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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成策根本没想到突然晕倒的人会说“好香”这两个字,还想把绍仇扶起来,结果绍仇突然挽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抬起头来,就在这一霎那,绍仇的呼吸已经和殷成策胶着在一起。
殷成策有些吃惊,两个人的嘴唇差一点点就贴在了一起,绍仇的呼吸带着一股清香的味道,喷洒在自己嘴唇边,还凉丝丝的,那双淡粉色的嘴唇也张/开了,露/出里面同样是粉红色的小/舌/头……
张九心里妈呀了一声,赶紧冲过去,一把拽住第一次见面就要袭/击人的绍仇,把他拽起来,结果绍仇一下就睡着了,这倒是好,乖乖的也没反/抗。
殷成策还在吃惊,张九立刻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缺觉,正在梦游。”
殷成策笑了一下,说:“没关系,这位先生要是身/体不舒服,可以叫私人医生。”
殷成策很快就走了,毕竟今天特别忙,绍仇上一秒还在袭/击人家,下一秒就睡着了,张九真想把他扔在楼道的地上。
张九把绍仇扔回房间,揉/着太阳穴说:“我看他睡成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叫醒他了,免得一会儿绍仇到悼/念仪式上捣乱。”
端木晋旸也揉了揉额角,表示有点头疼,两个人退出了房间,让绍仇继续睡觉,还是睡着的绍仇比较高冷。
在房间休息了一会儿,追/悼会就开始了,张九和端木晋旸出门之前还看了一眼绍仇,果然在睡觉,而且睡得挺香,殷家的客房没有抱枕,绍仇就把枕头抱在怀里,紧紧搂着,身/体还蜷缩起来,看起来没什么安全感,不过睡得很稳。
两个人轻手轻脚的走出来,心里都有些庆幸,幸好没有醒,否则殷老/爷/子的追/悼会都不安生。
有人来引领张九和端木晋旸去主楼大厅,追/悼会的场面很大,因为殷家老大还想弄一个降灵仪式,殷家其他兄弟也不好拒绝,毕竟殷家老大说的好听,是因为想念父亲了,才弄的降灵仪式,同时想让父亲/亲口说出来,谁才是真正的殷家继承人。
殷家直系就有六个孩子,老大已经五十多岁,奔六十的人,虽然染了头发,但是看起来还是有些显老,而殷家的老六竟然才二十九岁,比大孙/子殷成策还小一岁。
而且殷老/爷/子还有一个干儿子,这个干儿子也很年轻,三十二岁,虽然这个干儿子不是亲的,但是在所有的儿子里,竟然没有一个是殷老/爷/子的关门弟/子,只有这个干儿子和大孙/子是关门弟/子,可见这个人在殷家的地位也不少。
张九看着这一帮子的兄弟姐妹,明眼就能看出来,一个个都尔/虞/我/诈的,一点儿也不像是兄弟姐妹。
殷家老/爷/子五个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女儿是老/二,也是奔五十的人了,但是保养的竟然非常好,有一个女儿,但是没有丈夫,离过一次婚,第二个丈夫本来是殷家老/爷/子手下的得力干/将,不过前不久也去世了。
刚刚去世了爹和丈夫的殷家老/二并没有什么悲伤的感觉,反而有些紧张,毕竟一会儿要降灵了,谁能继承这么大的一笔财产,那谁后半辈子就能抬着下巴活下去了。
说实在的,殷家这个女儿是最不被看好的,毕竟别人都是男孩,或者有儿子,但是殷家这个女儿自己本身是女人,而且只有一个女儿,他丈夫是殷老/爷/子很看重的得力干/将,但是前不久死了,这也是一个大大的不利因素。
端木晋旸带着张九走进来,立刻就成了焦点,说实在的,丧礼和婚礼一样,都是认识人的好地方,很多人都是冲着人多可以扩充交际网才来的。
端木晋旸的名声很大,一进门就被包围了,而端木晋旸和张九的手指上还戴着同款的钻戒,钻石那么大,想忽略都难,一看就知道关系匪浅,很快张九也变成了焦点。
张九的身份是个风水师,不过今天要做降灵仪式,所以风水师的身份不像平时被人当神棍,反而突然高大上起来了。
殷家老大请的降灵天师那可是赫赫有名,不过张九没听说过,应该不是天师协会的专/业天师,只是炒作响亮一些,会做招牌的天师吧。
这年头其实抱着天师执照也不一定能找到好/工/作,还要看广告怎么打,毕竟一般人都没有慧眼,你看到的他看不到,你相信的他不相信,关键是你怎么让他相信了。
看来这一点,殷家老大请来的天师做的很好,起码别人都觉得他是高人,很凑巧的是,这个天师也姓张,别人就叫他张天师。
降灵仪式在大厅举行,降灵和追/悼之后,会在里面的宴会厅举行低调的小型晚宴。
因为做婚戒的缘故,殷成策和端木晋旸的关系,相对殷家来说是最近的,这一点让身为父亲的殷家老大非常欣慰。
殷家的老/二殷佳蓉今天穿了一身露背高开叉的礼服,最重要的是她没穿打底!开叉太高了,从某一个角度一看,就能看到里面走/光了,简直不能再好。
殷佳蓉已经四十多岁,但是面目较好,特别会保养,打扮的又性/感成熟,回头率也非常高,殷佳蓉走过来和端木晋旸寒暄,轻轻岔开自己的腿,还自来熟的伸手挽住端木晋旸的手臂。
张九那叫一个生气,气的他头要冒烟儿了,端木晋旸本身想避开的,不过一瞥见张九,那表情还真是万分可爱,于是就故意没有避开。
张九气哼哼的走过来,端木晋旸也知道不能把张九真的惹急了,立刻撇开殷佳蓉的手,伸手搂住张九,笑着说:“殷小/姐,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爱人张九。”
殷佳蓉的脸色“唰”一下就变了,特别不自然的干笑两声,和张九握了手,然后急匆匆的就走了。
张九偷偷在端木晋旸的大/腿上捏了一把,但是太硬了,根本捏不动,简直不能再好了,捏他的手指头直发酸。
端木晋旸轻笑说:“嗯?小九吃醋了?”
张九翻了个白眼,端木晋旸说:“小九吃醋的表情真可爱,真想当着人狠狠吻你。”
端木晋旸拉着张九,又去引荐了殷家其他人,殷隆的儿子女儿就六个,张九实在记不住那么多名字,不过有几个很特别的,张九一眼就记住了,因为长得实在……太帅了。
殷老/爷/子的干儿子三十出头,身材高大,看起来非常冷漠,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和别人交集,身上透出一种拒人千里的感觉。
他的名字是殷老/爷/子收养之后给换的,叫殷以平,非常惹眼的一个人,然而因为脸色太冷漠,几乎没人敢来攀谈。
还有殷家的老幺殷长镜,长相的确非常出众,不过是个典型的纨绔公子,还是个花/花/公/子,在他爹的追/悼会上还不忘了泡妞,正在和一个名媛套近乎。
不过因为殷长镜是老幺,备受殷老/爷/子喜爱,所以殷长镜手下资产也不小,据说工作的时候手腕还挺利索,也有很多人巴结,竟然还是个继承人的潜力股。
殷长镜的口碑很差,名媛和千金小/姐都不爱跟他说话,以免惹得一身腥。
陆陆续续还有很多人朝他们打招呼,但是张九这个轻度脸盲真的记不住人了。
很快追/悼仪式就要开始了,众人全都入座,刚开始是流程,阐述一下殷老/爷/子殷隆的这一辈子,殷老/爷/子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了,白手起家的珠宝大师,有着超高的天分,后来几乎垄断了整个南方的珠宝行业。
追/悼会很长,最后压轴的才是降灵,张九有点想上厕所,不过他和端木晋旸坐的比较靠前,如果都走了的话,那么空的位置太大,太惹眼了。
张九小声的和端木晋旸说了一下,然后就弯着腰快速跑出去了,外面有人引导,给张九指了洗手间的方向。
张九进去上厕所,很快就要出来,但是刚要从隔间出来,就听到外面有人走进来,不知道是谁也来上洗手间了,但是那个人似乎并不是来上洗手间的,而是来……哭的。
张九有些诧异,虽然殷老/爷/子的儿女众多,但是仿佛这些儿子女儿,更看重殷老/爷/子的家产,并没有什么悲伤的,尤其是殷家的老幺殷长镜,刚刚还在撩妹。
张九奇怪的从门缝里往外看,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背对着他站着,伸手扶着洗手台,嗓子里似乎发出了抽噎的声音,正在极力克制自己的呼吸。
张九仔细看了看,还是分不出来是谁,可能不认识,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男人转过了一点儿头,张九顿时吓到了,竟然就是刚刚撩妹的殷长镜!
殷长镜长相非常出彩,脸孔异常的精致,虽然不娘气,但是他长得真的比很多女人还要精致,身材偏瘦,这样哭起来还真有点脆弱的感觉。
殷长镜克制着自己的呼吸,打开水,使劲往自己脸上撩,张九有点尴尬,别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而且殷长镜特意跑到洗手间来哭,自己这样走出去,那实在太尴尬了。
张九只好站在洗手间里等着,过了大约十分钟,殷长镜才控/制好自己的呼吸,这个时候“咔嚓”一声,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进来。
张九看不见是什么人,毕竟从门缝看出去的距离有限,殷长镜立刻收拾了一下自己,装作没事人一样,吹了一声口哨,瞬间恢复了他纨绔的样子,笑着说:“是个美/人呢,你叫什么名字,我刚才怎么没见过你?”
那个人慢慢走进去,张九突然感觉到一股很熟悉的气息,赶紧从门缝往里看,顿时心里“卧/槽”一声都要喊出来了,是绍仇!
绍仇醒了!而且还跑到这边来了!
绍仇走进来,因为不熟悉环境,有些狐疑的看着四周,然后盯着洗手台旁边的吹风机看,这边的吹风机和端木晋旸家里的不太一样,绍仇好奇的看了两眼。
绍仇的样子似乎很清冷,而且没说话,这让殷长镜来了兴趣,走过去笑着说:“你在找/人吗?这里就咱们两个人。”
张九躲在隔间里,心想你当我是鬼啊!
绍仇盯着殷长镜眯了眯眼睛,似乎有些嫌弃,觉得殷长镜的阴气不够多,殷长镜是个活人,阴阳两气基本平衡,而且他是男人,阳气稍微重一点儿,这是合理的事情,但是绍仇想要的是阴气,古伏尸夺舍的时候,运用的都是绍仇的阴气,绍仇的阴气大伤,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补充阴气。
绍仇盯着殷长镜看了两眼,似乎在打量,虽然阴气少了点,但是似乎也能用。
绍仇突然举起手来,挽住了殷长镜的脖子,殷长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说:“想要在这里玩玩儿吗?”
他说着,一下将绍仇抱起来,压在洗手台上,绍仇没说话,眯着眼睛,轻轻吸了一口气,不是很香。
张九气的头顶都冒烟儿了,绍仇又跑出来捣乱,他要是真的把殷长镜的阴气吸了,那殷长镜还不厥过去,张九想着要不要冲出去阻止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洗手间的门“咔嚓”一声被推开了,殷成策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洗手间里的两个人愣了一下,脸上还是很绅士的表情,很快恢复了正常,说:“不好意思,父亲没见到小叔,说让小叔赶紧回去一趟。”
殷成策看向绍仇,笑着说:“绍先生也来了,找不到大厅吗,这边走。”
绍仇见到了殷成策,立刻就跳下洗手台,殷长镜顿时被抛弃了,跟着殷成策快速的走出了洗手间。
殷长镜翻了个白眼,不过他也没真想在追/悼会上做什么,又打开水龙头,往自己脸上撩水。
张九松了一口气,幸好殷成策过来,殷成策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也是救了他小叔叔一命……
张九松口气准备出去,结果洗手间的门又推开了,殷家老/爷/子的干儿子从外面走近来,顺手撕了一张面巾纸,递给殷长镜。
殷长镜接过来,说:“大忙人怎么过来了?”
殷以平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的说:“你哭了?眼睛红了。”
殷长镜愣了一下,把湿掉的纸巾扔在纸篓里,没好气的说:“要你管?!是这里空气太呛人了。”
殷以平没有说话,只是突然伸手,轻轻摸了摸殷长镜的眼睛,的确稍微有点红,虽然洗过了,但是还是有点红,再加上殷长镜刚才用纸巾使劲擦,更是发红。
殷以平抚/摸/着殷长镜的眼睛,突然说:“我知道你难受。”
殷长镜瞪着他,但是眼圈更是发红了,殷以平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殷长镜的后背,似乎是安慰一样,他的动作很温柔,仿佛跟冷漠的脸色一点儿也不一样。
张九那叫一个无奈,外面兄弟情深,殷以平这么温柔,一下把殷长镜惹哭了,哭的那叫一个爷们儿,张九在洗手间里站了十五分钟,又坐了十分钟,那两个人可算是出去了。
张九这才推开门走出去,他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了脸色不好的端木晋旸,张九立刻表示清/白,说:“我是去洗手间的,但是遇上了些意外……”
两个人回到大厅里,张九一眼就看到了绍仇,绍仇坐在他们旁边,是殷成策把他带过来的,看起来绍仇的新鲜劲儿是过去了,也没有研究座位,也没有研究水杯,而是靠着座椅就要睡着了。
张九轻轻坐下来,似乎回来的正是时候,降灵仪式马上要开始了。
殷成策的父亲身为殷家的长子,上台主持这个降灵仪式,殷家的兄弟各个脸色不一,殷佳蓉的脸色非常不屑,其他几个兄弟也有紧张的,殷长镜回来之后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仿佛也很不屑似的,不过张九猜他不是因为不屑,而是因为眼睛哭的肿了,根本没办法抬头……
张天师走上了台,降灵仪式正式开始了,张天师穿着道袍,手执桃木剑,剑上戳着一张黄符,正在“天灵灵地灵灵”的晃着黄符,下面的人全都紧盯着张天师。
张天师念了好长一段咒语,念得张九都要睡着了,然后突然站定,大吼了一声说:“嗬——殷隆的魂魄已经来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了,但是要记住,只有最多一分钟的时间。”
张九:“……”明显是个江/湖/骗子!
张九差点笑场,而殷家的兄弟们却立刻站起来,殷家老大立刻说:“父亲,您去世的太快了,还没来得及立遗嘱,兄弟们又谦让,这么偌大一个殷家没人打理,您快告诉我们,父亲想让谁来打理这个殷家。”
谦让……
张九瞬间尴尬症都犯了,亏得他能说出口。
殷家老大问完,全场都屏住了呼吸,就等着张天师说出一个答/案。
然而张天师突然站在台上不动了,一动不动的。
这个时候,旁边睡觉的绍仇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好香的阴气……他死了。”
绍仇的最后一个字刚落下来,就听到“嘭!!”一声巨响,台上的张天师突然仰倒在地,毫无征兆的直接厥了过去,然后全身抽/搐,嗓子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口吐鲜血,一下就没救了。
张九吃了一惊,立刻站起来,绍仇缺乏阴气,所以对阴气的感应非常敏/感,他的话说完,张九也感受到了一股极大的阴气扑面而来,只一瞬间,那个张天师已经倒在台上。
“怎么回事!?”
“天呢出人命了!!”
“张天师死了!”
大厅里人很多,突然乱成一团,人群开始拥挤,端木晋旸握住张九的手,说:“小九,别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