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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朝末年,楚国有一男神,姬姓,项氏,名籍,字羽。
男神曾有‘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耳’的名句。
后引申为‘沐猴而冠’,乃贬义之词。
对于富贵还乡,荀柏言一直是认可的。
常人都是如此想法,只有像刘邦这种流氓无奈,被逼没了退路才去当皇帝的。
不过现在的人徘徊在两者之间,在遥远的家乡有个牵挂,却在一线城市拼搏奋斗着。
一年到头,也只能过年回去几天。
因此,无论身在何方,无论贫富,荀柏言都会回家过年。
阴历12月29日,梅城二字出现在高速出口。
“到了?”
黄漫娇玉手用力拉扯着衣裳,这是她第一次去见未来公公婆婆,难免有点紧张。
“到了。”
“那......还要不要再买点东西?”
“买啥东西,东西你不在鹏城就买好了么,只要给钱就行,他们自己会买的。”
在回鹏城之前,黄漫娇执意要用自己挣的钱买礼物,这不,后备箱一箱子补品。
“我问过三嫂了,她倒是兴奋的很,说买这些就可以了,到时候多给点钱。”
“你们还真是傻帽,谁第一次见公公婆婆给钱的,只有公公婆婆给未来媳妇的钱,毕竟是长辈。给钱也是以后结婚回去探望时才给的。”
黄漫娇点了点头。
鹏城落座在资江上,资江将鹏城分为东西两部分。
车超越人潮汹涌的鹏城渐渐走入辅道。
沿路车辆减少,开始可见一些树木。
又开了一个小时,只见水泥马路越来越差,两旁都是高山,再往前看,更是山峦叠嶂。
“还有多久到?我怎么有种上当的感觉,荀柏言,你不会是想把我卖了吧。听黄彤枝说,有的地方住在深山野林,然后找媳妇比较难找,在外地哄骗女孩回去后就不准出门。”
黄漫娇焦急道。
“差不多,我们那个地方叫桃花村,四面环山,只有一条山缝能进。如果真的不让一个女孩出门,那太简单了。”
荀柏言讲的很严肃。
“我说真的。”
“你以为我说假的呀,你看前面那几座高山没,桃花村就在山坳中。”
荀柏言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指着远处几座高山。
“我后悔了。”
荀柏言只是摇了摇头,心想她还是紧张了,这有啥好紧张的,自己都去了潮汕两回了。
又开了十几分钟,路越来越差,不过也算是水泥马路。
听妈妈胡一娘说,这条路是去年新建的,上面拨了几个亿的款,但荀柏言开在上面,有种在泥巴路上洒几袋沙子的感觉。
农村人还是挺好糊弄的。
就这路还是主路,是走公交的路。
眼前这条分支泥巴路,才叫真的难走。
天下着点小雨,不仅轮胎打滑,有的地方凹凸不平厉害,马路又不宽,荀柏言担心底盘被刮,只好找高点慢慢开着。
“等等,你再慢一点,晃得我头晕想吐。”
荀柏言无奈,只好再次放慢速度。
慢慢地,车经过一座桥,桥只能行驶一辆车,桥名为桃花桥,很好听的名字,据说建筑时上面拨款了几千万,只是工程略微简陋了点,上面全是沙子,估计是施工人员忘了放水泥了。
当初村长智慧,说这桥不能做水泥马路,具体原因荀柏言忘了,但挺搞笑的。
不过村长大大老婆有三个,在潇湘省会芙蓉城有一套房,本市有一套,梅城也有一套。老家还有一套四层楼的豪华别墅。
据说有几个好事不明道理的地痞流氓曾去投过几次信,或是拦过车,上面回复是肯定会来视察的。
后面就是无期的等待。
还是如今网络时代好,好多人就喜欢在网络上写家乡日志。
十多年,荀柏言早已明白其中道理。
大象鼻子比蚂蚁大,显而易见嘛。
走过桃花桥,陆陆续续能看到几个熟人走在马路两旁,应该是去前面主道上等公交,马上大年三十,得去买点年货,或是发现还缺少点什么之类的。
几个老人驻足观望。
“这又是谁家的孩子回来了?还开着车。”
“估计是荀家的孩子吧,听说娘家有个什么二舅在鹏城发迹了,所以带着他们三个外甥。”
“三个都有车,老大前段时间在老家做面店生意,也买了辆车,花了十多万,前几天老三回来了,据说那车花了几十万,抽烟都是一百多快钱一包的,好不气派。”
“何止气派,简直不把钱当钱用,车轮胎陷下去了,不仅帮着推车的人每人给了一包烟一百块钱,就连路过丢把沙子的也给了。还说什么钱就跟纸一样,你说这话的口气没个几百千把万的,谁敢说。”
“是,人家二舅好,现在荀家几个小孩都回来了,这个不会是老四吧。”
“应该是,前两年说是开着二舅的车,看这破车,应该是二舅的。老四毕竟是老四,还小。”
“也是。”
“那老二呢,其实老二才是真的顾家,一年要回几趟家,虽然是个女娃儿,但我觉得比三个儿子靠谱的多。”
“所以说以后还是生女儿好,你看他们荀家从前落魄的跟什么似的,老大老三老四读书的学费都是老二挣的,虽说没读过书,但人家命好,嫁了个有钱的老公。”
“是挺奇怪的,荀家就那么个女儿,荀驼子生了五个儿子,每个儿子生的还是儿子,只有老大生了一个女儿,跟个宝似的。”
“哈哈,你家女儿倒是多,九个女儿,一个儿子。”
“有啥用,九个也顶不过人家一个。”
“唉,不说了不说了。”
老人们一边聊着一边打着雨伞迈过水坑。
车辆经过峡谷,刚好有条泥巴路,上面是山坡,下面是一条小溪。两旁是密密麻麻的大树。
又开了五分钟,直到泥巴路的尽头,荀柏言才停下。
有两辆车停在旁边荒耕的农田上,一辆大众,一辆宝马。
荀柏言将后座的羽绒服递给黄漫娇,自己穿好外套裹着围巾后才下车,又帮黄漫娇开了车门。
一下车就有几个村中长辈上前问候。
“这是?”
“七爷爷好,我是四毛啊。”村长没有血缘关系的爷爷辈。
“四毛呀,都长这么大了,长得是越来越好看,我都快认不出来了。旁边那个是你带回来的女朋友吧。”
“七爷爷好。”黄漫娇裹紧羽绒服,潇湘的天气正是糟糕透了,雨中夹雪,很冷。
荀柏言上前每人递了根烟。
没一会,山腰下来几个人,走近一看,为首的是爹爹荀昌达,其次是三哥荀柏武,大哥荀柏文,还有三嫂张淑雅。
另外四个是小自己二十天的堂弟荀柏飞,堂哥荀柏石,还有就是五叔荀昌清和二叔荀昌自。
荀柏言一一介绍,黄漫娇则微笑跟着喊。
“小子,长胖一点呀。”堂弟荀柏飞两人可是一起长大的。
对于荀柏言的感情而言,可能堂弟荀柏飞要比大哥和三哥的感情还深。
因为大哥二姐三哥大了荀柏言十来岁,彼此相处的时间较少,而荀柏飞则是穿过同一条开端裤的人。
小时候两人去山上偷水果,胆小的荀柏言就负责看守,荀柏飞就负责上树摘果。
所以每次被人发现,荀柏言就偷偷跑了,抓的永远是荀柏飞。
荀柏飞口是真的紧,打死也不出卖荀柏言。
要是没抓到,当然两人平分,荀柏言还先挑个大的。
这世道,从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公平,跟谁说理去。
“你小子可瘦了噢,看来今年在工地没偷懒或是打牌赢钱了。”
一听这话,二叔荀昌自皱了皱眉。
想自己努力大半辈子,老婆走了,生的两个儿子自幼给爷爷带着,自己则在工地打工。老大荀柏石算是比较乖巧的,自进入社会后一直努力工作,娶妻生子。
奈何家境贫困,去年也离婚了,生了一个女儿还在婆家。
老二荀柏飞,说是挣钱不少,也会挣钱,但一年到头存不到一分钱,过完年出门还要讨个车费钱。
“好了别在这里扯了,回家再说,妈妈给你做了甜米酒。”
对于这个四儿子,胡一娘可稀罕了。
古话说的好,百姓爱幺儿。
相对村中同龄人而言,从小荀柏言就没吃过什么苦。
几人打开荀柏言的后备箱,发现后备箱买满了礼物,还有后座上也堆满了。
“四毛,不是回家前就打了电话不要买不要买,怎么还买那么多东西。老大几个月前买的都没吃完,二妞来也买了很多,三毛更是买了一车。”
胡一娘责备道,看着些五颜六色的礼盒,可都是钱呀。
听荀柏武说,一个小小的人参就要好几千。这钱又不是纸,印一下就变成钱的。
“这您可怪错人了,是您未来儿媳买的,要怪就怪她吧。”
“不好意思伯母,我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所以都买了一点。”
“儿媳买的呀,我看这些都是好东西,大补品,我很喜欢哩。”
“伯母喜欢就好。”
说完,两人还握着手往山上走去。
......
这,真是有了儿媳忘了儿子。
“四毛四毛,听说你二舅的所有店铺都归你管?”五叔荀昌清笑嘻嘻的低头问道。
“五叔这是听谁说的?”
“三毛呀,后来我问大毛,大毛也是这么说的。”
说起五叔荀昌清这个人吧,荀柏言就有点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