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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东京那里,蔡京复相之后,只因他此刻已经年迈,老眼昏聩,便连署理政务都需要自己小儿子帮助处理,凡是蔡京所批,都是蔡眦所做,并替蔡京上奏。是以在商议如何出兵伐辽之时,蔡京一时间也未能想起这借刀杀人之计,反倒是童贯来信说了后,蔡京一党方才醒悟。
梁山开镇数年之后,不论兵马、钱粮都富足非常,比之当年自立前的夏国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以宋廷君臣皆以为心腹之患。童贯此刻提出令山东路军马出兵伐辽,便是不怀好意,希望梁山军马与辽军厮杀,两败俱伤最好,即便不能,也能让梁山损耗些兵马钱粮。
是以蔡京一党便听从童贯之计,朝堂上便转而支持宿元景,力主先有山东路出兵北上,江南童贯大军扫荡方腊残部,休整旬月后,再即北上。
于是乎,宿元景接了朝廷官家旨意后,便星夜赶往山东济州府传旨,却不想到了那里扑了个空,接待宿元景的张叔夜直说扈三娘已经领军出海北上燕京去了。
闻得扈三娘亲自领军北征,宿元景又惊又喜,喜的是朝廷旨意还没下,这三娘眼光敏锐,已经想到提前北征,错有错着,惊的是三娘这般擅自出兵,丝毫没将朝廷法度放在眼里,要知道在没有朝廷旨意之前,辽国还是盟约之国,她就这般北上,也不怕引发两国交兵开战?
见宿元景惊喜不定之色,张叔夜忙问其故,宿元景叹口气道:“嵇仲(张叔夜表字),你是知道的,当初招安梁山,开镇山东,乃是老夫一力促成,便是看着这三娘子她忠义节孝,招安后必不会再反朝廷,但如今看她开镇数载,开荒屯垦,经济工商,招兵买马,其志不小啊。你说要是将来她羽翼丰满,真的又反了朝廷,干出那无君无父之事来,那我岂不是成了朝廷的罪人了?”
闻言后张叔夜道:“此事我先前也曾忧虑过,她开镇之后,励精图治,招兵买马不假,但我亲自推心置腹与她谈过此事,她说整兵备战只有三个原因,其一便是因朝中蔡京、童贯等奸臣未去,山东路开镇后,军民安居乐业,她只怕有那些奸臣在,山东路若无军马,只恐朝廷奸臣起削藩之心,又起兵征讨,她的兵马便是保护山东军民之器。其二便是北方金国灭辽已成定局,此前宋金未有和议,她只怕将来金军南下,因此山东路军马也是为防备金军而准备。这最后嘛,她也直言说过,只因她梁山旧有各部皆是军马出身,都是带兵的将领,没有兵马如何安置这些军将?”
宿元景沉吟片刻后,抬头问道:“嵇仲,此话你信么?”张叔夜苦笑道:“我自然是不信的,她这三条理由都甚是牵强,况且后来她得了天赐之子,更是大肆造势,这山东路内不论军民百姓,如今都已经只知她镶星天命一丈青,而不知有大宋朝廷了。”
宿元景心慌不已,急忙道:“若她真反,成了第二个夏国,如之奈何?”张叔夜叹口气道:“不过她在很多场合都立过誓言,直说她受了朝廷招安,除非朝廷背弃,否则她是不会主动自立,都曾当着军民之前,折箭为誓,我看她倒不像是主动背反朝廷的人,但就只怕朝中奸臣将来逼迫之下,难保她不会像夏国一般自立。”
宿元景拍案而起道:“嵇仲,你在此间,定要将三娘子稳住,朝中自有我去周旋,定然不能教山东路成了第二个夏国。”张叔夜颔首应了,宿元景又问道:“那她为何这趟没有朝廷旨意却出兵北上?”
张叔夜道:“恩相有所不知,这三年来,山东路多有商民北上与辽人商贸互市,便以燕京逗留的商民最多,这趟燕山辽将郭药师忽然降金,金军长驱南下,许多商民都不及南返,被困在燕京城内,消息传来,三娘子便力主出兵北上接应商民南下,她此趟出兵是为了去救山东路的商民,而不是去和辽军或金军为敌。三娘子曾说,便是她治下的军民,不论何人,皆是她的责任。”
宿元景闻言瞪大眼睛呆了半晌,方才叹口气道:“不愧是忠义两全的巾帼女杰,恁的有义气,便连寻常商民也不肯放弃,难怪山东路内军马只知她而不知有朝廷啊。”
张叔夜也叹道:“正是,在对待百姓之上,朝廷多有不如她的。”两个相对无语片刻,宿元景道:“既然如此,那嵇仲可否助我一臂之力,我也北上到她军前宣旨,只恐她那里不知宋金约盟之事,一时冲动与金军交兵了。”
张叔夜当即答允了,随后找到了留守的卢俊义,宿元景将朝廷旨意宣示了留守山东的诸将后,便说要去军前亲自向三娘子宣旨,卢俊义当即答应,便派军马护送宿元景到了莱州军港,安排海军派了几艘船护送宿元景直到沽河海口来。海程几天便到了外海,宿元景便即上了丽卿号来见三娘,是以杨庭和到了丽卿号上,便见得有朝廷钦差的仪仗在此。
杨庭和到了内舱,见得三娘、公孙胜等人正在接待一位朝廷大臣,见礼后相互引见了,方知是当初招安梁山的宿太尉,杨庭和也听闻过宿太尉的君子风度,倒也极为敬重。
相续罢,三娘动问道:“杨将军不是接应军民出城么?如今情状如何了?”杨庭和急忙将情形说了,末了不好意思的挠头道:“只因那辽帝苦苦哀求,城内军民皆夹道哀求,请我们将他们的子女家眷带走安置,末将一时心软,便带了许多人出来,末将也不敢多带,都是哀求不过的方才带回,饶是如此,出城的人都有两万八千余众,比此前预期的多了几倍。”
宿元景闻言叹口气道:“自古交兵,苦的都是百姓,这燕京城内百姓其实多还是我汉人,只因当年石敬瑭无耻献了燕云十六州,他们才成了辽国百姓,如今能多救一个便是一个,这般也好。”
公孙胜皱眉道:“宿太尉仁义君子,却不知来了这许多百姓,只怕我们的海船坐不下那许多人来,还有安置这些人需要多少钱粮?”宿元景啊了一声,这一层他却没想到。
三娘沉吟片刻后,却不理杨庭和,转而问宿元景道:“适才恩相已经将朝廷旨意宣示了,依着朝廷的意思,便是要我山东路军马先行出兵北上?”
宿元景道:“正是,如今童枢密统领的大军都在江南,扫平首尾之后,还需休整旬月,北上也需两三个月的时间,朝廷北方兵马除了防备西羌、夏国、吐蕃之外,已经无大军可调,便只有三娘子这里尚有一支兵马可用,是以朝廷便传旨到此,教山东路先出兵。”
三娘嗯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我部军马便先不走,都留在此间,空出此间海船来,装运燕京百姓好了。”公孙胜颔首道:“这正是一举两得之事。”
跟着三娘又道:“杨将军回去传令,教林元帅开辟一部分营地出来,先安置燕京出来的百姓,燕京那里再有军民百姓要来的,不论多少,一并接出来安置,我们这里安排海船往来运送,都接回山东路去。”
杨庭和大喜过望,领命去了,宿元景拱手道:“不愧是仁义无双的三娘子,老夫佩服。”三娘客气几句,便安排舱室先请宿元景歇息,稍后安排酒筵款待。宿元景客气几句,便先下去梳洗更衣歇息去了。
宿元景走后,公孙胜皱眉道:“主公,这般一来,我山东路便要多耗许多钱粮出来,燕京那里一旦允可接应百姓出城来,只怕不下十万军民会离城而来啊。”
三娘淡淡一笑道:“道长,这天下大乱在即,辽地战乱多时,中原将来只怕也是烽火连天,这天下之内,将来人口便是第一要务。正所谓务农不稳,无商不富,但着一切都是建立在人口富足之上,没有人口便没有农商,更没有兵源。我山东路这些年都收容了许多江南逃难的百姓,方得以让地方富足。如今我山东路广开田亩,在多个几十万百姓也能养活,这北地百姓多收容些过去,无伤大雅。更兼我在燕京做了这件仁义之事后,更能传扬我军仁义之名,收拢人口又能富足我地方,何乐而不为呢?”
公孙胜沉吟道:“主公想得更加深远,若然我们这趟多收容了北地难民,声望必定远播北地,将来北伐定然也是一呼百应。而且北地南下的多是妇孺,南下的女子可与我们那里男子婚配,孩子长大后便是劳力、军力,便是一举两得之策。”
三娘笑道:“还有我们先将军马留在这里,也算是尊了朝廷旨意。”公孙胜却皱眉道:“但这朝廷旨意不怀好意,看来便是想教我军先同辽军厮杀,童贯来了后便可摘桃子,一来削弱我们,二来也是先削弱辽人,若是朝廷催促我们出兵攻打辽人,又该如何是好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