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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兰朵’是本市位于郊区的豪宅区,基本上本市所有有名望的贵族在这里都有自己的一套房子,而这里最大的豪宅要数时家的宅子。
时家老爷子是一个小山村出来的,参加过解放战争,经过了□□,参加了高考,有了一份铁饭碗,后来又成了第一批下海经商的商人,老爷子眼光独到,胆大心细,经历了几次的破产,生意越做越大,成了本市的龙头。
十几年前,老爷子八十多岁,将生意交给了大儿子时文才,‘今时’有良好的底子,时文才也不是个吃软饭的,将生意越做越大,时家俨然立于了傲视群雄的地位上。
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时诺慢慢的往里走着,时家的花园很大,所经之处各种植物花草林立,从小路尽头看过去,一座欧式的三层建筑,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门外屋外的停了几辆限量版的跑车,还可以看到拐角处的巨大游泳池。
时家,时诺只来过一次,十年前,也是在这里,他见到了他所谓的爷爷。
时诺的爸爸时昱谨有一段富家少爷爱上穷苦小姐的狗血爱情故事,老爷子五十岁才有了时昱谨,老来得子宝贝的不得了,可谁知道他竟然爱上了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穷家小姑娘,几次三番的破坏警告用尽手段,却拆不散热恋中的小情侣,时昱谨带着时诺的妈妈私奔了,这一走就是十八年。
老爷子老了,心也就渐渐软了,开始思念起他宝贝了二十几年的小儿子,开始让人找他们,这个世界很大,也不大,只要用心,总是可以找到的。
时昱谨知道自己亏欠了老爷子,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尽过孝,知道老爷子软了心,自然想要带着妻儿回去见老爷子。
就是这样,连一面都没有见到,就出了车祸,一辆大卡车丝毫没有停止的冲着他们的轿车冲了过来,而在同一时刻,从另一条马路冲出了莫芫妈妈失去控制的车子,大卡车毫不留情的将两辆车子顶到了墙角。
莫芫妈妈的车窗是开着的,她率先从车里下了来,从车里将莫芫扯了出来,然后跑过来将坐在后车座上的他救了出来,当她再一次回去救他的爸爸妈妈时,车子爆炸了,若不是为了救他和他的爸爸妈妈,莫芫的妈妈不会死。
他永远记得那个和蔼的女人将他拖出来放在莫芫身边时摸了摸他的头,轻轻的叮嘱他,“如果有什么意外,替我好好照顾小芫。”
莫芫没有了妈妈,他也失去了父母,在这个世界上,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大海上唯一的两片树叶,无所依靠,只能互相救赎。
莫芫的眼睛因为车祸看不见了,他把两家人的积蓄全都拿来给莫芫治疗眼睛,可是两人的积蓄并不多,而大货车的主人还跑了,两人一分赔偿也没有得到。
莫芫的妈妈开了一家咖啡厅,还有些欠债,莫芫妈妈去世后,那些债主都找到了莫芫,时诺将咖啡厅盘出去,房子也卖了,勉强还了债,两人手里的钱所剩无几。
时诺租了一个便宜的房子,两人搬了进去,两年,那两年是时诺最痛苦也是最快乐的日子。
每当看到莫芫明亮却没有焦点的眼睛,他的心里就充满了不忍与心疼,他尝试过闭上眼睛去感受盲人的世界,那种无助与痛苦让他越发下定了决心要治好莫芫的眼睛。
所以当时家的人找到他时,他放下了所有的怀疑与愤怒回来见了那个主宰一切的老人。
就是这个地方,那个八十多岁白发苍苍却依旧精神矍铄的老人给他提了一个条件,“简棽,在我有生之年,你只要不回来这片土地,我就给你钱治好那个女孩。”
毫无疑问,他没有丝毫的选择余地,那是除了父母的死亡以外,简棽又一次感到了绝望。
“你是时家的孩子,以后就叫时诺,时家的人向来说话算话,你若是违背了诺言,我自然有办法让那个女孩没有立足之地。”
与这个强势了一辈子的老人的斗争,时诺丢盔弃甲,狼狈不堪,直到他死,时诺终究也还是没有赢过他。
“时诺。”时山鸣走了过来,笑看着他,“回来了。”
时山鸣是时文才的儿子,算起来便是时诺的哥哥,只不过他已经四十多岁,快要到天命之年了。
“大哥。”时诺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不近不远的笑容。
“爸爸等了好久了,进去吧。”
时诺跟着时山鸣进了别墅,沙发上坐着一个已经白了头发的老人,七十多岁,脸上的皱纹并不多,保养的很好,他跟十年前时诺见到的他的爷爷很像,都是一脸的严肃,让时诺恍然以为回到了十年前。
“时诺。”时文才看着他,眉头微微皱了皱。
十年前见过一面,那时候他还是个犹带稚气的大男孩,而现在却成了一个让人一眼看过去却看不透的男人。
时诺抬手松了松颈间的领带,笑了笑,“大伯父好,我是时诺。”
时家老爷子的遗嘱一公布,便引起了巨大的震动,时诺是谁,以前没有人知道,一夜之间却是在商界无人不知。
时文才经营了十几年的公司,却被一个来历不明的毛头小子夺了去,导致‘今时集团’的股份在几天内跌至谷底。
不止公司上下人心不齐,股东之间也是猜疑不断。
可是老爷子的遗嘱里,有一条列的很清楚,除非时诺自己立下遗嘱,若时诺在没有遗嘱的情况下出了任何事情,名下所有财产全部捐给慈善机构。
老爷子立下的遗嘱,无疑是给时诺穿了一件防弹衣,这是时文才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在现阶段,没有人能拿时诺如何。
自从时诺回来,还没有正式拜会一下这位所谓的大伯父,时文才一直等着,却不料时诺竟然将所有的时家人都当成了隐形的,直到现在才回来。
时文才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坐吧。”
时诺迈步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双腿交叠,一身轻松的看着坐在对面的时文才。
时山鸣让人倒了一杯咖啡放在时诺面前,“你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怕是喝惯了咖啡吧,我特地让人给你冲的爱尔兰咖啡,尝尝看地不地道。”
时诺瞥了一眼桌上精致的咖啡杯,笑了笑,“大哥有心了,连我喜欢什么咖啡都知道。”这些年他在咖啡厅里向来只喝一种咖啡,就是爱尔兰咖啡,连这种小事情他都知道,可见背后没少下工夫。
时山鸣笑着摆摆手,“哪里哪里,只要你喜欢大哥就很高兴了。”
你来我往,生意人之间的的虚伪较量。