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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无论是江,亦或者是湖,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想要在里面无忧无虑的生活,首先要做到的一点就是成为一条足够大的大鱼。而成为大鱼的过程,就是小鱼吃虾米的过程。
当先出手的是白万剑,这个昔日里曾经教导过江风,甚至当江风是雪山派希望的雪山派掌门大弟子。此时他虽然已经猜测江风乃是被石中玉冤枉的,但他宁愿当江风是同谋,只有这样,他数年来的努力才能有一点点安慰性的回报。
直愣愣的一剑,这是雪山派入门剑法之中最基本的穿云式。此时在白万剑手中使来,却别有一番气势,仿佛有无穷的雪山派剑法蕴含其中,剑尖,剑身,剑柄,稍稍一个变化,便有无穷后招涌出。
温室里的花朵无论开放的多么娇艳,终究经历不住风雨的打击,只有承受过真正的风雨,才能绽放出最美丽的颜色。
江湖的岁月磨炼了白万剑的心,也磨炼了白万剑的剑。凭心而论,若是当真较真与向大年动起手来,那向大年的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虽然诡异莫测,但二人斗不出三十招,向大年便要被白万剑斩于剑下。
江风的剑快,这一点白万剑自然是知道,所以,他才没有用雪山派那繁复的剑法来对付江风。
这一记穿云式乃是集白万剑这些年江湖惊险争斗之大成,完全发挥其速度与内力优势的一剑。
对付江风的快剑,白万剑选择了一条最简单,也是最困难的道路。说是简单,乃是因为一个快剑手一旦遇到了比自己更快的剑,便毫无任何抵抗能力。
但是,白万剑的剑,真的能比江风的剑更快吗?
拔剑,出剑,直刺,收剑……
一道青光闪过,细薄的剑刃破开了空气的阻碍,带着“赫赫”风声而来,仿佛瞬移一般来到了白万剑的眼前。
快剑对快剑,直刺对直刺。
白万剑忽然之间只感觉到
自己眼中的一切似乎都已经静止,唯有一柄青光宝剑缓缓而来。此时的他却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那柄长剑,一动不动,似乎已经被凝固在空气之中一般。
他的右手前倾,长剑挺得笔直,雪山派的穿云式已经被他发挥到了极致。即使是他的父亲,雪山派掌门人威德先生白自在,在这一招剑法上,也不会比他做的更好。
然而,江风的剑却忽然之间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一万年,也许,只是白万剑一个思绪流转的功夫。
白万剑只觉得整个天地,似乎都已经被一点青色的剑锋所填满。
“啪!”
风从龙,云从虎。正所谓鲤鱼跃龙门,这赤尾金鲤更非凡品,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忽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气力,赤尾一摆,竟是飞跃而起。
冰凉的感觉透过白万剑的脸传入他的脑海之中,这一记穿云式已经力尽,每一分,每一毫,都被他白万剑发挥到了极致。然而,此时白万剑的面前却已经空空如也,唯有脸颊之上的几点被赤尾金鲤溅起的水滴,引得白万剑不由自主的擦拭了一下。
“大师哥,你没有事情吧!”
“大师哥……”
雪山派众弟子刚刚只是感觉到一阵青光自江风的手中爆出,随后,江风和身影便和白万剑的身影一触即分,随即,白万剑整个人便愣在了原地。
“没事,我没事……”
白万剑说的很慢,他的眼睛依旧笔直的看向前方,此时他的鬓角之下,两滴汗珠不由自主的流淌下来。
他的手依旧抓着剑,很紧,比任何时候都紧。
那惊醒了白万剑的赤尾金鲤并没有能够如愿的回到大江之中,也没有落到桶外的地面之上,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将它拿在手中。
“好一条赤尾金鲤,八十两银子,当真是不贵!”
言罢,江风右手大袖一甩,一个小小的布袋已经凌空飞出,不偏不倚的落到了那渔家少年的怀里。
那渔家少年此时手忙脚乱的将江风抛过来的布袋打开。那是一把金叶子,个个都有一两有余,这十片金叶子按照当今一兑十一的官兑来说,足足有百余两的价值。
那渔家少年不可置信的咬了咬,不得不说,在辨别金银真伪的方面,这个世界的人的确个个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行之有效的方法。
看着那一脸欣喜,挣扎与迟疑之色的渔家少年,江风笑着开口说道:“不用纠结了,这些都是你的了!”
在能够提升自己武功实力的时候,江风绝不会吝啬手中的金银之物。
此时终于回过神来的白万剑将雪山派众人挡在身后,对着江风说道:“江风,不要以为你学了几手歪门邪道的剑法就可以逃过雪山派的追杀,今天算你走运,我们走!”
然而江风对于白万剑的威胁却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中,他甚至没有转过身来,只是侧着身子对着雪山派的众人。
白万剑说话的时候右手始终握在剑柄之上,只不过,直到最后,他依旧没有勇气挥出那一剑,哪怕,这辈子他可能再也没有这么好的一个出剑的机会。
“诸位不必担心,等在下的事情办完,必定会上雪山派,领教一番雪山派的绝世剑法。”
越是平淡的语气,有时候听在别人的耳中,往往会更有力量。
“好,雪山派恭候大驾!”
白万剑特意在“恭候”这两个字上面咬了很重的音节,随后他一挥手,其余的雪山派弟子便随着他鱼贯而出,往船上走去。
“这,江兄……”
向大年见得江风与雪山派彻底闹翻,而且双方似乎还有一些解不开的仇怨,一时半刻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将目光投向江风。
此时的江风提着赤尾金鲤,浑然不在意的对向大年说道:“向兄何必如此看我,那船又不是雪山派买下的,我们自然还是要坐的。”
言罢,江风当下便走,唯有那向大年叹了一声,只好草草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