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 借刀杀人&劫粮

禾韦先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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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许权宴请众官,众人皆如约而至,许权见张鹤满面春风,意气风发,知其娶妻之事,故而戏曰“张军师今日怎如此喜不自胜?”

    张鹤如实曰“家有娇妻,安可不悦?”

    众人只饮酒取乐,未谈及战事,更有舞女歌姬助兴,山珍海味入口,月明无云,似岁月静好,酒至半酣,却见一人遍体鳞伤,踉跄而入,伏地拜曰“主公,吾今只求一死矣。”

    许权视来者,虽蓬头垢面,尚可认其身份,竟是冠枫,归时许权一行先行,冠枫断后运送车仗金帛,迟迟未归,如今方才入城,却见其体无完肤,狼狈不堪,应是遇袭。

    许权忙问其故,冠枫答曰“吾在后运送车仗金帛时,不料匪寇突如其来,将金帛车仗一并夺去,吾麾下军士遭赶尽杀绝,吾只得匿于尸堆之中,方才苟且偷生。”

    许权闻之,忽喜笑颜开曰“诶,冠将军只为此事求死?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足为虑,下次谨慎行事便可。”遂令众人将冠枫搀下疗伤。

    许权复入宴中座定,沈悦暗谓曰“汝麾下精兵早已身经百战,怎会遭匪寇屠尽?”

    许权闻之,深思熟虑曰“莫非......这冠枫私吞财务,又将吾麾下军士除尽,诈称遇匪劫道?”

    沈悦闻之,忍俊不禁曰“非也,冠枫虽为贼寇出生,乃忠义之士,怎会图谋不轨?”

    许权闻之,镇定自若曰“那即是影武堂弟子为非作歹,劫吾财务......明日吾便令陈瑾领军除之。”

    沈悦忽止笑颜,曰“不可,影武堂居于此城之内时常存篡位之心,如今虽被驱赶城外,势力亦已今非昔比,其堂主庞翼,实力不容小觑,其军师元昌,足智多谋,胜我一筹,此事需从长计议。”

    许权遂其言,不谈此事,只饮酒作乐,酩酊大醉而归,郑妍为其褪下衣物,与之相拥而眠,翌日,许权闻一信使风尘仆仆而至,请入府中,却见竟为蕴灵山贼寇,而此信自然出自陈七之手。

    许权速拆封阅览,信中大意为,近日闻汝班师回京,又闻汝安然无恙,吾心甚喜,夫君近日可于府中静候,吾择日定登门拜访。

    许权阅览毕,款待信使,执笔疾书回信一封遣其送回,自携领而出,至张鹤府前,登门拜访。

    张鹤衣衫褴褛而出,见许权至,邀入府中坐定,唤出其妻,张鹤虽其貌不扬,现今已身居高位,享尽高官厚禄,其妻因是倾国倾城,持家有道,却不料一女从屏后绕出,那女人鼻塌鼠目,厚唇龅牙,同是其貌不扬。

    许权见之,作揖行礼,问其姓名,女人名曰黄萤,观其温文尔雅,可称林下风致,虽貌不惊人,亦可称为贤妻,见其腹部隆起,应已有身孕,许权与之相谈甚欢,辞行而归。

    归途遇见一人,那人身着锦衣华服,轻纱罗裳,有闭月羞花之貌,竟是秦苒,许权见之,疾步上前作揖行礼曰“不知秦姑娘近日可安然无恙否?”

    秦苒见许权突如其来,措手不及欠身回礼曰“近日闻将军班师回京,本欲登门拜访,在此购置酒肉。”

    翌日,许权暗令冠枫领三百军士去往黑沙区,生擒丧徒送至府内,以此戴罪立功,黑沙区如今虽已归武曌之手,若欲暗中前往,亦是轻而易举,冠枫领命速去。

    接下数月,许权足不出户,只于府内施令,其见谷鹤城中国库之内已存金圆百余万,遂将其尽数用于招兵买马,各城之内皆闻其不惜重金纳忠聘贤之事,有志之士纷至沓来,许权令沈悦识才辨能,将可塑之才纳入军中,将泛泛之辈请回。

    许权见张鹤新婚,遂令其可于府中暂享闲乐,陈瑾,魏修护驾有功,许权皆赏其金帛锦袍,继而购置良马宝驹,又见自身所披铠甲已残破不堪,购来十胜石数斤,请城中名匠铸铠。

    十胜石乃天赐珍宝,许权不惜重金购来,只为供名匠铸造战铠,三日过,战铠至,许权观新铠,虎头吞肩,(虎头肩甲)龙头护腹(龙头状护腹甲)膛纹麒麟(麒麟状护胸),膝盘蛟龙(龙头形护膝),霎是赏心悦目,足以让敌闻风丧胆,许权见之大喜,遂重赏名匠。

    前文所述,许权与陈七诞下子嗣,名曰许锐,今已一岁矣,许权班师回京,每日与许锐同游共乐,其子虽年幼无知,亦已可唤父姓名,许权初为人父,闻许锐唤其为父,大感欣慰,遂聘名师良厨,为其效劳。

    虽似岁月静好,而如今谷鹤城内因军士数量骤增,粮草不济已成燃眉之急,许权聚众文武与宴中商议此事,许权曰“众所周知,精兵无粮,与山野匪寇无异,今为养精兵,粮草已入不敷出,应当如何?”

    张鹤不假思索曰“主公已与陈七联姻,可向其暂借粮草,以解燃眉之急。”

    沈悦闻之,似笑非笑曰“张军师此计只可解一时之急,非长远之计,陈七一统会虽声势浩大足以一手遮天,但因其会内匪众众多,亦缺粮草......依吾愚见,不如......”

    许权见其欲言又止,问曰“沈军士但说无妨。”

    沈悦闻之,直言不讳曰“不如抢粮。”

    陈瑾闻之,心生不悦,曰“沈军士此言差矣,若教主公抢粮,吾等便遭世人唾弃,与贼寇何异?”

    沈悦笑曰“明抢豪夺自然非上兵伐谋,但吾等可以......暗夺。”

    许权闻之,堕云雾中,问曰“何为暗夺?”

    沈悦只笑而不语,只秘中暗谓许权一人,许权闻沈悦暗谓之言,笑曰“此计甚妙。”

    翌日,许权便召张达入府,且说张达本于陈七麾下,虽为匪首,臭名昭著,当年于苍云城城破之时投靠许权,随之南征北战战功赫赫,如今已身居高位,许权令其同楚千同守垣城,今日召回,定有原因。

    张达入城,马不停蹄直往城主府去,入府入见许权,随即叩首拜曰“主公今日唤我,不知何事?”

    许权将其搀起,抚其肩,笑曰“张将军与我亦是患难之交,可免礼相见......今日唤汝......只想问汝,汝自觉吾待汝如何?”

    张达闻之,答曰“主公待我不薄,知遇之恩,无以为报。”

    许权知张达为忠义之士,可重用之,笑曰“既然如此,汝明日可自点精兵一千,劫陈七粮道。”

    张达闻之大惊失色,问曰“主公既区陈七,为何欲劫其粮道?若陈七怒发冲冠,领一统会匪众齐攻吾等,吾等寡不敌众,该当如何?”

    许权见张达惊慌失措之态,含笑曰“张将军莫慌,汝暂居驿馆少歇,明日早膳毕,即可入练兵场中,届时汝必知吾意。”

    张达疑信参半而辞,暂居城内驿馆,待翌日,早膳毕,即快马加鞭行至城外练兵场中,待其至练兵场内,入眼之景,令其手足无措,只见练兵场中所皆为许权麾下精兵,却身着孙立麾下军士铠甲衣物。

    张达忙问其故,许权笑而不语,张达自忖暗思,随即忽露笑颜,此为借刀杀人之计,近日孙立因粮草不济,想方设法于各处购粮,若张达暗领许权军士,诈称为孙立之军劫陈七之粮,陈七怒不可遏必上报一统会首脑,一统会即可名正言顺与孙立交战,许权可从中取利。

    当日入夜,张达悄无声息领五千军士出城,一路倍道而行,走山野乡道直至蕴灵山周边百里,伺机而动,果不其然,静候二日,可见直通蕴灵山大道之上,一彪人马护粮车缓行。

    张达随即令伏兵尽出,直入阵中,匪寇见敌突如其来,手足无措,又见敌如饥鹰饿虎般杀来,身着银甲黄衣,疑似孙立麾下精兵,一时间人仰马嘶,横尸遍野,剩余匪众见力不能敌只得望风而逃。

    张达见此战告捷,速令众军将粮草辎重送至谷鹤城内,果不其然,一败匪仓皇逃窜,逃至塞内,直入陈七府内,报曰“禀寨主,粮草遭敌所劫。”

    陈七闻之,勃然大怒,问曰“敌为何人?”

    匪众如实诉曰“敌寇似与粮道附近埋伏已久,敌军着装虽以帆布黑衣遮拦,却不难见黑衣之下银甲黄衣,似孙立麾下军士。”

    陈七于怒不可遏之际,下令曰“孙贼竟敢劫吾粮草?!可速将此事上报!”

    果不其然,一统会闻孙立劫粮,速聚匪众三十余万,如惊涛骇浪般往孙立主城而去,且说孙立主城名曰伏影,城墙似坚不可摧,固若金汤,国险民附,易守难攻,一统会内智囊团中虽稂莠不齐,却亦知不可强取豪夺,此行之为讨一说法足矣。

    许权只于城中隔岸观火,又见张达携粮车百余至,遂重赏金帛,加官进爵,令将粮车纳入库中,燃眉之急已解,许权如释重负。

    再说孙立闻一统会大军压境,不知隐情,又闻一统会匪众已于其领地边境安营下寨,无计可施之际,只得自引大军迎去,待其至边境,令众军入城,于城楼之上喝曰“敌首可出阵一叙否?”

    孙立见匪众之中,鱼龙混杂,滥竽充数者数以万计,精兵甚少,领军之将中鱼目混珠,自由散漫者甚多,遂不以为然,却只见众匪之中,一人鹤立鸡群,身长七尺,腰细膀宽,甚是凶神恶煞,见其纵马出阵,才知其竟是郑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