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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石破天惊的异状笑坏了方圆百里内的住户,但因为处事地域的居民稀少,所以并不具备留言传布的基础,在提心吊胆两三天之后,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对那些在田野里刨食的农夫来说,除了吃穿之外,什么东西都是不切实际的。但另一些人,或者说那些非人类却不是这样想——当天晚上生在那个无名山坡上的事,已经惊动了神魔两族的长公主。
之前的一段时间,因为乌鸦拥有特殊的反神魔窥伺能力,神魔对乌鸦的监视都是通过最原始的方法、也就是人力和魔兽完成的,只要这种监视不靠近到一定范围,乌鸦本人根本不予理会。在乌鸦与科恩相互接近之后,对科恩的直接窥伺自然也失效,有鉴于科恩性格的多变性,所以神魔两方各自派出了一个由纯人类组成的监视网,以弥补魔兽应变力不强的缺点。
相比那些只派出魔兽的人类势力,神魔这次在安排上显然是进步了,或者说是他们在下嫁小公主这件事得到了领悟,而且重新审视了自己对斯比亚、对科恩凯达的现实关系。所以,他们既不派出地位低于人类的监视者去侮辱科恩和乌鸦,也不会贸然的把地位高于人类的上族成员送过去被他们俩侮辱……
事实证明他们这次做对了,当天靠近这两人的监视哨,无论ren兽都在那最后一击中全数蒙难。如果神魔派出的是上族成员,无论结果如何都将是一场风波……其实要说起来,半山坡上被两个煞星打平一块根本不算什么事,乌鸦和科恩两人加起来当然具备这样的实力,死几个探子也无关痛痒,但要命的状况却是在之后出现的——两位肇事者不见了!
在那个耀眼的光球之后,这两人就像是泥牛入海,再也找不着踪影——乌鸦的能力再加上科恩的狡诈,要想重新找到他们可不是件容易事。
但是,在这个上族针对斯比亚进行全盘抑制的关键时刻,科恩和乌鸦都是上族的重点控制对象,他们如果挂掉那当然是最好,但如果他们是在偷偷酝酿着什么呢?没有他们的行踪、不能掌握他们的动向,斯比亚内的一切事物都会停滞。
所以,两位长公主殿下分别派遣了得力人手,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找到他们!
和神族长公主比起来,魔族长公主显然已经对斯比亚事务失去耐心了,所以,她对下属的命令稍微长了一点:如果找到两人时有绝对把握,可“自行处置”。
当然了,长公主殿下不会对魔将们表明自己对科恩的厌恶:“如果斯比亚在科恩的带领下继续膨胀,将会迫使黑暗魔族对其施加最严厉的处罚,那将是黑暗魔族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这样的理由已经足够了。
针对不同的帝国和势力,魔族长公主也委婉的颁布了这个消息,她通过魔殿提高了个啥科恩和乌鸦的奖赏——在魔属帝国的一些地方,魔殿对于科恩的通缉从未停止过,虽然除了维护自身的威严外没什么用——跟以前相比,现在的奖赏已经提升到越人类贪欲的地步。
其实不用长公主殿下再去说明什么,有了上族在道义上的肯定、有新仇旧恨的刺激、有奖励的诱惑,怀有这个心思的人都开始行动了,就连斯比亚那些刚从联络部屠刀下逃过一劫的人,也开始连夜磨起刀来。
从突蓝到坦西,到处在上演“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活剧;从坎普到银霜,无数“热血男儿”藏在商路边、猫在旅店里、徘徊在一切“人类公敌”有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居然还有人把主意打到忧双宫头上……不管这些人是否有能力干掉科恩凯达,魔族长公主的主要目的已经达成了,她进一步的孤立了斯比亚。
坎普特别行省,中南部山脉某处。
晨风吹拂,夜里开始弥漫的雾气虽然还在涌动,但已经薄弱了很多,在太阳从远方那座突兀挺立的山峰间跃出之后,雾气就开始向树林边收缩着。温暖的阳光穿透悬浮的雾气,变成了灿烂的金黄色,逐渐扫过从雾气里显露出来的小路、农田,并逐渐向山脚下几栋孤零零的农舍靠近。
农舍边黑影一闪,化为模糊的轨迹掠过庭院,悄无声息的高冲高、迎风一折,在房顶上完成一个高难度的圆润回转。就那么一点高度,黑影却能像飞鸟滑翔一样飞到百步外的小树林,姿态极为优美,更没有丝毫勉强,虽然只是一个飞掠,却几乎是人类能达到的巅峰!
当然,落地时收脚不及,一头撞进荆棘丛这种糗事,一般都是作自动忽略处理的——从荆棘丛里爬出来的年轻人回头观测了一下距离,似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进步真是神啊,”他拥有一头中短的灰,一张脸上布满了的青紫几乎破坏了整个脸型轮廓,手里还拿着几件满是补丁的衣服:“这个距离,已经过你当天战白影时的飞跃距离了,怎么样?我早就宣布过,本少爷是天才!”
“关于天才这点我不否认,”另一个鼻青脸肿、认不出本来样貌的年轻人不冷不热地回答:“偷自己臣民衣服的天才。”
“再强调一次,这个行为是非间接性质的物资调集!”落魄的科恩陛下哼哼着,把手上的衣服分出一半给讽刺自己的乌鸦:“本少爷用得着偷吗?只不过省却了诸如折现、收税、再分配等等中间环节而已……别看只是几件破衣服,其实这里面技术含量很高的,你要懂得分辩男女装、分辩尺码、清除别人晾晒衣服的习惯……那晾衣绳上还插着几根针!”
“是吗?”乌鸦拿到衣服的第一句话可不是感激:“你那敏锐的目光就没有现这些衣服是才晾上去不久的吗?”
“能穿不就好了吗?!”一再被打击,皇帝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用眼睛一瞪乌鸦:“话那么多,怎么你不去?!”
“如果我去,现在被讥讽的人就是我了。”乌鸦很诚恳地坦白了自己的心思:“走吧!”
“这么急干嘛?”科恩还在疑惑,但一阵随风传来的叫骂声打消了他要挽回颜面的打算,那时开门出来的农户现衣服丢失了。以科恩的身份,去偷臣民的衣服已经显得很落魄了,被人现咒骂就更凄惨了,但最憋屈的是不能还嘴……于是他跟着乌鸦,夹起尾巴落荒先!
他们并不是闲得肉痛才去偷别人东西,实在是是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脏乱得不堪再穿。但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能去接触斯比亚当地的官方和军方——两人中,科恩的战略判断力、乌鸦的战术感知力都非常敏锐,而这两种能力都告诉他们,这时候千万不能暴露行踪。
无论出于什么立场,都要在清楚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后才能露面,谁知道神魔会不会因为当天晚上生的事情而恼怒,也不觉得惊讶,被叫去背书总是免不了的,到了那时候,两人要怎么解释当天晚上生的事情呢?
“我们为了庆祝心结化解才削平了那块地。”这样的说辞是很讨打的。
所以,大家都觉得要拖上一段时间才好,至少要在上族显得不那么急切之后才能露面——当然了,这只是两人最开始一厢情愿的想法,在遇上几批准备“拿两人脑袋去换富贵”的人类精英之后,科恩和乌鸦才知道黑暗魔族下了一道格杀令。
虽然不知道魔族为什么突然抽风,但既然连这些只晓得躲在路边打劫的半佣兵、半强盗都来了,那么从这里去往待城的路上就更危险。还有无数梦想要去完成的科恩,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小命拿去冒险,于是,科恩就决定把时间拖到两人完全恢复为止。
不多时,两人穿着烘干的、用“非间接物质调集渠道”弄来的衣服从另一边出了树林,穿行在淡薄的雾气中。亮闪闪的阳光,绿茵茵的草地,挂着金边的身影,健康向上的步伐,真是好一幅田园乡间游手好闲图。
无论怎么打扮,科恩和乌鸦都无法遮掩自己独特的气质,举手投足间更没有农户子弟那种谨慎和质朴。好在两人当天互殴的伤痕累累,脸部直到现在还是浮肿的,已经完全没有以前的样子了,两手空空,穿着补丁衣服一路这样走来,某人偶尔还会露出一个“下jian”的笑容,挺像两个横行乡间的混混——穿镇过村时鸡犬不宁,男的避、女的躲,老少同惊!
其实两人的身份早已恢复如初,只是无法在重重监视下提高度。这样走了三天,乌鸦对装扮混混的忍耐到了极限,开始询问科恩具体的目的和方式:“这样走下去不是办法,虽然目前我们还没有出现纰漏,当别人既然在想方设法的伏击我们,总会找到我们的破绽的。”
在经过那件事情之后,乌鸦就卸去了心中最重的负担,虽然还保留着不苟言笑的习惯,但科恩却可以感觉到他说出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轻松淡定,无论嘲讽还是疑问都是自内心的,不加任何遮掩。
这也是科恩最希望看到的乌鸦,带着一种很纯粹的感觉,所以,科恩对自己当天晚上的行为非常满意,心里一点也没有愧疚之类的感觉依照某人的性格,醒来之后不太可能把这笔帐记在乌鸦头上,如果他一时激愤非要找乌鸦报父母之仇,自己到时在为化解他们的仇怨而想办法就是了。
大不了两肋插刀,再大不了三刀六洞,再在大不了哭给他看!
“嗯,我还以为你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探查民情呢!不过,既然你已经不耐烦,我们就结束这次微服私访好了。”科恩伸手入怀,拿出一张“非……调集”来的粗糙地图:“在去往待城的方向上,一定布满了视我们头颅为囊中之物的好人们,如果我们要改变方略,那就只能翻山越岭了……但这样的话,我们就会像脱离了大海的一滴水,再也没有了掩护。”
“那样不是正好吗?”乌鸦毫不在意:“我很久没有检验自己的进步了。”
“你想检验啊?没问题!”科恩嘿嘿笑着,手指在羊皮纸上一滑,点到地图某处:“其实我们并不是只是去往待城,因为在待城和我们之间有一处隐秘的地点,听说是宝藏哦!我早就想去看看了,但一直打不到机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顺便去完成这次寻宝探险。”
“什么宝藏?”很明显,乌鸦对宝藏、财富等等字眼缺乏直观理解力。
“从一个见不得光的种族那里得到的线索,他们传说中被尘封了万年的宝藏,为了找到那把钥匙,我可出了不少力,而他们……他们本身似乎无力搜寻宝藏。”
“没有能力?”乌鸦有点意外:“一个种族都无力打开的宝藏?”
“为了找到详细地点,他们已经折损了不少人手了,似乎那些埋藏宝藏的祖先为了防止东西被自己的族人打开,做了很多特别的设计。”科恩拿出一个贴身收藏的银盒,在乌鸦面前打开来:“我想,用这种钥匙打开宝藏,那个过程一定会很刺激。”
一抹冷冽的金属反光掠过乌鸦双眼,他看了科恩手中的银盒,点头说:“我没有异议。”
“全力赶路的话,深夜时分就可以到达。”科恩收好银盒和地图:“现在嘛,我们先去前面的镇子上……恩……征集一些必要的东西吧!”
“探秘需要大理的准备。”乌鸦正色提醒说。
“那么……”听到乌鸦的话,科恩的目光一滑,已经罩住了镇子里几栋最大、最高的房屋:“我们顺便再除个暴、安个良!”
“除暴安良?”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科恩瞪了乌鸦一眼:“就是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