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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算你这小蹄子今儿个走运!咱们走着瞧!”
苏氏如今虽底气不足,但到底方才气势汹汹来的人是她,她总不能丢了面子,便甩了这么一句狠话,带着身后一干人等离开了此地。
“哎!等等!苏婶子!那五千文钱,你可别忘了啊!”
那老李头平日里,被那苏氏仗着自个儿年轻,又是王炎一房妾室的娘亲,而在他这儿作威作福,欺负的久了,如今得了这个机会,可以灭一灭苏氏的气焰,心里自然十分欢喜,不让苏氏好好离开,还在后头喊了一句,瞧着苏氏的背影渐渐远去,这才松了口气,回过头去瞧着这屋子里一片狼藉。
“哎,怎的弄成这样子了。”
他瞧着满地的瓦片糖水,不由得皱了皱眉,忙蹲下身去将瓦片拾起,又叫林小小去拿了拖把来将这地上拖一遍,免得往后时间久了,这地上生虫子,将他这所剩不多的木质家具都啃光了。
“哎,你这娘啊,也是个极品,先前她年轻的时候,许了好几家公子哥儿,都在婚前病死了,谁晓得就因为家道中落,嫁到了咱们这,可她到底是大户人家的丫头,咽不下这口气,偏生你爹又是个没用的,便叫她日渐暴躁,如今,竟养成了这样的坏脾气。”
那老李头这么说着,忽的觉得腰间一疼,瞧着林小小与高质二人都在,便索性叫他们来做这收拾的事儿了,自个儿搬了一张桌子出来,在一边帮两人叫卖。
许是因那苏氏与林杰二人来闹了一通,这客人都不愿意再来了,如今这糖水铺子前边,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到了黄昏时分,这铺子上的糕饼,还剩下不少,却又不能继续叫卖了,无奈之下,也只能全部丢掉了。
且说苏氏与林杰这头回了家里,苏氏正为林杰做饭,忽的想起了那邓欣本就是那王炎的妻子,王炎与这官府又有些关系,而今日之事,又是邓欣叫他们去做的,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要怕一个小小的高质,为什么要怕跟他去官府对质呢。
这么想着,她拍了一下坐在一边喝酒的林杰,皱着眉头怒骂一声:“你这没出息的,怎的方才没想起来,咱们是被邓婶子叫去办事儿的,既然咱们为邓婶子办事儿,又何必怕那官府!”
林杰被苏氏这样一体店,猛然想起了这茬,一拍脑袋,道:“对呀!咱们是受了邓婶子的委托,受了她的银子的,这高质他再厉害,也是强龙难压地头蛇,怎么可能管得了咱们呢!”
林杰这么想着,不由得觉得自己愚蠢,当时竟然不曾想起这茬来,更是忍不住唉声叹气,可那苏氏倒是轻哼了一声,这一回没闹腾的林小小再也不能摆摊,下一回可就说不准了,那王炎本就是想着叫林小小回去的,邓欣也不愿意交林小小继续蹦跶,这两人都对林小小有意见,既然如此,她动手的机会,那可多着呢。
这一夜,王府派出去的小厮回了府上,将今日所见所闻回了邓欣,邓欣听了,不由得朗声大笑,道:“哈哈,这林小小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哎哟,可见这林杰与苏氏二人,当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俗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林小小手段这样厉害,她父母自然更是了。”
邓欣这么高兴着,可春喜面上却没有半分喜色,反倒是一直板着一张面孔,没有半点表情,这叫邓欣瞧着,不由得蹙了蹙眉,清了清嗓子,与春喜道:“春喜,这可是大好事儿,你怎的,半点笑脸都没有?可是心疼那小妮子?”
“自然不敢,只是春喜想着,那苏氏与林杰二人,都是势利小人,今日能为了咱们的银子,去为难自个儿的女儿,来日,便可因为林小小这生意做大了,想要叫林小小为他们养老送终,而反咬咱们一口。”
春喜这话也不无道理,毕竟那贪欲熏心的人,纵使这眼前的一时半刻听话了,往后你也保不齐他会不会为了金钱,帮助你的敌人。
邓欣听了春喜这话,自然也是沉默了,思索了许久,又唤了个丫头上来,叫她去从小金库里拿出二十两银子来,给苏氏与林杰二人送过去,叫他们不必担心,这砸场子的钱她来出。
邓欣此举叫春喜觉得有些奇怪,方才她分明已经将自个儿的疑虑说的这样清楚,为何邓欣还要继续花钱叫他们去办事儿,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主母,为何……”
“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你仔细想想,那林小小拼死拼活一天也才三四两银子,我这每次都是十两二十两的给的,你说,那苏氏与林杰二人,会选择谁呢?”
邓欣说着,不由得轻笑,若是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会轻易去用一个人,她晓得那林杰与苏氏二人贪财,也不是十分看得上他们两人,但是他们到底是林小小的爹娘,就算林小小心里对他们并没有半点亲情,那林月月到底还会有的,既然这样,叫亲爱的爹娘去砸场子,这不是更令人伤心么?
她这一步棋,便是要诛心,要叫林月月与林小小二人晓得,这世上,没有人会在乎她们二人。
春喜瞧着邓欣面上阴狠的模样,不由得沉默了许久,瞧着这天色不早,便向邓欣问了安,早早地叫夏雨搀扶着离开了邓欣房里,回自个儿房里去了。
因她本就是这府上排行最末的姨娘,就是一日日轮着,她都得等许久,才能等到王炎一次,更何况,她对王炎本就没有半点爱慕之心,不过是将他当做主子一样伺候罢了。
只是夏雨瞧着自家主子竟然连半点争宠的心思也没有,自然是十分担忧的,忙叫人去端了一碗红枣汤来,叫春喜服下,又拉着她的手,低声道:“姨娘,咱们虽然资历不及府上其他几位姨娘,但是咱们可不能就此放弃了,您想想那一日二姨娘的作为,您咽的下这口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