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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母子?怒目相对
“太太,要换鞋吗?”张妈拿着拖鞋看着她。
“不换。”郑仪群冷着脸回了一句,踩着高跟鞋大步往里走去。
“你这一大早的,跑到我这儿来撒泼,你至于吗!”顾子夕正接过许诺递过来的鸡蛋面,看见进门的是郑仪群,脸色不由得冷了下来。
“顾子夕,我的婚姻还轮不到你来干涉。”郑仪群拍着桌子,对顾子夕怒声吼道——那样的力度,震得整个桌子都晃了起来。
“看来你是吃过早点了,力气不小。”顾子夕起身走到许诺的身边,扶着她坐下来后,轻瞥了一眼郑仪群,淡淡的说道:“不过你年纪也不小了,在自己媳妇儿的面前,还是要保持些风度才好。”
“我没承认过她是我顾家的媳妇。”郑仪群厉声说道。
“也是,你现在的身份是别人的妈,自然不可能是她婆婆;而你离婚后,也就不是顾家人了,她这顾家媳妇儿的身份,也用不着你来承认就是了。”顾子夕淡淡说道。
“我既然答应朝夕,配合你们的计划,就没打算和他过下去,你为什么要走这一步?”看着顾子夕冷凛的神情,郑仪群所有的气势都泄了下去——没有股份支持、没有老公撑腰、没有儿女尊重,她哪里还有气势。
“许诺,今天让小秦送你去公司。”顾子夕转头看向许诺。
“我……”许诺看了一眼郑仪群,再回头看顾子夕,轻轻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还没吃完呢?”顾子夕眉头微微皱起来。
“少吃多餐,张妈帮我装了燕窝粥。”许诺去厨房把保温壶拎了过来。
“恩,照顾好自己和女儿,晚些时候我给你电话。”顾子夕这才点了点头,侧身让她离开。
许诺拎了包和保温壶,目光在看向郑仪群时,略略犹豫了一下,便转身往外走去——她如此的不待见自己,打招呼也是多余而已。
*
在许诺离开后,顾子夕看着郑仪群,冷冷的说道:“你提出离婚、和他提出离婚,意义大不相同。”
“你和他过不下去是你的事,但有义务帮你看清楚——你是为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背叛了我爸;你为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让我爸忧郁至死。”
“郑女士,你说如果是我爸,他会因为这种事情和你离婚吗?”
“如果是我爸,他会做出这么没品的事吗?”
“郑女士,我真佩服你,选这么个男人来恶心我们父子。”
“啪——”
*
“张妈,别进去。”许诺用力拉着张妈下意识开门的动作。
“诺诺,这……”张妈收回手,担心的叹了口气。
“当妈的打儿子,能有多大力气。他那么大个子,不会有事的。”许诺轻声说道。
“那你还守在这里不去上班?”张妈不解的看着她。
“我怕他想不开,等他妈妈走了您进去,我就走。”许诺对张妈小声说道。
“那你去那边台阶上坐坐,我听着就行。”张妈也担心她久站不适。
“好,您可记着别冲进去了,他那么大个儿,吃不了亏的。”许诺点了点头。
“是吃不了亏,只不过子夕长这么大,可没挨过什么人的耳光。”张妈叹了口气,惦着脚在猫眼上费里的往里看着——这母子两人,仍然对峙着。
*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郑仪群的手掌发麻,顾子夕却是不避不让——无论他在语言上对她有多不礼貌,她仍是母亲:这样的教训,他只能受着。
“妈再错,也还是你妈。我和你爸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指责。”郑仪群看着他脸上五个清晰的指印,举在空中的手微微颤抖着——从他出生到现在,她从没打过他。
“确实轮不到,我只不过用我的方式,为我爸讨回公道而已。”顾子夕似是不觉疼痛,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冷凛的神情依然。
“就算你爸在世,他也不会这样对我。”提起顾东南,郑仪群神情颓然的跌坐进身后的沙发里。
“你还真好意思说。”顾子夕冷笑着看着她:“你做什么我爸都由着你,换来就是你背叛的结果!”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一个人的错,毁了两家人的生活!”
“爸因你而死、我和朝夕因你而没有家、辛姨因你而流……”顾子夕突然收住口,看着郑仪群暴躁的说道:“你走,你和他爱离不离,你以后不要来找我。”
“在你的眼里,我就罪该万死是吗?”郑仪群淡淡的说道。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顾子夕伸手将她从沙发上扯起来。
“子夕,你对妈妈动手?”郑仪群吃惊的看着他。
“我要你走!你去告诉顾东林,让他等着坐七年牢,这个交易,我TM不做了。”顾子夕慢慢松开拽着她的手,用力的收回来后,紧握成拳。
郑仪群有些狼狈的看着他,转身踉跄着步子往外走去——
“太太,我、我送燕窝过来。”在郑仪群无力的拉上大门时,抬眼看见张妈正站在门口。
“你,进去看看子夕,他情绪有些激动。”郑仪群下意识的回头看了被关上的大门一眼,颓然转身离去。
第二节:许诺?默默陪伴
“诺诺?”张妈看着许诺,问她要不要进去。
“恩。”许诺点了点头,与张妈一起,带着些小心的拉开了门。
“你还想来为他求情吗?”顾子夕转身冷冷的看着门外——在看见是张妈和许诺时,眸光微微缓和了一下,却仍是带着不耐说道:
“张妈把厨房收拾一下,许诺今天不去公司的话,就在家里休息。”说完便拿了车钥匙大步往外走去。
“张妈,你给你们家大小姐打个电话,说他们吵架了,她妈刚从这里走,让她留心一下。我去跟着他。”许诺放下手中的燕窝粥和电脑,小步跑到玄关,拿了久不开的斯巴鲁的车钥匙,快速往外走去。
“诺诺,你自己注意,他一个大男人不会有事的。”张妈担心的追上去又叮嘱了一声。
“我知道,小秦如果在我就不开车的。”许诺朝张妈摆了摆手便快速进了电梯。
到了楼下,小秦果然已经不在了——这倒让许诺放心了:顾子夕在盛怒之下,仍然保持着几分清醒,知道自己的状态不能开车,所以坐了小秦的车走。
“小秦,谢谢你照顾好顾总,只跟着他就好,他做什么都不用劝他,有事给我打电话。”许诺给小秦发去信息后,转身回车库开了斯巴鲁去公司。
*
“顾总现在一家花去了一家花店。”
“顾总现在在酒吧喝酒。”
“顾总……好象喝醉了,他、他有点儿失常的样子。”
*
中午的时候,许诺匆匆开了车就往小秦说的酒吧开去。
“太太,我们这里不招待孕妇。”
“我找人。”
“对不起,太太……”
“夫人,顾总现在去拳击馆了。”许诺拿起手机,小秦又发来一条新的信息。
许诺挥开拦在自己面前的服务员的手,转身匆匆往停车场走去。
*
“夫人,在这里。”刚停好车,小秦就过来找她。
“他现在怎么样?”许诺急急的问道。
“刚才在酒吧好象喝多了,砸了好几个酒瓶,后来又说要到这里来。来了好象又清醒了,问我和你联系没有,我说有,他就让我出来接你。”小秦快速说道。
“恩,我们在哪里看他比较好?”许诺的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暖,轻声问道。
“夫人不进去找顾总吗?”小秦疑惑的看着她。
“不去,找一个我能看见他、他也能看见我的地方。”许诺小声说道。
“好。”小秦带着许诺进入专门观看练功室的环形走廊——那里基本没什么人,显得安静而空旷。
“夫人,总裁在那边。”小秦说着朝场内指去——依然是卷起袖子的白衬衣,下面还是早上出门时候穿的西裤,只是手上套了专业的拳击套,额上的汗水,已经将头发打诗,甩头之间,都能看到汗珠在飞。
顾子夕抬头,便看见了挺着肚子站在那里的许诺——粉色的孕妇连衣裙、黑色的小西服,一头大波浪泼泼洒洒的直落在腰间,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就那样一脸温柔而淡然的笑意。
如果不看她隆起的肚子,这样的她,如同一个画中走来的女子一样,纯然中透着妖冶、阳光中透着妩媚,有股让人放下一切的魔力。
顾子夕轻扯嘴角,朝着她微微笑了笑。看见许诺抬起手轻轻的挥了两下,依然安静的站在那里,没有试图和他说话、也没有试图朝他走近。
顾子夕转眸看向自己的手,一声沉喝,用力的朝面前的沙袋打去——一下、两下;一拳、两拳;
速度越来越快、出拳越来越急,直到浑身脱力的倒在地上——顾子夕任汗水流满了脸,累极的闭上眼睛,只觉一阵痛快淋漓。
*
“夫人,要进去吗?”小秦轻声问许诺。
“不用,等他自己出来。”许诺小声答道。
“好的,我去外面等您。”小秦点了点头,看了目光淡然的许诺一眼,转身往外走去。
*
顾子夕在地上躺了有半小时之久,许诺也就这样站着看他看了有半小时之久,直到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慢慢的坐起来、慢慢的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水一口气喝净后,许诺才移动了一下脚步。
“我马上过来。”顾子夕用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朝许诺打了个手势,在看到许诺点了点头后,转身大步往后场走去。
*
“许诺。”顾子夕没有洗澡,就这样一身是汗的走了出来,张开双臂将许诺拥进了怀里。
“回家吗?”许诺低声问道。
“他们离了。”顾子夕嘶声说道。
“恩。”许诺轻应了一声。
“我曾告诉自己,如果她幸福,我就不再报复——可是,那个男人让我太失望了。”顾子夕沉声说道。
“要是每个男人都象你们父子似的,那天下女人不都幸福死了。”许诺轻笑着说道。
“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顾子夕松开她一些,看着她温润而安然的脸,心里一片平静。
“要站在这里聊吗?我是孕妇也,我都站了快一个小时了。”许诺笑着皱起了眉头。
“对不起,我们现在回家。”顾子夕低头在她唇间轻吻了一下,搂着她慢慢往外走去。
许诺的车就放在了拳击馆的停车场,陪着顾子夕坐小秦的车回家——一路上,顾子夕一直将头靠在她的肩窝,静静的不说话。
许诺双手握着他的手,安静的让他这样的依靠着,一路上也没有说话。
*
“我累了。”到了家里,顾子夕只说了这一句话,便拉着许诺回到卧室,搂着她倒在床上就睡了。
几乎三分钟都没有,许诺使听到耳边传来他粗重的呼吸声——看辛姨、醉酒、打拳、知道顾东林与郑仪群离婚的消息,这一切的一切,也够他承受了吧。
许诺心疼的叹了口气,伸手抚摸了一下他汗得粘手的脸,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虽然她这时候并不想睡觉,但她更知道,他这时候需要她在身边、需要她在怀里。
*
这一觉竟睡了有十几个小时,顾子夕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
“许诺?”顾子夕下意识的紧了紧手臂。
“恩?”许诺动了一下,含糊的应道:“你醒了?”
“恩,你是继续睡还是起来?”顾子夕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睡得温软的她。
“你呢?”许诺边问他边伸手揉着眼睛。
“我起来了,身上都臭了。”顾子夕轻声低笑着。
“那我也起来吧,我身上也臭了。”许诺抬眼看着他笑了。
“我不说,你也睡得挺好,这一说你倒嫌弃了。”顾子夕抱着她坐起来,笑着说道。
“我哪里睡得挺好了,是你身上的汗味儿把我熏得晕了。”许诺笑着说道。
“我去洗澡,晚上想吃什么,想好我们一起去。”顾子夕看着她巧笑嫣然的样子,加上一上午的发泄,心里的难受已经好了许多。加上他平时的情绪也不太外露,所以看起来就和正常时候已经完全一样了。
“好。”许诺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他下床离开后,又溜回到被子里窝了一会儿,这才起床,将床单和被套、枕套全换了——全是他身上的汗味儿,少许的时候,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是很好闻的;这太重了,还和着酒气,闻着着实不怎么舒服。
她自己也去冲了个澡后,换了一条宽松的棉质孕妇裙后,直接去厨房开始煮面条。
*
顾子夕洗完澡出来,便闻到一阵浓郁的香茹虾仁面条的味道。
“不是说出去吃吗?”顾子夕帮着许诺把面条端到餐桌上,看着她问道。
“都快12点了,出去能有什么吃的。”许诺在他对面坐下来。
“倒也是。”顾子夕点了点头,想起晓宇上次说的海鲜大排档,却没有当着许诺的面提起——他是真的不喜欢那个地方,也不希望她在去。
只是,他不用说,以后有他在身边,也不会去那里。
*
两人吃了面条后,一起坐在花房里,相拥着看着星星点缀的天空越发沉蓝、看着对面大楼里的霓虹在深夜里越发璀璨、闻着身畔的花香在夜风的传送里越发的沉郁——一如他的情绪,十年来第一次放纵着发泄后,在许诺温润沉然的笑容里,过往如流星般在脑海里划过,余下只有与她并肩看夜色的美好。
“我想我父亲并不会同意我这样做,但这件事我不后悔。”
“恩。”
“等这件案子了了,我带你去看他——他在生前的时候,总是和我开玩笑:我这么优秀的儿子,要什么样的女孩子才能配上呢?”
“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他一直相信我的眼光。”
“所以……”
“所以他会喜欢你的。”
“如果你父亲还活着、如果他不喜欢我,你还要我吗?”
“没有如果——永远没有。”
“没有如果……”
“想起许言了?”
“季风前两天给我电话,说基金的事情谈妥了,这几天会和基金管理公司的负责人一起回来,说是让你把他把合同敲定下来——他说,在这方面,他只信你。”
“恩,好,我到时候看看细节,特别是资金来源方面,除了基金管理公司的投资运作外,我还想把公司的利润,以你的名义划一定的比例过去,作为每年固定的投资。”
“顾子夕,这是不收益的。”
“顾太太,你老公不仅仅只是生意人。”
“是为我而改变吗?”
“你说呢?”
“就当是吧,我愿意在你的爱里,越来越自信。”
“本当如此……”
两人相视而笑,相依着看着天边明亮的星星——夜色渐淡,似乎,晨曦就要到来……
第三节:案子?工厂案的判决结果
第二天,方律师告诉顾子夕,顾东林的律师写了沟通函给法官,主动承认确实教唆王仁男投放过量添加剂,但没有说投放多少,是王仁男擅自作主投放了10%的剂量,对此产生的后果,他认为不应该与王仁男承担相同责任。
后法官电话通知方律师过去、与对方律师一起讨论案情,在非正式开庭的情况下,三方各拿依据,而方律师也没有再横生事端揪住不放,最后将顾东林的刑期定在4年这个数字上,至于罚款金额,则维持原判不变。
方律师向法官表示,因为担心顾东林进去后,还款会有问题,所以希望法官能酌情考虑,在判决时,规定期限让对方还款,然后入刑;若规定期限无法还清的话,则查封房产与商业生意,不影响入刑日期。
法官则表示,这种情况,他需要再查公安机关的相关规定再做决定。
*
“恩,这个结果可以了,进去也无妨,我找人办刑前保释即可。”顾子夕点了点头。
“只少判2年,他肯定不满意,想必还是会在破产的案子上做手脚。”方律师皱眉说道。
“就算不判,他一样会做手脚,那个案子,是他等了这么多年、唯一一次可以整到我的机会,他绝不会放过。”顾子夕似是并不担心,只是淡淡的说道。
“倒也是。”方律师点了点头,收起资料和电脑,边站起来边对顾子夕说道:“这个案子算是结了,接下来就一条心打破产的案子。”
“法院立案下来了吗?”顾子夕起身送方律师出去。
“已经确认了,两案合并,在下月初开庭;立案文书会在下周下来。”方律师点了点头。
“恩,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顾子夕沉吟了一下,在办公室门口停下脚步,看着方律师说道:“我准备带许诺去海边住一段时间,开庭在回来。中间有什么事,我们邮件和电话联系。”
“去吧,这边有我。”方律师朝他点了点头,在看向他时,目光里多了份赞许与欣赏——现在的顾子夕,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再只是个工作机器了。
他懂得了付出时间去维护一段感情、懂得了付出心力去爱护他的爱人——象一个正常人一样,成为一个有温度的男人。
这样,很好。
*
第二天,方律师便拿到了法院的判决书——王仁男,判有期徒刑7年,赔偿‘顾氏国际日化有限公司’经济损失300万元;顾东林,叛有期徒刑5年,赔偿‘顾氏国际日化有阴公司’经济损失573万元,并承担此次诉讼费用。
“这573万元是我们实际的损失额吧,法官是拿准了王仁男赔偿不了,所以才这样改判的吧!”许诺看着判决书,笑着问道。
“确实,现在有许多案子判了执行不了,执行庭的法官手上的案子也是堆积如山了,所以审判法官在审判时,会考虑到法律的公正性和后期执行的便利性。”方律师点了点头。
“恩,这件案子算是告一段落了。咱们就和闯关打怪兽一样,一关一关的打。”许诺侧头看着顾子夕笑着说道。
“你手上的案子怎么样了?准备一下,产检完我们去三亚渡假。”顾子夕笑着说道。
“你的关还没闯完呢?”许诺睁大眼睛看着他。
“闯关是需要补充装备的,我们去三亚吸取天地之精华,养足精神后回来继续打怪兽。”顾子夕笑着说道。
“方律师?”许诺不理会他,直接看向方律师。
“法院那边排队立案的很多,这个案子的牵扯面又太广,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立得下来,你们先出去无妨。”方律师向她笑着点了点头。
“这样……”许诺微微点了点头——就算她信不过顾子夕,怕他瞒着自己,也是信得过方律师的,一定是他可以走开,方律师才会让他走开。
“那我提前约一下伽蓝的会,产检完后我去德国,路程加上停留的时间,一共四天,回来后我们出发去三亚,我正好在那边做案子。”许诺看着顾子夕说道。
“好。”顾子夕看着她凝眸而笑。
“那我现在回办公室,抓紧时间把宣讲案做好。”许诺将手中的判决报告递回给方律师后,便站了起来。
“让小秦送你过去。”顾子夕也站了起来。
“好,我直接去停车场等他。”许诺点了点头,坚持着没有让顾子夕送出去。
*
“方律师——哎,知道我找您呢。”许诺走出电梯,便看见方律师在大堂休息区等她。
“我知道你不放心子夕的那个案子。”方律师帮她拉开椅子,在她坐下后,看着她说道:“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你能接受的最坏情况是什么?”
“那个案子,确实有漏洞存在,如果顾东林存了心要在这件事上扳倒子夕,就一定会把每个可能的漏洞利用得透透的。”许诺看着方律师,一脸忧虑的说道:“而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他手里到底有哪些对子夕不利的证据。”
许诺说完后,见方律师仍然不说话,想了想,便沉声说道:“我担心的正好是你对我说过的——法律最终还是公正的,只是来得早些或晚些的区别而已;我能接受的最坏情况,我其实不知道我能接受什么样的结果。”
“真的,这个问题,我从来都不敢深想。”许诺放在桌面的手,情不自禁的握紧了起来。
方律师慈详的看着她,低沉而有力的说道:“你担心的事情,有50%发生的机率,我们正在努力的寻找顾东林的漏洞——子夕这次和他谈的交易,一方面是心里有怨气要发、另一方面是为了刺激和激怒他。”
“一个缺乏智慧的人,在失去愤怒的时候,就会做出一些不严谨的事情来——这些事情,就是我们要利用的漏洞。”
“我们所做的事情、所存在的漏洞都已成事实,无法更改,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弥补和掩盖,而是让对方用非正常途径去揭示。”
“所以说,你不必去想最坏的结果,我和子夕都有信心拿到一个好的结果——顾东林想利用这个机会扳倒子夕,子夕何偿不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完全打跨顾东林呢?”
“上一代的恩怨、商场上的争夺,在这一局将定局。”方律师的声音轻缓而坚定,有着做律师人特有的严谨与让人相信的力量。
“我知道了,谢谢方律师,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许诺点了点头,站起来朝方律师微微欠了欠身体。
“我还想有人继续给我付律师费呢。”方律师哈哈大笑起来,起身轻轻拍了拍许诺的肩膀后,敛下笑容快步往外走去——在这个案子里,顾子夕要做的就是从容与抽离,而他这个律师要做的事,可就太多了。
*
许诺一到公司便打开电脑,将之前所做的结构全部梳理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便直接给‘伽蓝’的David发了邮件过去,同时抄送给了顾子夕和黄宪。
“DearDavid:规划结构与推广战略已经发到你邮箱,你确认没有方向性偏差的话,我会将拜访贵公司的时间提前到本周四,在现场宣讲中,会有关于你们在中国的Office选址的建议、以及第一次推广的方向策划。确认后请回复,我等你的时间安排接下来的工作。品尚,Shine。”
发完邮件后,许诺打开自己期初所列的工作进度表——现在的进度,实在是已经拖延太多了。
许诺轻轻吐了口气,对着进度表自语着说道:“这些个工作,你可得压缩在这两天完成,否则和老公补的这个蜜月就要泡汤了啦。”
刚说完,便收到邮件提示,许诺微微一笑,迅速点开——正是David的回复:
“DearShine,规划的方向性没有问题,你到公司后,我会有更多的资料给你,你亲身感受公司的文化和在本国的推广策略后,相信还会有一次调整,所以初稿我可以确认。”
“我和我的团队都很开心能提前见到你,祝你和Baby顺利。伽蓝,David。”
“OK,确定航班时间后,我给你信息。”
许诺将David的邮件转发给顾子夕和黄宪后,快速给David回复了确认的信息。
“希望,一切顺利。”许诺埋头在电脑里,加班加点的赶着关于城市分析的数据表格,以及首次宣讲的推广提案。
等她再抬起头时,办公室外的同事都已经离开,而唯一亮着灯的会议室,竟是顾子夕抱着电脑在那里办公。
“子夕,你怎么在这里?”许诺收好电脑快步走过去。
“正好有事没做完,我看你也忙得很,索性就在这里加班了。”顾子夕见许诺已经收好了电脑,便也快速将文件和电脑收了起来:“走吧。”
“以后你别过来陪我了,我觉得我快被你惯坏了。”许诺挽着顾子夕的手娇软的说道。
“这话是真心呢,还是撒娇呢?”顾子夕斜眼看着她。
“哈哈哈,顾子夕,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麻。被人当面揭穿很没面子好不好。”许诺轻哼了一声,不禁笑了起来——在与方律师聊过之后,许诺的担心没有以前那么多,心情也就自然的轻松了起来。
有时候,人的担心不是因为事实的存在,而是因为不知道——对无知的事情,总是会有恐惧。
现在知道了进展、知道了对策、知道了可能会有的结果,许诺又恢复到那个阳光、自信、且勇气十足的她。
“我算给你留面子的,顾梓诺在的话,可能真不会给你留面子。”顾子夕感染着她的放松,嘴角是淡淡温柔的笑意。
“算了,在你们父子面前,我这辈子算是难得翻身了。”
“你要翻身干什么?我们这样宠着你不好吗?”
“子夕,去三亚带上梓诺好吗?”
“好,明天产检完我就给他电话。”
“恩,想到明天,我突然有些紧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