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怀疑

高兴的独角马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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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绪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蔡安伦帮郑真伊铺床,看着疗养院的员工把旧床单和枕头套清洗,他的目光最终看向从洗手间出来,重新换上居家服的郑真伊。

    她刚洗了个澡,头发还有一些湿,也穿着棉拖鞋。

    她除了神情呆呆的之外,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异常。

    最关键的是,她可以自主洗澡,自主擦头发,穿衣服……

    林绪心头有些紧张,试探性地又喊了一声:“伊伊,你肚子还饿不饿?”

    郑真伊像是一个会动的没有任何听力的木偶,她坐在铺好的床上,躺上去,痴恋地看着蔡安伦喷洒空气清新剂。

    林绪轻轻呼了一口气:“兄弟,你经常这样照顾她吗?”

    蔡安伦帮郑真伊擦头发,听到林绪的问话,有些不满:“你什么意思?我不是她男朋友,她也不是我女朋友,她发病以来,我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林绪赶紧解释:“不是的,别误会!我是想谢谢你!”

    蔡安伦有些烦躁:“她要是再发疯,我也来不了了。你……你好好哄她吃饭。”

    林绪似笑非笑地看着郑真伊坐在床上呆滞地看着自己脚的模样:“对了,她一直这样臭吗?”

    “啊!…………”郑真伊突然再次尖叫,把疗养院员工吓了大一大跳,同样被吓的,还有蔡安伦。

    “没事,不要怕,我在这里。”蔡安伦爬上床,跪坐着抱紧她,忽然意识到林绪正在一旁看着自己,便把郑真伊稍稍推开一些,“没事的。”

    林绪还在一边看戏,蔡安伦莫名有些怒气,朝林绪问:“刚才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趴在蔡安伦怀中的郑真伊呆呆地抬头,看着蔡安伦,忽地支起身子,往他嘴边轻轻一吻。

    蔡安伦顿时脸颊通红!

    他不敢再质问林绪了,反倒紧张万分地看着林绪:“我……她……”

    林绪却若有所思:“没事……她还疯着……我不介意。”

    “疯着……”蔡安伦似乎想到什么,脸色有些疑惑。

    但郑真伊却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她紧紧抱着蔡安伦,在他耳边轻咬。

    “别……有人……啊,不是,你,你下来……”蔡安伦语无伦次,拼命想把挂在他身上不下来的郑真伊掰开。

    林绪低下头,看不清情绪:“我觉得我能照顾好她,不过今天我太累了。对了,我行李也带来了,疗养院的人说我不能住这里。兄弟,我可以去你家借住一天吗?”

    蔡安伦下意识地摇头,可郑真伊像个小孩子一样缠着他,他觉得有些事要跟林绪说清楚,便沉默了一会。

    “好。”

    两人一同走出疗养院,风一吹,蔡安伦这才感觉到衣领有些不正常。

    湿湿的。

    他想起方才郑真伊咬他耳朵,莫非是她的口水?

    蔡安伦顿时不自在得很,他看着在前面走路的林绪,犹豫了一下,快步走上前:“我帮你拿一个箱子。”

    林绪笑了笑,把另一个轻一些的行李箱推给他。

    “我在国内的时候,很想她。”林绪的声音有些飘渺。

    蔡安伦嘴巴很快:“我跟她之间没什么!”

    林绪笑了,拍了拍蔡安伦的肩膀:“我不是说这个,小岚说,伊伊变化很大,她只认得你,平时谁来了她也是呆呆的。”

    是啊,呆呆的,可是你一来,她情绪就这么激动……

    蔡安伦想着,情绪越发低落。

    难道,郑真伊心里那个最在乎的人,是林绪?以至于他一来,她就承受不了让他知晓这些突发意外的后果,更疯了?

    “兄弟?兄弟?”林绪喊了两声。

    蔡安伦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啊?”

    “没什么,就是小岚说,她竟然是个孤儿,国内房子还被烧了,是吗?”林绪有些感慨,“发生这些事,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蔡安伦沉默了一会:“是。”

    林绪看着蔡安伦心事重重的样子,微微把笑意掩去:“小岚刚才好像说了什么,噢,对了,是说伊伊的舅舅要过来把她接回国?你知道什么时候吗?”

    蔡安伦看着干净的马路,语气一下子无比落寞:“三天后。”

    林绪“嗯”了声:“那这三天就由我去照顾伊伊吧,如果伊伊有什么强烈的反应,我能叫你过来吗?”

    蔡安伦一下无比反感林绪的话题,他不再说话,拉着行李箱埋头走路。

    “如果你与伊伊之间真发生过什么,我不介意的,真的。相反,我很感激你,兄弟。”林绪止住了脚步,认真地望着蔡安伦,“谢谢你在她绝望无助的时候,陪伴着她。我始终认为,人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

    蔡安伦心跳有些加速,毕竟他的确与郑真伊有过一些说不出口的关系,但他紧紧抿着唇,假装没听到。

    “我女朋友今天要过来。”蔡安伦沉默了一会,看着林绪手上拉着的行李箱,“不方便留客。”

    林绪了然:“女朋友?我唐突了,抱歉。谢谢你照顾伊伊。”

    蔡安伦的心情极不好,他回到公寓,先是看了几篇他专业方向最新的文章,可内容是什么,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效率极低。

    看了半天,他心急火燥地给大师兄打了个电话,说今天不去实验室了。

    大师兄提醒他第二天早上的会议。

    蔡安伦心里一沉,他这段时间照顾郑真伊,自己的实验倒是耽误了不少。虽说老板好说话,但他毕竟没有东西汇报,心里更是烦躁得很。

    等她走了,一切都会正常起来吧?蔡安伦眼睛离开了实验台,往窗外看去。

    田小岚在实验楼外正在和那个亚历山大说什么,她旁边有几只乱跑的松鼠,抬起头来看行人,鬼鬼祟祟的。

    蔡安伦一下想到了郑真伊抬头看他的样子。

    还有三天,她就要和她舅舅离开美国了。

    然后,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蔡安伦心想,我总算离那个缠人神经病远一些了,真好。

    林绪也打车回到了青年旅馆,他先是打开了电脑,处理了一些邮件,随后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郑真伊,是真的疯了还是假的疯了?

    林绪心头有些不妙,但时差让他疲倦无比,他没有多想,沉沉睡了过去,等他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小岚,我睡过去了,疗养院晚上为什么不能进去?”林绪打了个电话给疗养院,被拒绝探访,又打了个电话给田小岚。

    田小岚正在吃晚饭,说道:“晚上不用去,真伊她能自己照顾自己的。”

    林绪心里一沉:“她……不是神智有问题吗?”

    田小岚喝了一口汤,似乎有点烫,呼呼了几声。

    “她平时傻傻的,但自立没问题。对了,我怀疑她一直把蔡安伦当成是你了,她现在也只认识蔡安伦。不过我觉得你不要多想,我觉得他们俩没有什么暧昧……”

    田小岚自己说着说着也心虚了,声音越来越小。

    林绪沉默了一会:“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整件事是怎么发生的?”

    田小岚好像正在跟什么人在共用晚餐,她犹豫了一会,说:“你等半个小时,我给你打电话啊。”

    林绪笑着答应了,挂了电话后,脸色阴沉。

    房间中没有开灯,他到洗手间洗了个澡,此后一直躺在床上等电话。

    田小岚很准时,半个小时一到,马上给他打电话。

    “真伊是六月中去芝加哥开会的时候,高速上发生的车祸,那会议蔡安伦和大师兄也去了,还好他们也去了。

    “正好真伊发生车祸的时候,大师兄的车就在后面。”

    田小岚把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林绪问:“在医院的时候,她神智还正常吗?”

    田小岚:“挺正常的啊,我当时还跟她说话了。”

    林绪不动声色:“嗯,可不可以再多说一些?我……我一想到她出车祸了我就难受。”

    田小岚安慰了几句,说道:“那天晚上是蔡安伦守着的,听说当时郑真伊一直很正常的,后来,一个晚上过去之后,她突然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然后就出去医院了。蔡安伦去把她拉回来,她那会碰到了神经,整个人就变成这样了。”

    林绪:“话?什么奇怪的话?”

    田小岚也很疑惑:“我们都不知道,蔡安伦不愿意说,我估计是他们俩又吵嘴了吧。哎,你不知道他们俩一直不对路的。”

    她把蔡安伦和郑真伊的恩怨纠纷大致又跟林绪说了一遍,最后才说道:“其实我们都猜测,肯定是蔡安伦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刺激到真伊了,但看在他后面这个月,一直尽心尽力照顾真伊,我们也觉得……怎么说呢……”

    林绪打断了田小岚的话:“那伊伊后来遇到你们,她是什么表现呢?”

    “什么表现……”田小岚糊涂了,“就是呆呆的啊……”

    林绪强调问:“一直很呆?”

    田小岚“嗯”了声,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啊”了一声:“也不是!”

    林绪心里莫名一慌:“不是什么?”

    田小岚语气有些缓慢,似在回忆:“就是,也不算呆呆的,她好像还跟我们笑了,也跟蔡安伦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