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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许诺——真正的放下,是不再介入…………
顾子夕办公室。
“顾氏的新闻在各大财经和商业报纸上、网站,被各种形式的转载。外媒对大小姐的采访通稿今天做最后确认。市工商局这边目前没有任何表示、市纪委已经成立专项小组,拟对市工商人员进行约谈,到时候可能对您也会进行约谈。”
“原计划本周的通稿主要针对海外媒体,然后在专业的商业周刊上刊出您对政企关系、企业发展环境的讲话稿,以及行业协会的声援稿。”
“您看一下接下来的进度是否按原计划进行。”洛简将事情的进展做了大致的汇报,然后将刚刚整理的一周媒体曝光计划递给顾子夕。
顾子夕快速浏览了一下网页信息,对各方评论也简单的看了一下后,才接过洛简递过来的计划表,仔细看过后,又递回给他:“海外媒体的通稿,以及大小姐的记者问答稿,我今天中午12点前会审出来。原计划发稿。”
“市工商这边不用管,纪委来了也不用管,到时候如果是暗访,就等我回来再说;如果是正式约谈,通知律师和记者。”
“安排一个行业峰会,地点在三亚,费用由顾氏赞助,议题你去想,主要目的是感谢行业单位这次的支持和声援,同时就同样的事情,达成行业合作备忘。”
顾子夕将整件事情梳理了一下,一条一条的对洛简交待着,旁边的林晓宇也将他的意见快速记了下来。
在洛简和林晓宇离开后,顾子夕将各大网站的信息又重新看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关于顾东林的消息。
他原以为顾东林一定会趁这次的机会出来闹闹事,他却意外的没有任何的发生。
或许,他是知道了上次在工商的手续上被人摆了一道,所以现在不敢在风头上出来?
顾子夕微微皱着眉头,食指轻轻的在桌面上叩动着,最终还是决定暂时放下对顾东林的动作,利用这次机会,全力打造一个新的企业形象,同时将海外市场代理市场启动起来。
…………
“爹地,今天妈咪来接我。”在下班的时候,顾子夕接到了顾梓诺的电话。
“哦?然后呢?”顾子夕的眸光微闪,轻声问道。
“妈咪带我看她的新家,她说她学会了做菜,想做给我吃。”顾梓诺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喜悦。
“她开车了吗?”顾子夕问道。
“开了。”顾梓诺愉快的应道。
“好,晚上8:30,爹地过来接你。”顾子夕说道。
“爹地再见。”顾梓诺愉快的挂了电话,自始至终,艾蜜儿都没有出过声、也没有说过话——那个总是用哭泣、用苍白、用柔弱来留住他的女人,现在似乎成了影子。
这让他有些不习惯,又感到松了一口气——应该是景阳的一番话,对她起了作用:做好一个妈妈,应该是她以后全部的任务。
只是,她若花更多的时间陪梓诺,那么许诺陪梓诺的时间就少了。
想起许诺,想起中午在电梯口碰到她时她脸上的疲惫,想想她一个人独撑的坚持,有些心酸、有些骄傲,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
“你妈咪接你呀?”
“好呀,玩儿得愉快哦。”
“我呀,我大约后天出发,又要出差喽。”
“恩,再见,下次见。”
许诺看着已经挂掉的话筒,很努力的给了自己一个笑脸,然后放下电话,拖起行李箱快步往外走去。
真正的放下,是不再过问顾子夕所有的消息;真正的对儿子好,就是不再主动介入他的生活,让他在没有自己的世界里快乐成长。
行李箱和高跟鞋的声音在大厅里交错响起,许诺的脚步快速而沉稳——过去于她来说,再不是压在心底沉重的包袱。
她知道了顾子夕曾经真的在乎过那句诺言、也为了那句诺言守了五年;她看到了儿子的优秀与快乐,也抱过、亲过儿子;
这些,都是她以前从来不敢想象的事情!老天到底还是眷顾她的,所以,她真的没什么好遗憾的了——所以,在生活的平行线上,他们都不要再打扰彼此的生活,让彼此在自己的世界里静好吧!
站在办公大楼的门口,许诺抬起脸,眯着眼睛看向天空,冬日黄昏的落日,有种让人想哭的美——如这人生,最圆满处,让人莫明的想哭:或许是感动、或许是酸涩。
她的身后,顾子夕静静的站在那儿、静静的看着她,眸子里的流动着静静的默然。
……………第二节:秦蓝——转头的图谋是相互利用…………
女子监狱。
“秦大哥,你来了,允儿姐还准你来看我呀。”邬倩倩淡淡的笑着,看着一脸沉郁,却风采卓然的秦蓝,眸光不由得有些躲闪。
“因为这件事,允儿和我分手了。”秦蓝看着她淡淡的说道。
“分……”邬倩倩眼珠转动的看着他:“秦大哥,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秦蓝轻扯了下嘴角,看着她问道:“你在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这里,没进来过的人是不知道的。算了,我不想说这些,秦大哥,你见过我爸吗?他什么时候可以把我弄出去?”邬倩倩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恐惧的情绪,又快速的掩了下去。
“最近外面的闹得很凶,你爸可能不方便来看你,他让我转告你,在里面好好表现,他会尽快安排减刑的申请的。”秦蓝细细的打量着她——原本挑染着酒红的头发,被全然的染成了黑色;眉宇间嚣张的气焰早已换成了小心冀冀;原本莹白的肌肤也变得晦暗而无;放在桌上的双手,手背上有几个明显的烟头烫伤。
看起来,虽然有她老爸的招呼,在里面仍然吃了不少亏——就算了她一间单独的狱室,但也不可能完全不与其它的犯人碰面交道,只要有与人交道的机会,她的个性就能生事。
秦蓝不由得轻轻挑了下眉头,对于她这样的个性与素质,从心底里瞧不起——只是脸上,却仍是淡然而温和的笑容。
“是吗?那我还要在里面呆多久?”邬倩倩满心以为,自己最多在里面呆个一两个月,就可以出去了,没想到呆了快四个月了,还没有一点消息。
而且,老爸这个月也没来看过自己。
“我也不清楚,有人举报你爸爸受贿,现在纪委的调查小组下来了,所以你的事情现在不能动,否则就真的要落人口实了。”秦蓝耐心的分析道:“这次的事不小,允儿的爸爸也在活动,但真要实打实的查下来,也是不好过关的。”
“是谁?顾子夕吗?为了那个小贱人?”说到这事,邬倩倩不由得激动了起来,因为在狱中受到折磨而压抑的脾气,一下子就爆发了起来。
“官方没有公布这件事,所以我们也不能胡乱的猜测,所以你在里面越发的要低调安份,否则伯父会很难做。”秦蓝淡淡的看着她。
邬倩倩看着秦蓝半晌,才慢慢的坐了下来,沮丧的说道:“我知道了,谢谢秦大哥告诉我这些。”
“恩,那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事,就让人通知我,我投资的项目还在跑手续,最近不忙,有时间我就会过来看你。”秦蓝伸手拍了拍邬倩倩的手,温柔的说道。
邬倩倩看着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眼圈不由得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哽咽着许久没有说出话来。
秦蓝的嘴角轻轻扯了一下,眉宇间有些微微的不耐。
“秦大哥,谢谢你来看我。”在秦蓝将手抽开后,邬倩倩低着头轻声说道。
“应该的,虽然我和允儿分手了,但你是她的朋友,又为我担了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来看你了。”秦蓝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话虽让邬倩倩感觉到莫明的失落,却仍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见惯了机关里那些成天除了股票就是八卦、再就是吹牛自家背景、又买了什么车的男人来说,秦蓝这样典型精英气质的男人,让她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只是,自己都看不上那些机关男,他一定也看不上自己这样的机关女吧。看着一身英气的秦蓝,邬倩倩的眸子不由得黯淡了下去。
长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觉,却是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在父亲的地位也危危可岌的时候。
邬倩倩苦笑了一下,想起父亲的事情,心里不由得又担心起来,抬眼看向秦蓝,诚恳的说道:“秦大哥,我爸在官场的根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如果过了这次这一关,未来对你的事业也会有不少帮助,所以这段时间,他若有什么需要你帮助的,还请秦大哥放在心上。”
“当然,就冲着你帮我担了这么大的事,我也会的。你放心,在里面照顾好自己。”秦蓝点了点头,又劝了邬倩倩几句后,便转身离开了探监室。
…………
“去看过倩倩了?”邬父看了一眼秦蓝,急急的问道。
“恩,情况还好,情绪也还平静。”秦蓝点头说道。
“唉,难为这孩子了,进了那地方,就算有打点,也难免要吃亏的。”邬父沉沉的叹了口气,一脸的忧虑与担心。
秦蓝看着他,短短四个月的时间,他原本花白的头发,竟然快全白了,心里不禁感叹,却并无侧隐之心——这种人,得势的时候嚣张跋扈,自以为可以一手遮天;这出事了活该他着急。
邬父见秦蓝不说话,抬头看着他说道:“你上次说的事,再详细说说看。”
秦蓝轻轻笑了笑,看着他说道:“顾氏举报的材料我看过,也找人查了一下,操作这件事的,是工商手续代办公司。他们在这一行都有很广的人脉关系,所以受人指使做点儿小动作,真是太容易了。”
“那你的意思是?”邬父看着他,眸光变得沉着起来。
“我查了一下,收款帐号是倩倩。所以您现在即刻把钱退回去,然后说自己不知道这件事,倩倩因为一直在处理官司的事,也没有去看自己的卡,以您的经验,看看能不能以不知情的说法将这件事给掩过去。”秦蓝看着邬父,目光一片敏锐:“我看了一下他们的手法,针对的不是你,而是倩倩。”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倩倩重判,而且不得改判。所以,所有的动作都是针对倩倩。”
“这件事情,您要是不出面,您官位不保;以现在的打击力度,林副市长恐怕也保不了您。如果您倒了,倩倩自然就出不来了,这是他们的第一计。”
“第二计,就是您出面澄清,如果出面澄清的话,他们在法庭上质疑倩倩收入来源的说法,就会引起广泛关注,有关部门绝不敢给倩倩做减刑处理,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所以这件事情,您必须有舍才能有得:舍去倩倩,保住位子,逼林副市长在适当的时候给您更高的官位。以任期来算,只要您在任期内不出事,倩倩出来的时候您仍在位,想怎么安排她,都是您自己说了算。”秦蓝看着邬父,冷静而又理智的分析着。
邬父沉默着,半晌之后,才问秦蓝:“他们为什么要针对倩倩,她还只是个孩子。”
“三十岁也是大孩子了。她惹着的那个女孩才二十三岁。”秦蓝的眸光微凝,冷冷的看着他。
“我向那个女孩道歉,他们能放过倩倩吗?”涉及到女儿的事,邬父就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感觉。
“如果那个女孩当时道歉,倩倩会放过她吗?”秦蓝冷笑一声,不以为然的问道。
“她是什么东西,能和倩倩比?”邬父恼怒的说道。
“她是不是什么东西,偏偏有个把他当东西的男人。”秦蓝笑着,轻挑着眉梢,眸底对邬父的不喜也被他隐藏得很好。
“邬伯父,您是长辈,应该比我更明白一个道理:解决问题得靠自己,别人都靠不住,期待对手让步放手,更靠不住。您说呢?”秦蓝看着邬父,诚恳的说道。
邬父沉沉的看着秦蓝好一会儿,又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心里始终下不了决心。
秦蓝也不催他,只是点燃了一支烟,慢慢的抽了起来。
邬父停下脚步,直直的看着秦蓝半晌,终于出声说道:“你确认他只是针对倩倩?”
秦蓝敛着眸子,心里不由得暗自冷笑——看起来多么的爱女儿,事到临头,却还是把自己的官位放在前面。
秦蓝掐了烟,看着邬父说道:“伯父放心,如果你决定了要怎么做,顾子夕那边,我会去安排好。但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伯父,一旦决定就不要反悔,倩倩的事再不要有动作,否则顾子夕若要报复起来,手段比你想象的毒辣得多。”
看着邬父闪烁的目光,秦蓝认真的说道:“曾经有商业对手被他逼得跳楼,你想想吧。”
邬父看着他深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好,我明天把款打回给对方,顾子夕那边你帮我安排一下,纪委这边我自己想办法。倩倩的事,以后再说。”
“好。”秦蓝点了点头,当下拍了拍裤子上的烟灰站了起来:“那我先走了,您将钱退到位后,通知我一声,我去找人。”
“你上次说的事情,我会尽快给你安排。”邬父看着秦蓝,沉声说道。
“那就谢谢邬伯父了。”秦蓝温润的笑着说道:“关于倩倩,您了不用过于担心。等她出来后,您可以安排她去新加坡,我在那边工作过一段时间,有些朋友在那边。”
“那就谢谢你了。”邬父眸光微微闪动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秦蓝,也不再说话。
秦蓝微笑着下楼,看见邬母正满面愁云的坐在大厅里,淡淡打了个招呼后,便离开了。
…………
“老邬,这不是林家丫头的未婚夫吗?他来找你干什么?是不是老林不肯帮忙?”见秦蓝走后,邬母忙快步跑到楼上,盯着邬父问道。
“他和林家丫头分了,现在攀不上林家的关系了,转身来攀我们家关系。”邬父冷笑着说道。
“哦?那林家会不会有意见?他能帮你什么?”邬母担心的问道。
“老林那个人你又不是不清楚,这种爱投机的人他不喜欢,这次就是他逼着他和允儿分手的,所以当然不会有意见。”邬父了然的说道:“他这次被罚得不轻,所以用于贸易周转的钱出了问题,国外那边的公司追得紧,如果不能马上供货,就会再被告上法庭。”
“所以,他求我帮他弄点儿贷款;我呢,让他去摆平那个叫顾子夕的商人。”邬父看着自己的老婆,轻扯了下嘴角,淡淡说道:“这个年轻人是有些才华的,又喜欢投机。所以他利用我搞贷款,我也就吊着他,等倩倩出来,要是看得中他,也不失一件好事。”
邬母看着自己的男人,想了想说道:“这个年轻人倒是一表人才,只是老林家不要的,咱们家捡着,这不合适吧?”
“真是女人家见识短,老林家扔块金子咱们也不捡呢?”邬父瞪了老婆一眼,淡淡说道:“老林有时候就是不识时务。反正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安排。倩倩这次闯了祸,就让她在里面呆段时间,也长长教训,省得以后给我找麻烦。她这脾气,连婆家也不好找,我不帮她留意着,她以后可怎么办。”
邬母看着邬父,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这意思,竟是要把女儿扔在里面不管了吗?
“我约了人谈事情,先走了。最近别出门、遇到人别乱说话。”邬父亲轻瞥了老婆一眼,便快步往外走去。
邬母蹙眉想了想,拿了车钥匙跟着便出门了。
…………
邬母开车跟在丈夫的后面,越跟、脸色越难看,直到车子进入一个江边的高档小区,邬父停好车后走进一个楼道单元,邬母的脸都绿了。
…………
“梓诺,你先坐一下,我下去看一下前面的车上有没有人。”艾蜜儿皱了皱眉头,将车熄火后,下车走到前面,看见邬母一脸晦色的坐在车里,便敲了敲车窗:“伯母您好,麻烦您将车移一下好吗?”
邬母直若未闻,眼睛一直盯着邬父上楼的单元,直到某层楼的廊灯亮起来,她气得浑身直打哆嗦——她当然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却不想现在女儿还关在里面不知道受什么罪、他自己也是一身的事情还没解决,他居然有心情来会小三。
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
邬母恨不得想现在就冲过去把那两个不要脸的男女给拎出来,可想来想去还是不敢——这时候若再出点儿这种事情,她们家可就真的完了。
“麻烦您让一下好吗?这里的公众道路,您把路挡了后面的车都进不来。”艾蜜儿见邬母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好发脾气,只得再说一遍。
“知道了,催什么催,催魂啊。”邬母从远处收回视线,冲着艾蜜儿一阵怒吼,一脚油门,把车给开走了。
“妈咪,什么事?”顾梓诺将头从车窗里探出来,大声问道。
“没事,一个奶奶可能在发什么脾气。”艾蜜儿摇了摇头,回到车里将车往车库开去——就这么会儿功夫,后面已经被阻住五六辆车了。
“哦。”顾梓诺点了点头,有点儿兴奋的对艾蜜儿说道:“妈咪,你真的会做饭了?”
“妈咪本来就会做的,后来身体不好就没做了。现在我觉得好了很多啊,就想做饭给梓诺吃。”艾蜜儿温柔的点了点头。
“妈咪真棒。”顾梓诺开心的在坐椅上动来动去,看得艾蜜儿不得不停下来帮他将儿童座椅上的安全袋绑好:“梓诺不动,坐车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顾梓诺用力的点了点头,用小手托着小巴,认真的看着路的前方,安静的不再扭动。
艾蜜儿温柔的笑了笑,开着车慢慢往前驶去,她的眸子里也盛满了温柔的笑意——原来,一点点的改变,就能让儿子这么开心。
对子夕是不是也这样?不再像一根藤一样缠得他透不过气来,让彼此都有自由的空间,起码,让他不再讨厌自己吧。
艾蜜儿给了自己一个轻浅的笑脸,告诉自己要改变、要加油。
……………第三节:蜜儿——改变从用心开始…………
“梓诺,你在沙发上玩会儿,妈咪去做饭。”
“妈咪,我在厨房帮你好吗?”
“梓诺是小男子汉,不可以来厨房哦。”
“可是我想帮妈咪。”
“妈咪马上就好,你先去换件衣服好吗?”
“那好吧。”
“梓诺乖。”
艾蜜儿在梓诺的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后才回到厨房。
而顾梓诺则略显失望的往厨房小挪了两步,才转身去房间自己找家居服换上——和艾蜜儿在一起的生活习惯,他是非常熟悉的。
只是和许诺在一起呆了一阵子后,太过自由的生活,让他快忘了有严格要求的状态了。
不过,老师说,小绅士应该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要求和讲究才对。
顾梓诺对自己点了点头,有点儿吃力的换好衣服后,便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玩起玩具来。
…………
艾蜜儿烧的是一个鸡汁日本豆腐、还有一个西红柿炒蛋、一个鲜虾蒸蛋羹。都是梓诺爱吃的菜——果然是妈妈做的,吃得就是多,将豆腐和蛋羹几乎都吃完了。
“妈咪,真好吃。”顾梓诺满足的说道。
“那以后常来妈咪这里吃饭好不好?”艾蜜儿拿纸巾帮他擦了嘴,然后牵着他的手走回到客厅。
“妈咪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天天做饭了,一个星期两次就好了。”顾梓诺小大人似的说道。
“好啊。”艾蜜儿点了点头,带着顾梓诺在客厅专门开辟出来的玩具区坐了下来,与他一起边玩玩具边问道:“梓诺,是妈咪做的饭好吃,还是许诺阿姨做的饭好吃?”
“许诺不会做饭,她住家里的时候,是张奶奶做,有时候是爹地做。”顾梓诺手里扭着魔方,无意的答道。
“哦,爹地的手艺还不错吧。”艾蜜儿只觉得一阵心塞——顾子夕,从恋爱到离婚,可没见过他下厨房呢。现在倒学会了用这招来讨小女生的喜欢。
“不错,爹地很棒。”顾梓诺用力的点了点头。
艾蜜儿心里还有许多话要问,却只是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她已经失去了爱情和婚姻,她现在得努力的做个好妈妈,为这段母子关系而努力,也为未来与子夕的关系而努力。
至少,不做他不喜欢自己做的事情。
艾蜜儿静静的陪着儿子,到最后,觉得什么也不想、就这样单纯的陪在儿子身边,其实特别的舒服、特别的心安。
…………
晚上8点30分。
“来了。”听见敲门声,顾梓诺大声应着,转头对艾蜜儿说:“妈咪,我爹地来了。”
“我去开门,你快去换衣服吧。”艾蜜儿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慌张的跳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来自己的新居,该说些什么呢?还是什么也不说呢。
“子夕,你来了。”拉开门,顾子夕正站在门口。
“我来接梓诺。”顾子夕点了点头。
“梓诺正在换衣服,你进来等吧。”艾蜜儿往旁边侧了侧身体,强迫自己与他保持距离。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你去帮他吧。”顾子夕淡淡的说道。
“哦,好,那你等一下。”艾蜜儿刚才还带着确跃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这么短的时间,他哪里就会原谅了自己。
若不是梓诺,他定是连面都不会与自己见的了。
艾蜜儿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快步走进屋里帮儿子将衣服换好,又帮他背好小书包后,牵着他的手来到门口,蹲下来对他说道:“梓诺,再见。”
“妈咪再见。”顾梓诺惦起小脚,凑在她的脸上重重的吻了一下,这才随着顾子夕离开。
…………
“爹地,妈咪做的菜好棒哦。”
“是吗。”
“妈咪讲的故事也好听。”
“好啊。”
“爹地,梓诺今天很开心。”
“好,爹地也开心。”
“爹地,我和妈咪说,让她每星期接我两次,给我做两次饭,你说好不好?”
“你和妈咪商量好就可以了。”
“恩。”
…………
父子俩儿的话,上了电梯后她便再听不见了。只是,得到了儿子的肯定、喜欢和依恋,还在子夕面前狠狠的夸了自己,这让她将刚才的难受很快的抛下,笑意又盈满了整个眸子。
“梓诺,谢谢你。”
“梓诺,你是妈咪最好的宝贝,妈咪以后一定好好儿爱你。”
艾蜜儿靠在门口,看着电梯的方向,脸上浅浅的笑意一片温柔。
……………第四节:子夕——只是为了她…………
“因海关事件,顾氏大小姐与其弟顾氏总裁产生重大经营分歧”
“顾氏大小姐与外媒谈国内企业经营环境。”
“顾氏总裁发表关于政企业和谐关系的文章。”
“市日化行业56家企业对顾氏遭受的不公平对待发表声援,要求政府还企业一个良性的经营环境。”
“市日化行业将于本月中在三亚举三行业研讨会,探讨日化行业的品牌发展之路。”
“在各方消息的影响下,顾氏股票不跌反涨。”
连续半个月的关于顾氏各方的文章、信息、新闻,一直占据着各财经的头条,将顾氏推到了风口浪尖,也将顾氏一个具有社会责任感、不畏强权的企业形象,迅速树立了起来。
许诺边吃着早点,边看着新闻,觉得顾氏这次倒有点儿因祸得福的意味了——只是不知道,这是顾子夕利用这次的危机事件而定向策划的呢?还是事情的发展将企业推到了这一步呢?
许诺轻挑了下眉梢,将页面切换到了‘景园’的新闻上,这才是离自己最近的、是自己需要迫切去深入了解,并付诸改变的品牌。
“许诺,你玩股票吗?最近顾氏真的可以买了啊。”同事凑过头来,看着许诺神秘的说道。
“我不玩儿股票。”许诺笑着摇了摇头。
“有没有内部消息?都连续涨了半个月了,什么时候可以出货啊?”同时一脸期待的问道。
“你怎么不去问张姐,她现在做顾氏的案子呢。”许诺笑着说道。
“也是,我去问问她。”同事点了点头,走到办公室门口又回过头来说道:“我和你说,真的可以买点儿,有消息我告诉你。”
“谢谢。”许诺只是笑着。
每天吃早点的时候看新闻是她的习惯,以前看到顾氏的、看到顾子夕的,都会不自觉的在页面上停留许久。
而现在,再看见有关他的消息,也可以做到一瞥而过了、也可以做到客观分析了、也可以做到——不再久久的盯着,却思绪飘远了。
……………
忙碌的一天从清晨第一杯咖啡开始,而自决定放手不管她之后,顾子夕的每天,则从三杯咖啡开始——这样的他,才象一架动力十足的机器,永不知疲倦。
“顾总,一位叫秦蓝的先生来找。”林晓宇敲门进来,边说着,边帮他加满了杯中的咖啡。
“请他进来,帮他也准备一杯咖啡。”顾子夕的眸光微闪,淡淡说道。
“好的。”林晓宇应着,快速出去将秦蓝请了进来。
…………
“顾总,幸会。”秦蓝向顾子夕坦然的伸出了手。
“幸会。”顾子夕站起来,伸手与他轻轻一握,示意他坐下后,自己重新坐了下来,脸上挂着淡然而莫测的笑容看着他,等着他说明来意。
“上次创意案的事情,我一直欠着你一个解释。”看着顾子夕,秦蓝的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轻松——对付职场上的职业人,他觉得自己是绰绰有余的。包括在卓雅公司呆了五六年的莫里安,斗掉了几任中国区总,他来了,也顺利的让他卸下了手中的权利,连参与新品策划的机会都没有。
可面对顾子夕这样的纯粹的商人,论利益之心、论手段的毒辣,恐怕还在自己之上。不过是一杯酒的事,便将工商局长之女送进了监狱;不过是官压企的常态,便将工商局长逼得频出昏招。
这样一个人,如果是真正的对手,又会是如何的可怕?
秦蓝在心里将自己和顾子夕进行着对比,最后发现——论职业品味,自己肯定在他之上;论商业手段,他当是在自己之上了。
所以在与顾子夕对视几秒钟之后,秦蓝便放弃了迂回的策略,开门见山的将来意说了出来:“当然,以顾总的能力,自己已经找回了这个场子,我迟来的歉意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与顾总做笔交易。”秦蓝看着顾子夕说道。
“交易?我想不出,我和秦总之间,能有什么交易可做。”顾子夕看着他淡淡说道。
“我现在开了家小小的商贸公司,有些事情正在请邬局长帮忙,他给我的条件是,能说服顾总将这次的事情给撤下去。”秦蓝开门见山的说道。
“那秦总有什么条件可以打动我呢?”顾子夕端起咖啡轻啜了一口,看着他淡淡说道。
“咱们商人图的就是个利,没必和当官儿的斗气不是。”秦蓝看着顾子夕,坦诚的说道:“顾总这次发这么大火,我看还是为了给许小姐出气。”
“现在邬家小姐关进去了,给许小姐的气也就出了。我去做做工作,让邬局长把对顾氏的限制和一些不必要的检查撤了,咱们也就皆大欢喜了。”秦蓝看着顾子夕,脸上仍然是他初进来时看到的微笑表情,连一丝变化也没有,倒是有些探不着他的底了。
“我想听听顾总的意思。”秦蓝沉声说道。
顾子夕正待说话,看见洛简的内线电话闪了进来,便边接电话边对秦蓝说道:“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请。”秦蓝微微笑了笑,示意他请便。
…………
顾子夕也不避着秦蓝,只是在听了洛简汇报的事怕,眸子微微敛了下来,低声应了一句:“我知道了,先这样。”
挂了洛简的电话后,顾子夕看着秦蓝微微笑了笑,淡淡说道:“秦总说得及是,咱们在商言商,也不做那些损人不利已的事。这件事麻,我也就是为了给我女人出个气。”
“这样吧,她的办公室就在我楼上,你过去给她当面道个歉,我也看看她的意思,接下来我们才有谈下去的前题。”顾子夕眯着眼睛看着秦蓝,脸上始终保持着淡然的微笑,态度比刚才似乎明朗了些。
虽然向一个小丫头道歉,有些让人拉不下面子,不过,既然今天来了,也就做得他满意好了。
秦蓝的脑袋飞速的转了几圈后,笑着说道:“好啊,顾总真是个体贴的情人。”
“是吗?”顾子夕轻扯了下嘴角,在林晓宇刚端着咖啡走进来时,他已经站了起来。
秦蓝只得接过咖啡象征性的轻啜了一口,便跟着顾子夕离开了办公室。
…………
顾子夕和秦蓝来到许诺的办公室时,她正在和‘景园’那边通电话,在看见门口这两个人,如两尊门神一样将光线全部挡住时,不由得抬头愣了了愣。
“你先打电话。”顾子夕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打电话。
“恩。”许诺敛下眸子,对电话那边快速的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站起来走到门口看着他们,诧异的问道:“两位找我?”
“秦总找你。”许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她了,顾子夕不由得有些贪恋——原本想好,让秦蓝说声对不起,他们就走的,这时候站在她的面前,却一点儿也不想离开。
只是,秦蓝却并不明白他的情绪,对着许诺深深的鞠了一个躬后,看着许诺诚恳的说道:“许小姐,上次创意案的事情,实在是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许诺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愣,轻瞥了一眼顾子夕后,大约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当下看着秦蓝淡淡的说道:“如果说有什么委屈,法律也已经还了我公道,秦总不必还放在心上。”
“多谢许小姐的大度,希望以后,我们能成为朋友。”秦蓝绅士的将自己的右手伸到许诺的面前,微笑着看着她。
“不是我大度,而是我无可奈何。而且,我们以后也不会成为朋友,所以,不必了。”许诺轻瞥了一眼他伸在自己面前的手,神色淡然的说道:“秦总既然来道过歉了,就请便吧,恕我没有更多的时间接待你。”
秦蓝的手尴尬的伸在空中,嘴角的笑容不由得僵在了脸上。
“你忙吧。”顾子夕将目光从她的脸上收了回来,看着秦蓝说道:“秦总,我们到办公室继续聊。”
“好啊。”秦蓝缓缓收回自己落在空中的手,对许诺招呼了一声后,便沉着脸大步走了出去。
顾子夕转身往外走去,似乎再没有更多的话要对她说——只有他自己知道,放手让她成长的同时,他对她的思念,压抑得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