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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太子殿下相识相知相爱的经过，就是这样。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认定这一心人，还真的该说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呢。”
“你，把这些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方妤一来，就把自己跟弘夜闪电一般发展的恩爱事迹全都讲给了明姬，明姬听得心里腻歪脸上也做不出笑容，但是方妤毫不介意似的脸不红心不跳的侃侃而谈。
“我就是想告诉妹妹，不要听信外人谗言，说我狐媚淫荡勾引皇太子什么的。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们确实是两情相悦上天注定，你想想，如果太子殿下对我无意，就算我怎么勾引他也不会心动，更不会把我带去东宫不是吗？”
“那些……跟我都没有关系，为什么要我不要误会？”
明姬谨慎小心的看着方妤，说话声音都不敢放大。
“跟你说，是因为我欣赏妹妹的才华和胆识，不忍心看妹妹受骗啊。”
“？”
“妹妹你之前来过东宫是吧，我无意间听到了你跟太子殿下的对话。真的是为妹妹感到可惜啊……”
方妤面露怜悯摇了摇头。
“好不容易拿到皇子伴读，就因为一言不慎就被打回后宫继续垫底……”
“那、那又怎么样呢？得之吾幸不得吾命，我习惯了。这次，顶多也是我时运不济而已。打回后宫，就继续宫斗，跟至今为止一样。”
“呵呵，妹妹果然有韧劲。可是，你有如此志气，却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被打回后宫，这实在让我遗憾痛心啊。”
“到底为什么被打回后宫……？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吗？”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这妖邪摄魂皇太子，让他不讲事理吗……！」
看到方妤装模作样，明姬心中很是火大，但是她暗中握住拳，没有将情绪表露在脸上。
方妤将眼睛放大，贴近了些，沉下调子故作神秘的说道。
“这事，你怪不得太子殿下，其实太子殿下也是受人蒙蔽。不是别人，就是你视她做好姐妹，不惜牺牲自己为她出头的那个守坟的野丫头。”
“你说沁灵？！怎么会……！”
明姬反射性的往后撤了半个身子。
“你们都说我跟太子殿下相识不过两个月，这就要大婚太不合理。可我们是朝夕相对，相处两个月远胜过一般相识的两三年甚至陌生人的二三十年。你跟那丫又头相识多久，平常有多少交集？有没有朝夕相处过？她的心思你又了解多少？”
“这……我，是和沁灵没有成天粘在一起，但是经常见面……！”
方妤步步紧逼，明姬手中捏出冷汗。
“这就对了，”方妤红唇上翘，笑的娇艳，“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知道，太子殿下将她赶走，就是因为看穿了她的真面目？”
“？！”
“表面上单纯天真，率直活泼，事实上却冷漠无情，阴毒非常，为达目的善于伪装不择手段不管周围人死活。”
方妤将每一个字都咬得狠狠。
“沁灵、不是那种人！”
明姬坚持反驳了一句，方妤无奈的笑道。
“你们只知道骂我心机婊会偷跑，怎么就不想想，她可是长年跟阴鬼们相处的，家族千年守坟本就见不得光，阳气正气早被吸食殆尽，哪里还来得什么真心率直。展示给你们看的，都是伪装。”
“……”
也许是方妤说得太过生动，明姬竟然感到一股透心的寒凉。
“证据呢，你凭什么说，沁灵平时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太子殿下将她赶走就是最好的证据。”
看到明姬眼中逐渐被冰冷的失落入侵，语气也变弱，方妤更加语重心长。
“你不觉得奇怪吗？你跟她几乎同时遇到太子殿下，为什么只有她受到殿下的眷顾。不要说什么不坏之卷千年约定，男女之情讲的就是彼此间的欢愉，祖先如何与我们何干。妹妹知书达理，冰雪聪明，温柔谦虚，哪家公子不喜欢这样的姑娘。太子殿下将来是一国之君，懂得分寸，又怎会放着如此资质的妹妹不理，着迷那不知进退的野丫头。”
“……”
明姬眼光偏向地面，将嘴唇并得更紧了些。
“不瞒妹妹说，你被拿掉伴读资格后，我为你鸣过不平。太子殿下亲口告诉我，他对妹妹印象本来不错，只因那丫头在殿下面前装作有口无心，说过妹妹不少不是，导致他对妹妹心生厌恶。”
“？！”
明姬面露难以置信。
“她、她说过什么……？”
“她说妹妹本性阴郁，神经兮兮，虽然识些文字，但是性格乖僻，现在已经是被宫人们孤立排斥，将来就算当了皇妃和女官，也难以和睦相处，必是害群之马。”
“不可能！沁灵不可能这么说我！”
“她当然没有这种文采，是我根据太子殿下说的原话美化过的。”
“……”
“太子殿下虽然知道并非你之错，但是厌屋及乌，你跟一个背地里使阴招的人掏心挖肺还不自知，当然会降低殿下对你的评价。”
“…………”
明姬渐渐低下头，咬紧嘴唇，不再说话。
“妹妹听我一句话，”方妤一只手轻轻捏上明姬的肩膀，“你不信我可以，只要看谁对你好就是了。”
“？！”
冰凉的温度让明姬肩膀一缩，但她却无法动弹。只看着方妤一点点的贴近自己的脸，身上发出一股令人眩晕的酒香。
“我十分欣赏妹妹。觉得妹妹这样的女子，至少是贵妃之资。其实，要说妹妹有皇后之才也不为过呢。”
“你别笑姐姐没有志气，我毕生的梦想，不过是只想跟太子殿下在一起，志不在母仪天下。要是有妹妹这样的人才为我打理后宫，我正求之不得。如果是妹妹的话，我愿意，跟你一同分享这皇宫的富贵……”
“放心，有我帮妹妹说话，太子殿下也一定会对妹妹改观……”
“嗯……我，我也是想，出人头地，不但为了自己，更为了我的家人……”
明姬双眼失去焦点，木偶一样应答道。
“既然是为了家人，就更不能与世无争了。那守坟丫头家可是千年的忠良，皇帝都要给几分薄面，你家里有什么？如果她要阻拦你的发达之路，你根本无力对抗。只有跟我联手，你才能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有一席之地。只有姐姐我，才是真心待你的。”
“嗯……谢谢姐姐，我，从此，跟姐姐一条心……”
“那好，我们以后就联手阻止那阴险的守坟丫头，不让她迷惑太子殿下。等到事成之日，我为皇后，妹妹为贵妃，各取所需，共享富贵，可好？”
“好，好……求之不得……”
方妤看到明姬木木的点头，便托起明姬双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手掌大小的银白色的椭圆片放到她掌中。
“这是姐姐从小戴在身边的护身符，乃一法力高强的法师所做，有辟邪的强大法力。我就要去陪太子殿下南下救灾，顾不得宫里。为防备那守坟丫头贼心不死回来纠缠太子殿下，你拿着这个。她还不知道你已经醒悟，回宫肯定会来找你，只要你照姐姐说的做，一定能置她于死地，让她无法再次迷惑太子殿下！”
“！”
金属片上传来两股针刺样的痛，直击明姬的神经。
她双眼再次聚焦，不过，眼中没了清澈内敛，满是几乎要溢出的自私狡诈。
明姬挑起眼角，斜眼看向方妤，细扭着嗓音重新开口。
“姐姐这是要我杀人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啊。”
“妹妹怕我害你做替罪羊？”
“这宫里人人居心叵测，不得不防。”
“好吧，妹妹要如何才能相信我呢？
方妤苦笑。
“答应我的条件。”
“妹妹尽管说。”
“姐姐刚才既然说我有皇后之才，又说你不想母仪天下，只想要太子殿下，那妹妹我也就不客气了。”
明姬表情似笑非笑，眼中透出锐利的欲望之光芒。
“除掉幽沁灵，事成之日，姐姐做贵妃，我——做皇后。”
方妤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没有一丝一毫不乐意的欣然回答道。
“好，一切，就依妹妹。”
***
深夜，合辰宫乱石林中，通往忆昔宫的入口处，皇子中最淡薄的两位正面相遇了。
“怎么，二皇兄这么有兴致，也来散步？”
绮月淡淡一笑，先跟兄长打招呼。
“你才是，终于也对后宫有兴趣了？”
两人不但面容里有一样柔美，讲话的口气也极为相似。
弘岚脚边探出一只小动物，那是青狮化成的猫——猫的体型比上个月又大了两圈，已经有一只狐狸的大小了。
“不是说，这里有位‘阴魂不散’的先祖吗，作为晚辈，我也想拜会一下呢。二皇兄呢？难道是来请教破解妖邪之法？”
“嗯，本来是想请教一二，不过，他似乎对没有诅咒在身的子孙不太热情呢。”
弘岚语气中透着些无奈，绮月听了，眼中的笑意散去了。
“既然不热情，看来我也不必扰人清静招人讨厌了。”
“他留在世上的目的是为了皇家诅咒，不想为其他的事情消耗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况且，后世的事本就该由后世的子孙独立解决。”
而遭到冷遇的本人，连弘时的面都没有见到弘岚却并不在意。
“也是，那位祖先为了解开诅咒，对自己的儿孙也是下了狠手的。相比之下，皇兄这个多少代玄孙的一时之危又算得了什么呢？”
绮月表情淡然却语带嘲讽。
“他不关心妖邪什么的是不假，不过是否仅仅是皇兄的一时之危还不太好说吧。”
“……”
绮月当然知道兄长说得有理，静静的听下去。
“我在想，妖邪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只是为了迷惑皇兄，成为太子妃甚至是将来的皇后，大可以用妖力在宫斗中胜出，到时候顺理成章大婚，无人会阻拦。而她却等不起三年。一定是有什么理由，让她不得不迅速逼婚。”
“……有什么等不及了，所以露出难看的吃相吗？”
绮月将手抵在唇边稍微思考了一下，又放弃了似的叹了口气。
“就算吃相难看，母亲、舅舅、还有大臣们都已经全力阻止，皇兄也是我们当中力量最强的人，如果他们都无能为力，我们这些世俗权力和天赋神力都弱一等的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
冷不防，青狮蹭了蹭绮月的裙摆。绮月弯下腰，将大猫抱起来，放在怀里抚弄。青狮打了个哈气，安然靠在公主怀里。
“你觉得现在的皇兄比我们强吗？”
“？”
“虽然他没有正常过几天，但就算是他正常的时候，我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比他弱。”
弘岚一向云淡风轻的声音里，罕见的带上了强韧。
“母亲和舅舅说，在查清妖邪真身前不要轻举妄动……虽然他们是担心我们力量微弱反被伤害，但对我来说仍是一种轻蔑。或许我们没有能力对抗妖邪、对抗神兽，但是并不代表我们比皇兄要弱。”
“……原来如此。”
绮月呢喃了一声。
或许，这位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的二哥，才是兄弟当中自尊心最强的人吧。
“我们的名字——”弘岚继续说下去，“母亲说，是根据她怀孕时所感受到的力量而取的。辉，岚，流，月，明。”
“除了弘明几乎没有神力，我们四人的性格和力量，和名字如出一辙。”
绮月并不应答，只是在一片幽暗中静静的听着兄长的声音。
“光辉普照自然是最强，同时，也是光暗相依。
山岚霧绕、激流湍涌，虽是蕴藏力量的实物，却四处可见。
真要说起来，只有天上绮月，是独一无二之物。
我一直在想，你的名字——‘月’中到底藏有什么独一无二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