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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那丫头虽说跪了一会儿便昏过去了,但到底是粗使丫头出身,喝了些水吃了些东西也就醒了,瞧着自家姨娘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自然十分心疼,叫下人去取了新鲜的茶来,叫她喝下。
“姨娘,要奴婢说,您也不必如此担忧,咱们虽说资历不如余下几位姨娘深,却也有夫人撑腰,不必担忧这些的,往后,只需好好跟着主母,也便不会过得提心吊胆。”
夏雨这话说的虽说看起来在理,但殊不知春喜担心的就是邓欣,如今她对邓欣还有用处,邓欣自然不会对她下手,甚至还会护着她,可若是以后,她对邓欣没了用处,只怕邓欣迟早要除掉她,那时候该如何是好。
“夏雨,我且问你一句话,你可是真心待我?”
春喜这样想着,忽的转过身拉着夏雨的手,夏雨一粗使丫头,本就是砍柴打水的,若非是春喜成了姨娘,她只怕永远是个下等丫头,再者,春喜对她又是极好的,先前她还是粗使丫头的时候,春喜就一再帮她,既然这样,她必定要对春喜忠诚的。
“奴婢自然是真心待姨娘的,姨娘说什么,奴婢都会按着姨娘说的做。”
得了夏雨这样的承诺,春喜心里这才放松些,她想起先前林小小的那番话,自然也是动了心了,正要与夏雨说这事儿,但想起如今时间还早,不必这么急着动手,暂且观望观望也行,便暂且打消了这个念头,瞧着天色不早,便叫夏雨伺候着早早歇下了。
次日,林小小早早地带着高质来摆摊了,一整天收获的倒也不少,也有三四两银子的样子,傍晚二人正准备收摊,正聊着这几日赚到的银子该用来做什么时,却碰上了一位不速之客——邓欣。
只见邓欣拉着春喜的手经过了二人的摊子前头,瞧着两人正忙活着收摊,不由得皱了皱眉,将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用团扇遮住了面孔,笑道:“哎呀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林姨娘呀,今儿在这开了摊子,赚了不少钱吧?”
“邓婶子,小小如今已搬出了府上,只不过空留着姨娘的一个名分罢了,还请婶子别叫我姨娘吧。”
林小小听着邓欣喊她一声林姨娘,不知怎的就觉得恶心异常,她可不愿做王炎的姨娘,要不是因她穿越过来就进了林小小的身子,那时候木已成舟,她改变不了什么,这才只能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否则若她能选择,她绝对不会做这个劳什子的姨娘。
可邓欣听着这话,却觉得不是这个意思,两只眼睛不住地瞟着她身边的高质,许久,又笑道:“哎哟,这是自然的了,如今林姨娘身边有了这样一个公子哥儿,自然不乐意我们叫她林姨娘了,可还请你记清楚了,就算你出了王家的大门,你也依旧是老爷的林姨娘。”
她这么说着,又扫视了一圈林小小眼前那破破烂烂的小摊子,不由得轻蔑一笑,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春喜见状,怯怯的瞧了林小小一眼,也忙紧跟上邓欣的步子,跟她一道离开了此地。
林小小瞧着邓欣离开,这才松了口气,邓欣的脾气,她不是不晓得,此番她来的阵仗又这样大,原以为会出什么乱子,便一直提心吊胆,谁晓得邓欣此番来势汹汹,却只是说了几句风凉话,这倒是十分诡异。
“这邓欣是不是生病了?怎的今儿没寻我麻烦?”
林小小瞧着那一队人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发问,高质闻言,却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这小妮子倒真是奇怪,旁人都害怕别人来找麻烦,只她不同,竟然觉得别人不来找她麻烦奇怪。
“邓欣不来找你麻烦这不是挺好的么,若是她天天来找你麻烦,只怕你日日不得安生,那时候你又要哭,说什么她天天来找你麻烦。”
高质这么一说,林小小不由得撅起了嘴,不过是因为邓欣的脾气坏得很,鲜少有碰上了不找麻烦的时候,今儿这样相遇了,她没找麻烦,这才令人觉得奇怪。
“她不来找事儿是最好,若是她来找事儿,我也是不怕的,走吧,这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否则月月姐又要担心。”
这边林小小与高质二人收了摊子,准备回家去了,邓欣与春喜却一个转身,绕进了林小小家那个弄堂。
一个小厮上前扣门,林杰忙出来将门打开,见外头站着的是邓欣与春喜二人,忙带着苏氏给她请了个安,又想着她鲜少来此,不由得觉得奇怪,便皱着眉问道:“邓婶子今儿来做什么?我们这儿寒酸,没有好茶,还请邓婶子赶紧进来上座,老婆子去买些茶来,给您泡上。”
“不必了,我今儿来只是为了来与二老说些事儿的。”
邓欣说着,叫春喜缠着进了林杰家中,寻了个可坐的地方坐下了,苏氏见状,忙去取了茶盏来奉上,邓欣喝了一口,拍了拍手,叫一个小丫头捧了一只钱囊上来,递给了林杰与苏氏。
“林大哥,苏婶子,我晓得你们家条件并不很好,你们家又出了小小与月月两个不孝女,念在小小好歹还是我们老爷的姨娘的份上,今儿特地来给您二老一些银两,慰藉慰藉两位,小小心意,还请你们二人收下。”
林杰闻言,千恩万谢的接过了这钱囊来,悄悄地将钱囊打开了,却见里头竟有十两银子,不由得大惊,道:“邓,邓婶子,这怎么可以……”
“哎,咱们到底也算是一家人,收下吧。”
邓欣笑着,招了招手示意苏氏上前来,拉住她的手掌,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苏婶子,只是我还有句话要与你们说,如今小小不是自个儿开了个摊子卖东西么,女儿家出来抛头露面到底是不好,您二位是不在乎,毕竟也断绝了关系了,可小小到底是老爷的妾室,在外头这样……属实叫我们很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