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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弃权?
开什么玩笑,在“青少年文学大赛”的决赛阶段居然会出现弃权的情况,而且,弃权的人居然还是之前一直被大家看好的种子选手,
这样一个神转折,换做谁也预料不到啊。
“之前我做二审的时候就说过,高桥你出的这个题目让人莫名的很,不确定性太大,涉及的面太广,明显有故意误导参赛者的嫌疑,完全不符合我们青少年文学大赛的主旨啊。”
“哼,当初非要坚持,还拿第二阶段的事做保证,一时的侥幸并不代表你可以胡作非为,这位参赛者的水平可是大家都认可,连你自己也赞不绝口,现在呢,你满意了?”
“是啊,身为出题人却没有最基本的原则,出现这种事绝对是这一届青少年文学大赛的败笔,等比赛结束后,你就等着上面对你进行制裁吧。”
一片争论后,不少人纷纷是把矛头指向了出这道题的老师——高桥,这个在第二阶段便违反原定的规则,受到了处分的异类出题人。
虽然陈锋和潘越在“圆明园”这个命题上出色的发挥让高桥得以“将功赎罪”。
可违背规则之人,哪怕荣誉加身,在整个团队里,也还是会承受来自于其他人排挤,抛开善恶观来谈,这是一种很正常的本能反应,落井下石,便是这种本能反应最直观的体现。
高桥此刻的脸色很难看,他选择出这样一个开放性和难度都极高的题目,自然出于一番考虑后才决定的,早在这场考试开始之前,他就在心里对陈锋的表现做出了诸多推测。
是勉为其难用笔力强行把十人杂糅起来,写一篇不上不下的文章?还是专注于一两个人物进行大写特写,将其他参赛者模糊化处理?抑或是在犹豫不决中耗费了太多的时间,最后只能是仓促下笔?
他既然会出这样一道题目,就没指望陈锋能交上一份完美的答卷。
因为这个问题所涉及到的方面远不止文学这么简单,它包括了观察,分析,取舍与应变等一系列能力,是一道几乎没有能力上限的题目,所以其他的组委会成员才会怒斥高桥的做法对参赛者是一种极大的不尊重和不作为。
可高桥却不这样想,他看得很透彻,对于“青少年文学大赛”这样一个带有强烈政治气息的赛事来说,文学比赛只是表象,更深层次的主旨在于选拔出年青一代的人才。
是一场货真价实的“科举”,一条青云之路。
从第二阶段选定较为敏感的“圆明园重建”作命题起,高桥的打算便一览无遗,他要扒开文学这层外皮,更直观的考一些东西。
到了决赛,在高桥看来,自己这道“包罗万象”的题目才是真正的捉摸到了“青少年文学大赛”的核心思想,他为自己能想出这样一道题目得意了很长一段时间。
可陈锋“弃权离场”的行为狠狠的抽了他一个巴掌。
高桥困惑,不解,甚至于出离了愤怒;他恨不得立马冲到陈锋面前,质问上一句,“凭什么你就敢直接弃权。”
不过他显然是没有机会这样做的。
在一众组委会成员的责备声中,高桥一脸疲然的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的接受着这既定的现实,他自认为看透了一切,所以完全没有准备迎接失败的准备。
之后,组委会的人第一时间让孙峰找到了返回宾馆的陈锋,出了这样的事,总是要有人出来收尾的。
“怎么直接就离场了?”孙峰问道,这不仅是组委会的要求问的问题,他自己也是疑惑的很。
“题目太难了,纠结半天也没把握,索性就放弃了。”陈锋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他的话半真半假,这样的结果既在预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好歹要尝试下吧。”孙峰道。
“没这个必要了,其实在来帝都之前我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江郎才尽吧,可能是之前的写作过程太顺利了,所以也是时候受点小挫折,冷静的思考一下吧。”陈锋笑了笑,颇有些感慨的说道,言语里没有任何沮丧和不满。
这番话就纯属胡扯了,不过却是让孙峰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弃赛这种事还是不太好的,这样,我和组委会商议一下,权当你是发挥不好,以最后一名成绩处理吧。”孙峰面不红心不跳的建议道。
“那,谢谢老师了。”陈锋道。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件让众多组委会成员焦头烂额的事,在二人的三言两语里便解决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既然陈锋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弃赛”,甚至是对那道明显异常的题目只字未提,那这件事的定性便只是在组委会内部的小事,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组委会制定的几个善后方案也不必拿出来了。
陈锋在宾馆住了一夜,托“弃赛”的福,他第二天便可以回去了,而其他的参赛者却是要一直待到决赛的审稿阶段结束,见证前三甲的诞生,这个过程大约又是一小周的时间。
……
……
关于这个结局,是从那一夜,他和周长明在小屋中谈话时便决定下来了的。
“漫漫是个可怜的孩子,我对不起她;陈锋,以我的身份有些话本不该说,青少年大赛不单单是个文学性的比赛,也是个出人才的地方,你要是能就此平步青云倒也算是值当,不过,如果你是真心喜欢漫漫的话,在有足够的底气前,还是不要沾惹这方面的因果。”
“你和顾漫之间的关系,不用我说,顾家也会调查的明明白白,当然,他们只会把你当成蝼蚁,不屑一顾,可你若是在这条路上走的太远,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顾家的人不在这里,影子却还在,你若是真的愿意为了那万分之一乃至十万分之一的机会去执着于这份喜欢,那就要另寻他路,明白么。”周长明道。
“明白了。”陈锋点头,离开了那个狭窄的房间,背后,是一声他听不见的叹息。
“十万分之一,呵,留份希望总归是没错的吧,当年的顾家,不也是那个人一手建立的么。”周长明想起了那个身影,心里陡然升起一阵寒意。
……
“撞上这道难得出奇的题目,倒也相得益彰,省却了我一番口舌。”陈锋一脸洒脱的坐上了火车,从政这条路,就算周长明不说,他也不会去涉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