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3

深海先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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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庆幸着,看见沙耶罗用手将全息地图放大开来,仔细地查找着出口,却在一处像是圆形祭坛般的构造前凝滞了目光。

    “那是什么地方?”赫洛好奇地问,想起那幅壁画里的景象。那祭坛的形状比壁画中更加立体,的确像是一个巢,还有些眼熟。

    他睁大眼睛观察着它,脑中电光一闪,突然回忆起了什么。

    “那是负能量源所在的位置,神之巢。”沙耶罗说。

    那是……他和搜救队成员进入在沉没的基地舰后,看见的那个位于那片湖底的神秘白色巨物。

    “要想出去,我们就得通过这个通道。”

    沙耶罗用发光的烟头点了一点“巢”后方的一个曲折的通道:“那大概是几千年前古埃及的守陵人挖的出口。但这是一个陷阱,而我的隐身衣已经失效了,赫洛。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你休想跟我分头行动!否则我现在就跟你殉情!”赫洛将军刺一把比在他咽喉处,咬牙切齿的,眼圈一下红了,“以前在**那会,你不是很擅长**,把把都赢吗?为什么现在没胆子赌一局试试看了?懦夫!”

    沙耶罗还想说什么,但赫洛已经揪住了他的衣领,一仰头堵住了他的嘴,凶狠地咬了一口他的舌尖。

    “嘶——”

    体会到了什么叫兔子急了咬人,沙耶罗舔了舔唇角溢出的血,餍足地吞了进去,一把箍紧了怀里人细韧的腰,将绳索射进了岩石缝里,将两人的武装带扣在一块,猛地勒紧。胸膛腰胯撞在一块严丝密合,赫洛猝不及防,喉头溢出一声近乎娇喘的闷哼,沙耶罗舔了一下他鲜血淋漓的唇畔,将抓住绳索的手松了一松,跳了下去。

    两人稳稳落在地上,脚步激荡出一串不大的回音。

    突然,一阵细微的响动从他们的右后方传了过来。两人闪电般的出手,一齐瞄准了那个方向,黑暗中亮起几个光点,然后显露出一个人形轮廓来,接着响起的是一个并不陌生的男人声音:“头儿。是我,黑泽尔。”

    随之,一张刚硬的脸孔出现在了两人面前,背后还有两三个人影。

    是三角洲部队的成员。

    赫洛刚想跟他们打招呼,但沙耶罗比着嘴唇“嘘”一声,示意他们噤声。黑泽尔心领神会地举起了手里的,关掉了身上的荧光灯,又隐没黑暗中,赫洛反应过来,也立即照办,担心地盯着沙耶罗。

    这里存在着危险……而沙耶罗是唯一一个暴露的目标。

    “往后退,跟黑泽尔他们站到一块去。”沙耶罗低声命令。

    赫洛很想拒绝,但眼下跟沙耶罗闹别扭只会添乱,于是驯服地退后了几步,直到背撞上另一具身体。

    黑泽尔似乎用拿的那只手摸了一下他的屁股。

    赫洛扭头瞪他,发现那人挂着一脸痞笑,一副打算成为“他的男朋友之一”的神色,沙耶罗阴骘地扫了黑泽尔一眼,额头上青筋都冒了出来,把军刺与都握在了手里,戒备的望了望四周,朝赫洛比了个手势。

    那是只有他们俩才懂的暗号。

    赫洛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沙耶罗的暗示。

    在合适的时机下,他会杀了这几个三角洲部队的特种兵。ia出了他,那么这次行动中的任何人都不可信任。

    但这些人是否知道沙耶罗已经知道了这个行动的□□呢?

    按照原计划,他们又会怎样做呢?

    赫洛忐忑不安地跟上了沙耶罗,警惕地提防着身边的人,也同时耳听八方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黑泽尔几人寸步不离地贴了上来。

    一行人排成最适合作战的纵队无声潜行,他们的脚步极轻,在诺大寂静的洞窟中近乎听不见任何回声,但渐渐的,每个人都听见了某种像风声一般的怪音,隐隐约约,此起彼伏的,似乎正在由远及近包围过来。

    像地狱里倾巢而出的恶鬼与怨灵在嘶吼。

    只要对十几年前那场旷世的生化灾难有印象的人,都能分辨出那是恶之花的感染者的叫声,这意味着,这底下的感染者数量绝对不少。

    “艹……这底下居然还有这些应该绝种了的鬼玩意!

    黑泽尔低声抱怨,抹了抹脸上的汗。

    听见那种吼声越来越清晰起来,赫洛握紧了手里的,掌心渗出了汗。

    面罩上的夜视镜片通过神经感应自动启动,四周的景物在他们眼前呈现成瘆人的幽绿色,赫洛这才看清他们站在一座宽敞的石桥之上,桥下是一道漆黑的暗河,河面上漂浮着森森白骨与无数艳丽得怵目惊心的“恶之花”,仿佛彼岸花开满在那通往亡者之地的冥河里。

    而在花与白骨之间,还分明静静蛰伏着一条条庞然的黑影。

    ——那是一群等待着猎物的尼罗鳄。

    它们阴森的盯着他们,似乎他们是几只活着的饵料。

    直视着这些虎视眈眈的巨兽,即使还在桥上,赫洛背上也不禁冒出一股寒意。在他们的前方不远处,就是那个全息影像里的“祭坛”。

    更准确的说,它像极了那个赫洛在基地舰沉没的那片的湖底所看见的“巢”的缩小版,但它的中心包裹着一团石头般的黑色物体,上面血丝密布,正像心脏般勃勃跳动着。但此刻,赫洛没法关注那个东西——

    整座地宫唯一的出口,正位于那祭坛的斜上方,被雕刻成了天国之门的样式。出去的希望近在咫尺。

    而他们身后,桥的另一端,更大威胁在朝他们迫近。

    伴随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一对,两对,三对,四对……越来越多的光点出现在他们的夜视镜的视阈之内。

    如鬼似魅的扭曲人形,像一群觅食的野兽般嗅来嗅去,匍匐着爬上桥头,他们瘦骨嶙峋的背都拱起着,肩胛骨处有尖锐的凸起。

    这群感染者,身上都寄生着“恶魔”吗?赫洛惊骇地心想着,果然听见了那种他并不陌生的,黏稠的,像软体动物般的蠕动声。领头的几个感染者扭头朝身后的发出诡异的呜咽,这令赫洛更加清楚的意识到这群家伙是具有智力的。与它们正面交锋,他们有胜算吗?

    他握紧了手里的,感到沙耶罗碰了一下他的背。他扭头望向身后的沙耶罗,却一眼看见他眼睛也像那些感染者般散发出了幽幽荧光。

    一种细微的响声,正自他的体内发出来。

    赫洛一把抓住了沙耶罗的手,感到他的体温在滚热的灼烧着,而余光也同时瞥见,一只感染者率先朝他们窜了过来!

    他刚要举,沙耶罗却将他紧紧揽住了。

    感染者几乎与他们擦肩而过,落在沙耶罗身后不远处,疑惑地闻嗅着,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

    沙耶罗搂住他的身躯在发着抖,显而易见他的体内正在发生变异。一个又一个的感染者从他们身边窜了过去,看不见的触须刮搔着他们的躯体,那是感染者游离体外的意识流在刺探,赫洛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这种时候,只需要全心全意地相信沙耶罗。

    也要全心全意地捍卫他的背后。

    他攥紧拳头,心想着。

    但就在这个时候,除他们以外的几个人似乎都被触须骚扰得忍耐不住了,赫洛听见他们纷纷扣动扳机的声音,随之一簇簇火光在身旁炸了开来,立刻惊动了那群正在寻找他们位置的感染者,朝他们扑了过来。

    其中一只从沙耶罗的背后袭来,赫洛眼疾手快的举起将他击毙,然后转到了沙耶罗身后去,与他背靠着背举扫射。

    感染者们很聪明,在扑上来的第一批被他们干掉以后,其余的不进则退,全都沿着支撑石殿的石柱爬了上去,藏身进大大小小的神龛内,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具有追踪功能的纷纷绕了个弯,击中了岩壁,大大小小的碎石噼里啪啦地掉落下来,掉进下方的暗河里,引来鳄鱼们的一阵躁动,疯了般的翻腾着,误以为等来了鲜美可口的猎物。

    “该死……我受伤了,幸好防病毒疫苗还没过时限。”黑泽尔抱怨地甩了甩胳膊,朝一个神龛中冒出的鬼脸开了一。

    “别浪费,他们在声东击西,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沙耶罗阻止道,声音哑得不似人声。赫洛回过头,就看见他腾出一只手想去碰自己背上血肉模糊的伤口,立即扣住他的手腕。

    “别碰,会感染的。”

    “头儿,你受伤了?”

    队员中的一个人问,赫洛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微妙。那听上去可不太像是关心,他心想着,他们可真是腹背受敌,要对付那些感染者,还得提防着身边的队友,以及那蛰伏在暗处的幕后敌人。

    “等待时机,跟我一起冲到出口的位置去。”

    沙耶罗贴着他耳朵低语了一句,他用的是只有他能听懂的暗语。

    赫洛点了点头。

    他们背靠背的朝桥的另一端挪动着,突然传来几声怪叫,数道白影从上方一跃而下,被他们砰砰几爆了头,然而一瞬间从那些尸体下方又窜出来十几个小小的身影,畸形的婴儿模样的感染者圆头圆脑,行动却像蝗虫般迅猛,张开满身尖牙的嘴,从林弹雨的间隙中向他们扑来。

    “鬼童!是鬼童!快跑……”

    一声惨叫中,一个队员被两三个鬼童扑倒在地,立刻就被撕咬得肠穿肚烂,拿的一只手被其中一个鬼童一口咬掉,连着柄也嘎吱嘎吱的咬碎吃下去。就像七宗罪里的贪食者一般,这些位于感染者群落里最底层的鬼童就像来自地狱的饿鬼,不像成年的感染者还保有智力,也有不同的*,他们发泄恶欲的唯一方式便是吞噬撕咬一切,然后吃下去。

    “***,任务命令中可没提到这里有这些鬼玩意,上头是让我们来送人头吗?”黑泽尔大吼起来,竟然举瞄准了沙耶罗,赫洛在刹那间以无比快的反应速度将他一爆头。

    看见鬼童朝倒下的黑泽尔蜂涌而去,赫洛还心有余悸,随即被沙耶罗猛地一拽,闪到了最近的一根石柱后,其余几个身经百战的特种兵连连开抵抗不断扑向他们的鬼童,趁着这个机会,沙耶罗甩出一个燃烧□□,抓住赫洛的手朝祭坛后的出口疾步冲刺。

    他们冲过桥的一刻,爆炸声轰然响起,桥面崩塌成碎石,连着他们脚下的地面也地震般的裂开了数不清的缝隙,且越来越大。

    烟雾中赫洛什么也看不清,艰难地闪避着脚下的裂缝,却感到沙耶罗将他拽进怀里,一把扛抱起来:“我的后背,交给你了!”

    “哈,没问题!”赫洛反应过来,手绕过他的脖子,朝着紧追而至的感染者身影开射击,视线是模糊的,每一却都射击的无比之准。

    他眯着一只眼,一下一下扣动扳机的动作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这一刻,他再也不是多年前那个连也握不住、蜷缩在对方怀里哭泣的孩子。

    也仿佛在此刻,他终于逾越了与这个男人之间那段无法缩短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