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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胤之一入房中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路上他也在猜测会否是翠屏根据沈妙行的意思,使了一点小伎俩,否则怎么会如此凑巧,正好赶在他与德妃两人之间险些做那种事的时候来过。可一进门中去,他便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懊恼。
翠屏去请他来,房中暂时由桃枝先看守着,在船中行水路比不得在陆地上行走,想要喊停便能停得了的。沈妙行的身子骨一直不弱,事到如今,看起来是真的换了一张面孔,整个人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头上盖着方巾,刚刚来过的太医还留下药方子,桃枝正一头雾水地看着,讨来了一个小火炉上煎着药,药味就是从其中传出来的。
江胤之的心中一瞬间便像是被人捏紧了似的,他走过去,在她的身边坐好,拿开方巾,手背探求她的热度,触感一片冰凉。
江胤之道:“怎么回事?”
沈妙行的嘴皮干翘了一角,慢慢睁开眼,气若游丝地道:“皇上,臣妾也……”
“你都病成这样了,先不要说话了。”
江胤之阻止她继续开口,与桃枝互相打了一个照面,翠屏故意在旁边注意观察了一阵,发现皇上与桃枝的关系还真有可能像是她们家娘娘说的那样,否则他怎么到这个时候还要猜忌,先不过来问她,而是目光寻着桃枝?
桃枝道:“回皇上,娘娘自上船以后就不太舒服,昨儿夜里就有点小低烧了。”
还没说完,江胤之便打断她:“既然昨天晚上就开始不舒服了,怎么没有人告诉朕?”
桃枝咬咬下唇,虽然她是皇上安排在丽妃身边的眼线,然而眼线不易做,同时她也是沈妙行身边的婢女,主要干的活还是以伺候主子为重。
江胤之将她安排到沈妙行身边的时候,特特交代了这么一句:该盯紧的时候盯紧,该好好服侍的时候就应该用心服侍。
桃枝害怕江胤之责怪她,也是情有可原的一面,而且江胤之的脸孔看起来的确可怕。桃枝道:“回皇上,是因为,是因为……”感觉是一句不便在人前多讲的话,她看了一眼立在床尾的翠屏。翠屏忙接话道:“回陛下,是因为陛下这几日一直都与德妃娘娘在一处,娘娘她说,她不想扰了皇上的雅兴。所以这昨儿夜里发了一点低烧,奴婢们虽然也急,去请了太医来看,可娘娘不想告诉陛下,都交代奴婢们不要大惊小怪。”
江胤之淡淡的目光触到沈妙行的面孔上,抿了抿嘴,本想说“你怎么这么傻”,可话到嘴边又是变了:“丽妃还真是关心朕,知道朕最近临幸德妃,便这样成人美事,不做打扰,好一个心系后宫、勤于为朕、为将来的江山社稷考虑的好妃子,是朕不应该来看你,也是朕多管闲事了。”
桃枝与翠屏都是一愣。
原本以为皇上过来是因为心疼丽妃娘娘,可没想到亲眼所见,他们两个人依然是水火不容的状态。
这就是皇上和他最宠爱的妃子之间的对话?
而且这简直是兜头浇了一盆凉水,还是在一个病人面前讲这样的话。翠屏有点于心不忍,哪怕对方是皇上,也不应该……
许是被沈妙行看穿了什么,沈妙行招招手,让翠屏过去说话。翠屏挨着床边站好,心疼地看了一眼风光无数、盛极一时的娘娘,大起大落也过来了,受到的委屈也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不禁想着想着红了眼圈,险些扶到她的身上哭了起来。
沈妙行趣她一句:“你这面孔是做什么?我还没死呢。”
“娘娘您不用说的。”翠屏的一句话让本来转身欲走的江胤之又停下了脚步,“奴婢都知道,娘娘您是思虑过重,太医也这么讲,娘娘您总是这么倔做什么呢?”
思虑过重,思虑过重什么事?沈妙行倔那倒是真的,可他也倔。江胤之故意走至搁着药渣的桌边,端起瓷碗查看里面熬好正在待凉的药汤,凝神听了片刻。
翠屏道:“娘娘,虽然奴婢这么说很大逆不道,也不应该当着皇上的面儿讲这些话。可皇上今日来了,奴婢定是要说出来的。娘娘您既然心怀皇上,不忍心看着皇上与德妃娘娘在一起,又为何总要这么让自己心内难受,还干熬出病来?”
沈妙行可以说假话,然而她身边的婢女不一定能说出假话。况且桃枝也在场,此刻听到翠屏声情并茂的声音,也受到了一些感染,难过地红了眼圈。
的确她是皇上安排来的奸.细,但也归功于沈妙行平日没有架子,没有多么亏待慧喜宫的宫人们。
虽然沈妙行在病着,也虽然这个时机并非应该感到高兴的时候,江胤之的面容还是有如破冰一般,露出了阴霾天气云散天开的一种笑容。
“你们都下去吧,这几日照顾丽妃有功,好好休息,朕重重有赏。”
“可是那药……”桃枝提了一嘴,她还在煎新的一份。
江胤之道:“朕留下来就行。”末了,补充一句,“煎药这种活儿,朕来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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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留下来为丽妃煎药的事情,在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便传到了这艘船每个人的耳朵里。
啼莺的脸色沉得发黑,恨恨地在替她家娘娘打抱不平:“丽妃娘娘真是一个神奇的人呢,好巧不巧之前没有生病,偏偏赶在这么一个关键的时候就生病了,奴婢就说她是故意的,她还真是故意的。”
“娘娘!”她拉起傅淑蓉的手,傅淑蓉在狭窄昏暗的船舱里待久了,船舱经常受到海浪拍打,这两日更是遇到了一些暴雨的天气,前行缓慢,船身晃动激烈,傅淑蓉被江胤之再三拒绝之下,心情本已抑郁难过,这下给啼莺说的,更是将鲜嫩的红唇咬得出了血。
啼莺想为她出谋一些坏计,正好现在其实是一个避人耳目的好机会,还要多亏惠妃不遗余力地能来此一趟。啼莺道:“娘娘,这海中辽阔无际,只要有丽妃娘娘在的一天,后宫之中就绝没有安生的一天,她永永远远也只会压在娘娘头上,就和天空里的乌云一样,不等到太阳出来,它就不会散呢。”
“娘娘真的甘愿永远受压在丽妃娘娘身下?”
啼莺说完这些话以后,傅淑蓉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感觉难过,可也听得明白啼莺在提醒她的是什么。
海中辽阔无际……沈妙行虽然通水性,也只能在一些浅水湖里通。大海能有多大?一眼望过去,分明见不到头。若是一个人不小心摔进了海里,别提平静的海面下,能浮出水面好好游上岸的可能性,就是这恶劣的天气之下,这人要想在狂风暴雨之中保上一命,简直是难上加难。
就连她们所待的,这样准备精良的船只,在暴风雨中贸然前行,也有可能被浪拍翻的危险。
再者,说要走水路,南下去往徽州避暑行宫的也是沈妙行,遇上风浪以后,一些人虽有苦不说,但也暗暗怀恨。
啼莺想告诉她的是,她们可以创造机缘,趁着一个机会,将丽妃身边服侍的两个宫女给引开,再将沈妙行引到船板死角的地方,将她推入水里。至于替死鬼是谁,啼莺也为傅淑蓉想好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眼下现成的可不就有惠妃此人吗?
只要傅淑蓉应下了,这事儿也就定了。
哪想到傅淑蓉的脸色一变:“啼莺,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又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啼莺杀红了眼,“自然是为娘娘除害。”
看起来丽妃与皇后、惠妃的过节最大,与贤妃交好,与德妃傅淑蓉之间相处平平,实则傅淑蓉与她之间才有最大的不可化解的仇恨,就凭啼莺接下来要说的几点:“娘娘,奴婢是您从宫外将军府带过来的,从小就跟着你一块儿长大,您的性子,在几位嫡出庶出的小姐公子之间,最是软弱,也最容易被某些白眼狼惦记,可同时奴婢也知道,您是心地最善良的那一个。奴婢还记得,您在府中不与人计较的时候,被那庶出的二小姐将您给欺负成什么样子的日子。本以为许了人家,小姐就可以脱离了那边的苦海,而且是那一个看起来虽然风流,可谁人不知他待人心诚,又极为善良的岭南王?”
说到动情处,啼莺自己也没有发现将原本对她的称呼“娘娘”,变为了“小姐”二字。
“可哪知道,小姐这婚事本来都板上钉钉的了,最终又给黄了,还是被王爷亲自去先皇那边拒绝的。小姐,您说,这是一个什么道理!”
被拒婚是一个特别丢分的事,在接下来,傅淑蓉的日子确实不好过,被家里几位妹妹笑话,其中不乏庶出的小姐,她一个嫡出的居然还能被庶出的给看笑话。
幸好太后娘娘想了一计,将她又许配给做了皇帝的江胤之,可好景也不长,她竟然又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栽了跟头!
傅淑蓉的眼中晦暗不明,耳边啼莺的声音倒是响亮:“娘娘,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阻了娘娘的去路,倒是为的什么道理?”
是啊,她也想知道,这究竟为的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