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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天水灵根加上水灵珠,再加上一颗纯善之心,才能造就这样一个徐微尘,从而做到灵气复苏。
这其中缺了任何一个环节,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在朱雀大陆天灵根有多难得呢?
迄今为止,柳亦书只见过两个真正的天灵根,一个是徐微尘,一个是朝阳,至于叶云寒,他的冰灵根是后天变异而来,并非天生。
而徐微尘和朝阳一个是上古大妖分身,一个是天之四灵,都不是普通人。
以朱雀大陆如今的灵气,很难诞生天灵根,双灵根便已经算是绝顶资质。更何况想要做到灵气复苏,还必须要天水灵根或者天木灵根。水灵气润泽万物,木灵气本身便代表着生机。
至于水灵珠,乃是天生地养的五行至宝,孕育的条件和过程极其复杂和苛刻,至少柳亦书并未感应到朱雀大陆上还有第二颗五行灵珠的存在。
若是没有水灵珠相助,徐微尘肯定没办法大范围内施展灵气化雨,他修炼出来的灵气也肯定不如被水灵珠净化过的灵气纯粹,只有那样纯粹的灵气,才能达到润泽万物的效果。
抛开这两个硬性条件不提,拥有一颗纯善之心也尤为重要。
徐微尘虽然现在是人,但说到底他的本尊还是上古大妖,妖族与人族最大的区别在于,妖族绝不会破坏自己的生存环境,压缩自己的生存空间。
妖族会更加依赖于自然,所以它们也会本能的回馈自然。
在他不会灵气化雨这一招之前,晓月峰的花草树木就比太苍山别的峰要有生机的多,正是因为他在修炼之时不会吝啬自己的灵力,下意识的以自身灵力去滋养晓月峰的花草树木,才会让晓月峰生机勃勃,与众不同。
于一般的修士而言,灵力何等珍贵,一丝一毫都舍不得浪费,又怎么会将自身灵气给予花草树木这些微不足道的存在呢?
所以即便徐微尘在他有意识的指导下已经能够做到让一片山脉灵气复苏,柳亦书也从未动过再找人复刻一个徐微尘的举动。
虽然被这方天地排斥,但强大的神魂还是让柳亦书能够清晰的察觉到天地间无形的变化,他当然也知道凭借如今朱雀大陆的灵气根本就无法支撑建木长大,但是他从未忧虑过这一点。
朱雀大陆灵气不足是事实,‘它’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既然如此,‘它’还是让建木在此间萌芽,自然是有补充养分的办法。
也或许,这才是‘它’让建木萌芽的真正原因。
以建木为饵,捕猎那些如他一般强大的上古大妖,用它们的力量来延缓末法时代的来临。
眼见着朝阳的话又要勾起徐微尘的忧虑,柳亦书在徐微尘看不到的角度给了他一个死亡凝视,漫不经心的开口:“有什么可担心的,建木天生地养,自然有天地去担心它的养分是否足够,我们何必在此杞人忧天。”
朝阳与他眼神交锋一瞬,转而就一副好奇的模样,问:“师弟你不是很需要建木吗?就真的一点都不着急?或者说你知道些什么?”
朝阳自然也知道‘它’既然此时让建木萌芽,肯定是有后手的,只不过他的本源之力还未彻底吸收,又被‘它’压榨了一部分,导致传承缺失,连脑子都不大好使,绞尽脑汁也猜不到。
柳亦书拿酒盏与徐微尘碰了一下杯,举杯浅酌了一小口桃花酿,才用沧桑的语气开口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等你活到像我这么久了,就该知道这世上除了生死之外,无大事。”
朝阳没忍住当着徐微尘的面就狠狠瞪了柳亦书一眼。
他来篱笆小院除了见师尊,就是想从柳亦书这里套些消息,可惜除了被塞一嘴狗粮,他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套出来。
果然,他今晚就不该来的,完整状态的他可能都没办法和九尾耍心眼子,更何况他现在不那么聪明了。
不过虽然耍心眼子耍不过,他还可以打直球。
“前段时间,其它宗门世家的宗主、家主们借着来太苍山朝见我的名义,怂恿我去破师尊在天纵山脉外围布下的结界,被我拒绝了。”朝阳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哦?你拿什么理由打发他们的?”柳亦书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饶有兴趣的问。
“我告诉他们建木萌芽了。”朝阳云淡风轻的说,紧紧盯着柳亦书的脸看,想要看到他失控的表情。
柳亦书确实怔愣了一瞬,不过对上朝阳的视线之后,又恢复成漫不经心的表情。
“你泄露了天机。”他说。
“我也告诉他们天机不可泄露,不过他们大概没往心里去。”朝阳有些失望柳亦书的平静,不过还是就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然后呢?”柳亦书问。
“天机是在宗门大殿说的,那些人刚出殿门,就有一个被劈成了灰,这段时间又陆续传出有几个人突然遭了天谴。”朝阳说。
“你这是在造业障啊。”柳亦书注视着朝阳别有深意的说。
朝阳颇有些自得的笑了笑,“没关系,我的涅盘之火刚好是业障的克星。”
反正涅盘重生之后,他就又是一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朱雀了。
柳亦书也笑了,“或许这正是‘它’希望看到的呢?那些修士一死,养分可不就来了?修士的劫灰可是大补之物,‘它’还不用承担这份因果。”
朝阳自得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想反驳柳亦书的话,却知道他说的很对,一时恨不得缩到某个角落里去画圈圈诅咒‘它’和九尾,身上的丧气和怨念几乎化为了实质。
或许,他自以为是的搅浑水,正好也是‘它’的后手之一。
“不要泄气,与天斗,其乐无穷嘛!”柳亦书没什么诚意的安慰道。
“要是我去放一把火把那棵破苗烧了,你和‘它’还会这般淡定自若吗?”朝阳咬牙切齿的问。
柳亦书连个眉头都没皱一下,似笑非笑看着朝阳,语重心长道:“崽啊,别因为一时负气,就把自己的路走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