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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膏的市场反应很好,玉蔓大量投入制作,每天数钱数到手软。
开始两天,小奚儿还是兴致勃勃地跟在她的身后,但渐渐地就觉得无聊了,只让六顺和排草陪她,自己带着羝奴又不知哪儿野去了。
玉蔓忙着挣钱,也没工夫纠正小奚儿纨绔子弟的不良气息。
这一日,玉蔓又赚的钵满盆满,拿了两百多贯回来,众人喜气洋洋。
却见吴老爹带了一位老汉过来,向玉蔓介绍道:“小娘子,这位是金粉玉楼的糟公,他说有事见你。”
玉蔓见那糟公,果然长得挺糟的,身材瘦弱并且有些佝偻,浓眉大眼配着一个红彤彤的酒糟鼻,头上裹着的绿头巾可以表明他的身份,他家里一定有人从事特殊行业。
事实上,金粉玉楼就是一座青楼,而糟公就是金粉玉楼的****。
糟公满面堆笑地先给玉蔓打了个拱,玉蔓还礼之后听他到了堂屋入座。
糟公说明来意:“奶奶做的好生意,如今整个湖州城都在流传你的睫毛膏,可是为何不拿一些到我们院子去卖?”
玉蔓心头一喜:“你是来订货的吗?”睫毛膏才卖几天,竟然有人前来订货,看来她可以开一家小店了。
“不瞒奶奶说,你将睫毛膏卖给怡红院和点绛楼,就连那些排不上名的院子也在使用你的睫毛膏,我们金粉玉楼的客人全部都跳槽到他们那边去了,如今生意可越来越惨淡了。故此,我那浑家让我前来置一些货回去,给院子里的姑娘也用一用,否则姑娘接不到客,金粉玉楼的招牌可是要砸了!”
“你要多少?”
“奶奶现在手里还有多少存货?”
玉蔓两手一摊:“没了!”
“我要五十瓶睫毛膏,不知几时能好?”
玉蔓现在已经研究出了睫毛膏的配方,五十瓶睫毛膏只须半天就能做完,但她不能让人觉得这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前面说过,这是一个并不怎么重视知识产权的时代,倘若事情太过简单,必然会有很多人争相效仿。
玉蔓装出为难的样子:“少不得叫人连夜赶工把货做出来,这睫毛膏的配制极为繁琐,需要外子亲临指导才行,否则出了些微差错,可就前功尽弃了。”
“是是是,如此妙物,自然做工不会太简单。”
“倘若今晚能够赶制出来,明天我就将货送到府上,如何?”
糟公急忙起身朝着玉蔓长长一揖,可以看出金粉玉楼现在对睫毛膏就如枯禾盼望甘霖一般渴切,要知青楼都是销金窟,少了一个客人可不是一瓶睫毛膏可比的。
玉蔓心中窃喜,女人天生爱美,总会靠着各类化妆品弥补容颜的缺陷,历代的化妆技术都在眉毛和嘴唇上下功夫,独独忽视了睫毛,睫毛膏的出现正好弥补了这一空白。
有元一朝民族融合剧烈,色目女子一双双明亮的大眼睛秋水横波,不知勾走多少男人的魂魄,汉家妇女虽然表面骂着她们不知廉耻,但是心里却也期盼能够拥有这么一双勾魂摄魄的美眸。
玉蔓尚未创造美瞳,所以暂时无法使得汉家妇女的眼眸犹如色目女子一般拥有异样的色彩,但是涂了睫毛膏的睫毛倒能拥有几分色目女子睫毛的神韵,聊以慰藉汉家妇女寂寞的心。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睫毛就是窗帘,如果不能改变窗口,改变一下窗帘也是好的。
糟公放了押金,玉蔓送他出门。
继而,开始吩咐六顺准备材料,二人又到厨房制作睫毛膏,六顺也渐渐地掌握了一些门道,成了玉蔓的左膀右臂。
次日下午,玉蔓才将产品带到金粉玉楼,小奚儿这几天估计也在外头玩累了,于是又带着羝奴跟着玉蔓一起前往。
三人是从金粉玉楼的侧门进去,毕竟风月之所,若走前门未免让人觉得奇怪。
鸨母接待他们,玉蔓多送两瓶睫毛膏给她,鸨母千恩万谢,又望了玉蔓旁边坐的小奚儿一眼,眉开眼笑:“这位哥儿生得好生俊俏。”
玉蔓看着鸨母的眼睛,似乎想要把小奚儿花吃了一般,不由暗暗地为小奚儿的命运担忧,先让羝奴陪着小奚儿出去。
小奚儿看着鸨母色眯眯的眼神也有一些不舒服,得了赦令似的带着羝奴四处乱逛,出了后院到了中院,四面两层都是花红锦簇的厢房,房里传来各种奇怪的声音。
小奚儿由于杜夫人的教导,虽然经常在外欺行霸市,但是风月之地从未来过,因为这里都是一些色眯眯的姑娘,他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从来不敢涉足。
“香哥儿,里面有人在叫。”羝奴指着一个厢房。
小奚儿缓缓靠近,侧耳一听:“是个姑娘在叫,叫得好生痛苦。”
“难道里面正在草菅人命吗?”
“没错,草菅人命,而且菅得十分惨烈。”
“香哥儿,咱们快去报官。”
小奚儿摇了摇头:“不行,等报了官就来不及了。”
于是小奚儿霸气侧漏地就将房门踹开,接着他就看到一男一女寸缕不着,男的骑在女的身上,女的双腿盘在男的腰间。女子本来还在“惨叫”,陡见房门踹开,一声“惨叫”登时破音,气息不济,戛然而止。
男子吓了一跳,喝道:“你们是谁?”
小奚儿大义凛然:“你个狗贼,欺负一个姑娘家算是什么本事,有种你冲着……冲着羝奴来哇!”说着又很大义凛然地将羝奴推到前面。
男子正在兴头之上,无端被人打扰,怒不可遏:“小爷对男人没兴趣,滚!”
小奚儿脱了狐白裘走了过来,迅速地裹住姑娘赤露的身躯:“姐姐,你没事吧?”
姑娘木然地看着小奚儿,无声地张着嘴巴,什么情况?
小奚儿一声令下:“羝奴,不要客气,打!”
于是男子叫得就比刚才姑娘更加惨烈,就连衣裳也来不及穿,连滚带爬地出了厢房。
姑娘这才反应过来,茫然望着小奚儿:“公子是谁?”
“我叫杜奚,你可以叫我小奚儿。”
“杜公子,你惹祸了,刚才那位是康公子。”
小奚儿不以为然:“这么大冷天的,他把你脱得一丝不挂,又骑在你身上,把你撞得啪啪地响,太残忍了!姐姐,我都我刚才听你叫得十分痛苦,哪里疼了吗?”
姑娘默默地看着小奚儿半晌,幽幽叹了口气:“生得多好的人哇,却不想竟是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