冲着自己诡秘一笑。
第二日,白家满门被押于菜市口抄斩,弃尸荒野,而废后白盈盈的尸体也被秘密送出宫中,抬去了乱葬岗。
眨眼不过片刻间,风光多年的白家便成了荒野中的一堆腐肉,百姓们在感叹世事无常的时候,也生出几分心悸,担心这接二连三的祸事是否会连累到自己,更担心下一个丞相是否会跟白浩威一样。
就在古颜夕离开皇宫的第二天,应墨隐等人被应炎煦召进宫中说有事要谈,而古颜夕则意外收到了一封信。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那封信的落款,竟然是齐澜云。
早在白家逼宫的当日,齐澜云落魄回宫后,便被应炎煦派人“请”了过去。二人在白家这件事上一个逼问,一个死不承认,很快就将之前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关系打破,却奈何对方特殊的身份,彼此都不能做什么。
应炎煦很快下了逐客令,虽然说得客气,但根本就是赶齐澜云走。而齐澜云也不愿多留,拿了仅剩的赔偿款,带着下属便于第二日启程返回齐宣。
而临走之前,他除了对应炎煦说了几句狠话,便是派人给古颜夕送了一封信。
信的上面,只有四个大字——后会有期。
不懂他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古颜夕皱着眉左右看了很久,都不见再有其他的内容。心里隐隐有种不安,就在她打算把东西留下给容骁过目的时候,凌薇突然急匆匆冲进了小花园,在见她正坐在那儿,快步走了过来。
从未见过她如此严肃的样子,古颜夕心中一紧,道:“出了什么事?”
凌薇摇了摇头,神情中含着几分犹豫:“不是出事了。”说着,叹了口气,“是……你要查的事……有结果了。”
闻言却只是愣住,古颜夕想了很久,才慢慢起身,有些紧张地看着凌薇。她让她查过很多事,并非每一件都很快有结果,而能让凌薇露出这种表情的,却只有一件——肖洛凡,只有肖洛凡。
“你听我说。”清了清嗓子,凌薇道,“这几天,我早前派去齐宣国的人回了信,说是在齐宣都城珉合城……见到了长得很像洛凡的人。”
说完凌薇见古颜夕的表情似乎有些异样,急忙拉着她的胳膊道:“阿颜你别着急,那人只说是长得像,没说一定是。我总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要不、要不我再让他们继续查查再看?”
古颜夕深吸口气拂开凌薇的胳膊,淡淡道:“你在逗我吗?”
她们培训出来的人,即便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也不至于连个人都认不清。更何况早前肖洛凡也训练过他们,那些家伙难道还认不清自己的教官吗?
说什么长得像,不过就是个幌子而已!那个人……那个人必定是肖洛凡无疑!
古颜夕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内心感受,肖洛凡没死,她明明应该高兴的,可却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眼下他人在齐宣,由于不清楚状况她只能亲自过去,然而一想到要离开王府离开容骁,她整个人就没了精神,只觉得疲惫。
至于最最关键的一点,是明明之前怎么都找不到他的下落,偏生在她收到齐澜云的信后,肖洛凡也露了面。她想起之前跟齐澜云几次碰面对方都若有似无的提及过此事,联系目前的情况来看,肖洛凡的确是在齐宣国,而且跟齐澜云也有某种关系。
越发觉得混乱,古颜夕重重坐回椅子,趴在桌子上说不出话。
凌薇看着她这样,眸底的色彩越见复杂。有些担忧地蹲下身握住古颜夕的手,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她道:“阿颜,你先不要着急,眼下查探的人只说洛凡是在齐宣,但他到底是路过还是常住没人知道,更何况……他为什么还活着,也需要我们进一步查探啊……”
凌薇的话让古颜夕凌乱的思绪终于找到了平衡的出口,她缓缓侧目看着她满目担忧,良久,叹道:“我只是觉得自己挺虚伪的。”
说着,自嘲一笑:“嘴上说着很担心洛凡,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可这会儿知道了又犹豫不决。”
“你……是舍不得这里跟王爷吗?”很快,凌薇出声问道。
古颜夕点点头,很快却又摇摇头。如果她真的只是想找到肖洛凡这么简单就好了,那样即便告诉应墨隐也没什么大碍。可关键在于找到肖洛凡就意味着找到凤图,有了凤图,那她回归现代这件事就提上了日程。若放在往常她又怎会计较这种事,但眼下……心已经放在这儿了,人走了又有什么用?
就在古颜夕越发觉得为难时,府中管家突然走进院子,低声说着外面有人拜访。古颜夕猜不到这个时候有什么人会来,起身准备出去迎一下,却见对方已经被梨香领着走了进来——竟然是白落珂。
日前因为帮了她而被白家的人追杀,古颜夕将白落珂藏在郊外的庄子里以后,便因城里面事情繁多被绊住了脚,而没时间过去看她。听看护的暗卫说古流轩倒是一有空便往那儿跑,白落珂见到他来也很是高兴,但却仍旧有礼地给他倒茶,跟他聊天,而到了日落之后便请他回去。
古颜夕知道白落珂是个明白人,或许早在那一日巷子口的时候,她就听到了自己跟古流轩的谈话,所以才能很合事宜的保持跟古流轩的距离。
就在古颜夕的思绪飘出去的时候,忽然,白落珂双膝跪地,冲着她重重一拜。
“你这是干嘛!”顿时回过神,古颜夕急忙上前将她扶起。吩咐凌薇去备些差点来,她拉着白落珂坐下,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跟我来这套?”
白落珂听她语气中少了之前的疏离,面上似乎有些触动,道:“我、我今日去看了行刑。”
眉头一紧,古颜夕竟不知怎么接话。菜市口的情形她从未见过,但有时偶尔听下人们或者周边百姓提起,那种血流成河的场面,简直叫人心惊。
“没得去看那些做什么?”无奈叹了声,古颜夕道,“心里面……可痛快?”
闻得此言,白落珂眼中突然多了几分迷茫。
她望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良久,垂首摇头:“很奇怪的感觉,我原以为我是恨的,可看到他们跪在那儿被斩首的时候,竟然会觉得心里堵得慌。”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血脉相连,即便恨的刻骨,即便对方是罪有应得,可因为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所以在那一刻还是会有反应。
“我跪你,是因为有你帮忙,才让我逃脱了这个囚笼。虽然你一定会说,你做这些并不只是为了我。”长出口气,白落珂又道,“可不管怎样,白家没了,我也恢复了自由之身,过往的那些仇怨……反正人都死了,就这样散了吧。”
古颜夕听着不禁有些感触,原以为白落珂心思深沉,眼下看来其实也不过是个在仇恨中迷了眼的小姑娘。一旦支撑着她的那些执念消散而去,她就会恢复自由,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
“以后有什么打算?”声音柔了几分,古颜夕浅笑问道。
白落珂摇了摇头,苦笑道:“说起来尽管对白家恨之入骨,但这些年多少还是靠在府里生活才长到这么大,如今看来,自己还是什么都不会,跟那些小姐们没个两样。”
“既然这样,那要不要……做我古家的儿媳妇啊?”突然,古颜夕笑着打趣道。
白落珂原本还耷拉着头,此刻听见古颜夕的话,猛地就抬了起来。难以抑制内心此刻复杂的感受,她攥紧拳头,双目怔怔望着古颜夕,嘴唇微张像是有话要说。然而并不知自己此刻满脸都是错愕,导致连古颜夕瞧了都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只得尴尬道:“你别……哎,我说笑的。”
这才重新又低下头去,白落珂原本颤抖的身子也慢慢停了下来。额前的碎发挡住了她的眼睛,凉风清徐,只扬起她下摆的衣带。就这样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声音微弱道:“是我配不上古公子。”
“别这么说啊……”古颜夕看不清她此刻表情,只觉得有一股很浓厚的忧伤飘散开来。顿时为难起来,尽管她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但是自己说归说,听白落珂说又是另一种感觉。无奈之间她重重叹了口气,然后又道,“其实我大哥也没什么好的,是他没那么福气,跟你没关系,不要妄自菲薄。”
“不,王妃,其实我都明白。”白落珂重新抬眸,看着古颜夕淡淡一笑,“以我现在的身份,就算真的要与古公子在一起,也只能做个没名没份的侍妾。若是这样,对古公子不好,对我更是不公平,毕竟我已经是个庶出,又怎么能让自己的孩子也去做庶出。”
“还是王妃的运气最好,遇上了王爷这样的好男人。”她说着,眼眶忽然湿润,“所以我想,我也会遇到真正适合我的男子,得他疼爱,有他相伴,不必再流离失所,受尽众人冷眼。”
古颜夕其实很想说不管庶出还是嫡出,只要自己活得努力,怎样都不会差的。然而看着白落珂此刻的模样,她却也不好说出口了,只能握住白落珂的手,淡淡道:“你……心里明白就好,别怪我,我也是不希望你们太过痛苦。”
白落珂面上有泪滑下,她反握住古颜夕的手,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
“其实我这次来,也是想跟王妃道别的。”良久,白落珂再度出声,看着古颜夕道,“城中一切都尘埃落定,我再留着也没什么意思。”
“虽说我什么都不会,但好歹白家还秘密藏了些银钱,我打算拿着那些钱去其他三国看看,兴许会遇上我命中良配也说不好呢?”
此刻的她像极了一个等待爱情的小姑娘,眼中充满希冀,甚至还有些脸红。尽管她的眸底是挥之不去的隐瞒和丝丝痛苦,但古颜夕相信,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她总会忘记古占言,忘记洛阳城内的所有,然后重新开始。
“一路顺风。”她起身,拱手说道。
古颜夕想了想,又让凌薇从自己的小匣子里取了些常用药给白落珂。亲自将她送出府,二人站在府门外,目光对视,隐约含了几分难得的真情。
白落珂躬身做礼,道:“古公子那儿……我并未告知他要走的事,所以还得劳烦王妃在我离开后,帮我跟他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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