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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惠妃喃喃地重复了好几声,双肩乱颤。
月色皎皎,沈妙行近乎嵌进了身后的银盘之中,那纯净无暇的月光衬得她的面容光洁,唇角轻翘,笑容看起来却是更加的邪了。
既然自己的好意不被人心领,沈妙行也就收手作罢,从高处高高地打量坐在地上的她,轻声道:“惠妃姐姐,你还好些么?还能赶路么?”
惠妃怒瞪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都是你!我这样还不是你害的,你还好意思反过来假装做好人?”
“娘娘。”文柳声音细如蚊虫,也轻轻唤她。
惠妃才转回了神思,讷讷地看向文柳,以为文柳会说些什么,哪想到文柳张口说来的是:“娘娘,待会儿回宫里要不要吃些甜的东西?可以缓一缓儿劲。”
惠妃暗声道:“没出息!”
皇后娘娘的宫女晓得为她伸冤,凡事总能首当其冲;丽妃宫里的宫女与她都是一个脾性,看着都是天不怕地不怕;陈宝林身边的宫女忠心不二,让她们向西,绝对不敢往东。而她惠妃宫里的……成天只知道叫她吃吃吃。
不过因为文柳的这句话,惠妃找到了台阶下:“都给本宫速度放快一些。原先都到了用晚膳的时辰,多亏了丽妃妹妹的福,事到如今,本宫未能按时用膳,这身体啊,得更加消瘦了。”
沈妙行故作奇道:“怎么,皇上出了那样的事,惠妃姐姐还有闲心吃得下饭?”
惠妃一噎。知道口头上斗不过她,那就不多费口舌了。
一行人照着惠妃的吩咐,加快了步伐。不出一会儿工夫,已能见到贤妃住处的丁点面貌——宁心宫。
康国的建筑参考的有点像是紫禁城的面貌,最外围城墙有四门,其中布景以端正不阿的四方形建筑为根基,主殿以金色红色为主,有石狮、祥龙等神兽坐镇。有外朝与内廷之分。内廷简言之就是皇上与后宫妃子、子女、还有太皇太后等人居住的地方。其内的打造精心且巧妙,皇家后花园中更是包揽五湖四海的珍花奇树。国以一种名为琼华的花为国花,雕栏画栋,处处精心设计的墙面刻有上至古代上神,中至呈祥瑞兽,下至人间极品国花琼华。
景观壮丽,叹为观止。
身处在这个游戏之中,所感所观比起原来玩的时候,更为直接立体,沈妙行觉得,此次穿越,虽然有很多令人颇为可惜的地方,除此之外,当真是非常非常值得。
但是有一个地方,沈妙行也不太喜欢来。正是贤妃的宁心宫中。
虽然她们两人在上一世,以及上上一世都没有太多瓜葛,贤妃也秉承了她的意志,不参与争宠,用沈妙行的想法叙述起她来,那就是,我就过我自己的,闲人宵小休要来扰,我也懒得侵犯你们,爱咋地咋地。皇上你们要就要,不要就不要,我也不争。不是不敢争,是不想争。每天两点一线,过个排场,给太后请请安,没事吃吃斋念念佛,凡夫俗子统统绕道绕道。
所以沈妙行不喜欢来宁心宫就是因为,她的麒麟臂要崩溃了——每次太后娘娘罚她,都喜欢让她待在佛堂里面抄经文,连续抄个数千张。
待在冷宫里,好歹信手拿来一根枯草,都能变废为宝,什么蚂蚱、戒指、头花儿。贤妃的宫里也有宝——木鱼、佛经,和唠叨。
沈妙行的面色微恙,有点儿没劲地打了几个哈欠,全部被惠妃收进眼底,她笑笑地道:“太后让丽妃妹妹来此处,就是叫丽妃妹妹多长些规矩的,本宫相信,贤妃姐姐一定会好好教育教育丽妃妹妹,何为佛,何为理,何为道。”
沈妙行连白眼都懒得翻,继续打了个哈欠往前走。
将一道不轻不响的声音抛进了惠妃的耳朵里:“看来惠妃姐姐比起我更知道何为佛,何为理,何为道。既然这样,教养与涵养都如此丰富的惠妃姐姐,怎么说踹人下水就踹人下水呢?那动作可不雅观,虎背熊腰,蛮横撒泼,像粗鲁不讲道理的市井匹夫。不妥不妥。”
惠妃气不过,使劲儿飞她眼刀子:“本宫教训几个臭奴才,有何不妥!”
沈妙行来了兴味,嘴角一斜,笑道:“那么我拉你下水,尝尝那些惠妃姐姐口中所说的妥当的滋味,有何不妥?惠妃姐姐为了这样的事,都较劲了好几个时辰了。”
惠妃道:“你在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沈妙行嘿嘿一笑:“我身为女子,何来君子?不过你是小人不错。”
惠妃气急。
沈妙行道:“惠妃之‘惠’字,仁也,同‘慧’音,又有美好、聪慧之意,怎么惠妃姐姐一点也不仁,不美好,不聪慧?待人接物这么凶巴巴的。”
惠妃反唇相讥道:“奴才就是奴才,生来就是给人伺候的,就像牲口,生来就是吃的。主子就是主子,生来就是富贵命,就是给那些臭奴才伺候的。那能一样吗?”
沈妙行反问道:“动物是动物它娘生的,人是人他娘生的,都是娘生的人,怎么不一样?”
惠妃险些用手指她:“你你你——”
沈妙行道:“我什么我呀?”
沈妙行道:“你瞧瞧我脸上,是不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呀?”
惠妃近乎抓狂,拼命克制住了。
正在这时,惠妃的脑筋忽然转了过来:“等等,你在水下都看到了?全部偷看到了?”
沈妙行洒脱一笑,道:“自然是。”
突然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当然,皇上也看见了。”
惠妃如临大敌,瞪着一双杏仁眼,几乎用尖锐的声音脱口而出道:“什么?!皇上也看见了?”
※※※
原本惠妃心里还不服气:“太后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处死她,难道真得等到皇上回来再做阻拦么?就该趁皇上不在的时候杀人灭口,到时候随便拉来一个人假冒杀手,做垫背的就成了。”
再说她就是故弄玄虚,皇上还活着什么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出现?
沈妙行看穿了她的想法,笑道:“惠妃姐姐,你通水性么?”
惠妃道:“明知故问。在水下被你欺负成那样,丽妃妹妹,你认为我通水性么?”
沈妙行道:“你一个不通水性的都能活下来,怎么就看不起通水性的皇上了呢?”
惠妃道:“你!”她何时说过她看不起皇上?
可她半句反驳都说不出来。
沈妙行就是喜欢看她们吃瘪的模样,简言到此,也够惠妃好一阵慌了,便不再言语。
走着走着,宁心宫更加近了。一行人仿佛瞬间闻到一股烧香拜佛的烟火气息。远远瞧着,只见一名身穿灰衣的女子立于门前,身边跟了两三名统一粉色宫服的小宫女。
众人起先有疑,眼尖的沈妙行立马瞧出是谁,摆出一张欲笑不笑的脸。
比小宫女更低调,近乎想要挤进尘埃,不想让任何人的视线集中到她身上的人还能有谁?
再走近一些,果真是贤妃。
估摸着已经有小太监先行来报,贤妃拨动着佛珠,站在门口等待他们。
一身有如缟素的衣裳,没有华丽的头饰点缀,甚至不施粉黛,嘴唇干薄无血色,上下两片唇紧紧抿着,眉间有股不可化开的淡淡忧伤,细看过去又觉得她端庄雅芳,并未紧锁黛眉。
见到她的模样时,惠妃几乎当场石化了。
和贤妃相比,简装出行的沈妙行都成了花枝招展,而她惠妃则叫迎风招摇了。
按照进宫侍奉皇上的日子,以及晋封妃位的先后,惠妃得叫贤妃一声“姐姐。”
如此也没越了规矩,倒是颇为老实地行了一礼:“见过贤妃姐姐。”
沈妙行也紧随其后,了无生气的表情很快换成了一副明丽无双的笑脸:“见过贤妃姐姐。”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这也是为在贤妃宫中好生待着做一个铺垫。
“你们的来意,我已经听来报的小公公说过了。”贤妃不准备和她们叙旧,直接将她们迎了进去。
惠妃没想到贤妃挺识相的,道:“贤妃姐姐,丽妃妹妹多的是偷奸耍滑、诡计多端,贤妃姐姐那日也瞧见了,她是怎么在众人面前颐指气使的,贤妃姐姐可要仔细一点,千万不能给她有机可乘,中了她的小人计谋啊。”
贤妃平平淡淡地“嗯”了一声。
惠妃只觉被无视了,只好忍着气跟随他们入内。
首先来的就是贤妃住处的佛堂。
贤妃是一个简单明了的人,一路并不多言。挥退了下人们,惠妃夸夸其谈列数了沈妙行许多罪状,沈妙行则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惠妃边数落边畏惧地看她,经过落水、误伤等事,她对沈妙行的忌讳更加深了。
脸上的伤由贤妃宫中的下人们先处理了。
惠妃一想到她的花容月貌有可能被毁,拍案怒道:“她不仅想谋害皇上、妃嫔的性命,她还想殃及整个康国,让内廷之中大乱,现在连皇后都疯了。”
贤妃听着,简单地“嗯”了一声。
惠妃道:“贤妃姐姐,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康国就要大乱了啊!”
佛堂摆设简单,内有宝相端庄的佛像,几只玉瓶,还有供奉佛祖的香台。贤妃宫中整日香火气不断,此刻青烟缭绕,佛像金身绕在这烟气蒙蒙中,严整的肃容看起来也模糊了。
沈妙行坐在蒲团上,肚子有些饿了,趁她们两人正在商量“灾情”,她趁其不备,从供台上勾来一个馒头。
她悄悄地扭转了身体,嚼了一大口。
贤妃冷不丁说道:“既如此,太后娘娘怎么不当机立断立即处决她?惠妃妹妹不用如此夸大其词。若真有说的这么厉害,太后娘娘也不是将丽妃妹妹发难到我宫中这么简单了。”
惠妃道:“等到你发现的时候,就晚了。”
贤妃:“嗯。”
惠妃:“……”
听到这里,沈妙行不免笑了:“贤妃姐姐可不像你那样小鸡肚肠,她才懒得关心这些无聊的事情呢。惠妃姐姐,您就别叨叨叨没完了,放过人家修身养性的时间吧。”
沈妙行的嘴边还有馒头屑子,贤妃的脸刷的白了,才发现供台上竟然少了一个馒头。她起身,步履匆匆,很快搬来一堆佛经:“既然到了我宫中,就要守我宫中规矩。”
扔到地上时,蒲团差点被砸得移动位置,沈妙行秉着不能浪费食物的原则,干巴巴地将最后一口馒头咽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